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謹慎
三天的時間,他們稍微繞開了一點路程,沒有到最近的地方接近居住區,免得被查到,齊天林在看到第一個村莊的時候,就埋藏了那兩支長槍和不必要的所有東西,帶著那個小女孩,佯裝成父女混進去,搭乘交通工具,偷盜摩托車,迅速擺脫了那個已經引起軒然大波的地區,他連去打探的精力和時間都沒有,急速的到達邊境,直接提著這個名叫薩奇娜的小女孩越過那條河。
然後才兜著圈子到達位於這個阿汗富的中亞鄰國邊境線上建立的一個難民營,睡眼惺忪的薩奇娜還沒有怎麼弄明白自己是怎麼被帶過河的,就被齊天林指著前方:「到那裡去,向那些帶著袖章的外國人講述你的情況,獲得一份難民申請和難民證,你可以選擇就住在那裡,也可以選擇跟我繼續逃,我等你一天的時間。」指指街對面聚集了很多阿汗富難民男子的地方,自己就過去扎堆在裡面,聽那些無所事事的男人們閒聊,他也需要休息一下,主要是神經繃得太緊張了,這樣的人堆應該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頭巾面紗下看不見表情,點點頭的小女孩自己就跑開了,齊天林只是給她一個改變生活可能的機會和選擇,只是因為這類似的經歷太讓他聯想到自己的小吃貨,難得的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畢竟這樣的改變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這是一個類似茶館的地方,但是沒有桌椅板凳,全部都是鋪在地面的地毯,阿汗富的男人很多都是這樣,平時的農活粗活都是女人來干,男人遊手好閒,北部地區甚至到處能看見男人聚集在一起抽鴉片,什麼都不做,司空見慣了。
他買了一杯甜茶,這種帶著酸奶、鹽和黃瓜片的茶水,他是真喝不慣,找個人堆裡面靠牆的角落,依舊圍著頭巾,疲憊的坐靠在那裡抱著雙手在胸前開始打盹。
但是有些紛亂的神經真的不太容易馬上進入睡眠,腦海里總是浮現出這三天匆忙奔逃中看見的那些到處都吞雲吐霧的癮君子。
在這些阿汗富東北部的窮困山區裡面,過於貧瘠且偏遠,那些人幾乎沒有任何的醫療條件,隨處可得的鴉片就因為內含嗎啡,被當做最常見的萬用藥品,就憑這個就值得每家每戶種點鴉片。
但是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這些普遍農業不發達地區最便宜的就是糧食!
小麥大豆等基本糧食市價非常的低,可以說種植糧食根本無法養活家人,大量美國援助的糧食充斥市場,讓這裡的農民根本無法依靠種植糧食獲利,一畝農作物的收入只有種植鴉片的幾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這樣的情況導致農民越來越窮,只能去種植鴉片!
他不知道這樣的做法要怎樣才能天衣無縫,要怎樣才能從經濟上擊倒阿汗富的國家體系,這種高深的東西只能去問自己那個似乎無所不知的公主女朋友了,真想念……
而匆匆前行的齊天林在路途上詢問薩奇娜,那些被燒毀的罌粟田基本上都是把鴉片賣給山裡的人,也就是塔利班,只要賣給城裡的商人就會相安無事的繼續種植。
原來這才是那個緝毒局駐外應援隊的主要任務,甄別哪些農民是在為塔利班種植,然後毀掉這些人的農田,而薩奇那的家庭就是因為被毀掉了罌粟田,顆粒無收,不得不賣掉她抵債!
閉上眼,齊天林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很大一盤棋麼?
用這麼多異國人悲慘的生活遭遇來保證那個國家所謂的安全?
就為了一己私利,哪管他國人民的死活?
口口聲聲說著民主跟人權,就這樣肆意踐踏美國以外的人命麼?
鴉片戰爭……
也許其他國家的人僅僅是把這個當做一場毒品戰爭,而一個從緝毒戰士走過的人。而且從一個被鴉片戰爭擊垮的國家出來的人,太了解這種精神和肉體上摧殘帶來的後果了,怪不得華國西北部地區身處內陸,遠離金三角,經濟條件又不發達,卻一直莫名其妙的都是吸毒重災區,原來是在這隻東方雄雞的雞屁股這裡,還有一根毒刺!
也許跟奧爾馬的合作能夠逐漸斬斷這根毒刺,但是一計不成肯定又生二計的美國一定還會用其他辦法搞類似的花招……
為什麼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這一直都是齊天林覺得比較靠譜的形式,就好像美國不停的挑撥其他國家之間的利益矛盾,以達到自己的各種目的,他也在試圖挑撥美國跟自己盟友的關係,現在為什麼就不能向美國大量輸入鴉片,對美國進行鴉片戰爭呢?反正這個國家對毒品的需求量也那麼大。
既然對方在這種國與國之間的無形戰爭中沒有絲毫的底線,為什麼自己還要遵守這些無謂的道德限制呢,只要把自己摘乾淨,幫把手還是可以的……
很久以前他就認識了墨哥西的那個毒梟古斯曼,也留下過自己的郵箱,卻就是出於一種對於毒品本能的厭惡,根本就沒有去看過那個郵箱,也沒有試圖跟對方有過什麼聯絡,現在看來只要對方還在存活,也不是不可以聯繫一下了。
帶著這樣的思考,齊天林才慢慢的放鬆下來,耳邊聽著各種喧譁跟笑鬧,心情無比平靜,有點似睡非睡的打著盹休息。
直到一個小手伸到他的手臂上輕輕的搖晃,睜開眼,蒙著面紗的應該是薩奇娜,向他有點雀躍的展示了自己的難民證:「我拿到了!」
齊天林點點頭,那麼面前這個小女孩就獲得了一份正式的身份認可,帶著她離開邊境地區到首都,打電話通知蘇珊給他發來一份正式的收養證明,快遞到首都的一家酒店,就扔掉所有槍械和不必要的物資,乘飛機直奔德國,去找安妮……
自從進入了大城市,那個被換上一身乾淨衣服跟面紗的小女孩就一聲不吭了,齊天林也不作任何交流,只是在登機過境的時候才讓她掀起頭巾給警方看,直到身邊的國家城市環境越來越好,越來越先進,直到在一個德國小城市的民用小機場看見安妮和她的勇士號。
安妮先深深的擁抱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才有些誇張的驚訝:「又是一個小蘿莉?可這也太小了吧!」
齊天林送她一個白眼:「您不要把我想像得那麼禽獸,僅僅是因為動了點善心,跟你學的,順手救出來,又不費勁,和蒂雅那種相依為命逃出來兩碼事!」
安妮多有善心的,蹲下身抱也許只有一米二不到的薩奇娜,小女孩顯然也對她這種天生公主風格無法抗拒,沒有動作的就被她抱起來凝視,輕輕的摸了幾下頭:「好吧……你終於承認你對蒂雅有心思了……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有點遲疑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妮不為難:「到瑪若的公司或者我俱樂部,都能正常的生活下去……走吧,趕緊回俱樂部了,等得我心焦!」
勇士號飛往倫敦的過程中,安妮沒有詢問齊天林離開這段時間幹了什麼,只是絮絮叨叨的講述了自己在德國的收穫,薩奇娜坐在後面非常好奇的打量周圍,面紗也在安妮的勸說下摘掉,也許對這個小女孩來說,確實要適應一種全新的生活了,也許她的年齡還不太大,沒有太多蒂雅那麼多慘痛的經歷跟回憶……
安妮顯然自己都有點吃驚於自己的囉嗦,突然看著齊天林:「你怎麼不說話?我以前都沒有這麼嘰嘰喳喳的。」
齊天林坐得舒坦,靠在紅色真皮座椅上伸直了身體笑:「這才生動嘛,有點平常女孩子的感覺了,而且也有點戀愛中的感覺……」
確實生動不少,表情也是,這公主不隨便,隨便起來就真不是公主了,笑吟吟的居然騰出一隻手摸齊天林的下巴:「你走的這幾天,我到處轉悠,都在各地的球場俱樂部,沒有那麼緊迫的工作感覺,到處感受了一下很多年輕人談戀愛的感覺,覺得我還是被你給帶偏了道!」
齊天林不敢反抗飛機駕駛員:「為什麼?」
安妮收回手:「也許女人都是這樣矛盾,一方面想尋找一個不一樣不平凡的戀人,又要享受跟大家一樣的那些樂趣和我浪漫,而我原本是想找個平常人,現在看來我們的生活跟關係也太超出一般人了。」
齊天林對愛情沒有這麼高深的感觸,只是點頭:「嗯,總之我在外面還是經常會想起你……還有她們的。」稍微有些木訥,但是比較真誠的表達了自己的情緒,也不隱瞞。
安妮也許就喜歡這種介乎於平凡跟特別之間的感覺,點點頭:「那麼分享一下你這次的心態?我看你比較沉默。」
齊天林用手指指周圍,安妮點頭:「檢查過了,沒有安裝任何的竊聽設備,亨克這方面還是專業的。」最主要就是在維拉迪先生的私人機場停過幾天,生性謹慎的安妮跟職業毛病的齊天林都對這些很不放心,畢竟他們交談的內容現在越來越涉及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是謹慎一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