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干卿何事

  法西蘭特種部隊之前也是利用直升機對這裡進行攻擊的。

  從齊天林得到的戰鬥簡報上來看,法西蘭軍方還是陳述了自己當時的戰鬥經過,五架類似於松鼠這樣的運輸直升機,裝載超過三十名特種作戰隊員,包圍了索馬利亞青年軍的一棟房屋,情報里說人質被關押在居民區裡面的獨立住所,結果還沒有完全靠近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又沒有美軍那樣強大的地面控制能力,很快就被聞詢趕來的索馬利亞民兵包圍,陷入混戰,幾乎就是當年美國人在摩加迪沙黑鷹墜落的翻版,人沒有救到,還丟了兩個特種人員。

  不幸中的萬幸是直升機沒有被打下來,可簡報的最後一句引起了齊天林的注意:「美軍戰機提供了有限的空中調度支援,但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這就是法西蘭軍隊以及整個歐洲軍隊的最大悲哀點,他們號稱是什麼什麼軍事強國,一旦付諸實施的時候,就只能在美國的羽翼之下行為。

  原因很簡單,除了美國,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具有那麼強大的全球部署能力,就連這一次法西蘭的直升機從類似齊天林這樣的東海岸瀕海地區投放,都是用軍艦過來執行的,沒有陸基起飛點,就導致整個直升機群攻擊沒有任何戰鬥機支援,一群沒有對敵作戰能力的直升機,充其量外掛點火箭彈跟機槍的直升機投入人海作戰是很不靠譜的,武裝直升機還是在打坦克之類的特殊作戰中有自己的一技之長。

  說難聽一點,這幾架直升機之間的通訊調度,跟後方指揮部的通訊反饋,都需要借用美國人的預警機在更高的高空幫忙完成。

  也許有人會說沒有遍布全球的軍事基地,那麼法西蘭不是有航母麼?

  那就是個笑話!

  在齊天林他們這樣長期呆在法西蘭的軍事人員看來,這艘所謂的核動力航母,每次出航都要花費好幾倍的時間前期維護,後期維修,而且西方社會發達的新聞媒體,也導致這艘航母不敢投入這次戰鬥,光是經過蘇伊士運河,就會引起很多方面的注意了,所謂樹大招風說的就是這個吧。

  於是可悲的法西蘭特種作戰人員就只能憑藉輕武器,卻又要在政客的要求下不能輸給美軍特種作戰的模式下去完成任務,不找死才怪!

  齊天林就沒有這樣的掣肘,他自己就是老闆,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從華國軍隊出來的他有種華國人特有的思維模式,並不一定什麼都是高科技才好,變通一下效果就完全不同。

  登岸以後,兩架直升機上只留了兩名戰鬥人員和一名先期到達的偵搜隊小黑,指引直升機停降在海岸線裡面一個預先找到的空地,無人空地,利用直升機的相對高速運動能力,只是作為戰鬥本身的後備警戒組,一來為戰鬥隊伍提供支援,二來也可以為海上的兩艘船提供警戒。

  兩部皮卡車就裝得滿滿當當,很快在公路內側找到預留的幾輛摩托車,亞亞就帶著四個小黑加一個偵搜隊的嚮導駕駛摩托車分頭離開,他們一路向北,直奔摩加迪沙!

  齊天林還在杜拜,就詳細的知曉了這幫人進來摸到的情報,人質沒有死,關押地點經常都在變化,也就是這個轉移地點的時候,被投奔青年軍的那個隊長圖安帶人發現了痕跡,他們為了防止被搜身懷疑,沒有攜帶任何電話通訊工具,但是接受過專業特工訓練的他們,僅僅是利用一些嚮導標記,固定位置的記號,就引導尾隨在後面的外部小黑,拿到了情報,再通過衛星電話匯報過來。

  匯報中反覆提到的一點就是,青年軍應該是故意在利用人質張網等待,力求讓西方軍隊再在索馬利亞栽一次跟斗,這次成功擊敗法西蘭特種軍隊,就讓青年軍的名望大增,各地來投奔的人非常多,所以圖安才能很順利的帶人混進去。

  齊天林認為法西蘭軍隊乃至黑鷹墜落時候的美國遊騎兵,都是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海洋中,煞有其事的用那些作戰方式面對這種非正規戰場戰鬥,才會導致一敗塗地的結果,自己有了原本就是其中一部分的索馬利亞小黑,自然可以變出不一樣的花招。

  他坐在副駕駛上,懷裡抱著蒂雅,買買提等五個大男人擠在后座上,開車是那個外圍的偵搜隊小隊長:「一切已經按照您的計劃準備好!」

  後面車廂裡面的小黑們,完全的地方武裝打扮,破爛的軍裝跟亂七八糟的裝飾品,步槍也基本上都選擇了AK,只有腳下的槍袋裡才放著自己已經在訓練中慣用的馬薩達步槍,那種典型的索馬利亞民兵滿不在乎的樣子,帶著又唱又跳的氣氛溢於言表。

  但如果有個觀察力很強的人在旁邊一一看過去,就會發現這幫小黑有個唯一的共通點,那就是他們黑漆漆的臉龐上,都五花八門的帶著一副墨鏡,造型風格完全不同的各種樣式墨鏡,不過也許他們剛剛搶劫了一家眼鏡店?

  所以這樣的架勢也絲毫不奇怪,總比那些剛搶了一家文具店每人都背著一個粉紅色兒童書包的更靠譜一點吧,而且這樣的細節,在一掠而過的皮卡車邊,也沒人能注意到。

  車輛在抵達一個鄉鎮以後,二十來名小黑更是索性下了車,開始三三兩兩挎著步槍背著背包散行,一路上把主要注意力都用在在路邊搜尋樹枝,找到合適長短的就折下來,興高采烈的在手裡揮舞歌唱,帶動不少當地的青年也參與進來。

  小隊長已經把車輛駕駛交給了齊天林,他帶著兩個偵搜隊員和兩名小黑外加死活要來的阿里開著另一部皮卡車拉開了距離顯得沒什麼關係的遠遠吊著,蒂雅難得的穿得明艷很多,但還是戴著紫色的面紗,明黃色加深紅色的裹身長袍很有當地風格,和她坐得寬鬆不同,後面五個大漢都擠成貨櫃了,卻一言不發,手指不停的在自己身下的步槍上無聲的敲擊。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齊天林還蠻有惡趣味的把法西蘭特種部隊失敗的簡報跟圖片拿給這幾個傢伙看,那個二十多歲的法西蘭年輕人,當同齡人還在感受跑酷、法甲、香榭麗大街的流行時尚的時候,他已經變成渾身彈孔,滿臉被虐傷痕的屍體躺在一張塑料布上,被作為青年軍的戰績跟大堆的槍枝裝備展示給全世界,那種真實而仿佛就在身邊的死亡,讓一般最多在國境線周圍搞一些多打少,正規打土匪的華國軍人,真的開始嗅到那種死亡的氣息。

  齊天林指指外面的小黑:「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嗎?」

  買買提搖頭:「不知道,但能看得出來,是在掩蓋我們包抄過去的行徑。」

  齊天林點點頭:「這裡距離內線報出來的那個關押地點,只有五公里,是這個城鎮西面的另一個部落鎮子,我們也不會包抄過去,待會兒我們就要跟這幫傢伙分開行動,主攻的就是我們這兩部車上十來個人。」

  買買提艱難:「對方有多少人……」

  齊天林嚇唬新人:「守衛關押地點的不低於一百五十人,只要開戰或者引起動靜,陸陸續續聚集起來的人很快就能過千……這就是索馬利亞民兵最可怕的地方,對外國人非常警惕,而且以前的戰績也決定了他們有這個信心,很快就會人山人海的聚集起來。」

  買買提還是有頭腦:「亞亞長官就是帶人去分散注意力了?」亞亞作為跟馬嘉齊頭的兩大戰鬥隊伍的頭頭,現在已經正式被稱為長官了。

  齊天林讚許:「嗯,這是起碼的調虎離山,包括外面的小黑都是起這個作用的,這持續好幾天都是索馬利亞傳統的伊斯通卡節,也就是棍子節,政府是禁止這個的,但也沒什麼威懾力力,我們故意挑選這段時間來就是這個原因,這個節日很暴力,年輕人可以用棍子找人隨意的進行挑釁搏鬥,只是現在都用樹枝了,他們會儘量把氣氛搞熱鬧一些,甚至搞出一些亂子來,然後我們才會動手……」

  上岸出發的時候就是下午,等天色稍微一黑,兩部皮卡車就被放棄了,留在了那些小黑們的附近隱藏好,他們已經在空曠地帶點起了篝火,擊鼓唱歌,製造熱鬧氣氛,召喚更多當地年輕人開始歡歌笑語的集會,有個別小黑已經跟別人用樹枝開始打鬥起來,步槍當然都放下了,樹枝也不會造成更嚴重的身體傷害,節日玩鬧折騰的意味更濃厚一些。

  小黑們是背了些包袱,散發一些他們在捕蝦船上手工製作的小麵餅,土釀酒什麼的,讓來來去去的當地年輕人們更加開心,相互都把槍枝扔在一起,只要不去摘取他們的墨鏡,怎麼玩鬧都可以。

  遠遠的看過去,不光是年輕男子,有些黑姑娘也笑嘻嘻的混雜在其中,在火堆的旁邊歌唱跳舞,雖然槍枝都還掛在各自的身上,其實跟他們的長輩習慣在身上掛刀都是一樣的道理,不過是一件隨身飾品罷了,專注於享受自己的開心原始生活。

  其實說到底,如果不是槍枝彈藥流進非洲大陸,這片土地原本就是這樣打來斗去的生活,也沒多大的傷亡,就好像生物自然生存法則一樣,正是外來人別有用心的挑撥干預,打著人道主義或者保護僑民的旗號,來來去去的折騰散發軍火,才讓這片土地變了樣,真是干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