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戰鬥,一直從天將暗,持續到天將明。
楚音全程都乖巧得不行,連一句反抗和制止裴衍之的話,都沒有說。
裴衍之稍狠一些,楚音就眼眶通紅,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時不時哼唧一聲。
就像只受欺負的小白兔,總能輕易挑起,裴衍之的蹂躪之欲。
可是今晚的楚音格外溫順,裴衍之的心,也變得柔軟了幾分。
說不清是第幾次了,裴衍之突然僵直身子,他大手抱著楚音,靜靜等待著什麼……
事畢,楚音窩在裴衍之懷裡,乖巧得不行。
因為剛剛的狂熱糾纏,楚音黑髮半濕,清純絕美的臉上,也平添幾分嫵媚和性感。
看著她閉眼,動都懶得動的慵懶和隨性的樣子,裴衍之薄唇微勾,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忍不住俯下身子,抱起楚音,用鼻樑輕蹭她的臉頰。用低沉、沙啞的嗓音問。
「音音,你知道為什麼,今天二叔會帶你去見雲以晴嗎?」
彼時,天已經快亮了。
楚音昏昏欲睡,聽到裴衍之的話,她下意識睜開眼睛,喃喃地問。
「為什麼?」
她仰起頭,半抬著眼皮,慵懶又睏倦地看著裴衍之。
就像只困極了的小奶貓。
看著她,裴衍之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笑,溫柔地抱著她,輕聲解釋。
「老爺子安排讓我見她三次,三次後,成與不成,都是我說了算。」
聽出男人語氣里的認真,楚音的困意,逐漸消散。
她定定看著裴衍之,裴衍之也斂眸,一雙幽深的目光,落在楚音身上。
一時間,四目相對。
裴衍之眼底的溫柔,仿佛能溢出水來。
他伸手輕撫著,楚音額角的秀髮,繼續道。
「帶你去是因為,你於我而言,並不是什麼陪床工具,也不是什麼情婦。」
「我們的關係,縱使不能昭告天下,我也會給你應有的尊重。」
「見她,只是完成老爺子的任務。再見兩次,我和她便沒有任何關係。」
裴衍之一字一句,宛若情人般的低聲呢喃,令楚音心尖猛地一顫。
裴衍之,是在向她解釋嗎?
可是,為什麼?
難道裴衍之這樣的人,也對她上心了?
楚音頓住,怔怔看著裴衍之,好半天才說了句,「嗯。」
噗嗤!
裴衍之雙眸含笑地看著楚音,很快,他抽身從楚音身上離開。
男人赤裸著身子,一步未停地,朝浴室走去。
很快,浴室里便傳來『嘩嘩嘩』的水聲。
楚音有心想思考清楚,裴衍之剛剛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但她真的太困了。
她趴在床上,想著這件事,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周一。
楚音和琳達定好下午兩點的機票,一起去海城。
早上十點的鬧鐘,準時響起,楚音睜開眼時,裴衍之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想到他昨晚說的話,楚音心情仍舊十分複雜。
但她也沒有過多思考。
因為她這次和琳達去海城,得去足足半個月。
如果裴衍之說的是真的,那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完成裴老爺子的任務了。
所以,楚音可以給裴衍之半個月的時間。
收拾好行李,臨去機場前,楚音去了京市最大的道觀:玄清觀。
蘇嬌嬌去世後,她的牌位就被楚音供奉在這裡,享受香火。
楚音走進玄清觀,給蘇嬌嬌上了三柱香,才找到一個道長。
「楚小姐,這是您要的東西,老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道長遞給楚音,一個黑色的手鍊。
這是三年前,楚音親手編了交給道長,供奉在玄清觀的東西。
而黑色的手鍊里,藏有霍向生的頭髮。
霍向生是霍祥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京市幾乎沒人知道這件事。
三年前,他病得最嚴重的時候,他便將自己的頭髮,交給楚音。
他希望楚音,能給他尋個去處。
所以,楚音便將他的頭髮編進手鍊里,一直供奉在玄清觀。
縱使楚音到現在都不確定,裴衍之到底知不知道,她拔掉向明頭髮的事。
但是,海城距離京市足有一千多公里。
楚音想,裴衍之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將手伸得那麼長。
所以,她才來拿手鍊,想著取出裡面的頭髮,做DNA檢測。
「謝謝道長!」楚音將手鍊收好,便拎著行李箱,自顧自地走出道觀。
她剛走出道觀,就看到道觀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
裴衍之?
他怎麼來了?
楚音眉頭微蹙,她下意識捏著自己手裡的包,頓在原地,沒有繼續往前走。
見狀,宋昱忙走過來,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
「楚小姐,裴爺在后座!」
宋昱拎著行李箱,恭聲道。
「嗯。」楚音輕應一聲。
她將包握得更緊了,抬腳,緩緩朝黑色賓利車走去。
宋昱放好行李箱,恭敬打開后座的門,俯身道。
「楚小姐,請!」
楚音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斜靠在后座,正閉目養神的裴衍之。
男人半闔著眼眸,俊美邪肆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楚音呼吸微窒,忙抬腳走進后座,「二叔,你怎麼來了?」
她坐到位置上,伸手去摟裴衍之的胳膊。
裴衍之睜開眼,不冷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正好路過這裡,順便接你去機場。」
裴衍之會知道,楚音要去機場的事,楚音一點都不懷疑。
畢竟,她和琳達去海城是公事,裴衍之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
裴衍之怎麼知道,她在玄清觀。
楚音怔怔看著裴衍之,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二叔。」她摟著裴衍之的胳膊,歪著頭滿臉好奇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聞言,裴衍之斂眸看著楚音,俊美的臉上,扯出幾絲淺淺的笑意,眼底卻一片幽深。
「音音覺得,我是怎麼知道的?」
楚音斂眸,看著他清冷淡漠的眼眸,眼裡閃過一抹暗光。
「二叔派人跟蹤我?」
她低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裴衍之,嘟囔地問。
裴衍之靜靜看著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彼時,宋昱坐進駕駛室,將車開離道觀,朝機場駛去。
楚音沒問出來,就繼續摟著裴衍之的胳膊,嘟著唇問。
「二叔,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真的派人跟蹤我了?」
裴衍之伸手,將坐在位置上的楚音,一把拽到自己身上,摟著她似笑非笑道。
「那音音就當,我是派人跟蹤你了吧。」
「所以,你的所有行程,我都一清二楚。」
裴衍之歪頭,一雙幽深的目光,緊緊落在楚音身上,繼續笑道。
「所以,音音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這個問題,已經是裴衍之第二次詢問楚音了。
楚音看著裴衍之,毫不猶豫地搖頭道。
「二叔,我沒有。」
「嗯!那就好!」裴衍之低聲說著,便將楚音摟得更緊了。
雖然和剛剛一樣,裴衍之臉上,都帶著笑意。
但莫名的,楚音卻從裴衍之眼裡,看出幾分森寒的涼意。
她攥著掌心,一言不發。
…………
然而,無論是裴衍之還是楚音,他們都沒注意到,玄清觀的一處閣樓上。
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一直注視著他們,看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