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感覺自己離開了很久,可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車上。
車子才緩緩駛進薔薇溪谷,她看著周圍神情怔怔的,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一旁的裴正揚見她睡懵了,大手揉揉她的腦袋,「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夏清搖搖頭,眼睛定在裴正揚的身上。
裴正揚被夏清看的莫名,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我哪裡不對嗎?」
看著眼前熟悉的俊顏,夏清低頭將整個腦袋埋進男人的懷裡,悶悶的在他胸膛嘀咕,「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哦,什麼夢?」裴正揚將人環進懷裡,總覺得夏清醒來後整個人情緒不對。
「我夢到了霍宴。」夏清趴在裴正揚的胸口,想要跟男人分享自己的夢,可說完第一句卻不知道該怎麼講後面的故事,或者她其實有些不太相信那只是一個夢,一個故事。
太真實了,那裡的陽光,那裡的年代感,甚至霍宴,還有發生的所有事情那麼真實……
裴正揚等了半天等不到夏清再說話,低頭看懷裡的人就見夏清神情恍恍然,似還沒睡醒,忍不住低頭輕輕啄了口女人光潔的額頭,「是不是還沒睡醒?」
夏清輕嗯一聲,伸手抱緊裴正揚的腰。
她其實有些糾結的,在霍宴那裡的時候擔心再見不得裴正揚,可醒來發現那是夢的時候又很不忍心,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那不是夢,而是一個她不知道的平行世界裡,霍宴避開了曾經發生的一切悲劇,和夏曼荷也早早相戀,甚至蘇若雅也聽從了她的建議沒嫁去晉市。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們的故事還如常進行著,只是每個人她愛的人都得到了一個更好的結局。
呼!
「你夢到霍宴怎麼了?」見夏清始終沒回答自己的問題,整個人情緒仍舊不太對,裴正揚用下巴蹭了蹭夏清的臉頰輕輕的問。
夏清這才打開話匣,將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講給裴正揚,在夢裡她如何登上舞台,又如何救下霍宴,還幫他去追了夏曼荷。
她講的細緻,恨不得將夢裡所有的細枝末節都講給裴正揚聽。
裴正揚也不打擾懷裡的人,安靜的聽她講,直到夏清講完,他用溫熱的大手揉揉夏清的腦袋,「不管那是一場夢,還是真的發生在平行世界裡的事情,我們都一起祝福他們好不好?」
「嗯。」夏清鄭重的點點頭,就感覺身旁的人將她抱的更緊了。
在霍宴的故事裡夏清擔心找不回他,而裴正揚聽完夏清講述的那些何嘗不是在擔心同樣的事情。
他期盼霍宴和夏曼荷在他們的故事裡有一個好的結果,卻不希望他的寶貝永遠留在別人的故事裡。
抱著懷裡的人,裴正揚只覺得一陣後怕。
夏清敏銳的感受到裴正揚的情緒,回身將男人也抱的更緊了些。
夜色已深,他們的車子停在別墅前許久沒有動,直到夏清抱著裴正揚終於有了些真實感,才發現他們早已經到家。
兩人牽扯手下車,別墅開著一盞小燈,是雲娘特意給他們留的。
上了樓,洗完澡夏清才徹底從那個讓她分不清真假的夢境出來,看著同樣洗完澡一身濕氣的男人,心漏跳了一拍。
「那個……你不回去嗎?」夏清開口還指了指裴正揚別墅的方向。
「你這是用完我就趕走我的節奏?」裴正揚擦著頭髮,一臉詫異的看著夏清。
夏清聽了有些羞惱,「誰用完你了?我可沒用!」
「哦,剛才我可是聽你講了一個小時,這還叫沒用?那你覺得怎麼樣才叫用了呢?」裴正揚看著洗完澡水水嫩嫩的人兒,再看她說完話後羞赧的神情,有些壞笑著上前,用自己手上的毛巾包住夏清的頭髮問。
「我……唔……」夏清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想歪了,被問的啞口無言,還想狡辯整個腦袋被捂住,輕唔一聲,卻沒掙扎,任由男人給她擦頭髮。
裴正揚給夏清擦著頭髮還不忘追問剛才的話,「清清你還沒告訴我怎麼才叫用我呢?」
夏清抿唇裝死。
裴正揚也不著急,耐著性子一點一點將她的頭髮擦乾,卻在拿掉毛巾的瞬間彎腰低頭啄了下夏清的唇,「是這樣嗎?」
「啊?」夏清被偷親,感覺自己思維遲鈍,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男人說的還是上個問題。
一張剛洗過澡白嫩的仿佛水豆腐的臉頓時粉了粉,嬌嗔的瞪了裴正揚一眼。
這一眼將裴正揚瞪的全身都酥了酥,有些賴皮的環住夏清的腰,「清清,你想怎麼用我都可以。」
說完還將下巴在夏清的頭頂蹭了蹭,曖昧意味極濃,夏清又怎麼會不明白男人的意思,臉頰越發的粉,仰頭咬了下裴正揚的下巴,「你就不能正經點?」
「我說的是真心話,怎麼就不正經了?倒是你在想什麼?」裴正揚一聽夏清這話,態度立馬端正起來,還帶著些許嚴肅的問。
夏清被反問,再看男人那張好看的臉擺著一本正經的表情,一時間還真有些疑惑,難不成真是她想的太歪?
想到這夏清有些心虛,看著男人因為洗完澡,額前留下不少碎發,讓他看著更年輕更俊美,那雙看著她的眼,裡面總仿佛盛著濃密情意,看的她心慌腿軟這才胡思亂想。
於是夏清嗔怪的瞪了眼裴正揚,「我現在還真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裴正揚挑眉,「嗯?」
「我想要一把電子琴。」夏清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有些為難的看著裴正揚,她其實也不想,但實在壓不下去內心澎湃的想要彈奏一曲的衝動。
本來已經做好各種被需要準備的裴正揚,「……」
他在清清這裡忽然不香了。
不過遭殃的卻是宋曉。
這位年輕百萬+的秘書同志不明白他們家BOSS大半夜和少夫人搞什麼青春少男少女情趣,竟然要一把電子琴!
從床上爬下來的時候,宋曉還不敢置信的看了眼時間,最後認命的將最近商場的樂器店老闆弄起來,趕在凌晨一點將一把電子琴、電吉他、貝斯送到薔薇溪谷。
至於為什麼要送電吉他和貝斯,是因為宋曉覺得他們家BOSS大半夜都要電子琴,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時心血來潮半夜再組個樂隊?
事實上宋曉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當夏清看到電吉他,興奮抱起,拉著裴正揚去後面的別墅,以免將兒子吵醒來。
裴正揚跟在身後,哀怨的想,這女人果然不疼他了,都知道怕吵醒兒子,卻不擔心他睡眠不足。
夏清感覺到裴正揚的哀怨,非常無所謂的回了句,「熊熊要長身體,你不用。」
裴正揚無力反駁,只能在心裡吐槽,又是一個睡不到老婆的夜晚。
只是兩人沒想到他們半夜抱著吉他、電子琴、貝斯往外走,卻碰上剛下班回來的程瀚宇。
程瀚宇看著兩人的裝扮,還有手裡的樂器,冷峻的臉上難得崩裂帶上了一言難盡。
裴正揚第一次在情敵面前有種無法言說的窘迫感,「那個……我要說這是夫妻樂趣你信嗎?」
「呵呵。」程瀚宇看著兩人呵笑一聲,仿佛在說我信你個鬼。
哪知道夏清瞪了眼裴正揚,一臉真誠的邀請,「瀚宇哥,你會玩貝斯或者電吉他嗎?」
程瀚宇看著夏清期待的表情,再看看濃郁的夜色,「謝了,我不會你跟二少玩。」
說完程瀚宇倉皇走回自己的別墅,他忽然覺得他追不到夏夏不是沒有緣由的。
比如不會玩。
夏清看著程瀚宇的背影,嘴裡嘀咕,「我記得瀚宇哥以前也去過少年宮學過琴的啊。」
她才說完就聽到程瀚宇在她身後幽幽的說,「我都說了我們是夫妻情趣,你邀請他是準備刺激他,還是打算一起玩?」
夏清聽完臉唰的粉了,沒忍住又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然後羞惱的小跑離開,裴正揚這才心滿意足的跟上。
到了別墅,夏清本來只是試試,卻沒想到按著記憶竟然真的將《夢》曲子彈了出來。
彈完夏清嘴巴微張的看著裴正揚,「我……彈的對嗎?」
裴正揚剛已經看了樂譜,朝著夏清點頭。
夏清的眼眶忽地一紅,「阿揚,你說我那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如果只是夢,她怎麼記得那麼清晰,連舞台上霍宴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記得,還有他為她熬的湯的味道,對她道歉時的神情……
裴正揚上前抱住夏清,「不管是什麼,你知道他以後會過的很好,不是嗎?」
夏清紅著眼點頭,是啊,不管曾經怎麼樣,在她所看到的那個世界裡霍宴會過的很好。
雖然表面她對這個父親沒有任何的感覺,可內心深處她還是無法接受他有那樣的結局,希望他的人生過的能容易一些。
想通了,夏清回擁裴正揚不再去想那些,只是擁抱完看著散亂的客廳,還有扔在一邊的電子琴、電吉他、貝斯才意識到她大半夜拉著裴正揚幹了什麼,頓感侷促。
最後兩人爬上床已經凌晨三點,夏清窩在裴正揚懷裡又絮叨了好一會才睡著。
累了一天的裴正揚聽著懷裡人清淺的呼吸聲,低頭吻了吻夏清的唇也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告訴清清,其實在她去了霍宴的夢境後,他也做了一個夢,夢裡很多事情都變了樣子,父親還活著,蘇若雅沒有嫁去晉市,而是選擇了出國,霍宴成了影帝,和夏曼荷育有一個天才女兒,他也沒有病,父母恩愛,裴氏在父親的帶領下更加富有,他也過著世俗意義上的幸福生活。
可他這些幸福里沒有夏清。
夢裡的夏清跟他有著一層血緣關係,對他客氣疏離,已經跟賈俊愷訂婚,那裡的他於她只是一個關係不怎麼親近的表弟。
那些他曾經夢想過的日子終於擺在了他面前,可是沒有他的清清。
所以那個夢裡的世界再好,對他來說都是噩夢。
……
翌日。
夏清和裴正揚醒來已經上午十點,兩人睜開眼睛的同時都下意識的去尋找對方,確定彼此在身邊才輕輕鬆了口氣。
然後對上對方的神情又忍不住同時笑了。
「早安,裴先生。」夏清將腦袋往裴正揚的肩膀上蹭了蹭,柔聲輕語。
「早安,裴太太。」裴正揚看著懷裡的人,一張俊顏上都是心滿意足。
夏清輕笑,「還不是呢。」
「一會就是了。」裴正揚挑眉,將人抱起放在自己身上,語調清潤,可那音調里的態度就霸道很多。
「嗯?」夏清疑惑的看著身下的人。
「我預約了今天去民政局登記,結束之後我們去看婚紗,還要選婚紗照,你喜歡什麼風格的婚紗照?」裴正揚捧起夏清的臉蛋。
夏清忍不住吐槽,「你怎麼不乾脆一個人去把婚結了,怎麼這麼霸道。」
只是明明是嫌棄的話語,那語調卻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裴正揚倒是一臉悔悟都沒有,「我這不是怕你是一時衝動,所以先定下來,這樣你就沒辦法後悔。」
何況他後面還有幾隻狼緊緊盯著他家清清,他要不先下手為強,被一不小心叼走了怎麼辦?
夏清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主要是我們清清魅力四射,我這不是怕你被搶走嗎?」裴正揚一本正經的說道,一雙琥珀色的狹長眸子裡都是謹慎,顯得他的話倒不像是彩虹屁,而是事實。
夏清被取悅,側頭咬了口男人的虎口,「油嘴滑舌。」
裴正揚被夏清小貓似的咬法激的血氣上頭,又見夏清沒生氣,心中繃著的弦放鬆,一個翻身將夏清壓在身下,剛睡醒本來就帶著些許慵懶的嗓音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啞,單手撐著身體,「清清,你不是說用我嗎?一會我們要去領證,你要不要先用用,看看還滿意嗎?」
夏清被裴正揚這一個翻身險些轉暈,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就聽到這句,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張俏臉爆紅,又好笑又好氣這狗男人怎麼睡了一晚上還惦記著那些事,忍不住嗔他,卻不知道自己躺在男人身下,再用那雙瀲灩的桃花眸瞪著對方簡直不要太要命。
裴正揚倒吸了口氣,哪裡受得住低頭就吻了下去,那吻又濕又熱,纏綿的緊,夏清瞬間被親軟,低低的喚,「阿揚,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