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要不我們直接幫夏清小姐弄死他們?」阿海見二少又陷入了沉默,忍不住提議。
裴正揚斜睨了他一眼,「弄死?豈不是便宜了她們。」
「那她們……」
「先讓她處理,有些仇需要自己報才爽。」裴正揚說完起身。
阿海忙問,「您去哪兒呀?」
「換藥。」裴正揚撂下這兩個字繼續往外走。
阿海忙說,「我這就給您喊秦醫生。」
裴正揚涼涼的撇了阿海一眼,朝著嬰兒室的方向走去。
阿海撓撓頭,不是換藥嗎?怎麼去了夏清小姐哪兒?
裴正揚到了的時候,夏清才吃完晚餐回來,正在逗弄熊熊,看到裴正揚很奇怪,「你怎麼沒去吃晚飯?」
「沒胃口。」裴正揚看著夏清,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到那段慘烈往事留下的痕跡,可是沒有。
那張明媚白皙的大臉蛋上,乾淨純粹,甚至還有幾分普通人沒有的明朗自信。
「你現在是恢復階段,最忌諱飲食不規律。」夏清是從醫生的角度上叮囑的。
「哦。」裴正揚漫不經心的回了一聲,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傷口好像有些裂了,你有時間為我處理一下嗎?」
夏清一聽,臉色微變,「怎麼回事?不是最近恢復的不錯嗎?怎麼會裂開!」
說著夏清已經上前,很自然的去解裴正揚的紐扣,哪知道這時候張姐吃飯回來,恰好看到這一幕,想到上次兩人在房間關上門後老爺子的命令,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進還是退。
裴正揚感覺到被注視,回頭就看到一臉為難的這張姐,眉頭微蹙。
夏清也反應了過來,正要解釋,張姐卻大步上前,「那個……我抱熊熊給老爺子去玩一會,你們繼續,繼續哈!」
話還沒說出口的夏清,「……」
他們是不是又被誤會了什麼?
可裴正揚卻絲毫沒有被影響到,看著表情尷尬的夏清,「不看了嗎?」
「哦,我……好吧。」夏清無奈嘆了口氣,這誤會真是越來越深了,只是下一刻看到裴正揚傷口紗布上滲出的血色後,再也沒有心思去考慮亂七八糟的事情,目光帶著不悅,「你不知道自己才做完手術嗎?這麼不愛惜自己,還做什麼手術?」
裴正揚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訓斥過,還是個女人,可偏偏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好笑的看著她。
夏清被男人看的不自在,語氣不滿,「怎麼?我說的不對?就算你不珍惜自己,也該珍惜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
說著夏清從一旁拿過醫藥箱,「去,躺到沙發上。」
裴正揚沒說話,乖乖的躺上去。
夏清奇怪的望了眼男人,什麼時候阿海家少爺這麼聽話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很疼嗎?」
要不然這麼乖?
夏清不這麼問裴正揚還沒覺得自己多難受,可夏清忽然語氣軟下來,問他很疼嗎?他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女醫生的話。
因為等不及麻醉師過來,直接給她剖腹,以至於疼到休克,他甚至在想她是靠什麼才能活過來的?
「生熊熊的時候疼嗎?」裴正揚沒有回答夏清,反而輕聲問道。
夏清一愣,沒想到男人會問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應激反應,只是聽到這個問題,她就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一下,那些過往的疼痛如萬千銀針直直的刺入大腦,疼的她有片刻的暈眩。
那不僅是她自己感受到的疼,還有原身被剖腹時的疼。
那哪兒是疼?簡直就是從地獄走了一遭。
光是被提到,她的額頭就滲出了一層薄汗。
可對上男人漂亮的臉蛋,還有那狹長的琥珀色眸子,她甚至在總看不透的深邃里望見一絲擔憂,不過很快被她否認,淡淡的回了句,「不疼。」
雲淡風輕的。
好像她說不疼,就可以真的不疼。
說完不等裴正揚反應,就開始查看他的胸口,「還好,沒有牽扯到裡面,只是有些滲血,但要是再出問題,我可不能保證恢復情況。」
說完發現裴正揚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真的不疼嗎?」裴正揚固執的問。
夏清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也不知道這男人今天著了什麼魔,但還是看在他傷口疼的份上,耐著性子解釋,「我是剖腹產,打麻藥,沒感覺的。」
一般情況的確如此。
可她回答完,裴正揚仍舊看著她,看的夏清都以為這男人是不是要愛上她了,才見裴正揚收回目光,淡淡的吩咐,「給我換藥。」
夏清鬆了口氣,這男人正常了就好。
換藥對夏清來說並不難,只是滲了血處理起來麻煩,好一會夏清才換好,又站在醫生的角度叮囑,「不能再出問題,再出問題即便是心臟沒有問題,你這也會留疤。」
「嗯。」裴正揚輕嗯一聲。
夏清起身將藥箱放好,回來發現裴正揚沒動,挑眉,「還有事?」
「我看看你剖腹的疤。」他在照片上看到過,可這一刻忽然就想親眼看一眼,剛才他沒有錯過夏清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又怎麼可能信她說的不疼。
他特別想知道她當時是怎麼睜開眼,命令一個護士為她縫合傷口,又是怎麼堅持下來,還能心平氣和的對他說不疼的?
夏清被問的又是一懵,這男人中邪了吧?
就他那強迫症能看她腹部的傷疤?
夏清眼神複雜的看了裴正揚一眼,不明白裴正揚這種漂亮男人百變的心思,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我是不介意沒看,就是怕你看了,夜夜想我想的難以入眠!」
裴正揚,「……」
夏清沒管他的反應,繼續說,「藥換好了,你休息一下,我過去接熊熊。」
她可不希望兩人在房間裡待的時間太久,讓外面的人又生出什麼不好的心思。
上次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消除,整個院子裡的人對她畢恭畢敬的,害的她彆扭的緊,非常不自在。
話說完,夏清就準備轉身,一個長臂突兀伸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那溫涼的觸感,讓夏清的皮膚不由戰慄了下,不可思議的回頭,「你……做什麼?」
「我……」裴正揚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只是看小胖子要走,一時情急伸出了手。
「你不會是喜歡上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