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邊迎接的當然就是齊天林那支駐阿汗富的特別行動隊了,他們是最早配備這種越野車的,所以接到通知才臨時打理挑選了拿得出手的十來輛車,還把充滿汗臭血腥氣息的車廂裡面狠狠的清洗和噴了好多罐空氣清新劑呢。
這次來的又換成了廓爾喀駕駛員,畢竟在阿汗富駐紮的特別行動隊員都是以廓爾喀為主,但是服裝打扮就沒有那麼統一了,馬嘉已經儘量收拾了一下,讓這幫傢伙都穿上了新買的T恤,還勒令都一起洗澡了,但是在阿汗富,畢竟是戰地,幾乎所有的駕駛員手邊都靠著突擊步槍,在車輛後艙壁上或者椅子下面也固定了機槍,可以隨時拉開天窗在頂部安裝。
這一切還是讓國務卿出訪團隊的官員幕僚們感覺到有些不一樣。
總統國務卿這種級別的出訪,跟國防部長一類是不一樣的,前者是美國政治領導人,他們的來訪更多還是政治意義上的行為,和國防部長帶有軍事巡查的內容截然不同,所以國務卿是很少會進入險地的,這樣秣兵厲馬的場面見得並不多。
齊天林刻意的沒有跟馬克等人呆在一起,讓他們兩兩一組分到別的車上,自己依舊跟皮克還有兩名CIA官員以及特勤局的頭頭在一起,算是這個臨時組合的護衛團隊的指揮官都在一起,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作出反應。
但托真主的福,從沙特開始的這一連串新任國務卿訪問,都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都是機場到王宮總統府,開開會,搞個記者會,能到美軍基地拱衛的地盤下榻就去美軍基地,不能就儘量提前離開,又不像黑格爾那樣還要巡查各個駐軍地區,也不耐煩去搞什麼親民的作秀,所以基本都是短平快,真不太會遇見什麼危險。
最後一次跟危險擦身而過就是在阿汗富總統府,特里跟阿汗富總統一起發布了一個聯合宣言,宣布美國將會儘快的把所有美軍武裝力量都撤離阿汗富土地,將會儘量幫助阿汗富人民建立一個民主……
這個時候就在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一聲爆炸巨響,齊天林就站在這邊的窗邊,總統府都是比較厚的牆面,窗戶也是帶有中亞地區特色的狹窄瘦高的那種雕花的,所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自己擋到了窗前,快速的瞟外面的場景,但是主要注意力還是在會場內部,手上幾乎沒有大動作,但是已經撥開了西裝前襟,隨時可以盪出腋下的步槍或者是拔出另一邊的手槍。
比較有看頭的其實是台上,有那麼一瞬間,在越南服役過的特里下意識的有個縮脖子的動作,但是他也下意識的停住了,一動不動,楞了那麼一下,語音都沒有什麼抖動,就面帶微笑繼續開始侃侃而談。
阿汗富總統更是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被這種他已經習以為常的爆炸聲干擾到,同樣掛著笑容做一副傾聽和肯定的表情。
要知道上一次那個擔任聯合國秘書長的韓國人,在伊克拉出席會議的時候,突然聽到爆炸聲,也是在伊克拉總統一動不動的對比時,一下就躲到桌子下,實在是成為了那一段時間的國際笑柄。
特里今天的表現顯然不錯……
齊天林的耳機裡面自然又是許多的訊息,總統府高點的蘇威典PMC在匯報他們遠遠觀察到的情況,不過是總統府外大約兩三公里處的炸彈爆炸,聲音大,連氣浪都不會傳過來傷害到玻璃,皮克的人已經開始要求廓爾喀們調動兩部車到總統府外圍做初級驗證巡邏,也就是保證不要有可疑人員跟車輛,齊天林同意了以後,一言不發的廓爾喀才分了兩部車出發轉悠去了。
美國軍隊說起來已經基本撤出了首都,只在北面邊境線還有一些駐軍,但是在首都卻有一萬五千人的使館或者承包商人員!
所以就好像旅行社的地陪一樣,也有本地的美國承包商被要求去查看現場發生了什麼。
齊天林就一直靠在窗邊的牆體上,身體挺拔,目光警惕的觀察著場內長槍短炮的記者們,防止其中有什麼突然發生的襲擊行為,當然他從墨鏡裡面也能瞥見布倫靠在台上側面的幕布後面,在觀察著場面以及……自己?
自從在專機離開紐約的時候,中情局局長大人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跟齊天林交談了那麼一會兒,明確表達了自己對齊天林這個有點不守規矩的外國PMC不滿以後,就基本沒接觸了,但是齊天林覺得布倫似乎還是在按照他自己說的那樣,在觀察自己……
所以這段時間他也是真有點小心翼翼的樣子,盡心盡力扮演好自己的承包商角色,只是那些接二連三有點彰顯自己實力的情況,實在是屬於額外發生,有點與他無關。
一切在強力控制下,還是會很快恢復了平靜,儘快的把在阿汗富需要表達的意思都表達清楚以後,特里的整個超過七八十人的團隊就打道回府了!
齊天林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自己在阿汗富的特別行動隊主管馬嘉溝通過關於美國緝毒局境外應援隊業務的事情,他也得跟著專機一起返回,馬克等人就只負責把他們送上飛機,他們也可以帶著為美國國務卿服務過的頭銜返回歐洲繼續去招攬人手跟業務了,算是皆大歡喜的一次圓滿行動,雖然他們和齊天林都是拿的五千美元一周的防禦低價工作,錢不是主要的。
齊天林把自己一槍未發的槍械包也都交給了馬克帶走,自己依舊是只帶了三樣冷兵器在身上,就又一次登上專機,他的合同是從華盛頓開始的,所以必須到那邊結束,在國務院結束,而且他也必須回到美國去看看關於老鷹的這個案件在過去的大半個月時間以後,得出個什麼結果沒有,如果他毫不關心這件事,那才是不正常的。
整個跟隨特里出行的過程中,他從來沒有試圖去接近過這位國務卿,本分的做好自己事情就行,也許特里都忘記了有他這麼一茬兒,但是在專機直飛日本美軍基地,但並不做任何國事訪問,僅僅是停留休息跟補給加油的超過二十小時旅程中,布倫終於又讓人來叫齊天林到他的辦公室了。
齊天林坐在了布倫的那張辦公桌對面,整個伴隨特里出行的過程在他看來的確是有點乏善可陳,但這種平靜反而讓齊天林有點小心,他也祈禱過阿聯的親王們不要再幫自己製造什麼英雄場面了,一次兩次可能還可以,多了就詭異了,國務卿出行還是基本上都沒有出過亂子的,明里暗裡的護衛這麼多,而且警惕性和警戒級別非常高,真是有點提心弔膽,比打仗還累。
當然提心弔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這位布倫先生了。
布倫依舊是那樣的一副老狐狸表情:「我們的情報機構,一直以來居然遺漏了你這麼大的一條魚,我覺得很驚訝!」也就是沒什麼表情,卻有點皺眉不太高興的樣子。
這開頭就夠讓人心驚肉跳的了,齊天林只覺得自己也不再是跟老鷹那樣一直行走在暗處,現在切切實實的成了公眾人物,哪裡還是那個可以肆意妄為偷偷摸摸幹什麼的小傭兵了?
布倫靠在椅背上,一直看著齊天林:「如果不接觸你,如果不到這些熱點地區來走一走感受一下你實際擁有的能量,還是只看報告上的文字跟數據,以為你就是一個可以媲美頂級美軍特種作戰人員的作戰專家,那就真的是上了大當了,說說吧,你還有什麼我們不太清楚的東西?」有那麼一點點審訊的意思?
齊天林沒有故作輕鬆,也不急迫,儘量思考一下再回答,在這方面他可能真是不如這些一直在情報戰線混跡的老手:「您可以詢問,我的公司或者戰鬥經歷都是公開的,如果有什麼不太清楚的,您可以詢問,我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布倫換了個肩膀靠在椅背:「你評估或者衡量過你現在擁有的戰鬥人員實際作戰能力沒有?」
齊天林搖頭:「我的目的很簡單,儘量把公司做大,能夠承接更多利潤更高的業務,僅此而已,我的戰鬥人員成分非常複雜,捏合在一起作戰的可能性其實並不大,不過對於小規模的區域性戰鬥倒是很適合,所以數量不說明問題,也許數十人規模的對抗能夠勝過很多國家同等數量正規軍,但是超過五百人的同等規模作戰就沒有完備的指揮體系了,您應該知道我也只是個桑赫斯特軍事學院的培訓班水平,從來沒有指揮過營級以上的作戰。」
布倫的表情開始饒有興趣一點:「你應該也是個事業有成的富家翁了吧,別不承認你在歷次作戰中撈了多少好處,你為什麼還要在戰場上?你有什麼信仰?」
齊天林聳聳肩:「我能有什麼信仰?我的一切都是戰場上拼殺得來的,離開戰場我就一無所有,所以我就是個在前線作戰的命,老實說,這種跟著大人物做保鏢的生活都憋得很,這趟完了以後,我會儘快返回戰場的,無論是哪一處,這純粹是一種習慣,沒什麼好奇怪的,我也儘量在經營點別的生意,但那也不過是為了我以後打不動的時候養老,也許到那個時候才能比較輕鬆的享受生活吧。」
把自己描述得相當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