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吃醋

  確實能被找到,薩奇就跟嗅覺靈敏的獵犬似的,一旦開始追蹤尋覓,就變得精神抖擻……

  有句話就是這麼說的,既然走過,必留下痕跡……就很適合現在的情形。

  看起來茫茫的前路,在薩奇面前似乎就留下了一個個的前進方向。

  折斷的樹枝和草叢,被無意踢開的石塊和泥土,灌木叢被改變的形態,都在給他標示出一個個被追蹤者的形態……

  其實追蹤是一個比較繁瑣和緩慢的行動過程,但是薩奇似乎格外擅長這件事兒,速度非常快,幾乎就跟司機在高速路上看路牌似的,大多數時間加速前進,只有在某些痕跡上略微減速琢磨一下,又加速。

  齊天林笑:「你怎麼知道他們走了兩天?」

  薩奇簡單:「把他們遺留的垃圾收集起來分析一下就知道了,有些東西是定量的……」這個齊天林也會點,可他只能大概的分析一個天數,還真做不到這麼精確。

  東歐人有點自傲:「我原本就是獵人世家,之後進了部隊也是幹這活兒,最後是拿了痕跡專家的頭銜的!」

  可說著兩人就接近一條一米來寬的小溪,薩奇看看對面的腳印,皺皺眉,直接就踩著水到水流中,上下嘗試走了十多米,最後乾脆往上遊走,大約六十米左右,才通過步話機通知齊天林跟上……

  齊天林就在剛才那個岸邊等著,因為水流或者公路因為會掩蓋一點痕跡,通常都會被特種兵們作為抹掉自己痕跡或者布下疑陣的地方,剛才被薩奇提醒,他也能看出對面的腳印數量不對,應該是有人故意誤導往那個方向走了一段,然後倒退回來,重新利用水流跟上大部隊,大多數追蹤者,包括他,應該就會斷在越過水流某個地方跟不下去了。

  可惜還有薩奇,看見涉水過來的齊天林:「對岸的步幅突然變短,而且有點不規則,說明被倒退過,那就有詭詐……」指指這邊:「一般涉水上岸,如果想擺脫,就會利用石頭上岸,而不是泥灘,這樣留下腳印幹了就沒印記,可是那不過是糊弄一般人,在我看來麼,苔蘚或者地衣,甚至帶上來的水底沙石都不一樣的,嘿嘿……」

  躍上岸,果然在十多米之後就重新找到前進痕跡,薩奇還指出其中一個:「就是這個傢伙故意做的偽裝,他跟上來了,這是你那個瘸子,這是個那個女記者,這個最重的應該是攝像師,所以他們的速度比我們慢……腳印也能看出來,幾乎只是正常步幅的行走,連急行軍說都說不上,更別提跑了。」

  有這麼一條獵狗,兩人的速度確實快,幾乎一路都是在跑,所有負重都在齊天林身上,誰叫他力氣大呢?

  只是三四天以後,當他們終於追上前面的人,還是大吃一驚……

  柳子越有骨氣,遇見公主都不折腰,我行我素的過自己的日子,回頭就讓馬克一塊,到老房子這邊把XC90也開到別墅去,自己就住在老房子這邊,要不就回爹媽那住,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你們稀罕齊天林,我可不稀罕!

  紀玉蓮有點鬧心,真心喜歡蒂雅和亞亞這麼媽媽媽媽的跟著,似乎可以補償一點前十來年沒兒子在跟前的感覺,雖然一個棕皮膚,一個黑皮膚,可一個依戀,一個搞笑啊,加上還有隻整天都不安生的猴子,住在別墅這邊兒別提多開心了。

  只是她可不敢要求柳子越也過來住,兩個兒媳婦打擂台的事情,她真難以想像,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留給齊天林自己回來收拾,可跟柳子越的感情真的深,想想,還是收拾了自己的一點東西,也回了老房子住,蒂雅捨不得,非要跟著回去,那就回去了。亞亞給留在這邊,齊天林在外面打工一輩子掙的血汗錢,買的房子車子就被安妮理所當然的接收了!

  說老實話,安妮這樣的公主是揚揚拎得清,樣樣搞不定……

  從小到大接受過無數的培訓,從禮儀到外交政治,從心理學考古學歷史學到駕駛坦克,外語接近十來門,上下五千年就沒她不知道的事兒,你要讓她建立個國家,從內到外都可以搞得明明白白,可你要她過老百姓的生活嘛,嗯,她還真不知道用垃圾桶最好是在裡面要鋪個垃圾袋的……

  但安妮真是個好姑娘,漂亮霸氣的XC90越野車居然就被她棄而不用,天天擱在停車位上,因為她覺得那個油耗高,不節約,太招搖,自己就開那個破破爛爛的麵包車跟朱迪,馬克一幫子天天出去周圍遊覽山川景色,因為她盤算了一下,齊天林給她安保的收入,就算去掉蘇珊那邊的抽成,省著點用,一周差不多兩萬英鎊呢,那天見識了一下華國的消費水準,真可以不愁吃穿了,所以她立刻就心安理得的不思進取的開始遊覽起來,只是偶爾破車壞在外面,那幾位可都是野外高手,修修補補也能把車搗鼓燃,都拿著不能在華國使用的國家駕照,也許是這個車確實不招搖,居然也沒被警察抓到過。

  蒂雅是真喜歡老房子這邊的生活,老街坊老鄰居,跟以前在鎮子上也差不多,因為柳子越是個晝伏夜出的習慣,所以蒂雅陪著紀玉蓮的時間就越發的多,從早上一塊出去買菜遛彎,到中午一塊弄菜做飯,下午到街上逛逛,打打牌,參加一下群體活動,晚上做飯看電視,這種完全家庭化的生活,遠比別墅那邊那種貴族化的生活吸引她,越發跟紀玉蓮粘得緊。

  紀玉蓮也喜歡,只要出門就帶著,不是牽著就挽著,按照華國少女的打扮給蒂雅買衣服做頭髮,可這姑娘還是死活都不願穿那些短褲或者過膝的裙子……那就只有穿長裙了,總比穿個袍子好。

  只是這小姑娘除了稍微有點黑,眉眼之間的異國風情真的很有點驚艷,兩人一走在外面,跟紀玉蓮驚奇打招呼的就不少,紀玉蓮樂呵呵的回應說是自己的乾女兒,別人都知道失去一個兒子的事兒,明白她喜歡兒女的心思,有阿姨還來笑嘻嘻的摸摸蒂雅,蒂雅也露出點羞澀的笑容,哪裡還有那種戰地上狂暴的血腥味。

  柳子越看在眼裡很有點不舒服,可自己都這麼大了,難不成也跟小姑娘似的掛在紀玉蓮身上,加上安妮那番說辭,對蒂雅越發不愛搭理。

  這天她照例睡了午覺起來,剛打開臥室門,就看見蒂雅躡手躡腳的在外面走,聽見開門,轉頭看她時,兩個腳尖都還是踮著的,上半身更是提肩弓背,偷偷摸摸的給嚇一跳,然後腳跟一起落地,身子站直露出一個笑容:「姐姐,你起床了?」天天這麼練口語,腔調還有點怪,但是在開始流利了。

  柳子越實在是沒法要求自己跟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生氣,嘴角笑笑:「嗯……你在幹嘛?」

  蒂雅指指陽台:「我去澆花……還要給上面殺蟲子……」

  柳子越也確實是沒法把這個穿著連身裙的小姑娘跟殺戮聯繫起來,點點頭:「還習慣麼?」

  蒂雅點頭比她歡實:「習慣!很習慣!等鬍子回來就好了!」

  柳子越訝異:「鬍子?」

  蒂雅笑:「就是保羅……他以前都是這麼一大堆鬍子的……」手還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比劃一下,顯示了齊天林曾經鬍子的茂密程度。

  柳子越沒法把這個形象跟自己腦海中的人重疊起來,有點皺眉:「他還留這麼多的鬍子?」

  蒂雅其實對這個頗具成熟氣質的女子沒有太多惡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一直對自己有點不冷不熱,可急於想在齊天林的家人生活中占據一個位置的她總是在很積極的爭取,爭取在齊天林回來以前,能夠名正言順的擁有一個大家認可的身份,難得看見柳子越跟她多說兩句,簡直有點受寵若驚:「那時沒什麼水,大半年他們都很少洗澡,也就很少刮鬍子了,而且不刮鬍子也容易跟當地人混著,不容易被槍殺……」

  柳子越有點愣住:「他……一直都在過這樣的日子?」傳說中那些什麼人不都是紙醉金迷,跟邦德一樣的驚險浪漫麼?難道他不是跟那個什麼公主騎士的得意洋洋?

  蒂雅有點撇嘴:「鬍子一直都很苦的,受了傷也只有自己忍著,還幫我擋子彈,安妮才是最沒良心的,救了她多少次,還老是害鬍子。」

  柳子越有點顛覆自己心中的猜想:「安妮跟他……是什麼關係?」

  蒂雅還不能掌握這麼複雜的詞:「什麼關係?」

  柳子越有點像誘導小朋友:「就是……他們……他們有……嗯,電視上說他們有孩子?」

  蒂雅眼睛張得好大:「怎麼可能!我一直跟他們在一起的,我們只是救了她,她花錢雇我們的!」安妮花了那麼多精力,還是沒有把蒂雅拖到自己的陣營裡面。

  柳子越陡然發現,自己的行為說明,自己在發現齊天林是那個什麼所謂的公主騎士後給誤導了,也被那個笑眯眯但是心眼大大壞的公主誤導了……自己發自內心的嫉妒了,或者說在吃醋!

  莫名其妙自己偷偷躲在角落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