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薩爾瑪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當傑奎琳終於因為要簽收從新美國傳來的政府報告下到二樓秘書艙以後,薩爾瑪終於能全面的看看四位姑娘之間的互動。
但更重要的,當然是齊天林和她們之間的交流。
這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她只看到過守在蒂雅病房裡的那個和普通丈夫一樣的男人,但她把那理解為神的慈悲。
所以當她發現齊天林居然並沒獲得帝王般的尊崇和其他姑娘熱情又卑微呼應的時候,有點難以置信!
從薩爾瑪的人生觀或者信仰來說,當齊天林滿帶王霸之氣的踱進這金碧輝煌的艙室時候,身為女眷應該趕緊起身,就算不跪伏在地面,起碼也要恭恭敬敬彎腰迎接吧?
她跟齊天林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可就是很認真的。
結果除了蒂雅展現個笑容招招手,柳子越瞟一眼,叫丈夫順便帶瓶飲料過來,瑪若醉心在倫敦股市收市的市值計算中,安妮在評判最近基金會的會計帳目,只是抽空輕佻的給齊天林吹了一聲口哨,用眼角示意這阿拉伯公主看你怎麼處理!
薩爾瑪都站起來,雙手放在小腹上準備鞠躬了,給僵在那裡……
結果齊天林也沒個正形,順手在經過的酒架上拿了瓶紅酒跟兩瓶飲料,雜耍似的丟著一路走過來,瑪若終於抬頭發現,笑著就把手裡的德國簽字筆扔過去,恰當的擾亂了齊天林雜耍的平衡,讓幾個瓶子都掉地上,還好厚厚的地毯起到緩衝作用,齊天林狼狽的用腳勾接,也只是徒勞的做個極為滑稽的動作,引來孩子們一陣歡呼,好像這樣的父親更能獲得他們的喜愛。
齊天驕剛挨過板子,卻毫不忌諱的又拉著亞歷山德森當墊腳石往父親身上爬,可憐的小王子剛被大哥從背上踩過去,小奧又來,齊天林笑著伸手把他拉起來放在脖子上,還別說,A380的第三層空高都夠高,樂得最終坐在最高處的小亞咯咯咯直笑。
柳子越很沒好氣的挑剔:「王子就不得了麼?瓶子掉地上了,換一瓶!」齊天林就乖乖的馱著一身孩子去了,安妮反而不挑剔,倒上幾杯紅酒,還引誘薩爾瑪:「喝點不?蒂雅都要喝。」
蒂雅的確是喝,她對伊斯蘭教的信仰真比不上對丈夫的信賴,但還是小聲解釋:「在野外作戰或者禦寒,喝點酒有助睡眠。」海娜笑著過來靠母親身邊跟著小沾點紅酒咂咂的模樣分明就不是第一次!
虔誠的穆斯林絕不會飲酒,薩爾瑪有點呆滯的看著齊天林的言行舉動,瑪若還點評:「就這樣,打破你心中的幻想,你就覺得他不過如此了!」
齊天林臉皮還是厚,輕鬆的給薩爾瑪打招呼:「怎麼安排的,跟大家一起到東南亞度假麼?」
薩爾瑪有點驚醒的使勁點頭:「要……我的秘書和聯絡官都一起的……」還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實在是覺得不適。
齊天林體貼的幫瑪若倒上蘇打水,再獻媚的給柳子越奉上果汁,又當面調戲阿拉伯姑娘:「去東南亞度假要穿泳衣哦,沙灘上好多人的哦?」
薩爾瑪再咽一口口水平息情緒,皺眉:「我們包了那片海灘不就行了?」
安妮興高采烈的參與調戲:「按照歐美國家的普世觀,身為貴族,也要給予平民足夠的生存空間或者貌似平等的權利,與民同樂是我們對外的職責之一。」
薩爾瑪苦口婆心的奉勸齊天林:「您要保證您私有財產的貞潔!」
瑪若終於也發現戲弄的樂趣,畢竟當年的蒂雅可沒這麼虔誠跟專業,而這王室的姑娘是格外的荼毒:「那按照你這說法,別的男人就不能看我了?」
薩爾瑪篤定的點頭:「他剛才不在飛機上,這架飛機就不應該有男性存在……不允許跟其他男性單獨處在封閉空間……」還認真的解釋各種現代社會中的極端情況下,用伊斯蘭教義應該怎麼保證那些貞潔觀的存在。
柳子越就跟聽說書似的專心,發揮主播的交談能力:「你認為這樣的愛情或者家庭觀念幸福麼?」
薩爾瑪還是堅決:「幸福!欲望是一切罪惡的本源,真主這樣要求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的一生幸福,我的生活就證明了這一切,真主讓夫君來到了我的生活里,這是我虔誠的……」
哦,瑪若給說得暈頭轉向:「保羅……這個小老婆允許你娶了,平時逗著也挺好玩兒的……好了,陪我去看星星吧!」扔了手裡的筆跳起來,伸手拉了齊天林的胳膊就走了,如果換柳子越,沒準兒會拉耳朵呢。
安妮終於正色:「不同的民族跟宗教信仰我們都是尊重的,但不得影響和干涉別人,就好像我們不勸你喝酒一樣……」自己美滋滋的抿一口,柳子越還主動要求:「給我也倒一杯,不喝點酒,怎麼睡得著哦,唉,找這麼個男人,還真是孤枕難眠……」說是感嘆吧,還故意用英語說給薩爾瑪聽,蒂雅就不停翻白眼。
齊天林這複雜的伊斯蘭世界調解工作一直磨蹭了三天,從阿布達比磨蹭到杜拜,他苦命的在杜拜塔上跟各方斤斤計較以理服人,夫人們就抽空,嗯,是在主要逛街之餘抽空工作,畢竟杜拜這幾年也是真用石油打造成了一個奢侈品和人造景點集中的富人城市,對於在美國那片有點崩潰的國土上呆了太久的姑娘們來說,還是值得一逛。
薩爾瑪就一直覺得自己游離在家人和旁觀者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之間,不停切換,一邊旁觀,又忍不住想融入進去,可歐洲姑娘的行為作風又跟她格格不入,至於那個一直跟著的美國姑娘,她就更難接受了。
所以這六個姑娘為主,六個孩子,近百名安保、隨從、侍衛的龐大逛街團隊在杜拜城裡引來很多遊客的鏡頭和羨慕目光。
但顯然這種遊走在各種琳琅滿目商品之間的活動,對促進一幫女性之間的交情和熟悉程度有極大幫助,以至於齊天林口氣沮喪的提出自己要額外離開幾天,除了傑奎琳多嘴問他去幹嘛,其他姑娘都沒異議,當然薩爾瑪是不敢問,雖然已經有阿拉伯元首暗地裡通知了她。
齊天林最終還是得去一趟巴勒坦斯,這個問題不解決,猶太人和穆斯林之間就是一根刺,遲早把這裡到北非都會攪得亂七八糟,聯繫到英蘭格在巴勒坦斯也伸手不少,未來這裡一樣會成為陰謀之地。
他不是曾經到以列色綁架過那位哈馬斯的領導尤思福麼,現在已經是巴勒坦斯的臨時總理,當齊天林在跟政要們交談時候聽到這個名字,就決定親自走一趟,只是聽聞他去見尤思福,這些阿拉伯國家是極力慫恿他帶上薩爾瑪這個代表阿拉伯王室身份的妻子表現他的正宗地位,齊天林嚴詞拒絕了,這檔口帶著薩爾瑪單獨走幾天對太太們來說真不是好主意。
這一趟過去,就幾乎完全是他的榮光照耀地盤,無論是沙特還是約旦又或者敘亞利,都有人參與最近的會面,所以他這個原本想暗地裡過去的行動還是搞得人盡皆知規模甚高,連聯合國安德森都知曉了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齊天林就索性要了個聯合國授權。
直到他在一大片人簇擁中,看見那個尤思福。
一樣的削瘦,一樣的瘸著腿,縱然是身為國家元首,身上的西裝一樣有點不修篇幅的皺巴巴,因為巴勒坦斯現在依舊是到處一片混亂的焦土!
對齊天林這個世界著名的軍事專家主動上門,尤思福有點奇怪,但還是帶著禮節的笑容伸手:「歡迎你代表聯合國關注巴勒斯坦這片災難深重的土地……」每隔幾天都要接見這樣的國際事務,已經熟練成套路了,沒有任何生產能力的巴勒坦斯就只能依靠阿拉伯世界的資助和聯合國的援助,說到底,尤思福就是個丐幫幫主。
齊天林也溫和:「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談談……」就在尤思福詫異這位聯合國特使為什麼不按套路交流的時候,齊天林傾身到這位耳邊小聲:「我是收錢做事的僱傭軍,你有事情也可以交代我做……還記得我麼?我可是在加利福利亞幫你解決叛徒,完成了我們的約定……」
尤思福猛然一下就睜大了眼睛,還握著的右手使勁緊了一下:「是你!?」
當年尤思福被齊天林綁架的時候,全程蒙住眼睛看不到是誰在操作,但兩人之間談話中,齊天林正是用僱傭軍這句話回應了自己的身份,最後更是幫尤思福殺掉了他生命中最大的污點,那個投身以列色的兒子,算得上是惺惺相惜的交往。
齊天林笑著點頭:「是我……現在你大概能明白我是個什麼人吧?我在美國扮演的一系列角色的目的是什麼……我也是阿聯等國元首口中的先生,他們給了我一個代號叫天神,現在有興趣跟我細談一番麼?」
真是斗轉星移,物是人非了!
尤思福非常激動的猛點頭,拉著齊天林就走進自己那個相當簡陋的辦公室,只留下外面一屋子的巴勒坦斯和聯合國駐巴機構官員莫名其妙,隨同而來的阿拉伯人們倒是得意洋洋的一副早就知道應該如此的模樣。
先生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