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十二章 心下甚喜

  第一千三百十二章 心下甚喜

  就好像華國和日本的閉關鎖國,進取開放必須要走不同的道路。

  亞洲人對於民主和權勢地位的理解跟崇拜,也和歐美有很大的區別。

  不是說把歐美那一套照搬到華國或者日本來,就真的能平穩運行,無論是假君主立憲的日本,還是目前的華國,其實都是符合各自國家基本特點,並得到了驗證的,只是這個制度也要不斷的改良跟調整,不能一條道走到黑。

  原本有天皇的日本,在幕府將軍的年代被奪取實權,變成了木偶擺設,正是借著黑船來航明治天皇才重新掌控全國,去除了幕府制度,而後來……表面上的君主立憲,天皇實際上從未退出日本政治舞台,甚至更甚,在日本已經達到了天神合一的地步。

  齊天林這半神還沒說自己是神呢!

  近些年天皇的低調,不過是為了遮掩侵華戰爭天皇實際上的主導,用以逃避二戰結束以後的懲罰,但實際上在日本國民的眼中,起碼類似西尾這樣的右翼軍人眼中,天皇還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說到底,日本從骨子裡還是跟泰國這樣皇帝在背後垂簾聽政,軍人重點聽命於國王,在首相政府背後若隱若現的架構有點類似。

  所以上次西尾在日本發起過內部政變行動被挫敗以後,受傷那麼重,臉都燒爛了,可見局勢之緊張,卻最終只是輕描淡寫的發配到非洲,各種複雜可見一斑。

  日本的政壇永遠都有皇道派和改革派,而其中極端的皇道派如果覺得天皇不夠強壯,是會起異心的,這也幾乎是亞洲各國歷史上屢見不鮮的段子。

  侵華戰爭前,正是當時20多歲的裕仁皇太子到歐洲巡遊,接受了岡村寧次等三羽鳥之盟一批青年軍官的效忠,回到國內才真正有資格把那些勢大權重的老臣和久病在床的父親給清洗掉,讓自己23歲就登上天皇寶座,之後一系列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雖然戰後所有國家都要求絞死這個日本頭號戰犯,美國卻出於自己的利益考慮,保留了他,這個人,才是真正放任軍國主義蔓延,坐看南京大屠殺的罪魁禍首!

  齊天林永遠都忘不了自己不滿十歲之前,就在一本厚厚的史書上閱讀到這樣一座被血洗三十萬冤魂的城市,所以他後來才對日本人在非洲的血洗行為格外敏感,所以才會在心底對自己遇見的那個日本皇太子有刻骨的仇恨!

  父債子還,也許就是表達的他這種情緒吧,那種一字一血淚的感覺,至今都讓他不敢直視,有什麼樣喪失人倫的心態,才能對一整座城市都下屠手!

  所以能攀上這樣的環節,齊天林簡直驚喜:「你要怎麼做?」當然語調還是控制得好。

  西尾卻不敢相信他,只簡短:「我有自己的人手,您是知道的,我肯定也有上面的人支持,但我們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旗幟!天皇……陛下身為軍人,卻從未到軍營服役,所以,我們寧願擁戴皇太子殿下!」

  齊天林腦子裡轉得飛快,根據日本皇族身位令的傳統,日本天皇理論上來說都要去軍隊走一遭的,就跟英蘭格的亨瑞王子和安妮那樣,但當今天皇年輕時候正好二戰的原因,那個儈子手天皇原本已經給兒子在10歲準備了一個近衛師團少尉頭銜,戰後為了避嫌卻沒有去,就古怪的形成了有軍銜但沒有從軍履歷的詭異局面,而後這個兒子直到56歲繼位天皇,現在八十多歲都專注的成為一個魚類專家,顯得相當閒雲野鶴,難道就憑這個,西尾他們這些武家子弟就想逼其退位換人,有點不明所以的訕笑一下:「皇太子呢?那個提琴手?他還不是沒有當過兵。」

  因為根據二戰後低調為人的風格,儈子手天皇帶頭演變成腔腸動物專家,現任天皇搞魚類研究,皇太子就變成音樂演奏家,齊天林真有些覺得欲蓋彌彰的味道,很不待見這種為了愚弄民眾的宣傳,所以才會在跟日本首相見面時候刺一下,沒想到現在還有右翼軍人選擇那個矮矬子當效忠對象。

  西尾言簡意賅:「陛下是侮辱了我們第33近衛團,掛名卻從未踏入軍營半步,可殿下是因為他的限制才沒能掛軍職,有天壤之別。」

  好吧,齊天林就理解為是個牽強附會尋找的理由了,不過日本皇族人丁凋落,估計也沒得選,哪像他噼里啪啦都生了三個兒子了:「老規矩,談價錢……簡單的五千萬,我把人約出來或者咋的,剩下都是你們的事情,我裝不知道。」

  西尾有點驚住:「這麼貴?五千萬美元能培養多少軍人了!」

  齊天林存心刺激人:「錯!我是註冊在英蘭格的公司,這是英鎊……」草!一句話就漲價百分之五十!

  西尾都有點哆嗦了:「你!你這是見風漲,故意看這局勢要挾!」

  齊天林理所當然的聳肩膀:「無奸不商,這是我能風生水起到現在的原因,看準了機會肯定要敲竹槓,這是必須的,當年我給蘇威典王室做合同不也超貴?但是最重要的,你也沒安好心,把我牽連進去,你們的壓力就要小很多,對不對?所以這是擔驚受怕的費用。」

  哎喲喂,看他那模樣,真不知道哪裡擔驚受怕了,西尾被他的無恥給語塞了。

  結果齊天林讓他見識了這還不是極端:「但是複雜點來說呢,就是一口價,兩億英鎊!我如果收了這個價錢,保證不會反水,也就是任何一方找我,我都不會再來攙和你們的事情,因為你既然把我拖下水,我就要證明我的清白,只要有人願意出高價,反戈一擊還是很有可能,假如你付了這個錢,我絕對遵守合同,再不踏上日本國土,也不會讓我的人來參與日本的事情,童叟無欺,絕無戲言!」

  可憐的少將張大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齊天林再最後補充一句:「另外你既然已經讓我知道了這個商業機會,不排除,你們假如不用我發動了整個計劃,我會待價而沽的找任何一方賣個好價錢幫他們。」

  西尾終於怒了,昨晚被擒的時候面對國家傷亡都沒有這樣憤怒:「你!簡直在玷污軍人這個稱號,你就是在用武力和手中的槍做生意!你簡直沒有任何榮譽感和信譽可言!」他簡直難以相信,這樣的人還能被稱為勇士?

  齊天林拿著咖啡杯多驚訝:「你還真把我當成美國軍人了?我是僱傭軍,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這樣,不然我哪有錢做這麼大的規模,好了……你自己想想吧,給你一部電話,自己聯絡安排,搞定以後通知我簽合同,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白白流失這個機會,其實我也覺得是個好機會,當然我不會承認剛才跟你說的一切,你要亂說都是對我的詆毀。」

  說完施施然的起身走了。

  他還要回房間給老婆打電話呢,算算那邊的時差正是華盛頓晚上。

  不過利用准將職權,在空軍基地剛打開視頻電話,柳子越就鋪天蓋地的把一系列發生在美國的突發事件傳遞給他,一邊電話聊天,一邊把一台字幕機放在攝像頭前滾動播放已經發生的新聞,真方便!

  齊天林卻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前思考幾秒鐘,叫過坐在旁邊的公主:「萊維頓這事兒,國土安全部……安妮,你最好是通過什麼渠道跟黑格爾或者布倫甚至赫拉里通知一聲,這件事,應該馬上把國土安全部推出來當頂鍋的,儘快公開這件事,不然……會演變成一場噩夢!」

  安妮的茶色眸子飛快的轉了兩下,真的流露出喜色來,眼角還跟齊天林做了個先焦慮,再探詢的神色,齊天林意味深長的點點頭,感謝將軍級的高級視頻電話,雙方都捕捉到了這個畫面和對話之外的細節,夫妻之間有些默契真是難以言表的,看著好像親昵的小動作,卻能傳遞很多訊息。

  瑪若還在絮絮叨叨詢問新到帳是什麼來路,被扣了多少稅之類的事情,安妮就已經滑開自己的座位摸出手機開始聯絡自己的關係人,希望能給美國高層傳遞這個訊息。

  這是真的。

  以齊天林這些年在全球各地作亂的經驗來看,萊維頓事件如果處理不當,很容易對美國民眾造成難以估量的政府信任危機,如果這時候再遮遮掩掩,信息不對稱的話,很容易讓更多美國民眾失去向心力,後果可想而知。

  齊天林當然不是好心幫美國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是個典型的欲擒故縱把戲。

  因為事態已經必然而堅定的朝著這個方向在滑行,幾乎說得上是歷史車輪啟動以後沒法停止下來的感覺,現在關鍵就是火候兒,更關鍵的是齊天林他自己究竟在這一系列事情當中還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如果說美國出現什麼力挽狂瀾的決定性人物,那是很有可能的,畢竟美國目前的狀況總的來說還是天下第一,不過是暫時摔跤掉進坑裡了,要是爬出來,那就沒準兒能翻身。

  所以齊天林就想儘可能的表現自己,力爭把自己的參與程度推得越高越好,反正目前自己在日本已經獲得了美方的認可,別因為距離就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正話反說或者借力打力都是有可能的,招兒別停才是關鍵。

  安妮這深諳權術的,當然心下甚喜,這樣的保羅,才是她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