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嘴唇乾裂風塵僕僕,裸露的皮膚上滿是凍傷。
噗通一聲跪在東方玄夜面前,聲淚俱下,
「王爺,邊城告急,紫陽奴族又暴亂了。聖蘭教聯合景族,西蠻族,韃靼等諸多遊牧民族組成十萬大軍,對邊城等地聯合發起進攻,說是為了聖教光明和自由而戰。」
「在聖蘭教的支持和煽動下,紫陽奴族燒殺搶掠搗毀礦洞無惡不作。劉敬亭將軍懇請朝廷派兵支援邊城。」
東方玄夜騰地站起身,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聖蘭教魔教?」
士兵沉重地點了點頭,擦去臉上的淚水,
「是的,據說這支大軍乃是聖教教皇親自統領。」
長歡也變得擔憂起來,大年初一發生這樣的事,這年沒法過了。
紫陽奴族在邊城就像定時炸彈,時不時便會爆炸一次......
士兵立刻被帶下去休息,長歡擔憂地望著東方玄夜,
「阿夜,奴族之事不徹底解決,恐怕以後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沒完沒了。怎麼辦?你又要帶兵去邊城打仗嗎?」
東方玄夜沉重地點了點頭,
「歡歡,你先去睡覺,我現在去皇宮面見皇上,商討派軍之事。」
完顏察察和小星星氣喘吁吁跑進來,聽聞邊城再次暴動都十分震驚。
完顏察察咬牙切齒,
「紫陽奴這幫孫子,時不時便跳起來搞事,過年也不消停。夜兄,我隨你去皇宮面見皇上,我申請隨你去邊城,小星星你們先去睡吧。」
小星星一把抱住完顏察察,
「花孔雀,我不想讓你去,嗚嗚嗚。」
完顏察察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柔聲道,
「你哥也要去,我們保家衛國,不是應該的麼?快別哭了,等我們凱旋歸來,你哥娶你嫂子,我娶你。」
長歡和小星星聽得眼圈都紅了。
東方玄夜和完顏察察匆匆趕去皇宮,長歡和小星星哪裡睡得著?
她們帶著丫鬟無精打采地回到楚府,開始收拾行軍打仗要帶的東西。
幾個小丫鬟聽說邊城又要打仗,一個個愁眉苦臉擔心得不得了。
長歡將跌打損傷膏用油紙封好,將迷藥和解藥另行包裝。
又裝了一些治療拉肚子和緩解發燒的藥粉,這些藥粉都是她平時做出來備用的。
她讓丫鬟們將年前做的肉乾小蛋糕臘肉等全部拿出來打包,準備給他們當乾糧。
這個季節天氣寒冷,必須準備兩套厚實點的衣裳。
長歡盤算了一下,要帶的還真不少。
但是東西又不能帶太多,否則會影響出行。
當日東方玄夜並未回家,完顏察察和亦初卻回來了。
亦初向他們轉達東方玄夜的話,
「王妃,王爺將親自帶兵出征,明早便出發。今晚王爺要留在宮中處理事務,明早出發前會回來見您一面。麻煩您幫王爺收拾幾套換用衣物,常用的跌打損傷藥物,交給我就好。」
長歡見外面天寒地凍的,頓時一臉的擔憂,
「這麼快,明早就出發嗎?我們已將東西收拾好,待會交給你為王爺帶上。」
小星星一頭撲進完顏察察懷中,眼淚汪汪地問道,
「花孔雀,你要不要去?」
完顏察察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臉色凝重,
「我當然要去,打仗缺了我豈能打贏?」
小星星邊哭邊笑,
「吹牛大王,你要是不平安回來我就嫁給別人,把你給氣死。」
完顏察察:「......」
丫鬟們將收拾好的包裹拿出來,亦初安排人帶走。
丁香將一個小包裹遞給亦初,眼圈通紅,哽咽著低聲叮囑,
「阿初,我幫你收拾了兩身衣物,你自己多加小心,我會等你平安歸來的。」
亦初深深地望著她,沉重地點頭,
「好,你們在家也要注意安全。」
丁香掏出一塊玉符遞給他,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
「這是我過年前在寺廟求的平安符,希望它能保你平安讓你逢凶化吉。」
亦初收了平安符,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香香,不要哭,我會平安歸來的,我還沒娶你進門呢。」
丁香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下來。
東旭暗戳戳瞅著柳盼兮,想上前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不像話。
如風將他一把推到柳盼兮面前,東旭期期艾艾道,
「小、小盼,那個,這個,我我我要去打仗了。」
柳盼兮瞅著他比猴子屁股還要紅的臉,應道,
「喔。知道了,你打仗可別當慫蛋。」
東旭拼命點頭。
長歡望著大家生離死別的模樣,心情說不出來的沉重。
這世上,誰不喜歡平安幸福,誰又喜歡戰爭?
又有多少將士為了保護國家,與親人生死離別奉獻出寶貴的生命?
她只希望,東方玄夜能早日平定邊疆之亂,早日平安歸來。
娶她......
三月份,她就要和他大婚啊。
楚老將軍聽說邊城又暴亂了,杵著拐杖上前,對亦初等人大聲說道,
「小伙子們,你們保家衛國,都是好樣的。我老朽會盼著你們凱旋歸來,為你們接風洗塵。」
亦初等侍衛拼命點頭……
這一天明明是大年初一,本該喜氣洋洋的。
然而,大家卻心情沉重,連吃飯都沒了心情。
傍晚時分,完顏察察又去了宮裡。
小星星一直將他送出老遠,才失魂落魄地回來。
長歡看在眼中,心揪揪地痛。
這日晚上,她哪裡睡得著?輾轉反側,痴痴地等著東方玄夜回來與她道別。
只要一想起又要和他離別,她心裡便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塊似的難受。
長歡眼巴巴地望著窗外鵝毛般的飛雪。
坐在房間焦急地等待東方玄夜回來與她道別。
一直等到三更後,東方玄夜還未回來。
長歡疲憊地歪在桌上,睡了過去……
她正睡得朦朦朧朧著,突然感到身子一輕,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長歡睜開眼,便看見東方玄夜頂著一頭的雪花,痴痴地望著她,
」歡歡,你怎麼不去床上睡?我不是讓你早點睡,不要等我嗎?」
長歡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哽咽道,
「阿夜,你終於回來了?我聽說你們今日一早便出發,哪裡還睡得著?你是不是馬上就要走了?」
「邊城情況嚴重嗎?這次去要待多久?不管怎樣,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有危險啊……」
「阿夜,還有兩個月我們就要成婚,我會等著你回來娶我的,我......我想隨你一起去……」
長歡心頭酸澀難當,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東方玄夜緊緊將她摟在懷中,眼底滿是不舍和依戀,心情無比沉重,
「歡歡,乖乖在家等我凱旋歸來娶你,哪裡也不准去。」
長歡淚流滿面,緊緊抱著他的脖頸捨不得放開,
「阿夜,有空記得給我寫信,讓我知道你平安,我會等你凱旋歸來。」
東方玄夜狠狠吻上她的唇,與她深深地糾纏,恨不得將她含在嘴裡帶走。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亦初輕聲說道,
「王爺,兄弟們準備就緒,我們可以啟程了。」
東方玄夜輕輕放開長歡,依依不捨地望著她,一顆心酸澀得不成樣子。
那雙深情的桃花眸有些泛紅,眼底滿是痴痴的不舍。
最後,他狠下心來,決然轉過身向外走去。
身後的少女,淚眼朦朧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拼命壓抑著嘴裡的嗚咽聲。
他腳步無比沉重,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