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俊愷的離開對靳媚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她每日鑽在醫院不是工作就是看書,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等她想起金澤的票已經是周末,手機上多了兩條金澤提醒她去看劇的消息,靳媚這才想起自己上次答應金澤的事。
可想起歸想起了但卻沒什麼勁兒,盯著手機發了會呆才回了句好。
靳媚對話劇歌劇都沒什麼興趣,上次答應金澤不過是趁機找個和賈俊愷出門的藉口,眼下則是答應了不好再失約。
想到這靳媚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跟同事說了聲便出了醫院,不成想竟在醫院大門口遇上送病人的安悅。
安悅顯然也挺意外看到靳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很快就轉到別處。
靳媚知道安醫生不太喜歡她,又想到上次許真真說安悅在機場給賈俊愷表白被拒的事情,低頭苦笑了下,就準備繼續走,哪知道送完病人的安悅卻在路過她的時候突然道,「你真幸運。」
安悅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又無厘頭靳媚呆了下想問安悅什麼意思,對方卻已經進了大門。
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靳媚呆站了會才重新往外走,心裡卻惦記上了這件事。
上了車靳媚給許真真打了個電話,將安悅的異常說給對方聽,又將機場的事情問了一遍。
許真真是個腦洞大的,聽靳媚說完忽然興奮,「你說賈教授說有喜歡的人了,這個喜歡的人不會是你吧?」
靳媚聽的心險些漏跳了一拍,好一會才恢復正要說什麼許真真先開口了,「小媚媚你不會當真吧?賈教授什麼樣的人,安學姐都看不上哪可能會看上你,你就徹底死心去跟金演員試試唄,指不定他哪天紅了就成大明星了呢!」
許真真這話轉變的太快,靳媚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又氣又羞,「你這麼喜歡大明星那你跟他好吧!」
「哎呀你生氣了?」許真真一聽靳媚這話就知道自己惹了她不痛快,忙心虛的問。
靳媚喘了好幾口氣才平復心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生氣的理由,可剛才許真真的話的確戳到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又一盆冷水澆下來,她情緒起伏太大這才沒穩住,眼下聽許真真軟語認錯沒有追究,但也沒了啥好心情,「我開車了。」
許真真聽著靳媚這懨懨的話,心裡更自責,「媚媚你別這樣嘛,我真的錯了。」
「我沒生氣了,但你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她開不起的,只要跟賈俊愷有關的玩笑,她都開不起。
「恩恩,我知道了,那你真的要去看金演員的歌劇?」許真真最近追韓劇,連帶著也改了金澤的稱呼,她覺得這樣特別文藝。
靳媚沒什麼感覺,情緒不高的嗯了聲解釋,「上次答應了他。」
「那你和他……」
「我會跟他再說清楚的。」靳媚上次其實已經跟金澤說清楚了,可對方好像並沒有放棄她。
許真真聽了有些可惜,「我其實覺得他還不錯,你別把自己在一株歪脖子樹上吊死。」
說完許真真又後悔了,伸手輕輕拍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靳媚這次卻沒什麼反應,反而糾正她,「他不是歪脖子樹。」
許真真不好再說什麼,叮囑靳媚小心開車便掛了電話。
靳媚卻在掛了之後半天都沒有啟動車子,腦子裡反覆循環著安悅和許真真說的那兩句話。
你真幸運!
你說賈教授說有喜歡的人了,這個喜歡的人不會是你吧?
靳媚忽然就想起那個被她扔進床頭櫃裡的禮物,也許那禮物里真的有什麼呢?
她不想還好,一想靳媚就迫切的想要回去看看賈俊愷留給她的禮物,可距離歌劇開場沒剩多少時間了,靳媚雖然想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先去歌劇院那邊。
其實她也怕,怕自己失望。
到了地方靳媚沒想到等候她的竟然是金澤,她微微訝異,「你不是一會表演嗎?」
「不是還有一會嗎?我帶你進去。」金澤已經上好妝,又穿著演出服,比平日看著更加精緻很是吸引眼球,說完就要去拉靳媚的手。
靳媚假裝撩了下頭髮避開了對方的動作,然後不等金澤說話就先一步往裡面走,「我知道地方,你快去準備吧。」
金澤有些失望但並沒有強求,將靳媚送進去後便迅速的回了後台。
靳媚來的時間實在不算早,她坐下沒多會就開場了,然後她開始打起了哈欠。
對歌劇她是真的不敢興趣,加上這一周都沒怎麼休息過,沒多會在舞台上精彩的對唱聲中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歌劇結束。
等她睜開惺忪的眼就看到金澤衝著她無奈的笑,靳媚反應過來訕訕的坐直,「那個抱歉,演到哪裡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金澤沒回答靳媚的問題卻叫靳媚更無地自容。
從賈俊愷離開後她的神經就一直繃著,拼命的去忙不讓自己去想事情,睡的也不多,因為一如夢就是她在找賈俊愷,不停的找,對方卻只冷眼旁觀的看著她,對她說別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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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又真實,一遍一遍的上演,以至於靳媚有些懼怕睡覺,不成想今日鬆懈下來,在如此熱鬧的環境裡反而睡了個踏實覺,有些有些對不起金澤的票。
因著這份心虛靳媚沒直接拒絕金澤,而是一路讓對方送她出了歌劇院。
她這一覺是睡的真沉,裡面都沒幾個人了,靳媚越發歉意。
到了車旁,靳媚才訕訕的對金澤開口,「我開了車,就不麻煩你了。」
「我沒開,可以麻煩你捎我一程嗎?」金澤卻是換了個說法。
靳媚這會還心虛著,而且金澤這話要求也著實不過分,她沒勉強就答應了下來。
金澤臉色這才微微好了些,還主動說,「你睡醒了嗎?我來開吧。」
靳媚被金澤這話弄的耳根發熱也就沒拒絕,開了車自己上了副駕駛。
金澤反倒被靳媚逗樂了,「你也不用這麼心虛,是我沒考慮周到,不知道你不喜歡看歌劇,不如下次我請你看電影吧?」
這是再次邀約了。
靳媚不傻,看對方出演的歌劇和陪對方一起去看電影的意義可全然不同,含糊的回了卻沒答應。
金澤也不逼迫她慢悠悠的開著車子,兩人時不時的聊上幾句,只是一路靳媚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到了薔薇溪谷,靳媚才擺正了身姿轉頭看向金澤,「我們聊聊吧。」
她這話一出口金澤就意識到了靳媚想說什麼,神情微斂,「小媚是我給你負擔了嗎?」
金澤這話讓靳媚醞釀了一路的拒絕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她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在賈俊愷面前時的卑微,嘴巴張了張一句話沒說出口只能搖搖頭。
見此金澤微喜,「那我以後還可以約你嗎?」
「我……最近比較忙。」靳媚只能含糊其辭。
金澤卻不在意,「沒關係,等你有時間了告訴我,我隨時等你。」
「好。」靳媚硬著頭皮嗯了一聲這才下了車,回到家靳媚躺倒在床上忽然有些體會到了賈俊愷當初拒絕她時的心情。
所以她那時一定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吧?
或許她真的可以跟金澤試試?
這麼想著靳媚伸手將床頭櫃拉開,從中取出賈俊愷走時留給她的禮物,遲疑了好一會才開始拆盒子。
太過在意又怕失望靳媚的動作格外的慢,可再慢那麼大的盒子還是很快就拆開了,看著裡面的東西靳媚怔了好一會,她本以為東西會和其他同事的一樣,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小盆仙人掌。
靳媚見過這仙人掌的,是賈俊愷養在陽台上的。
他這人看似溫和儒雅,實則骨子裡暴躁的很,每次發起脾氣家裡很多東西都不能倖免於難,尤其是綠植,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這株仙人掌不大又被養在陽台,所以他的別墅里物件換了一茬又一茬,這盆仙人掌卻一直在。
但也因為它實在太普通靳媚從來沒有注意過,如果不是被放在盒子裡送給她,靳媚大概都想不起來。
可賈俊愷人走了把仙人掌留給她作甚?
讓她幫忙養嗎?
但裝在盒子裡做禮物算怎麼回事?
靳媚看著盆子裡仙人掌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拍了張照片發給許真真。
許真真過了好一會才回她,「你不是去跟金演員約會去了嗎?他送你仙人掌?這人看起來沒這麼悶騷啊!」
靳媚直接忽略掉許真真的一堆廢話,「賈俊愷送我的。」
她這話發完沒一會許真真的視頻電話就撥了過來,聲音帶著興奮,「哇靠,賈教授真的喜歡你啊!」
靳媚聽的更莫名其妙,皺著眉問許真真什麼意思。
許真真很是嫌棄她的嗤了一聲,然後就激動四射的解釋,「你知道仙人掌的花語是什麼嗎?」
「什麼?」靳媚不知道仙人掌這玩意還有花語。
許真真恨鐵不成鋼,「藏在心底的愛啊!」
靳媚的心又漏跳了一拍,但想到許真真今天下午的話她沒敢讓自己太過相信對方,低頭自己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居然是真的,整個人有些發愣,嘴裡嘟噥,「怎麼可能?」
「你說說怎麼回事。」許真真看靳媚呆呆的,乾脆追問她。
靳媚回神,「他走了以後他家阿姨給我的,說是他給我的禮物,我一直,沒打開……」說著她搖搖頭自顧自的分析,「我之前見過這株仙人掌,是養在他家陽台,我覺得這不可能是他送的,說不定是王姨看我傷心為了騙我又沒東西送才把它給我養。」
許真真覺得不可能,「就算是王姨為了安慰你,也沒必要將仙人掌包在盒子裡啊,這放在盒子裡就是禮物,或許賈教授真的是喜歡你的?」
只是說完許真真自己都有些不信,賈俊愷要真的喜歡靳媚幹嘛還要離開?
他離開了又送靳媚這樣的禮物算什麼?
或者就只是給靳媚養?
許真真越想越覺得一頭霧水,靳媚也沒好到哪裡去,她一會覺得賈俊愷心裡肯定有她,一會又覺得不可能,如此反覆靳媚一晚上都沒睡好,早上醒來頂著個大熊貓眼就看到了那株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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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盒子裡悶了一周,它看起來仍舊翠綠鮮活,旁邊的花苞已經鼓起,似乎隨時都會開。
靳媚從床上爬起來給上面灑了點水,然後放在自己臥室的陽台上,不管賈俊愷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都是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她想好好養著。
想到這靳媚輕輕嘆了口氣,伸手用指甲戳了戳那綠色帶刺的花苞,「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仙人掌沒辦法回答靳媚的問題,身在R國的男人也不能。
靳媚苦笑著起身進了浴室。
接下來的日子靳媚更忙了,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有時候甚至可以幾天不回家直接休息在醫院,金澤也會約她,但都被她以忙的藉口拒絕。
十一月的時候靳媚考上了副院長的研究生,這下她更忙了,也開始獨立的完成手術中麻醉部分。
等她意識到已經十一月還是她連續加班一周後穿著一件薄外套被冷風灌了個哆嗦,伸手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小跑著上了車子,卻在車子開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她整個人都僵了僵,想看清楚對方的臉,不想卻被他們院長和副院長擋住了視線。
靳媚雖然距離遠,卻也看出院長和副院長對那人態度很是恭敬,顯然不是什麼普通人,而院長和副院長雖然跟著對方,對方卻走在前面,看不清楚面龐卻姿態從容,視力良好,並不是靳媚以為的那個人。
她垂下腦袋發笑,自嘲的想多久了她竟然還不死心?
也是這個差距叫靳媚心情糟糕透了,沒直接開車而是打開手機,醫院的群里正熱鬧,她點開掃了眼沒意外剛才不止她看見了,顯然還有不少同事見了,正在打聽來人的背景和身份,其中有人神神秘秘的回答說是裴氏高層花重金請來的外科聖手。
靳媚盯著外科聖手發了好一會呆,等她回神消息已經被刷走,不知被誰帶偏了正在議論對方的長相。
回神的靳媚退出群,目光又停在了她的頭像上,是一株潔白的仙人掌花,極是美麗,她輕嘆了口氣發動車子,冬天了還是要少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