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安青不是你想的那樣!」宋綿綿側頭就看到弟弟嘴巴張的大大的,一臉驚呆的模樣,忙開口解釋。
宋安青忙擺手,「沒……沒關係,你喜歡姐夫這麼久,熱情一點也能理解。」
啥?
宋綿綿聽到弟弟這話,臉爆紅,明明是旁邊的混蛋男人壓著她,她弟哪隻眼睛看到自己熱情了?還有什麼叫她喜歡姐夫那麼久?她還要臉不!
「你給我閉嘴!」宋綿綿吼了一聲弟弟,扭頭想要起身才發現自己一雙腿因為慌張緊緊勾著葉丹的腰,那姿態看起來就像是她纏著對方。
就……很尷尬。
宋綿綿臉蛋爆紅,想要撐起身體偏偏上面還有人壓著,羞惱的的喊,「你能不能起開?」
丟死人了。
葉丹也沒想到這種變故,被這麼一吼單手撐住地面坐了起來,還不忘順手撈起宋綿綿。
兩人重新坐好,葉丹對剛才的變故不置可否,而是再次伸手覆在宋綿綿的額頭,如他所料人在發燒。
「安青,家裡有體溫計嗎?」葉丹側頭問撞見剛才那一幕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宋安青。
宋安青不笨,看到葉丹的動作還有什麼猜不到的,忙過去將自己用的體溫計拿過來。
葉丹一言不發的看向宋綿綿,「自己測還是我幫你測?」
宋綿綿聽到男人說話的口吻,非常肯定如果她膽敢拒絕,他立馬就能強行幫她測溫,而弟弟在旁邊,這男人又說了他們現在的關係,宋綿綿不想讓弟弟知道他們的情況,只能忍辱負重的接過去自己放在咯吱窩。
葉丹見了這才稍微滿意,低頭將自己那點粥喝完,又盯著宋綿綿再吃了點東西,五分鐘過去伸手,「給我。」
宋綿綿暗暗瞪了男人一眼,然後認命的將體溫計遞到葉丹手裡。
葉丹查看了一眼,眉頭緊緊皺起,「三十八度六,我帶你去醫院。」
宋安青聽了也滿眼的擔憂,「姐,你怎麼燒這麼厲害?」
他剛才見姐姐回來拎著東西,還以為是走路累的臉蛋紅,沒想到是生病了,一時間很是自責。
「我沒事,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宋綿綿本來不想讓弟弟知道自己生病,眼下卻是瞞不住了,有些責怪的掃了葉丹一眼,心裡暗罵因為誰?嘴上卻無所謂,「可能回來路上凍著了,吃點退燒藥和感冒藥就行。」
「不行。」
她話剛一畢,葉丹想都不想的拒絕。
宋綿綿急了,「今天小年醫院放假呢,我真沒事,以前又不是沒生過病。」
「那是以前。」葉丹聽到她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很惱,「現在就去醫院,安青你收拾收拾東西,我一會讓人過來接你,今年去姐夫那裡過年。」
宋安青從善如流的喊葉丹姐夫,葉丹也很不客氣的認了這個稱呼。
可他這話說完宋綿綿急了,「誰要去你那裡過年!」
「你病了我帶你去醫院,難道你忍心讓安青一個人留在家?他剛做完手術家裡沒人照顧你確定可以?」葉丹望著宋綿綿沉沉的反問。
明明對方語氣也沒太大,聽著還挺平靜,宋綿綿忽然就想起他剛才威脅自己的話,氣惱的瞪了眼對方,「那也得問問安青自己的意思。」
宋安青不知道姐姐和葉丹為什麼突然的毫無預備的結了婚,但卻知道姐姐這些年對這個人念念不忘,眼下他明顯看出兩人有點問題,而他要是不去姐夫哪兒,姐姐估摸也要留下來,咬咬牙不去看姐姐的神色,朝著葉丹說,「那就麻煩姐夫了。」
宋綿綿,「……」這個叛徒!
宋安青假裝沒看到宋綿綿的眼神,在心裡安慰自己他這也是為了姐姐的幸福!
葉丹很滿意宋安青,扭頭看宋綿綿,「走吧,去醫院。」
宋綿綿認命的深吸了口氣,宋安青還想跟上,她兇巴巴的吼弟弟,「老實在家待著,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啊。」
「姐……」宋安青委屈巴巴的喊了一聲。
宋綿綿心軟,「一會他會讓司機來接你的,你把家裡該收拾的收拾一下。」
「好。」這次宋安青的聲音清脆許多。
宋綿綿的看了眼弟弟,這才跟著葉丹往外走,結果男人一把按住她,「你就沒厚點的衣服嗎?」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早上停了這會最是冷的時候。
「我是女明星,你見過哪個女明星穿厚的?」宋綿綿自然不會告訴男人她因為被房東臨時趕出房子,之前好多衣服都沒辦法再穿。
葉丹聽了盯著宋綿綿那張漂亮的小臉看了好一會,扭頭進了一個房間,宋綿綿急了忙追過去,可葉丹已經打開她的簡易衣櫃,頓時羞惱,「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以前你不這樣的!」
「你也知道是以前?」葉丹掃了眼宋綿綿的衣櫃,眉頭緊緊蹙起,他沒見過其他女明星的衣櫃,但卻知道這一定是他見過的最寒磣的女明星衣櫃,伸手從裡面取出唯一一件看起來稍微厚點的舊款羽絨服,不給宋綿綿說話機會直接套在她的呢大衣上,又抽出一件厚實的圍巾將宋綿綿包住。
這還不夠,男人還在她的衣櫃發現了一隻舊毛絨耳罩,乾脆也取出來扣在宋綿綿的耳朵上。
一分鐘後宋綿綿重新出現在客廳,正收拾碗筷的宋安青沒忍住直接噴笑出聲。
宋綿綿警告的瞪了眼弟弟,然後從穿衣鏡中瞅了眼包成粽子的自己,哀怨的看了眼身側的男人,她以前怎麼不知道這男人管的這麼寬?
很氣憤,但胳膊拗不過大腿。
跟個小怨婦一樣跟在葉丹的身側,就她此刻臃腫的模樣不戴口罩都沒人認出她是個十八線女明星。
偏偏身側的男人還一副不太滿意的樣子,宋綿綿就很憋屈。
到了車上,宋綿綿忙取下圍巾,結果就對上葉丹涼涼的目光,本來脫羽絨服的動作一僵,硬生生收回手。
「老實點。」葉丹警告一聲發動車子。
將人送到最近的一家私立醫院,醫院給宋綿綿做了系統的檢查,除過感冒發燒,還有長期睡眠不足引起的內分泌失調和宮寒。
葉丹聽了臉色差的很,讓助理辦了住院手續,又親自跑了一趟婦科,詢問了醫生後續調理的辦法。
等他回來宋綿綿已經打上點滴,正在犯困,感覺到身上投來的視線勉強睜開眼就對上一張冷颼颼的俊臉,心情有些不佳,乾脆側過頭不去看葉丹的閻王臉。
葉丹看到她這樣更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再晚點你燒成肺炎了嗎?」
宋綿綿也沒想到這麼嚴重,呆愣了下,「這不是沒事嘛。」
「等有事就晚了。」葉丹鐵青著臉說道。
宋綿綿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明明都要離婚了,現在卻插手她的事情,又是追到安青那兒,又是帶她來醫院,難不成睡了一晚還睡出感情了?
心裡憋著一堆問號,但宋綿綿對上葉丹現在那張臉沒勇氣問,只能裝傻。
可葉丹並沒有就這樣放過她,盯了會床上的她,「綜藝我會給你拒了,你老老實實休息一陣子。」
「啊?」宋綿綿詫異的看向葉丹。
可葉丹已經坐到病房的沙發上,低頭專注的用手機發消息。
宋綿綿幾次想開口,可對上男人一副別煩我的姿態,只能忍下心裡的問號。
葉丹先是吩咐人去接宋安青,然後又讓私人助理將幾家大牌服裝最新一季這的服裝發給他,之後還選了幾款包和護膚品,讓人一併送到薔薇溪谷。
搞定這些,他正好收到星輝那邊給宋綿綿的行蹤,望著那上面的通告,他一張難看之極,想直接幫宋綿綿拒絕掉,可又想到什麼,手頓住,只是簡單的拒絕豈不是便宜了星輝?
葉丹抬頭看了眼靠著就睡過去的女人,起身將病床放平,又給她捏好被子,這時手機叮的一聲,是收到郵件的聲音。
心中已經有了猜想,葉丹看了眼睡的並不安穩的女人,低頭打開郵箱,赫然是宋綿綿這幾年的個人經歷。
那年他親眼看到她那個男人滾在一起,也親耳聽到她同他說分手,後來更是有傳言他捧在掌心的人其實早早就被包養,之後她突然出國杳無音訊,後來回國改名,其實在R國她上他的電影前,他就聽說了她。
私生活混亂,為了上位不擇手段,金主換了一個又一個,因為人品問題被圈子封殺,他對此嗤之以鼻,在圈子裡混久了他見過太多這種女人,不以為意,卻沒想到宋綿綿就是六年前的宋安樂。
更沒想到他以為自己可以坦然處之,可當親眼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切變得不再可控。
他嫌惡她又克制不住地想要占有她。
兩種迥然不同的情緒拉扯著他,讓他整個人暴躁易怒,昨晚更是失了控,此刻懊悔的同時又渴望曾經的一切不過是場誤會。
握著手機,葉丹自己都沒覺察到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想看又怕看,目光重新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睡著的女人少了清醒時候的紛雜情緒,乖巧的仿佛還是十來歲他剛認識的那個小姑娘,乾淨、純粹、嬌氣。
「這些年你到底都經歷了什麼?」葉丹嘴裡低喃著終還是打開了郵件,可一頁一頁翻看下去,他的眉頭越皺越厲害。
就在這時他手機突兀響起,忙按了接聽,又掃了眼病床上的人確定沒有被吵醒,才走向病房外。
到了走廊葉丹接起電話,「什麼情況?為什麼查不多她在國外的經歷?」
「抱歉葉導,她在國外的行蹤要麼刻意被人抹掉了,要麼當時用了其他身份在外生活,至於她在國內這三年的情況,我已經發給您,還有一些信息您可能需要親自確認一下,宋綿綿不是宋安樂,她的弟弟也不叫宋安青,而是叫宋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在六年前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電話那邊的人簡潔的將情況匯報給葉丹。
葉丹剛才已經大致看過郵件上的內容,但此刻聽對方說仍舊眉頭緊蹙,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但很快他就明白不是的,他的記憶沒有出問題。
那問題出在哪裡呢?
「我讓你調查的那套別墅呢?」葉丹按了按眉心繼續問。
「哦,已經查到了,六年前那套別墅的戶主姓袁,不是姓宋,並且早已經將別墅賣掉,但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對方的其他信息,不過有小道消息,說那棟別墅之前是一個下馬的市長貪污的,只是寫在姓袁的名下。」
葉丹聽完頓了頓,心底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可又下意識的搖搖頭,那邊聽不到他的聲音,試探的問,「葉導?」
「下馬的市長叫什麼名字,查到了嗎?」問完這句葉丹深吸了口氣。
他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馬上。」電話那邊回了一句,然後就是敲擊鍵盤的聲音,沒一會便說道,「叫宋志國,具體資料我給您發一份。」
「好。」葉丹聽到那三個字心裡咯噔一下,好一會應了一聲,接著聲音低沉的命令,「我查的事情不要泄露給任何人。」
說完葉丹掛斷電話,點開新郵件,只是一眼他就將手機扣了住。
宋志國,宋志國,怎麼可能是宋志國……
這個名字他聽過的,不僅聽過這個名字曾在六年前響徹各大新聞媒體,被人人討伐,是恥辱的代名詞,只是那時候他沉浸在失戀和被背叛的痛苦中,根本沒有注意過這個史上受賄百億市長的醜聞,更未曾想過這個臭名昭著的男人是自己女朋友的親生父親。
握著手機葉丹的心情特別的複雜的,推開病房的門,回頭再去看睡著的女人,一時竟然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所以當初她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父親的事情了?
難怪她突然出國,出國後又音訊全無,甚至到現在連全國頂級的黑客都查不到她在國外的經歷,連現在的身份都是假的。
那麼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葉丹想到她鎖骨下那片燙傷,還有掌心的繭子,曾經的嬌氣包在父親下馬後從人人羨慕的小公主變成了連真實姓名都不能對人說的囚犯之女,還是舉國上下都討伐的貪污犯之女,當初小小的她心中是怎麼想的,這些年又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