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第一次感覺心痛,是那種心理劇震,最後反饋到生理上的疼。
她上一世父母緣分就淺,母親年少叛逆受不了爺爺的古板,不肯學醫,和一群少年玩起了搖滾樂,爺爺嫌棄她不自愛,一氣之下將人趕出夏家。
年少倔強的女孩竟然就再沒回過家,直到二十三歲那年突然抱回了她。
據爺爺說,那會的她才三斤多,跟奶貓似的,以為養不活,不成想卻成了他的驕傲。
至於母親在三天後離家,至此消失,爺爺從不跟她講與母親有關的一切。
夏清也從沒有想過自己要做母親。
起碼在上一世作為夏醫生的時候,她還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可重生在林夏清的身上,她第一個身份就是媽媽。
朝夕相處的陪伴,讓她從最開始單純的為原主的孩子負責,到如今熊熊仿佛真的是從她身上割下的一塊肉。
一想到這塊肉現在不知去向,會餓著磕著,甚至會死,夏清的心就仿佛被撒旦攥著,疼的呼吸都不暢。
她循著往日的足跡,朝著院子最深處的老宅走去。
每走一步,就像人魚行走在陸地上,每一下都似在切割身體。
疼,還有無盡的擔憂,卻不敢放慢腳步。
沒有人,一路都沒有人。
整個老宅院就仿佛個空城,找不到平日裡的掃灑傭人,也看不到園丁,更找不到管家。
夏清再也忍不住,一路小跑著衝上樓,推開嬰兒房的門。
呼!
什麼都沒有。
明明已經猜到這個結果,可夏清卻受不住,滿腦子都是她剛進研究室找到裴正揚時,他躺在血泊里的樣子,還有病床上失血過多的女孩。
這樣精於算計心狠手辣的裴家三叔,會放過熊熊?
她從上次裴正揚帶著熊熊去醫院體檢,卻在半路被圍攻之後,就調查了出手的人。知道當初裴正揚送大房兩個兄弟進監獄的時候,裴家三叔為了自證清白,打斷了親兒子一條腿。
作為父親可以對親兒子這麼殘忍,又怎麼可能對仇人的兒子心軟。
何況還是逼迫他打斷自己兒子腿的仇人!
夏清顫抖著拿出手機撥打張姐的電話,關機。
深吸了口氣,穩住自己顫抖的手,夏清又將號碼撥給阿海,「阿海,宅子裡沒有人,你幫我想想辦法,熊熊在哪裡?他會被帶到哪裡去?我要去找他。」
「夏清小姐,先別著急,你要相信我們比你更擔心小少爺,沈少已經安排人過去,但小少爺究竟在哪裡還不確定,小少爺的事情都是二少親自安排的,你要相信二少……」阿海聽醫生說二少情況穩定,隨時都會醒來,心情好了不少,低聲安慰夏清。
啪!
沒有聽完夏清就啪的掛了電話,別著急?她怎麼能不著急?她才是熊熊的親生母親,怎麼能不著急?
還有相信裴正揚?他連自己都差點坑死在手術室,憑什麼保障熊熊的安全?
想到這裡,夏清想起什麼,匆匆朝著監控室跑去。
監控室在老宅的三樓角落,夏清之前無意中聽阿海提到的,這會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奔上去,可還沒走近就聽到監控室里有動靜。
下意識的放慢腳步,屏住呼吸,是什麼人這時候在老宅的監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