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野!你這是什麼意思!」
「簡直大逆不道!竟然敢威逼幫主!」
「瞿野!不要再惺惺作態了,這幫主之位,不是你這個卑鄙小人可以染指的!」
「放開幫主!」
大堂里的眾虎幫高層誰也不是瞎子,明月的動作他們哪裡看不到?
彭成豪分明就是被逼迫的!
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一時間,桌前的各堂主紛紛起身,怒目看著明月,那眼神恨不得將它當場格殺。
「這是在做什麼?諸位作為眾虎幫的子弟,難不成想違背幫主的意思不成?」明月無所謂的說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不僅無視幫規,還公然脅迫幫主,現在竟然還敢倒打一耙!」
「瞿野!你今天若不給我們一個交待!休想離開這裡半步!」
「哼,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脅迫幫主了?」面對眾人指責,明月也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把給我從幫主身上挪開!」
「好,我挪開。」
看了少女一眼,明月鬆開了手,後退了一步。
見他這樣,眾人心裡的怒氣稍微平復了一些,隨後又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彭成豪,想要知道他接下來的反應,可沒想到的是,在明月鬆開手之後,彭成豪的目光變回了之前的呆滯狀態,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活力。
「大夥都看到了吧,幫主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如此的話,我就卻之不恭了,從今以後,我就是這眾虎幫的幫主!」
明月笑著說道,一臉的得意,但話剛落,赤虎堂堂主就發出一聲怒吼:「你休想!」
「想坐眾虎幫幫主之位,瞿野你還不配!」
「對!想坐幫主之位,那就先問一問我們!」
「瞿野!可敢與我一戰!」
五大堂口的堂主一個個眼中凶光畢露,許燦,胡壽良二人倒是沒說什麼,但剩下的三位堂主不同,他們不知道白虎堂和伏虎堂的堂主是什麼身份,對他們來說,這眾虎幫的幫主之位,他們都有機會坐一坐,怎麼可能讓「瞿野」這一個權勢最小的堂主捷足先登?
可以說,他們都急了,眼看著鴨子快要烤熟了,卻被人捷足先登,三位堂主的想法很簡單,哪怕自己吃不到,扔進糞池裡,那也不能讓別人給吃了!
不!一口都別想嘗到!
同時這也省得許燦和胡壽良倆兄弟操心什麼了,只需要看他們狗咬狗就行。
於是就見他二人對視了一眼,兩人嘴角都不由的往上揚起,露出笑容。
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過程中總會出現一些意外打他們一個觸不及防。
就在雙方對峙即將刀劍相向時,門外響起的聲音讓眾人皆是一頓,然後忍不住轉頭望去。
鐺,鐺,鐺……
這是金屬碰撞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節奏很慢,就好像幾個人走在一起的腳步聲,而且腳底板還有一層鋼鐵。
「什麼東西?」
「站住!什麼人?這裡是眾虎幫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餵了,都說了讓你們站……啊!」
大堂外響起眾虎幫弟子的阻攔聲,但話沒說完,大堂里的眾虎幫高層就聽見了外面傳來的一聲聲慘叫,還沒反應過來,門口就出現了幾道黑影。
這些黑影身都穿著黑色的重甲,重甲下的絨衣破破爛爛,但又鮮艷如血,它們的肩上,還扛著一頂造型華貴的轎子,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會議之中。
隨著它們走近,大堂中的人終於看清了這幾道黑影的真面目,一個個不由臉色大變。
「這是鬼市的陰兵!」
「它們怎麼出現在這裡了?」
「裡面會是什麼人?」
「……」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時,轎子已經被抬進了大堂之中,落地後,四具陰兵筆直地站在四周,兩米高的身軀,給人帶來的壓迫感十足。
眾堂主轉頭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明月,見他臉上帶著不加絲毫掩飾,並且還有幾分詭異的笑容,便明白了這坐在轎子裡的人可能就是他的靠山。
大堂內的氣氛沉寂了一會兒,胡壽良聲音低沉,率先開口詢問道:「閣下是什麼人?」
說話的同時,他釋放感識往轎子裡探去,但驚訝的發現那頂轎子的就好像一座堅固無比的堡壘一般,將他的感識牢牢擋在了外面,無法侵入進去分毫。
其他人也是得到了相同的反饋,一個個心裡不由一沉。
而轎子裡的神秘人並沒有回應胡壽良的問題,就好像完全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只是低喝出了一個名字,聲音沉悶嘶啞,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聲線。
很古怪,具體也不好形容。
「瞿野。」
聽到自己的「名字」明月趕忙起身,將臉上的笑容快速收斂了回去,站到一邊躬身回應了一聲:「小的在。」
「我還記得你當時的承諾,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啊。」
「大人勿怪!大人,不是小人辦事不力啊,是……是他們!就是他們這些人不知好歹,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明月臉上的慌張看著不像是裝出來的,說話間伸手指著眾虎幫的一眾高層,開始了甩鍋行動。
許燦等人聞聽此言臉色又是一變,看向明月想反駁了什麼,但嘴巴張了張,理智又很快讓他們閉上了嘴。
一陣面面相覷過後,人們又把目光放在了那頂轎子上,以及那四位陰兵。
沉默了有一會兒,黑虎堂的堂主開口了,蒼老的聲音傳來:「閣下究竟是什麼人?來我眾虎幫重地所為何事?何不現身與我等當面談一談?」
「我是什麼人,你們還不配知道,我來這裡只為一件事,眾虎幫,我要了!諸位覺得如何?」轎子裡的神秘人一邊釋放感識檢查著周圍,一邊說道,語氣不容置疑,還帶有濃濃的傲慢意味。
大堂中安靜了五秒左右,許燦陰沉著臉開口:「閣下行事未免太霸道了些?」
「霸道?我可不覺得!爾等不過一群螻蟻罷了,也配對我說三道四?」
「你……」許燦眼中閃過陰狠之色,對方話語中的輕蔑還有鄙夷任誰聽了都會生氣,可那四具貨真價實的乙等陰兵就站在那,這東西只有城中的大家族才能拿得出手,他們心裡已經猜到這轎子裡坐著的人應該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人,至於到底是哪個家族的,他們並不確定。
不過那人的實力是強是弱,這就不好說了。
他們有心想要試探,可誰又願意做出頭鳥呢?
用生命的代價只為去確定一個可能,這個買賣很明顯是不划算的。
轎子中的神秘人並未理會許燦,低沉嘶啞的聲音繼續迴蕩在大堂之中,清晰的鑽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各位交出堂主令牌,眾虎幫今後為我掌控,爾等以後仍可選擇留在我手底下做事,誰同意?誰反對?」
「我反對!」神秘人話音剛落,赤虎堂堂主臉上表情扭了扭,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喊道。
「藏頭露尾之輩,我今天非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說話間,赤虎堂堂主渾身靈力震盪,兵器已然出現在手中。
「呵!」而轎子裡發出一聲嗤笑,下一秒,站在輪椅後面的少女眼神冰冷下來,纖纖玉手一抬,一道劍氣如同匹練般飛來,直逼赤虎堂堂主而去。
唰!
察覺到身後傳來的殺氣,對方立刻轉身做出應對,手握長刀轉身向後一劈,將劍氣直接震散!
感受著劍氣中精純的靈氣,赤虎堂堂主立刻明白那少女不簡單,往那四具陰兵身上瞥了一眼,他二話不說持刀飛身殺向了少女。
「區區小輩,只敢背後偷襲,今天就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你!」
看那刀光自上而下的落來,少女渾然不懼,食指中指捏住青葉鏢,二話不說當場甩出,圓鏢高速轉動,在空中化作一道青色的光點,繞了一圈後,襲向赤虎堂堂主後頸。
感覺不妙,他不敢大意,連忙回身揮刀去擋青葉鏢。
鐺!
青葉鏢與刀刃碰撞在一起,刀鋒上立刻被撞出了一道口子,其中蘊含的力道讓赤虎堂堂主面色微變,被推著倒退出去半丈遠,穩住身形後,他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論修為,那少女還比他低了一個小境界,但是其體內靈力卻精純的不像是淨階修士該有的。
簡直就是個怪胎!
一晃神的功夫,少女已經拔劍沖了過來,赤虎堂堂主倉皇進行格擋,劍光划過,如同一閃而逝的天光一般,在他眼中渲染開來,剎那間出現,又在剎那間消失。
兩人交錯而過,一時間大堂內的氣氛安靜的可怕。
隨著少女緩緩將劍收入劍鞘之中,身後的赤虎堂堂主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怔怔看著手裡的兵器,這是一件法器,是他花了大價錢才得來的,可現在,這把刀就在他眼前被一分為二,切口平整宛如鏡面一般。
前半部分的刀刃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同樣的,他的上半身也在慢慢滑落下來,鮮血流出,在地面匯聚。
「很好!看來現在有兩個人走不了了。」低沉的話音聲又一次從轎子中傳出,而他嘴裡說的那兩人,自然就是許燦和胡壽良。
兩人一聽這話,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暗罵著赤虎堂堂主是個廢物。
這種情況下,最應該做的就是按兵不動,轎子裡的人究竟是什麼實力,在場的所有人都摸不准,而赤虎堂的勢力也僅僅比惡虎堂強了一籌罷了,赤虎堂堂主之所以敢這麼跳出來,當然受到了他們二人的指示。
本來的意思是讓赤虎堂堂主試探一下轎子裡的神秘人,結果這傢伙耍了個小聰明,沒有對轎子下手,反而與那少女交起手來了。
現在好了,什麼收穫都沒有,還白白死了一條狗。
兩兄弟已經將赤虎堂堂主的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個遍,但表面上卻沉著冷靜著,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他們沉得住氣,可不代表其他人就能沉得住,在神秘人話音落下後,鬼虎堂堂主連忙取下了腰間堂主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見有人帶了頭,黑虎堂堂主看了看彭氏兩兄弟,一咬牙,也取下了令牌,放在桌上後還笑著說道:「許堂主,胡長老,對不起了,再過兩月便是老朽生辰,而且我年事已高,真說起來也沒幾年活頭了,老朽我也不要什麼,就想抱抱孫子,安安心心過好晚年就行了。」
黑虎堂堂主說完,鬼虎堂堂主也連忙道:「伍長老說的是理,我雖然沒有孫子,但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等著我呢,要是為了一個幫主之位死了,不值當,不值當啊!」
整個大堂中,除了前面坐著的六位堂主外,後面還有十六位旗主,見兩位堂主都表態了,那些旗主自然不用多說,忙不迭地拿出旗主令放在了桌上,只剩下四人和許燦胡壽良一樣,繃著張臉,沒有動作。
不用想也知道,這四人不是白虎堂的人就是伏虎堂的人,沈意也沒跟他們廢話,直接對許燦兩人道:「彭家的兩位,想好了嗎?我的時間不多,就給你們三個數,若是還不表態,明年你們的墳頭草可就兩米高了。」
兩人還是沒有說完,但沈意已經開始倒數起來。
「三。」
「二。」
「一!」
在三個數即將數完之時,兩人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只見胡壽良突然暴起,大喝一聲:「簡直欺人太甚!」說著,他便沖向了轎子,而下面的四位旗主見狀也拔出武器,準備殺出一條血路。
守在轎子四周的陰兵反應很快,幾乎在胡壽良起身的一瞬間就有了動作,但腳剛抬起來,就不知道什麼原因停住了,任由胡壽良殺來。
「哼!不自量力!」
沈意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嘲意,而胡壽良速度不減,來到轎子前抬起劍就刺了進去,可這個舉動做完的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這一劍刺進轎子中他沒有感受到任何阻力,臉色變化,他正要拉開與轎子的距離,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外人的視角看來,轎子裡仿佛產生了一股吸力,胡壽良沒有絲毫反抗能力,整個人當場沒入了轎子之中,隨後只聽「咔吧」一聲,是骨骼斷裂的聲響,令人頭皮發麻。
等到胡壽良再次出現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歪七扭八的屍體,腦袋旋轉三百六十度,脖頸幾乎擰成了麻花。
「大哥!」許燦目眥欲裂,聲音撕心裂肺,此刻他已經衝到大堂門口,但卻不能往回走,恨恨地看了轎子一眼,他只有繼續往彭公館外逃離。
「我都說過了,你們兩人走不了,一個也別想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