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需要

  第五百三十六章 需要

  其實英蘭格人是有詢問過齊天林那些防空飛彈是哪裡來的,齊天林直言不諱的承認是自己從蘇威典倒手過來的,理由也很簡單,自己已經三番五次的得到了警告美國人也許會對自己動手,還不做點準備簡直就是傻子了。

  於是在等齊天林派了一位會計師過去跟宙斯盾簽訂了股權轉讓合同以後,由宙斯盾為他掏錢聘請的一個歐洲律師團就正式在他的授權之下,分別在國際法庭、公司所在的倫敦地方法庭以及美國聯邦法院同時發起向美國國防部的民事訴訟,要求索賠十二點七億美元,對在由美國挑起的這場莫名其妙的內鬥中犧牲和受傷的戰士進行善後補償!

  平均每個戰士要求對方賠償三千萬美元,一百餘名受傷的戰士也大小不等,總之就是獅子開口列出洋洋灑灑的一張單子給對方,要求對方應訴,國際法庭就不指望了,那基本上就是個政治的坑,就在兩邊的地方法院申請開庭。

  這種天價索賠案子在美國進行了十多年反恐戰爭以來還是第一次,立刻就引起了各國媒體的關注,總統對這件事的認錯在先,現在人家受害者開口要賠償了,需要真金白銀拿出來擺平此事了,到底會怎麼樣?

  西方法律是有一個先例原則的,也就是說只要有類似的案件審理得到了判決,以後的案件就可以申請按照同樣的方式結果進行審理,這次的案件無疑是具有一定的標杆意義,一旦判決美國國防部敗訴,需要按照某個金額進行賠償,那一系列多少件被美國軍隊「誤傷」的案件都可以提起類似的民事訴訟,要求賠償!

  那……恐怕是個天文數字吧?

  所以按照慣例,這種事情都是高調起訴,低調調解,法院最後是不會做出判決的,齊天林終於跟自己的兩個總隊長一起,坐在了倫敦一家著名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廳里,身邊一溜順的坐著五位每小時收費單價超過兩千英鎊的高級大律師,比賣命的PMC賺錢多了!

  對方的律師價格顯然也不便宜:「我們要求反訴訟對方造成美國海軍陸戰隊五名士兵失蹤事件的發生!」

  這邊的律師安泰祥和:「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些士兵的失蹤跟宙斯盾公司PMC們有關係。」

  齊天林三人也就是當做當事人坐在桌邊的,基本不用開口,遇見對方針對他們任何詢問,都可以重複同一句話:「根據我的權利,我授權我的律師回答這個問題……」

  真簡單!

  可是齊天林偶然的轉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兩個部下,居然就看見亞亞這王八蛋居然坐在桌邊玩耍自己手腕上的一塊海豹特戰隊手錶!

  那次收拾了五人小隊以後,那些附著在屍體身上的小戰利品都被這幫小黑瓜分了,他們從來不會介意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只會把這些彰顯自己戰績的東西得意洋洋的掛在身上!

  看著對方因為遲到還沒有到來的三位軍方人員,齊天林簡直有些萬幸的感覺,對著自己的弟弟一陣虎眼,亞亞咧嘴笑著就偷偷卸下那塊表,獻寶似的從桌子下面遞給齊天林,他還以為齊天林要呢。

  跟亞亞吊兒郎當的不同,馬嘉就一本正經的穿著西裝襯衫,繃直了背脊滿臉嚴肅的坐在那裡,自從得到消息他可以跟著齊天林一起出席這次為自己戰友爭取賠償的調解,這個接受了接近十年英蘭格軍隊培訓的基層軍官就沒睡好覺!

  十年的軍事生涯,他永遠都是戰場上的槍桿子,從來沒有自己掌握過自己的生命,也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同胞爭取過什麼利益,而且整個廓爾喀PMC團隊都沸騰了,他們跟隨不同的國家跟團體作戰超過百年的歷史,什麼時候,誰把他們當人看了?死了就是一堆屍骨,最多有點撫恤金,大多數時候分文不得,甚至屍骨無存,最便宜的傭兵機器名聲不是白來的,所以他們才會在戰鬥中竭盡全力的爭取勝利,期望獲得勝利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尊嚴,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愚弄,已經變得有些麻木的廓爾喀們,現在居然獲得了一個可以平等的權利!

  所以早早的開始打理自己的代理人,要讓自己的代理人也能以一個嚴肅的面貌出現在外界面前,於是馬嘉這個代表了所有人尊嚴跟權利的傢伙來的時候就有太重的責任感,非常認真,竭盡全力的絞盡腦汁希望聽懂每一句快速交談的語言,雙唇都在不停的默念,齊天林覺得他可能是在儘量背誦這些對話,好回去複述給自己的戰友聽。

  齊天林也不好勸他不認真,收繳了亞亞的手錶揣進褲兜裡面,再打量一下亞亞身上沒有別的漏洞,自己跟他都是比較正式的樣子,但是兩人實在是沒有那種白領的感覺,反而相互都很不習慣,一個勁的都喜歡去拉脖子口的領帶結。

  對方的軍方代表終於到來,當先的少將一身戎裝,後面是一位年過四旬的女性中校,還有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表情肅穆的坐下以後,稍微解釋因為倫敦交通原因耽擱了從軍用機場過來的時間,就加入到這場看起來有點曠日持久的拉鋸調解中來,那位坐在長長會議桌盡頭的職業調解人一聲不吭,只是作為一個見證人在那裡觀看,齊天林除了在進來的時候,聽他宣布不得錄音並讓人檢查了所有人的電子設備以後,就一聲不吭了。

  帶隊的少將開始也是一言不發,聽由律師團按照之前的既定方針進行爭辯,自己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觀察齊天林的身上,深褐色的眼珠不停的轉來轉去,就好像一台高精度掃描儀一般把齊天林整個掃了無數遍,偶爾轉頭低聲跟身邊的女中校耳語,典型的白人高傲氣質風格,花白的頭髮,高高的鼻樑,颳得鐵青的下巴上只留下了些許的胡茬,整個過程雙手都是交叉手指放在桌面上一動不動,眼睛也是那種眯著的表情看著齊天林,齊天林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就把注意力放到對方軍裝的勛略表上。

  美軍常服左胸的勛略表放在熟悉這些東西的人眼中,就好像一本詞典,解釋穿著這件軍裝的人經歷過或者獲得過什麼,每一橫列分為四片,說明這可能是來自海軍陸戰隊的一位少將,其中從越戰到沙漠風暴還有伊戰都歷歷在目,服役部隊更是從中東到歐洲亞洲部隊都有,當先第一枚就是號稱活死人的國會名譽勳章,理論上來說,獲得這枚勳章的基本上都是死人,屬於美軍內部的最高榮譽,這位能獲得……那就得是在越戰期間起碼被囚禁過七年以上,折磨得死去活來還拒不投降的那種死硬派了!

  然後在律師們唇槍舌戰的一個間隙,將軍突然開口:「我希望能跟保羅先生有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

  齊天林看看自己的律師,不等回答:「很榮幸……」

  律師也不反對,只是對他點點頭,做一個食指跟中指橫向併攏一划的動作,就好像拉鏈拉上的動作,意思是慎言,齊天林笑著點頭回應。

  另外打開的一間帶著玻璃隔斷小洽談室中,坐下的將軍把雙手放到自己的小腹部交叉:「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成了跟我們屢屢作對的?」這才叫開門見山!

  齊天林都差點衝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了,借著把右手放在身側小桌上用手指敲打的小動作:「我沒有針對美利堅合眾國的意圖跟想法,相反,我在跟美軍同僚共事的階段非常愉快,但是陰差陽錯,每一次都是貴方的決策者做出了跟我鬥爭的決定……」

  將軍顯然注意到他手上的小動作,笑一笑:「我曾經調閱了跟你有關的所有情報資料,發現混跡其中更多的都是平庸、冷淡、鬥志跟意志力都一般這樣的評語,但是不知道從哪個具體的節點開始,所有關於你的情報都是完全脫胎換骨的另一個人,專業技能超越絕大多數戰士,勇敢跟頑強無數次出現在與你共事過的評價者口中,你的整個戰鬥層面也完全脫離了原來那種很不上檔次的階段,頻頻出現在各種高級戰鬥中,我得說……之前對你的評價看走了眼。」

  之前的評價?

  那就只可能是老鷹或者寶寶給自己做出的評價吧?想到自己在戰隊似乎唯一的好友居然給自己做出這樣的評價,齊天林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和剛才那個敲擊桌面的動作帶有表演性不同,現在這絲苦笑真的發自內心,發自內心的就要掩飾,所以齊天林有一個低頭欠身的動作以後才抬頭:「我就是個傭兵,拿錢做事的傭兵,現在我隸屬於宙斯盾防務公司,所有的軍事行動安排是公司或者別的方面做出的,從我的感覺來說,你們才是有點針對我。」

  將軍的態度還是直接:「既然是之前的評價和判斷有些偏差,才導致我們在各個層面上產生了不必要的誤會,不知道你有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性?我們的行動也需要你這樣的戰士!」

  那就是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