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時,咖啡廳里。
滿滿一杯的咖啡,全部潑在盛漁臉上,潑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她猛的一下頓住,再睜眼時,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她在原地又叫又跳,臉上全是崩潰和憤怒的神色。
她伸手指著楚音,不可置信地質問。
「楚音,你竟然敢潑我?」
楚音將杯子放到桌上,垂眸定定地看著她。
「第一次,我可以看在盛家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但是第二次,我可就不會再讓著你了。」
盛漁和盛玉蘭,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前些天,盛玉蘭和楚音發消息,說G點酒館有救了。
她還向楚音道歉,說她那天在金碧會所,都沒有將楚音認出來。
但是,她打了溫太太一頓,也算為楚音出氣了。
楚音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溫太太臉上的傷,都是盛玉蘭打的。
她心知,溫太太不是個吃虧的性子,擔心溫太太找到盛家,繼續找盛玉蘭的麻煩……
結果盛玉蘭卻說,盛家沒有再施壓,不讓她經營G點酒館。
而且,她打溫太太的事,盛家也力保她,沒有半分責怪她的意思。
楚音當時還打趣盛玉蘭,說盛家終於做了回人事……
所以,盛漁第一次潑楚音咖啡,楚音可以不追究。
權當感謝盛家,沒有將盛玉蘭推出去,獨自面對溫太太的怒火。
至於,第二次……
楚音可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力。
聽到楚音的話,盛漁更生氣了。
「你記恨我潑你咖啡,你報復就報復,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麼?!」
盛漁氣得滿臉通紅,下意識就要伸手,朝楚音抓去。
這一次,溫衡動作稍快了些。
他走到盛漁面前,擋著她,低聲怒斥,
「盛漁,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向明也挺身,站在楚音面前,「楚小姐,你站在我身後去。」
盛漁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溫衡,傷心地問。
「衡哥哥,你為什麼還是罵我?明明這一次,我是受害者啊。」
她剛剛潑楚音咖啡,溫衡罵她就算了。
可是這一次,明明是楚音潑她咖啡……
溫衡為什麼不罵楚音,反而還是罵她?
盛漁氣憤不已。
溫衡卻皺緊眉頭,不願和她多說什麼。
幾人的動靜,瞬間就吸引了咖啡廳里,其他人的注意力。
見溫衡不回答,便有圍觀群眾,好事的說了句。
「小妹妹,這還不明顯嗎?你看你,再看看你對面的大美人,是個男人都知道,應該護著誰啊。」
同樣都是被潑咖啡,楚音一臉平淡,臉上的咖啡漬,全部被擦去,看不出半點狼狽。
她擦拭過的臉,甚至還泛著,白淨和我見猶憐的清冷和破碎感。
反觀盛漁,泛黃的咖啡漬,全部黏糊糊的糊在她臉上、頭髮上……
看起來,狼狽極了。
而且,她布滿污垢的臉上,更是盛滿了怒火和嫉恨……
怎麼看怎麼兇狠,又怎麼可能,讓人生出憐惜呢?
盛漁聽到這話,便仰頭,惡狠狠瞪了一眼楚音。
「就你長得好看,會勾引人……」
她下意識想衝上前,卻再次被溫衡一把拉住。
「盛漁,你別聽別人胡說……」
分明兩次都是她惹事。
她怎麼反倒覺得,自己受委屈了?
溫衡的話還沒說出來,盛漁就抓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嘶!」溫衡吃痛,鬆開她的手。
盛漁則大步上前,憤怒地伸手,就要朝楚音臉上抓去。
「看我抓花你的臉,你還怎麼勾引衡哥哥!」
向明一直擋在楚音面前,見她衝過來,沉聲道。
「小妹妹,你別再胡鬧了!楚小姐潑你咖啡,完全是自我保護,和誰美誰丑,沒有關係。」
楚音要是再不反擊,一味隱忍,還不知道盛漁會做出,多過分的事情來。
「呸!」盛漁壓根不信。
向明的話,於她而言,更是火上澆油。
她氣憤地盯著向明,咬牙切齒地問。
「所以,你的意思是,楚音是美人,我就是醜八怪了?」
「不是……」
向明要解釋,盛漁則大怒,「你滾開,別擋著我的路。」
面對發狂、瘋魔似的盛漁,向明也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力感。
他的手臂上,都被盛漁撓出了,好幾條紅印子。
「盛漁!」溫衡憤怒地大吼一聲。
然而,盛漁壓根不搭理他。
她正致力於,在向明手上,留下一條條紅印子。
直到另一雙大手,橫伸出來,將她緊緊鉗制。
「誰TM不長眼……」盛漁瞪圓眼睛,憤怒的大吼。
她脫口而出的話,卻在看到身後的男人後,戛然而止。
「裴、裴爺……」
盛漁臉色大變,眼裡滿是驚恐和害怕。
裴衍之,他怎麼會在這裡?
宋昱緊緊抓著她的手,將她往後拖去。
裴衍之大步走來,陰沉的眸色,直直落在楚音身上。
他輕勾著唇,嗤笑問道。
「真精彩啊!兩男兩女的大戲,怎麼不出去演?」
咖啡廳的老闆得到指令,忙把在旁邊看戲的圍觀群眾,全部請了出去。
裴衍之走近,深邃幽暗的灰眸,帶著妖冶邪肆的譏誚和冷嘲。
男人薄唇輕抿,露出幾分冷戾的笑意。
他穿著高定俊美的黑色西裝,襯得他宛若睥睨天下的君王,氣場極大。
迎著他的視線,楚音攥著身上的外套,默默地低頭。
裴衍之說話,也太難聽了。
她低著頭,藏在向明身後,卻看得裴衍之越發不爽。
他再次抬腳,朝著向明和楚音的方向走去。
男人氣場強大得可怖,向明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楚音完整的暴露在,裴衍之面前。
她仰頭,小心翼翼地喚了句,「二叔……」
裴衍之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楚音。
帶著森涼危險的目光,從她身上的外套,一掃而光。
「楚音,你多大了?還像七歲小孩似的,別人打你一拳,你就要還人一腳?」
裴衍之口吻淡淡地反問,卻莫名給人壓迫和窒悶的感覺。
楚音知道,裴衍之說的,是她潑咖啡到盛漁身上的事。
她沒說話,旁邊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嗤笑聲。
「嗤!活該!」
盛漁被宋昱壓著,手疼、胳膊疼。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聽到楚音被罵時,心裡的得意和歡快。
楚音抬眸,飛快地掃了她一眼,又仰頭盯著裴衍之。
「二叔,難道我不能反擊嗎?」
女人楚楚可憐的眸子裡,帶著不滿的控訴和委屈。
看著她,裴衍之眸光微閃,他伸出手,解著身上的黑色西裝……
突然,盛漁軟軟的撒嬌道。
「姐夫,我手好疼啊!你能不能讓宋助理,先放開我啊。」
姐夫?!
楚音盯著裴衍之,眼裡浮起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盛漁只有盛玉蘭這一個姐姐。
而現在,她卻叫裴衍之姐夫……
什麼意思?
難道,裴衍之和盛玉蘭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