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白天觀察和照顧疫區病人,夜晚留在疫區暫住。
東方玄夜非要賴著她,和她住一個帳篷。
眾位侍衛見怪不怪,早就習以為常。
史進喜則笑得十分曖昧,眼神很是詭異。
長歡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實在看不下去了,曾偷偷勸他,
「阿夜,這裡可是疫區,到處都是病人,大家虎視眈眈的。我們還未成婚,睡一起影響不好,你還是回自己帳篷去睡吧。」
東方玄夜拉著長歡的手,傲嬌道,
「本王陪自己的小嬌妻睡怎麼了?他們看不過眼,一定是羨慕嫉妒恨。」
「歡歡,這裡條件差,蚊蟲多,還有毒蛇。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睡?還是讓我陪你睡更放心一些。」
長歡瞅了瞅某人一副癩皮狗的模樣,忍不住嘆氣,
「阿夜,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怕蚊蟲和毒蛇,我自己能睡的。」
東方玄夜卻摟著她固執道,
「不,你會害怕的,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睡,我要照顧好你。」
長歡:」……」
這傢伙固執起來像個小孩,長歡拿他毫無辦法,最後只好隨他。
這地方除了住宿條件差一點,洗澡不方便,吃的用的都是柳倩兮和柳盼兮從楚府送來的,也還勉強過得去。
第一個晚上,東方玄夜喜滋滋地摟著長歡,躺在帳篷中的簡易木板床上,笑得那叫一個歡喜,比那入洞房的新郎笑得還要開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出來度蜜月的呢。
長歡仰天長嘆,實在不知說點什麼才好。
不過有東方玄夜陪著,就算是累了一天,她夜裡也睡得無比香甜。
這幾日在疫區忙碌的日子過得飛快。
白天,東方玄夜是長歡的小跟班。
長歡走到哪兒,他便走到哪兒,像大尾巴一樣黏著她。
長歡為病人檢查身體,送藥送水為重症患者扎針治療,他則為長歡端茶送水擦汗捶背忙得不亦樂乎。那寵溺的眼神,幾乎能將人給融化。
長歡也曾苦口婆心勸他,
「你朝政繁忙,還是回去幫皇上處理朝政吧,要不皇上都要忙哭了。」
人家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
「本王現在正為皇上分憂,處理疫情救治百姓,這才是朝政中最大的事,本王豈能坐視不理?」
長歡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一時竟無言以對。
那些病人紛紛捂住偷笑,私下裡對夜王讚不絕口。
沒想到堂堂大容國威武霸氣,百戰百勝的戰神王爺,在小嬌妻面前乖順得像只順毛的小狗般,讓人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大家又是震驚,又是好笑,更多的卻是對他們的敬慕和祝福。
病人們私下裡稱他倆為神仙眷侶,天作地合的一對佳偶……
除了東方玄夜黏著長歡,當然還有長歡的狂熱崇拜者明子燦。
明子燦的身體其實已經大好,隨時可以離開隔離區。
可他非要以御醫身份留下來,和長歡一起救治病人。
白天長歡檢查病人身體,為病人端茶倒水送藥。
明子燦一定會及時出現,手腳勤快地搶著幹活,生怕她累著。
雖然他每次出現,都會遭到東方玄夜無數的白眼和嫌棄,甚至冷嘲熱諷。
然而,明子燦卻毫不在意,依然做的不亦樂乎。
因為他覺得自己對長歡,乃是不摻雜任何男女私情的師徒之情。
他對長歡以」恩師」相稱,以師徒之禮相待,對她恭敬有加。
長歡見明子燦確實十分喜歡醫術,為人謙遜有禮。
有心將針灸術及前世的手術之法傳授給他。
是以,趁此次救治疫症之際,對他多加點撥。
不但為他講解針灸的相關原理,還會給他講一些簡單的人體構造。
長歡語重心長地告訴他,
「醫者仁心,大夫的天職乃是救死扶傷。通俗而言,即治病救人,為患者解除病痛,幫助他們恢復身體健康。」
明子燦恭恭敬敬地答道,
「是,弟子記住了,感謝恩師提點。」
長歡還沒收他當弟子呢,兩人就已經變成師徒關係了。
不過,明子燦乃是天生的醫者,以後好好培養,一定大有可為。
長歡經過觀察病人情況,中間又調整了兩次藥方。
疫區痊癒的人越來越多,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
用了長歡的藥方後,病人的病情都在好轉,再也沒有重症病人死去。
讓長歡感動的是,那些離開疫區的病人,次日後又回來了。
他們為長歡送來了雞蛋果子甚至燉的老母雞。
他們用樸實的行動,表達著對長歡的感激和尊敬之情。
在長歡建議下,大容國朝廷將長歡開的藥方,以告示形式公布天下。
人們只要出現相關症狀,便可自行熬藥服用預防並自行在家隔離。
長歡開出有效藥方控制疫症之事,不但轟動了整個大容國,也轟動了其他國家。
許多國家的大夫發現,這味藥方不但能有效治療疫症,還能治療與疫症相似的諸多疾病
比如感冒發燒頭疼腦熱等等等等,造福了成千上萬的老百姓。
皇帝原本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生怕疫症遍布長安城,讓大容國亡了國。
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人心惶惶的長安城終於安定了下來。
這一下,皇帝也終於能安心地睡個好覺了。
來自大容國朝廷的賞賜,源源不斷送到楚府和夜王府。
關於准夜王妃和夜王攜手抗疫的光輝事跡,自然成了後世流傳的一段佳話。
第三日一大早,長歡和東方玄夜檢查完病人,剛剛走出柵欄隔離區。
史進喜神色慌張地跑上來,對東方玄夜躬聲道,
「王爺,不好了,南笙聖女不見了。這,這可如何向皇上交代?屬下太忙,實在不知這位南笙聖女到底是何時離開的。」
長歡和東方玄夜隨著史進喜來到南笙聖女住過的帳篷。
裡面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估計天還沒亮,她便趁眾人熟睡時溜走了。
這件事,東方玄夜自然是知道的,對史進喜淡淡地道,
「此事不用你交代,自然有驍王交代,你無須擔心。」
史進喜眼睛猛地一亮,霎時轉憂為喜,
「是,謝王爺提點,卑職明白了。」
長歡望著空蕩蕩的帳篷,抿唇一笑,
「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布教。逃走,恐怕也是因為聖水無效,且無人選擇聖水。她擔心皇上責罰,故而只能逃之夭夭。」
突然,不遠處傳來嗷地一聲大哭。
眾人回頭,便見東方玄驍有氣無力趴在侍衛肩上,望著空蕩蕩的帳篷捶足頓胸,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她逃得倒是快,可本王如何向皇上交差呀?她這是要害死本王啊!我的老天爺呀,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