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如魚得水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如魚得水

  在遊樂園玩過自由落地的人就會明白那種全身失重的劇烈感受!

  身體的腎上腺素簡直就是狂飆,齊天林都不由自主感到一陣陣暈眩,當然這也只是瞬間的感受,他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的拉動操縱杆,企圖讓失去了尾撐的直升機能把機頭翹起來,藉助已經爆炸但還在余轉的主旋翼保持儘量朝上的角度。

  這樣才能讓HPSS(高性能緩衝柱起落架)著地減震,這幾乎是美系直升機駕駛員培訓當中最重要的一個救生環節。

  但被多處命中的阿帕奇終究還是一台機械,這個時候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沒有精氣神一說,齊天林最終還是無奈的伴隨整架機身,機首朝下重重的砸到地面!

  為什麼特戰隊員都不喜歡坐直升機,就是因為這傢伙老是在低空飛行,一旦遭罪就直接摔到地面變棺材盒!

  但還是得解釋一下,支奴干或者別的運輸直升機,和阿帕奇這種只有一兩名乘員的武裝直升機,安全系統還是有差異的,就好比一輛大巴車和一輛小轎車比較,後者怎麼都好點。

  雖然都是以大鐵殼子的重量從數十上百米直接砸向地面,阿帕奇所擁有的抗墜落衝擊措施還是一併爆發出來。

  首先是自動切斷燃油系統,防止燃油泄漏起火,其次整個機體還是有吸能或者潰伸設計,齊天林喜歡單人駕駛阿帕奇,又喜歡坐在後面較高駕駛位的特點,就算整個直升機首部位都撞擊了,還是讓他最大可能的避免了機身變形擠壓而箍在裡面。

  高強度四點安全帶接收到了下墜訊號,緊緊的把機師壓在了座椅之上,這讓齊天林試圖在那一瞬間解開安全帶翻跳出去都不可能。

  但結果證明,就算他不是半神之體,從七八十米高度這樣的下墜撞擊,還真的有可能不會死!

  最終的結果是他自己帶進去的那把步槍重重砸了自己的臉,這唯一駕駛艙里活動的重物讓齊天林自討苦吃!

  而一頭扎進一棟民宅的運氣,也讓整個機身得到緩衝,就那麼直立的插在屋頂上!

  胸腹部內腔才是受傷最嚴重的區域,手腳反而因為安全帶的固定和駕駛艙的完整沒有絲毫傷害,擦傷都沒有,齊天林一口老血噴出來,內臟幾乎都撞擊移位的感覺,滿嘴的血腥味!

  來不及喘氣,因為耳機里聽見大量焦急的呼喊和馬嘉有些瘋狂的命令:「全體都有……衝鋒!衝鋒!老闆墜機的方位H3,全體衝擊……」一大片呼呼的回應聲,讓齊天林居然覺得很溫暖!

  來不及伸手推開駕駛艙蓋,摸索著找到通話鈕,齊天林有點虛弱但絕對有精神的回應:「防守歸位……老子,還活著呢!」

  還活著……

  這樣跟隨一架冒著黑煙的戰機墜落,都還活著!

  另一邊緊張傾聽戰術通訊的安妮反而這個時候才腳下一軟,就那麼跌坐在綠洲號的駕駛艙里!

  之前從聽見愛人墜機就開始雙股發抖,卻要在所有下屬親衛面前硬撐的模樣,現在徹底變成一個只有愛情的女人,眼淚簡直嘩啦啦就出來,使勁用手捂都捂不住,一名蘇威典女侍衛小心的拿著化妝濕紙巾遞過去,安妮接過了,卻順勢就坐靠在機艙牆角里,屈起雙膝,把頭埋在上面哈哈大笑又放聲大哭!

  盡情釋放自己的情緒!

  對她來說,也是真夠難得的失態了。

  非洲軍團需要盡情釋放的就是自己的蓬勃戰意!

  歡聲雷動的叫喊聲不光是在通訊頻道里,街道上,陣地里,房屋中,到處都有非洲軍團的人開始狂叫,有些個黑人員工更是習慣性的把步槍對著天空射擊慶祝!

  倒是把步行前進的日本步兵給嚇了一跳,只覺得前方的槍聲突然大作!

  馬嘉發現自己居然才是差點哭出來,在聽見老闆的聲音開始那一刻之前,就不過僅僅是十幾秒的空白,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恐懼,對這個跟隨了好幾年的老闆,居然覺得聲音無比親切,為了抑制有點發酸的鼻子,使勁啊啊啊的跟著部下們亂叫幾聲,開始在通訊頻道裡面一反常態的大罵:「退回來!聽見沒有!老闆叫所有人防守歸位!滾回來啊……」哦,終於有點齊天林指揮部隊的氣勢了。

  齊天林自己也想笑,艱難的先伸腿蹬在身下的儀錶盤上,才解開安全帶,驟然失去綁縛的他,猛的一下就摔到了金色的駕駛艙透明蓋上,能感覺身體在慢慢回蓄力量,還有個過程,可齊天林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打開了座艙蓋,因為從露出來的高位就能看見,日本人也在竭盡全力的靠近這裡!

  抓住這個瘋狂的直升機駕駛員,抓住這個滅殺了整個第六師團空中優勢的機師,日本軍人也在狂叫,更是肆無忌憚的用槍枝朝這邊開火,高高翹起的折斷尾撐上已經濺起火星跟彈孔!

  齊天林可不願意把自己關閉在這樣的狹小空間裡被人打成蜂窩!

  胸腔還是很疼啊,也許骨骼在剛才的座椅和安全帶保護下,沒有受到損害,但軟組織和內臟的傷害真的不小,右手已經拔出腰間的P226,勉力提起來放到機艙蓋邊緣,一名衝上來已經攀爬垮塌房屋伸頭的日軍剛滿臉猙獰的伸出頭來看獵物,就被齊天林一槍直接抵在額頭打爆!

  只能是所幸機腹朝著日軍過來的方位,無數支日軍輕武器朝著直升機扣動扳機,機腹下方的裝甲板還是能抵禦一般的重機槍子彈,對56毫米左右的槍彈更是免疫,齊天林能聽見有見識的軍官在高喊命令:「繞過去,爬上去,活捉這個該死的機師!要把他高高的掛在軍旗上祭奠師團長,還要抓到那個刺客……」

  哦,刺客和機師是一個人啦,齊天林臉上苦笑著,雙膝用力把自己靠在桶子一樣豎立的駕駛艙里,放下手槍,勉強彎腰撿起那支馬薩達步槍。

  右手臂舉起來時候拉動的腋下肌肉那叫一個疼,整個動作都跟慢動作似的,完全是瀕死的節奏才把步槍給放到機艙蓋邊緣,揮動的槍管外面看見了,一邊躲避一邊狂喜叫喊:「不行了……他不行了!」

  接著居然讓齊天林聽見一個差點想跳出擁吻的聲音:「不許扔手雷!要活捉!要祭旗!」

  嗯,這個時候的齊天林最怕就是一枚手雷掉進這駕駛艙里來,逃都沒處逃!

  左手習慣的拔出腰間固定的兩個步槍彈匣,就明顯感覺到疼痛沒有那麼厲害,才醒起左邊大腿上的救生包,有些發抖的手快速的撥開從裡面取出一支速效嗎啡針,猛的扎在自己感覺最疼的腰間,來不及靜脈注射,直接扎在肌肉里,連續兩支扎進身體裡,這時無比懷念自己那柄能媲美嗑藥的戰刃了!

  但身體機能明顯已經被藥物掩蓋了最艱難的階段,力量和精力都在恢復,其實不光是墜落的受傷,剛才腎上腺素狂奔以後,身體也會有個必然的懈怠期,很疲憊的懈怠期,重疊在一起才會這麼難受,就跟實在是困得想睡覺的人,怎麼抽耳光都沒用了。

  現在的他終於覺得有了一絲力氣,剛把頭探出去,嘭的一發子彈擊中了圓鼓鼓的飛行頭盔彈走了,力量大得讓齊天林幾乎有個趔趄!

  反而好像給了齊天林一記當頭棒喝一般,清醒了不少,退下來點,摘了頭盔,用步槍頂著,慢慢升起,立刻換來周圍接連不斷的射擊,還有擊穿的,齊天林卻猛一探身就把步槍高舉出去,頭盔遠高於身體,探身就用左手的手槍連續點擊!

  右手的頭盔也扔掉,開始對著周圍射擊!

  猛烈的射擊有那麼一剎那壓住了四周的日軍,不由自主的在躲避子彈!

  雙手手肘在機艙蓋邊緣一撐,身體帶著有些麻木的疼痛就翻出來,不需要站立,就在垮塌了一半的暗紅色屋頂上翻滾,直到掉下屋頂!

  再次感謝日本人民普遍不高的身材,讓他們的屋頂也沒有多高,齊天林摔在地面還被旁邊的一台空調主機給擔了一下腰,日本民居普遍狹窄的縫隙,也讓他有驚無險的掉在只有七八十厘米寬的兩棟樓之間,居然成了射擊死角!

  顧不得疼痛,翻起身來的齊天林已經迎上幾名日軍,對方試圖擠過這狹窄的空間朝他攻擊,手槍只打了兩發就咔的一聲沒了子彈,砸出去,再摸腰間的步槍彈匣才反應過來剛才把彈匣放在機艙蓋邊了,只能雙手握持90厘米長的馬薩達重槍管步槍擺出以前在部隊還練習過的捅刺刀動作,先下意識的一撥,然後就狠狠的朝眼前的日軍脖子上捅過去!

  有很多人都不理解,僱傭軍們為什麼喜歡給槍口火帽換出那麼多的花樣來,有尖刺也有螺紋,甚至還有帶顆粒浮點的?!

  就是為了在這種肉搏的時候,讓槍口能擔當刺刀的功用啊!

  被馬格西姆那個死宅精心打造的老闆用槍,怎麼會不留下一個炫目的攻擊頭呢,滿帶CNC切削鋼齒的槍頭就那麼一下就盪開了對方慌忙舉起來的步槍,猛然捅進喉頭,只聽一片咕咕喔喔的含糊叫聲,身體就好像被步槍挑起來的旗幡,讓齊天林蠻力上挑,一下凌空摔到後面去!

  狹小空間裡面的戰鬥,簡直就是讓齊天林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