丫鬟婆子們嚇得大聲尖叫,想上前又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
桌上的碟子菜碗稀里嘩啦摔了一地,宴會大廳亂成一團。
楚若蝶頭皮都快被撕裂了,捂著腦袋痛得臉色扭曲涕淚橫流悽厲地慘叫,
「爹,娘,救命啊,救命啊,女兒要痛死了,要死了,嗚嗚嗚……」
楚若雪為了顯示做姐姐的勇猛,慌慌張張地衝上前去撕長歡的頭髮,
「楚長歡,你又發什麼瘋?趕緊放開若蝶。」
長歡猛地轉過頭看向她,眼底閃過一道寒芒。
她一手揪著楚若蝶的頭髮,側身一閃,一腳狠狠地踹向撲上前的楚若雪
「啊!」楚若雪被踹得撲倒在地,發出驚慌失措的尖叫。
她撐著地顫顫巍巍地爬起身,捂著摔破了皮的膝蓋一臉痛苦。
丫鬟婆子們急忙奔上前,將她扶起來。
楚若蝶因為長歡的牽動扯動了頭皮,痛得哇哇大哭。
楚若雪委委屈屈望著楚承運,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爹,娘,難道你們就看著她發瘋胡鬧嗎?」
孫姨娘急紅了眼,如同無頭蒼蠅團團亂轉,抹著眼淚哭哭唧唧,
「老爺,可憐若蝶還是個孩子啊……您怎麼不說話,你倒是說話呀?您趕緊讓人抓住這個孽障將她杖斃,留著她天天禍害我們,鬧得全家不得安寧。老天爺,我是造了什麼孽,我可怎麼活喲!」
孫姨娘呼天搶地地嚎哭起來,邊哭邊拍打著自己的大腿。
哭一聲,拍一下,十分有節奏感。
孫柏然望著長歡,頓時樂了,
「喲,這不是二傻子嗎?何時變成夜叉了?不會真被惡鬼附身了吧?看小爺怎麼收拾你。」
他扔下酒杯,擼起袖子便想去幫楚若蝶。
孫從安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拽回來,並對他搖頭。
這些都是楚家的家務事,他們最好不要摻和。
孫柏然不情不願地坐下來,不滿地嘀咕,
「我去幫幫小蝶怎麼了?真是小題大做。」
楚承運氣得臉色鐵青,額頭青筋直跳,五官猙獰地擠成一團。
他後悔那日沒有將這個傻子處死,留著她真是個禍害啊。
他望著在一旁看熱鬧的孫家父子心頭暗恨,頓感顏面盡失。
咬了咬牙,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暴怒地嘶吼,
「旺財,帶人抓住她拖出去杖斃,若不見她打死你便自盡謝罪。」
「老爺,來了,來了,我來了。」
旺財帶著一群家奴氣喘吁吁地奔上前。
家奴們一個個拿著大號加粗的棍棒,氣勢洶洶面色猙獰。
這次他們吸取上次的教訓,拿的傢伙都是沉甸甸的鐵棍,而不是上次的木棍。
丫鬟婆子們急忙退到一邊,將空間留給家奴們施展。
家奴們揮舞著鐵棍凶神惡煞撲向長歡,勢必將她當場棒殺。
「呵呵,今日楚將軍府可真夠熱鬧的,令本王大開眼界呢……」
正在此時,一個低沉好聽,滿是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驚訝地抬頭,便看見一位高大挺拔風姿卓越的男子,踩著細碎的月光慢慢走進廳堂。風撩起他的衣袍,清貴優雅貴不可言,氣場強大由內至外透著尊貴冷傲之氣讓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眾人吃驚地瞪大眼,如同活見鬼般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不是夜王嗎?
他怎麼來了?
→
他不是中毒快身亡了嗎?
竟然已經好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氣宇軒昂,威風凜凜的帶刀侍衛。
楚承運大驚失色,急忙站起身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楚承運拜見夜王爺,夜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孫從安也急忙拉著兒子孫柏然跪下,誠惶誠恐道,
「廣陵縣縣令孫從安和犬子孫柏然拜見夜王爺。」
「呼啦啦啦」,丫鬟婆子們見主人都跪了,一個個也識趣地跪倒下去。
旺財眼見勢不妙,暗暗對家奴們做了個手勢。
家奴們連忙扔掉手中的鐵棍,跪在地上縮著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喘。
孫姨娘慌忙拉住楚若雪的手,跟著跪了下去。
宴會大廳一時鴉雀無聲,黑壓壓跪倒一片。
一時只聽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和楚若蝶屈辱的抽泣聲。
東方玄夜淡淡掃過眾人的頭頂,逕自走到上位大剌剌地坐下來。
楚若雪痴痴地望著朝思暮想的男人又驚又喜,一顆芳心差點跳出嗓子眼。
她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男人,卻是以這種狼狽的方式。
她連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撫了撫凌亂的髮絲,嬌俏的小臉羞得通紅。
楚若蝶見夜王駕到,嗷的一聲放聲大哭,
「王爺救命,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楚長歡發狂毆打我,我快被她打死了,嗚嗚嗚……」
楚若蝶被長歡揪著頭髮按在地上,看上去十分狼狽好不悽慘。
東方玄夜瞅了瞅張牙舞爪的少女,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卻板著臉看向楚承運,
「楚司業,本王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楚承運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
「楚府家門不幸,出了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女,讓王爺您笑話了。待會下官要執行家法將她處死,還請王爺見諒。」
「喔?」東方玄夜慵懶地躺在太師椅上,睥睨著楚承運語氣冰涼,
「楚司業,你說的逆女是誰?不會是為讓本王起死回生的楚大夫吧?聽聞她為本王治病,你看不過眼便將她逐出家門。楚司業,你是對本王有意見,希望本王早點死嗎?」
楚承運嚇得打了個哆嗦不由汗如雨下,伏地誠惶誠恐,
「下官不敢。逆女死而復生後時不時狂性大發,不但欺凌親妹家奴,且頂撞父母忤逆不道。更可恨的是,她還花言巧語蒙蔽王爺,處心積慮騙取您的錢財,還請王爺不要顧及楚將軍府顏面將她逐出王府。」
楚承運說得大義凜然,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
要不是長歡一直待在王府,東方玄夜差點就信了他。
東方玄夜冷冰冰地嗤笑一聲,眸底寒芒閃動,
「楚司業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人嗎?」
楚承運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感,頓時瑟瑟發抖,
「下官不敢。」
孫姨娘咬了咬牙,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委委屈屈地哭訴,
「王爺您有所不知,今日兩個小女前去貴府看望她,竟被她無故毆打。現在變本加厲竟跑上門來打她。王爺啊,您不能因她住在您府上就包庇縱容她,您要為小女若蝶做主啊。」
孫姨娘哭得淒悽慘慘,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東方玄夜目光灼灼地看向長歡,對她勾了勾手指,
「楚大夫,到本王這邊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大家說清楚。否則,別人還以為本王護短包庇你。本王是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