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媚失戀了!
還沒開始就失戀的那種,她整個人頹喪的厲害,從賈俊凱的別墅回去便窩在了自己的房間。
這待就是一下午,晚飯的時候都沒出來。
靳父有些擔憂偷偷摸摸的問妻子,「妹妹怎麼了?」
妹妹是靳媚的小名。
靳母聽了眉頭皺著,「我也想知道,這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不會是失戀了吧?」靳父猜測道。
靳母頓時雙眸瞪大,「失戀?沒聽說她戀愛啊!」
「也對哦。」靳父一聽妻子的話覺得也對,這都沒戀愛過哪來的失戀,心裡更疑惑,「那她怎麼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去看看你姐去。」靳母突然轉頭看到努力吃著東西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兒子。
靳武氣死了,他都忍著半天沒插話了,老媽還能瞅著他,想抗議可對上父母的眼神無奈的放下手裡的雞腿上了樓。
敲了幾下靳媚的房間沒反應,靳武乾脆直接推門,然後發現門竟然被從裡面鎖了,這下靳武也覺得不對勁了,邊敲邊問,「妹妹你幹嘛呢?快點開門,爸媽喊你吃飯!」
可他喊完裡面也沒反應,靳武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別是真出什麼事了吧?頓時敲擊門的動作都大了,帶著砰砰的震動聲。
靳媚回來情緒喪的厲害,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好不容睡著就聽到如地震般的敲門聲,她暴躁的從床上爬起來,猛地打開門,「靳武你找死啊!」
「妹妹你沒事啊,嚇死我了!」靳武一個一米八的大男孩故作怕怕的拍拍胸口,嘴上還不忘占自己姐姐的便宜。
「呵,叫誰妹妹呢?」靳媚氣笑了。
「你這不是小名嗎?爸媽能叫我就不能叫了?」靳武嬉皮笑臉的說著就看到自家姐姐微腫的眼睛,當即臉色正了起來,「你哭了?」
「誰哭了?別胡說八道,不是說不吃晚飯了,誰讓你吵我睡覺的?」靳媚心虛,對弟弟態度可是一點兒都不好,一副霸蠻姐姐的架勢。
靳武比靳媚小兩歲,算是跟自家姐姐一起長大,不能說了解,只能說了如指掌,當下就發現靳媚在心虛,伸手戳了戳靳媚,「別裝了,眼睛都快成桃子了,說說怎麼回事讓你弟弟笑一笑唄?」
靳媚沒忍住將手旁的紙巾朝著靳武扔去。
「好好說話別動手,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靳武靈巧的避開紙巾,語調帶了試探問。
「沒有。」靳媚回答的特別乾脆,說完就轉身重新躺回了自己被窩。
靳武如跟屁蟲一樣跟上,「那就是表白被拒絕了?」
躺在被窩的靳媚猛地坐起,「你滾不滾?」
「竟然是真的!」靳武眼睛一亮,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
靳媚臉色很不好,「你還有完沒完了?快滾滾滾!」
她一連說了三個滾卻沒滾動弟弟,反而叫對方湊到她面前來,「是小區那個瞎子對吧?」
靳媚臉色陡然一白,震驚的看著弟弟,全然沒想到弟弟居然知道賈俊凱,但馬上就冷下了臉,「別動不動就瞎子瞎子的,書都念到肚子裡了!」
「你倒是好好念了,可為了個男人堂堂醫科大學高材生卻委身待在個物業公司,你不替自己惋惜,我還心疼爸媽的心血和錢呢。」靳武反辱相譏。
靳媚抽過一個抱枕就朝著弟弟砸了過去,「誰為了男人了,我只是……我只是……你出去!」
她想說自己不是因為一個男人才放棄專業來物業做管家的,可話到嘴邊發現自己說不出口,倒是眼眶又紅了。
靳武一看立馬嚇得腿軟,「姐你別哭,你要哭了一會爸媽准揍我,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我就是擔心你為你不值。」
「那也是我的事,你滾。」靳媚的聲音帶了點哭腔,嫌棄極了弟弟。
「姐你聽我說……」
靳媚才不想聽又扔了個抱枕過去,末了說道,「給爸媽說我上午在外面吃多了,這會困的睡了。」
「可我……」
「閉嘴。」靳媚打斷弟弟,將腦袋側在那邊裝睡。
靳武不放心,一手抱著一隻抱枕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姐你別是又哭了吧?要不然我幫你去把他打一頓?」
「你敢!」靳媚急眼了。
結果靳武得意,「還說不是喜歡他,嘖嘖,姐你這眼神也真夠差的,那男的一看就是個冷心冷肺的。」
靳媚忍無可忍起身推著靳武出了門,然後砰的鎖上了門。
險些碰到鼻子的靳武手裡還拿著兩個卡通抱枕,正猶豫要不要繼續敲門,就發現父母不知何時上了樓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爸、媽……」靳武腳步後退,警惕的看著自家父母,聲音跟著發虛。
「我讓你去喊你姐吃飯,是讓你去氣她了?」靳母憤憤的問。
「你看不出來你姐心情不好還去招惹她?」靳父想到剛才女兒推兒子出來的氣勢,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惹急了他的寶貝閨女。
「爸、媽不是你們想那樣。」
「你還敢狡辯!」靳母怒了,一個箭步上前就揪住了兒子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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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父也不客氣的上來開始胖揍兒子。
沒一會剛才還得瑟的靳武就被爸媽來了個混合雙打。
靳媚在房間裡聽到了動靜,原本被弟弟引的糟糕無比的心情緩和了許多,卻仍是沒敢出去吃東西,她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發現弟弟說的沒錯她眼眶是紅的,雖然不至於腫成桃子,但以父母對她的寵愛必然會問原因。
到時候她該怎麼說?
因為對某男太過殷勤,讓對方覺察到她的喜歡,直接拒絕了她?
靳媚覺得沒臉。
她用冰毛巾敷了敷臉,又貼了個修復面膜重新躺下將這段時間的事情做了個簡單的梳理,可當理智想要放棄的時候,心卻因為今日牽著男人時那種悸動情緒又浮了上來。
怎麼辦捨不得!
她還想再掙扎一下,哪怕不在一起……哦,她其實從一開始發現教授同他們家在一個小區想的也不是跟對方在一起,而是疑惑他為什麼會失明,為什麼會一個人獨居,去物業工作也是想要稍微照顧一下他,讓他不用過的那麼辛苦。
保持初心不貪戀……就很好的。
調整了自己的心態靳媚整個人豁然開朗,今天的確是她逾距了。
翌日。
靳媚精神飽滿的起床,下樓跟老爹撒了個嬌又去跟母親賠了個不是,順便踮起腳尖給了弟弟一個爆栗,然後吃完早餐元氣滿滿的去上班。
靳家父母看著女兒離開,轉頭齊齊將兒子兇狠的圍住。
靳武嚇得退後一步,「爸媽你們要幹嘛?昨晚你們都打過了,我今天可沒做什麼。」
「你不是說你姐失戀了嗎?」
「對啊,不是失戀嗎?你看她那樣子哪裡像是失戀了?」
「說你是不是故意編排你姐?」
「你這小子學壞了,連你姐都咒!」
「……」
夫妻兩個如機關槍的一樣衝著兒子突突的發射,將靳武打的措手不及抱頭直喊冤枉,心裡也很委屈他姐這生命力也太頑強了吧?這才一晚上就滿血復活搞得他像是誤傳了虛假情報。
唉!
靳武在父母的欺凌中一個勁唉聲嘆氣,靳媚對此一無所知,她先去辦公室打卡,然後如常的去自己的管轄區域巡視。
薔薇溪谷是高端小區,住的非富即貴,物業費昂貴,服務自然也要一流,她負責最邊的五戶聯排,每日都要檢查周圍的衛生、綠植、線路、水管……還有配套的運動設施。
最近是年節小區住戶比平日多還要盯著有沒有外人混進來。
她的工作看似簡單實際上繁瑣細碎,稍微不慎無事還好要是有事就會非常的麻煩,加上過年大多人休假未來,她負責的就更多了,一日轉下來也是腰酸背痛。
做完今天最後一次巡視,靳媚從自己的轄區往回走不可避免的路過賈俊凱的別墅。
今天她沒有刻意避開男人,但也沒有見到他。
事實上這才是真正的狀態,之前她每日都能見到賈俊凱並不是因為巧合,而是她強行闖進了對方的私人領域。
今日她沒有刻意去關注他,自然也就見不到。
咔噠。
就在靳媚繃了一天的心情有些低落時,前面的別墅門忽然咔噠一聲被推開,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二月的燕京城天暗的很早,此刻剛五點半天已經昏暗,她怔怔的看著拎著一袋垃圾用盲杖一點一點試探往前走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黃昏的幽藍色光描摹出了他削瘦的身體輪廓,心裡忍不住的想他今天吃東西了嗎?吃了多少?會不會不好好吃飯又血糖低暈倒……
各種擔憂的情緒充斥在靳媚的胸腔,攪的舌尖發苦,想問問卻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身份,何況她知道他不喜歡的。
忍著亂糟糟的情緒靳媚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男人走到垃圾箱前,將垃圾分門別類的放下又緩慢的起身朝著別墅往回走。
「靳丫頭啊,你杵這幹嘛?還沒下班啊!」就在靳媚隱在昏暗裡偷偷看著男人的時候,另一邊別墅的大媽路過朝著靳媚就喊了一嗓子。
靳媚毫無防備被嚇得跳了一下,心臟砰砰砰的直跳,她這反應也將大媽嚇了一跳,「靳丫頭你這是幹嘛?嚇我一跳。」
「沒……沒事。」靳媚沒敢吐槽對方,對方倒是先說起了她,她尷尬的回了句目光卻一直追著賈俊凱。
賈俊凱顯然也被剛才突然出聲的大嗓門大媽嚇到了,走路的動作滯了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步伐,消失在了別墅門內。
靳媚見此一時竟不知道該舒口氣還是該為自己難過,就聽旁邊的大媽絮叨,「你剛才是在看那個……小伙子?」
大媽似乎想用瞎子但覺得不好聽換了個詞。
「啊,不是。我在檢查附近的線路,剛才聽到小孩子在這邊放爆竹怕燒著線路。」靳媚隨意找了個藉口。
「是嗎?哎呀這些小壞東西。」大媽聽了低罵了一句又念叨,「唉,你說這九號一表人才的怎麼就是個瞎的呢?這要是個好的,我就把我侄女介紹給他,鐵定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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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媚沒想到大媽扯著扯著會扯到這裡,表情有些訕訕,心裡道他眼睛好著的時候哪裡需要旁人介紹女朋友?想要嫁給他的女生可以從醫科大排到繞城高速。
只是這些話她沒辦法對小區大媽講,低眉順眼的配合了對方幾句就找理由走人,順便去將賈俊凱分類的垃圾拎起,又在扔干垃圾的時候沒忍住打開看了眼,發現裡面有她昨天買的拉麵包裝盒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吃飯了呢。
這個簡單的認知竟讓靳媚開心極了,一整天提著的心都稍微安了些。
可馬上她又想到了另一點,這裡面只有一盒包裝袋,難不成他一天就吃了一份,這怎麼成?
這人才低血糖從醫院出來,就吃那麼點怎麼夠,想著靳媚就想去敲賈俊凱的門,好在走了兩步就找回了理智。
作為一個物業工作人員她可以關心他的垃圾是否清理乾淨,水電供應如常,有無安全隱患,卻不能管他今天吃了幾頓吃飽了沒。
在心裡輕嘆了口氣,靳媚有些懊惱她昨天該為他買點即食的麵包的。
呼!
壓下去敲門的衝動靳媚將垃圾拎起放到指點垃圾點,才慢悠悠的往家走。
別墅內。
賈俊凱扔完垃圾回來便一直坐在沙發上,從失明後他就變得無可事事,賈家倒了,母親的仇報了,心愛的女孩死了,重生的那一個是她卻也不是她,他強求不來,即便是用來卑劣的辦法都沒有留住,反而讓自己失去了視覺。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他過去的那些年做了太多壞事,又太多的自以為是,如今這一切都是報應。
可剛才聽到那大著嗓門的老太太喊靳丫頭,他忽然意識到他今天總覺得為什麼缺了什麼。
哦,是那個小姑娘。
每日總是以各種理由出現在他的家,軟軟的喊他賈先生,但今天她沒來。
他昨天對那小姑娘說了什麼?哦,不要喜歡我,也不要試圖靠近我。
所以她今天沒來,賈俊凱在心裡想著手摸了摸桌上的香菸,又拿起火機,他看不見點了好幾次才點上,猛吸了口又想,「嗯,我做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