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柳嚴明的艱難時刻!女帝權衡之術!(五千字求訂閱!)
大魏京都。
朝堂之上,百官等候。
伴隨著女帝坐上龍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呼!
大魏國又一次早朝開啟。
最先開口的是刑部一官員。
「稟告陛下,臣有要事稟告。」
「准奏。」
姜靈面無表情,百官誰也看不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這幾個月來,隨著皇權的洗禮,她身上漸漸的有了一種無法言語的威嚴。
「前日,微臣接到一封密函,密函舉報了吏部侍郎左宗成霸占良心千畝,巧取豪奪東郊縣王員外家產,並且還霸占王員外新納小妾。」
刑部官員開口說著,同時從懷中拿出奏摺,以及一封密信。
「舉報密信中詳細記載了何時何地禮部侍郎左宗成左大人的所作所為,以及詳細人證物證。」
刑部官員的話音落下,頓時朝堂上,喧聲四起。
東郊縣是靠近大魏京都最近的一個縣城。
距離並不遠,馬車也就半天時間即可到達。
在大魏,一個京都城市外,有著諸多的小縣城這是很正常的情況,不僅僅是大魏,其他國家也差不多。
所以說,東郊縣也算是半個天子腳下。
「冤枉啊!陛下!」
眾人還沒有安靜下來,最先開口的自然是被告著禮部侍郎左宗成。
四十出頭的年紀,雙鬢已經隱隱可見白髮。
吏部在大魏六部當中,算得上一個實權部門。
掌管著文官任免,以及負責一些勛封、考課、調動、升降等一些事務。
雖然他只是個侍郎,但手中的權利可不小。
況且他這個年紀的人,能夠爬到這個位置,可以說是前途光明。
平日裡他雖然為人有點小貪,但絕對沒有去做這樣的事情。
當即就在朝堂大呼冤枉起來。
而朝中百官此刻並沒有其他人出來說話。
因為,今日早朝以狀告開局,而且還是以刑部告吏部。
這就好比叔叔狀告法官一般。
雖說六部從官職上是平等的。
但在處理事務環節上,卻是明顯的上下級關係。
而且,開口的官員是柳黨一派,吏部侍郎左宗成是楊黨一派。
意思很明顯。
大魏寶鈔之爭已經開始了。
柳黨最先發難,這個時候,誰站出來,很有可能,會惹的一身騷。
當然,並不是說,就任由對方污衊。
此刻,大家都只不過是在等候事情的發展。
看看對方到底能出什麼招。
「呈上來看看。」
姜靈的聲音響起。
朝堂上太監很快就將奏摺遞交了上來。
奏摺上訴說著罪狀。
密信中,證人的證詞,訴狀的案子證物,一一闡述。
姜靈只是看一眼,就將東西遞給了太監。
「陛下,此事人證物證皆有,微臣建議交由大理寺接手,調查左大人一案。」
刑部的官員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既沒有添油加醋說更多的話,也沒有憤恨指責左宗成的罪狀。
就是這樣平淡認真的表情,讓人感覺到一絲寒意。
讓朝堂上百官認為,柳黨這是認真了。
以往的黨派之中,大多以追求某種利益訴求,雙方爭論妥協,有著一成套的暗中規則。
不會涉及頭頂烏紗帽。
更不會涉及生命安全。
但此刻。
霸占良田千畝,足以丟掉頭頂烏紗帽。
巧取豪奪員外財產,小妾,足以抄家流放。
嚴重點的,小命嗚呼。
這是要往死里打啊!
這個局面一旦開啟。
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柳黨,真敢!
「陛下,微臣冤枉啊!這些證據都是假的,他說我霸占良田千畝,我名下就三十畝良田。哪裡來的千畝良田,他說我巧取豪奪,霸占人家小妾,我家中就一糟糠之妻,連婢女都沒有幾個,這純屬栽贓冤枉啊!」
左宗成跪拜在地,高呼冤枉。
然而,這些話在百官之中,並沒有在意。
甚至連姜靈都沒有在意。
朝堂上的鬥爭,有的時候,並非是追究真正的事實真相。
姜靈剛剛就看過密信,物證當中,就有千畝良田地契,署名左宗成。
供詞當中,一老奴看守別院,院中有著王員外的小妾。
姜靈相信,只要大理寺的人接手,一調查,肯定有這個別院,老奴的身契也肯定是歸屬左宗成,院中的貌美小妾也肯定會哭哭啼啼的大聲喊冤,直接指責吏部侍郎左宗仁的諸多罪狀。
姜靈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緩緩的停留在了楊黨一脈的官員身上。
果不其然。
工部一名官員,緩緩的站出身來。
「啟奏陛下,微臣也有要事一奏。」
「准奏!」
姜靈依舊面無表情的出聲。
「謝陛下。」
工部官員從懷中取出奏摺,徐徐開口道:「微臣狀告戶部侍郎左郎中孫有錢,貪污去年賦稅白銀三十萬兩,剋扣春耕種子補貼白銀六萬兩。」
「訴狀,人證證詞,物證皆在其中,請陛下查閱。」
大魏六部的結構都差不多。
如戶部設有尚書一人,二品官職,掌管整個戶部,下設左右侍郎兩人,為尚書副手,也是戶部的二把手。
侍郎之下設有郎中,員外郎,以及大司徒,也就是常言所說的十三司。
戶部所管理的主要就是王朝的土地、賦稅、俸祿、戶籍、均需、財政和糧餉等等事務,可以說就是一個王朝的財神爺。
戶部不僅負責朝廷稅賦收繳入庫,朝廷想要用錢的時候也是要戶部進行負責的,同時還掌握著天下的民政事務。
一個部負責一個王朝如此多的事,其人員自然不少,足有上百人。
這還只是在京都任職的。
不算外地的。
戶部侍郎左郎中,算是從三品官員,在朝堂百官中,可以說的上是朝堂重臣。
和剛剛吏部左宗成算是一個級別的。
「陛下,微臣乃冤枉的,去年賦稅,入不敷出,怎麼可能有多餘銀兩讓微臣剋扣,陛下您是清楚的,去年的賦稅,微臣都是恨不得掰開花,每一筆錢,都記錄在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懇請陛下還微臣一個清白。」
伴隨著孫有錢的開口。
朝堂上百官頓時觀望起來。
特別是李黨一派,更是吃瓜不嫌事大,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你搞我一個從三品,我也干你一個從三品。
百官之中,靠後,官職不大的小囉囉,心中也是瞬間安定下來。
看來今天爭鬥的是大佬。
自己只需要搖旗吶喊就可以了。
不會傷及小弟。
這邊,太監再次將奏摺等呈到姜靈手中。
姜靈依舊只是看了一眼,隨後就放在一旁。
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工部狀告官員見狀。
當即開口道:「陛下,微臣已經調查清楚,每一筆銀子流向,且人證物證皆在,並在孫大人別院地窖中查獲白銀三十六萬兩,數目能一一對上,懇請陛下將此案交由大理寺審判。」
工部官員的話一出,朝堂上,頓時喧譁起來。
玩真的,都玩真的了。
白銀三十六萬兩。
這特麼真是大手筆啊!
楊黨一脈還真捨得下本錢。
三方人馬,都是小聲議論著。
朝堂上嘈雜之聲不絕。
龍椅上,姜靈依舊沒有說話。
工部狀告官員所說的話,訴狀上都寫著呢。
她也相信,只要大理寺的人按照訴狀去查,那個別院的地窖中肯定有這麼多白銀,分文不差。
別院的地契歸屬也肯定屬於孫有錢。
別看柳黨先發制人。
但楊黨玩的更狠,沒有絲毫婉轉之地。
柳黨是人證,真要認真查,肯定是有漏洞可鑽的,這叫留下了餘地。
而楊黨的話,直接是拿銀子砸。
想要直接辦成鐵案。
三十六萬兩白銀的貪污,按照大魏的律法,足夠夷三族了。
而且其中還有六萬兩是春耕種子的銀子。
姜靈看著朝堂下百官,這一個個的玩的真狠。
心中也不由的餘悸了下。
不過更多的是興奮。
腦海中此刻想起了之前許守雲所說的平衡之術。
此刻兩黨相爭。
關鍵的核心點就在於自己。
自己的一個舉措,一句話,就能決定這兩個官員的生死。
不對,應該是諸多官員的身死。
要知道,這兩個官員身後必然會扯蘿蔔帶泥,串出一眾大大小小的官員。
這種臣子自己遞刀子掌控臣子自己生死的感覺,真的是太舒坦了。
之前數月的朝會,哪一次不是被朝中百官影響。
想做任何事情都磕磕絆絆,甚至有的事情,自己只是剛剛提出來,就被百官否決。
那種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傀儡。
而現在,對比之前數月的情況,兩者完全是天壤之別。
這種權利在手的感覺,讓姜靈心中忍不住的悸動。
當然,她雖迷戀,但並沒有沉醉其中。
她心中清楚,如果自己不能保持清醒,沉醉其中的話,那麼自己最終的結果,並不會比傀儡好多少。
姜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緩緩的開口道:「此事暫且擱下,左大人和孫大人都是為官數十年,其品行朕相信,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姜靈停頓了一下,看著百官,繼續開口道:「朕會讓東廠對兩位大人再次調查一番,還左大人和孫大人一個清白。」
姜靈的話音落下。
朝中百官頓時詫異。
陛下沒有接招?
寶鈔之爭才剛剛開啟序幕。
陛下直接就將其打斷。
這是什麼意思?
今天朝會的訴狀,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表面上是狀告官員,實際上是寶鈔之爭。
只是這才剛剛開始,陛下就直接打斷了。
陛下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讓寶鈔之事如何定奪?
這讓咱們怎麼爭?
關鍵是,陛下並沒有將奏摺和訴狀退下來,而是讓那群太監去調查?
這就很關鍵了。
這代表著,陛下暫時是相信大家的。
也可以意味著,回頭這就是大家的催命符。
朝堂上,站在最前方的內閣首輔柳嚴明,原本一直眯著的雙眼,此刻聽到陛下的話,剎的睜開,眼神之中浮現著凝重和沉思。
而在他身旁同一排不遠處的內閣大學士楊寧,也是一樣的凝重表情。
兩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結果。
女帝不按套路出牌,那接下來怎麼辦?
還沒有等兩人想好。
姜靈開口了。
「另外,上次朝會所言寶鈔之事,諸位大人商議的如何?可有對策?」
姜靈環視百官一眼,開口繼續道:「科舉在即,皇太后壽誕在即,這上上下下各部都缺銀子用,伱們得加快速度,將此事辦妥啊!」
女帝的話說出口。
朝中百官頓時有著一種荒謬錯亂的感覺。
之前一直在百官試圖讓女帝答應寶鈔之事。
但現在卻變了女帝催促百官推行寶鈔之事。
這種身份兌換的感覺,讓在場的所有官員思維都有些混亂。
朝堂之上,一時間陷入了安靜之中。
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女帝的話。
安靜了片刻。
女帝再次出聲。
「怎麼?諸位大人商量了數日,難道一點對策都沒有?」
姜靈不怒而威。
朝中百官不敢直視。
不是百官沒有寶鈔實行對策。
而是此刻寶鈔之爭還沒有落下帷幕,這個時候說出對策也沒有用。
朝堂之上,在這一刻,陷入了詭異的情形當中。
吃瓜的李黨一派此刻最為明白。
好傢夥,你們兩派爭奪大魏寶鈔之事。
剛把刀子遞上去,想藉助陛下之手,斬殺對方。
結果,嘿。
陛下不按劇本套路出牌。
刀子我先收著,你們繼續爭。
就這麼點力度,還不夠。
誰爭的厲害,寶鈔就歸誰負責。
這一刻,李傑可以說是人間清醒。
其實,不光是李傑看出來了。
柳嚴明和楊寧也都看出來了。
陛下,好手段。
寶鈔之爭雖然兩人都預料過,會是兩派生死之爭。
也做好了傾其所有來爭鬥。
但沒有想到,開局會要以這麼激烈的方式。
連從三品的重臣,在陛下眼中都不夠。
還得更加激烈一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
朝堂上的大臣,也都漸漸的看出了端睿。
也更加明白了。
陛下,成熟了,不簡單了。
……
而姜靈,腦海中此刻則是回想著許守雲說過的那四個字:『政治成本!』
就這麼點成本投入,怎麼可能定奪寶鈔之事?
就這麼點成本投入,我還怎麼暗度陳倉,無中生有推行接下來的攤丁入畝計劃?
姜靈心中清楚,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讓人提出攤丁入畝計劃,哪怕東廠已經開始著手調查天下良田數目,甚至已經完全調查清楚的情況下。
也必然會遭受朝中百官的反對。
大魏的財政危機,必然只有寶鈔才能解決。
當下,距離秋稅還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
自己要在這個時間裡,將攤丁入畝計劃,徹底的推行開來。
只有這樣,大魏的銀子危機,才能徹底解決。
只有解決了銀子危機,才能騰出手,收拾後續的殘局。
……
朝堂之上。
柳嚴明眉頭緊皺,避開不言。
一旁不遠處的楊寧也是如此。
百官也是保持安靜,都在等待著兩人的決策。
眼前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
情況也很清晰了。
陛下不滿意。
大傢伙得加把力。
就這麼點力度,就想拿下寶鈔之事?
想的美吧你。
站在百官前排的楊寧,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柳嚴明。
面無表情,眼神平淡。
柳嚴明也注意到了這一個眼神,但柳嚴明此刻就十分的難受。
後手,他肯定有所準備,但這後手現在就拿出來,太激進了。
而且楊寧的那個眼神他也讀懂了。
你看著辦!
後手我也有。
你搞我一個,我也搞你一個。
想要跟我爭大魏寶鈔之事,就要做好承受損失的準備。
反正陛下最開始是屬意我楊黨一派來辦這個事的。
你想要搶,那就做好失敗的準備。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朝堂上安靜無比。
這無比詭異的一幕,自大魏開國以來,從沒發生過。
姜靈穩坐在龍椅上,什麼指示都沒有。
原本在這種情況下,太監應該高呼一聲: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但很明顯,這太監眼力勁不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什麼話也不說。
柳嚴明腦海中閃爍過各種對策念頭。
爭肯定是要爭的。
這是必然的。
寶鈔之事,只有自己這一派可以拿下,誰也不可沾染。
只是不能再這麼順著陛下的步伐走了。
這太難受了。
這姚廣雲進宮兩次,給陛下出謀劃策,就讓眼前局勢變得如此兇險。
不虧先帝尊稱帝師之才。
姚廣雲很恐怖。
還好對方沒有入朝為官的想法。
真要是遇到這樣的對手,自己恐怕……
想想自己入朝為官幾十年,從未有過如此艱難抉擇時刻。
柳嚴明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呼吸聲,在安靜的朝堂上,清晰可聞。
朝堂百官也都聽到了這一聲呼吸。
他們都知道,新的爭鬥即將開始。
寶鈔之事的關鍵時刻即將來臨。
甚至有一部分官員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息。
柳嚴明動了。
他上前一步。
高呼!
「臣,柳嚴明,有事啟奏陛下!」
……
PS:弱弱的求個訂閱,打完點滴回來,熬夜趕出來的,今天實在是有點累了,先休息去。
評論區有書友的建議,我也看到了,本是上架的關鍵時候,作者君也沒有想到會二陽,狀態不佳,比第一次還難受,只能盡力碼字,如果更新不夠,忘諒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