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白了他一眼，「咋了？有啥事兒就說唄，磨磨唧唧的一點兒也不隨我。」
要不是怕挨揍，他早就說了。
不行，為了老爹的安危著想，就算是明知道會惹他爹生氣，他也一定要說。
「爹，剛才他好像是踢了我一腳，我感覺像撞到鐵板一樣，現在還一直疼，穩妥起見，你要不別跟他打了。」
老劉頭一聽就不樂意了，他豎起眉毛問。
「你這話是啥意思？你怕我打不過他？他都是個廢人了你怕啥，你這慫孩子一點都不隨我，我早晚要被你氣死。」
「爹，你別這麼衝動......」
劉老二還想再勸，被老劉頭用胳膊推開了，煩躁地呵斥道。
「滾犢子，離我遠點兒，一會兒我就讓你看看，你爹我是怎麼一展雄風的，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我就不姓劉！慫孩子你跟我學著點，聽見沒。」
他就知道不好勸，這老頭子固執得很。
劉老二嘆了口氣，敷衍地點了點頭說。
「嗯，聽見了。」
他說完又冒著挨打的風險忍不住加了一句，「一會兒加點小心，不行就跑。」
話音沒落，親爹的腳已經踹過來了。
「小王八蛋，還沒開始你就唱衰，你胳膊肘咋往外拐！」
劉老二無奈嘆氣。
他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但他知道不管現在說什麼，他爹都不會相信。
孟穗穗很快就把紙和筆拿出來了，並按照老劉頭和孟慶武的要求出了個字據。
雙方都很著急，剛寫完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名字簽上。
劉老二有心想攔，卻被他娘勸住了。
「老二，你這是幹啥？你爹打架有多厲害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孟慶武已經少了一條腿，你爹不可能打不過他，一會兒你爹肯定能幫咱家好好出了這口惡氣，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爹娘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
他發現他娘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爹已經把名字簽上了。
算了，愛咋咋地吧。
簽都簽了，擱他爹的脾氣，現在更不可能反悔說不打了。
不行到時候他上去跟著一起打。
而且剛才他也不一定是被孟慶武踹的，畢竟他沒親眼看到孟慶武出腳，沒準兒對方真是個廢物也說不定。
簽完字，老劉頭把自己的那一份，舉起來展示給看熱鬧的人看。
「來，大傢伙都看看，幫我做個證，這個字是他自己願意簽的，我倆商量好了，不管一會兒打成什麼樣，都不能追究對方的責任，一會兒打架的時候不能有人幫忙，有人幫忙的那一方就算輸了，還有你們幫忙監督，要是到時候有他要是反悔，咱們全村人一起對付他，讓他在咱們村兒住不下去。」
他囂張得不得了，那樣子像是他已經打贏了。
孟穗穗看著來氣，剛想開口懟他，被孟慶武抬手制止。
「能動手就別吵吵，現在能動手了。」
他說著，把他的那份字據交到孟穗穗手上，「你幫我收著吧，到時候沒準兒有用。」
此時老劉頭還在不停地說如何對付反悔的人，他聽著想笑。
不錯，老劉頭說了這些話，到時候就更不敢反悔了。
這一紙協議不一定能約束住老劉家，但全村人的孤立和排擠或許可以。
畢竟老劉家人今後想要在村子裡繼續住，就不可能想不開做出讓全村人看不起的事兒。
孟慶武開口打斷老劉頭的話。
「那你要是反悔了呢？」
「我怎麼可能反悔？」
老劉頭脫口而出。
他贏了，他反悔幹什麼，他說這些明明是怕孟慶武反悔。
這一仗他根本沒想過他會輸，所以根本不存在他事後反悔的這個可能。
老劉頭見孟慶武盯著他不說話，他敷衍地擺擺手說。
「雖然我不可能輸，但我可以答應你，咱倆反悔的後果一樣，這樣總行了吧？」
「嗯。」
孟慶武應了一聲。
老劉頭不禁蹙眉，剛才孟慶武是不是笑了一下？
他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
都要挨打了還有心思笑？
孟慶武不會真瘋了吧，不過孟慶武就算瘋了，他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想到這兒，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那趕緊開始吧？」老劉頭問。
「等等。」孟慶武突然開口。
老劉頭心裡一驚，蹙眉道，「你不會是不想打了吧？」
「不是，我想加一條，被打服了的人要給對方跪下求饒。」
「你腦子沒病吧？你就這麼想給我跪下？」
「誰跪還不一定，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答應，這是好事兒，必須答應。」
老劉頭樂滋滋地答應，看得劉老二直皺眉。
玩兒的越來越大了，真不敢想他爹要是輸了會咋樣。
相比之下孟穗穗倒是淡定多了，她手裡握著辣椒水，鎮定的盯著老劉頭。
心裡想的全都是如果一會兒二叔一不小心占了下風，她就衝上去幫忙，反正決不能讓二叔吃虧。
「現在總可以開始了吧？」老劉頭問。
孟慶武負手而立，淡淡開口，「隨時都可以。」
「呵，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咱倆新仇舊恨加起來，我是不會對你心慈手軟的，就算你缺了條腿也不會，今天你落在我手裡，你肯定廢了，我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讓你跪在地上跟我求饒。」
老劉頭邊說邊警惕地繞著孟慶武轉圈，擺出進攻的姿勢，隨時準備出手。
孟慶武作勢挖了挖耳朵，一臉嫌惡。
「廢話真多。」
好機會！
老劉頭抓住機會，突然衝過來準備偷襲。
殊不知孟慶武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直在注意老劉頭的狀態。
他知道老劉頭這種人一定會搞偷襲，果然讓他猜對了。
他在老劉頭衝過來的那一剎那，一個閃身躲過對方的進攻，然後迅速出手，一個過肩摔把老劉頭摔到地上。
下手太快了。
看著都疼。
這一瞬間，全場安靜，周圍傳出很多道吸涼氣的聲音。
「摔得好，二叔好酷，太帥啦！」
孟穗穗雀躍的聲音在這一刻格外突兀。
老劉婆子和劉老二同時看過來，那眼神能殺人。
孟穗穗對這兩張充滿惡意的大黑臉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氣死你們！
「爹，你還好嗎？」
「哎呀媽呀，老頭子，你咋不小心點，疼不疼？我扶你起來。」
聒噪。
老劉頭身上疼得厲害，為了面子裝作不疼。
他扭頭把氣撒在老婆和孩子身上。
「別過來，我沒事兒，都說了不能有人幫忙，你們倆是想讓我輸是不是？都給我滾遠點兒！」
見孟慶武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而是靜靜望著他。
他趁著說話的機會緩了口氣，這才有力氣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瞪著孟慶武，儘管極力控制，眼神中的恐懼還是出賣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