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之笑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楚音。
然而,他越來越過分。
楚音能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音,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現在,男人卻還要她,應答門口的溫衡?
這怎麼可能?
這和直白的告訴溫衡,她和裴衍之在做什麼,有什麼區別?
「二叔……你饒了…我吧。」
仰頭看向裴衍之,楚音嬌美蒼白的臉上,帶著委屈和祈求,我見猶憐。
但是這一次,裴衍之卻一點都沒有心軟。
他像是找到了楚音的軟肋,笑得開心極了。
「饒了你?你不是一直都挺開心的嗎?」
裴衍之壓低著聲音,逼近她,嗤笑。
「畢竟,你高不高興,我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
男人邊說,邊像是向楚音驗證似的,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指尖。
楚音萬萬沒想到,裴衍之竟然變得這麼惡劣……
明明一個月前,她和溫衡訂婚那晚,他還只會埋頭苦幹。
除了耐力,毫無技巧。
然而現在,他卻越來越熟絡,技巧突飛猛進……
楚音愣住了,求饒不管用、反抗也沒有用。
這個男人的心,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硬了?
「音音?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門口的溫衡,變得越發著急。
他不停地走來走去,已經拿出手機打電話了。
「阿姨,你在哪裡?能過來嗎?」
聽聲音,楚音知道,溫衡是在給家政阿姨打電話。
他一定是想把家政阿姨叫回來,讓她進來看她的情況……
這樣一來,倒還是能拖延一些時間。
楚音心裡稍松。
然而,溫衡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尖銳起來。
「什麼?你過來得一個小時?不行不行,音音好像暈倒了,那我自己進去……」
聽到這話,楚音渾身一震,她下意識扭頭,朝門口看去。
突然,啪嗒一聲。
溫衡扭動了門把手……
但好在裴衍之還知道反鎖門,所以溫衡一時沒有進來。
但是,門上就有備用鑰匙,只要他輕輕一扭。
「溫衡……」想到這裡,楚音大喊了句。
裴衍之微怔,沒想到楚音會突然出聲,以至於他都沒有準備。
眼下,他反應過來,便偏頭,漫不經心地看著楚音,嗤笑,「繼續。」
嘴上這麼說,但男人的手,卻沒有半分鬆懈。
楚音雙腿輕顫。
門口的溫衡卻鬆了口氣,「音音,你怎麼了?剛剛怎麼一直不說話?」
裴衍之挑眉看向楚音,幽深的眸底,滿是笑意和戲謔。
「再不說話,他就真的要進來了。」
楚音眉頭緊緊蹙起,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到了門外。
「啊……阿衡,我沒事……我、我肚子不舒服……好像是來大姨媽了,你能不能……幫我買點止痛藥。」
楚音嬌柔又破碎的聲音,聽得裴衍之眉頭直皺。
門口的溫衡卻沒有任何懷疑,還以為楚音真的是來大姨媽了。
他忙應道,「好,我馬上就去買,你忍一忍。」
溫衡著急不已,慌忙丟下這句話,就大步跑了出去。
聽著他著急離去的腳步聲,裴衍之幽深的眸色,瞬間就變得深沉起來。
他抽出手,慢條斯理地伸向洗手池……
嘩嘩嘩!
乾淨的水,全部落在裴衍之,掛著晶瑩剔透的手指上。
楚音斂著眸子,眼裡閃過一抹異樣。
他生氣什麼?
裴衍之則背對著楚音,認真著清洗著手上的『污水』。
楚音看著男人冷戾的眸光,下意識將裙擺拉好,乖巧地坐在洗手台上。
她等著裴衍之洗完手,就抱她下去。
當然,不是因為她矯情……
而是因為,這個衛生間的洗手台,本身就比一般的要高。
而且她現在腿軟,要是就這麼跳下去,絕對會摔個狗吃屎。
楚音乖巧的坐著。
裴衍之洗完手,就抽著牆邊的紙巾,矜貴又優雅地擦拭著自己的指尖。
楚音看得入神。
這期間,裴衍之卻連個正眼,都沒落到她身上。
楚音正覺得稀奇,突然男人擦完手,就直接轉身,朝門口走了出去。
「二叔?」楚音慌了。
她忙叫了聲裴衍之,見他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楚音下意識,就從洗手台上跳了下來,「嘶!!」
她就知道!
楚音跳下洗手台……
雙腿酥軟無力的她,膝蓋先著了地。
光滑的地板磚,雖然沒有小石子之類的東西,會擦傷她的膝蓋。
但是,洗手台太高了。
她這麼直直地摔下去,空曠又安靜的衛生間裡,瞬間就響起了『嘭』的一聲。
饒是裴衍之打定主意,不再管身後的人,也被這聲巨響影響到。
他扭頭,大步朝蹲在地上的楚音走去。
「你是蠢的嗎?」
他伸手,撫著楚音膝蓋上的青紫,臉色陰沉沉的。
楚音下意識縮了縮身子,低頭怯懦地說了句。
「二叔,我以為你不管我了,我就只能自己跳下來……」
楚音聲音掐得如以往一般,又低又嬌。
明明裴衍之該在心裡吐槽,這個女人都受傷了,還有心思演戲。
但是……
現在他臉色陰沉,看著女人青紫的膝蓋,就只覺得氣憤。
除了生氣,他沒有別的心思。
「這麼說,你是在怪我,讓你受傷了?」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楚音慌忙的擺手。
裴衍之完美的下顎,卻繃得越來越緊。
「閉嘴!」他伸手,將地上的楚音,一把抱了起來。
大步朝門口走去。
這個女人一向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上輩子一定是被蠢死的。
楚音咬著唇,乖巧地窩在裴衍之懷裡,一個字都沒說。
裴衍之抱著她,很快就走到了隔壁。
別墅里常備的醫藥箱,上次被溫衡拿走了。
裴衍之拿出手機,給江珀打了個電話。
「給我送個醫藥箱過來。」
江珀驚呼出聲,「咋滴了,家裡不是有一個……嘟嘟嘟。」
江珀還想多問,裴衍之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自己開了個小診所,送醫藥箱這種事,都是小助理送的。
但是這一次,江珀卻莫名,嗅到一股大瓜的味道。
他找到醫藥箱,自己就開車,送到了湖邊別墅。
…………
別墅里,楚音靠在沙發上。
裴衍之將她的腿抱在懷裡,正用抹布輕輕擦拭著。
楚音盯著他看,突然擦到傷疤的地方。
她疼得輕呼,「嘶。」
裴衍之握著抹布,低聲道,「一直盯著我看,我還以為你不疼。」
楚音,「……」
所以,他是故意的?
這個男人真可惡。
她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落下,眼裡浮起一抹幽光。
好一會兒,她才仰頭,輕輕地問了句。
「二叔,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