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酒了!」看著酒槽中滿出的酒水,珠紅忙對著不遠處的鶴見初雲提醒道。🍭♟ ➅9ˢ𝐇ยЖ.𝓬𝐎ⓜ 💙ൠ
聞言,她走上前來,拿起小酒斗在裡面舀上一些。
「小姐……」旁邊楊八元也在看,但他好像在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事,可看到鶴見初雲的動作他又閉上了嘴,眼中閃過懊悔的神色。
時間太久,他忘了一件關於酒中異味的事情,但現在也只能等對方嘗試完再說了。
這次鶴見初雲學聰明了,沒有像在庫房的時候那樣直接喝上一口,而是輕輕抿了一下帶著糧食殘渣的酒水,而後細細品嘗,兩秒過後,她眼神古怪地看向楊八元,問道:「沒有異味啊。」
「這個……」楊八元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說道:「小姐,剛釀出的酒是沒有異味的,要靜置一夜後才會有異味產生。」
「是這樣嗎?」她臉色帶著一些狐疑,看向了其他人,而楊波李榮以及兩名酒廠工人都是點了點頭:「小姐,是這樣的沒錯。」
夜色漸深,街上的形容慢慢變得稀少起來,馬車駛入祝府之中,平穩地停在邊上。
「那行吧。」
「不是,只是我在祝府隨便找來的。」
楊八元一臉堅定地說道,楊波和李榮聞言誰也沒有拒絕,當即放下筷子半跪在鶴見初雲面前,喊道:「小姐,我兄弟二人願意為您赴湯蹈火!」
「看我幹什麼,你們吃啊。」
「你快點的,明明主意是你出的,到頭來你卻讓我自己來想辦法,我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明天你讓我怎麼辦?」
看了看珠紅,她有些哭笑不得道:「那行,你們跟我來吧。」
「還是小姐你先動筷吧。」
看她態度這麼堅定,珠紅只得把這盆熱水端到一邊放著,點點頭道:「那好吧,珠紅回去休息去了。」
話說完,她便要帶著珠紅離開,但楊八元卻攔住她,他現在已經完全放棄去勸阻鶴見初雲的想法了,但是有一件事必須要解決,於是就見他一臉尷尬地道:「小姐,還請你等一下。」
馬車緩緩移動起來,她看著車窗外的明月,忍不住搖搖頭。
沈意學著她的樣子翻了白眼,嘲諷道:「」「你不是說這是你的事嗎?那還問我幹什麼?」
「還有什麼事情?」
「小姐,你身邊好像只有珠紅姑娘這一個人?就沒有護衛?」
「我錯了行不行?」
「算過,大概七八十兩左右。」
「小姐,這可不行,楊波,還有李榮,他倆你也認識了,雖然身手可能不如小姐你,但怎麼說也能在關鍵時候幫你擋擋劍什麼的,我把他二人給你,讓他們隨你一起去祝府,那祝碧蓉不是什麼善茬,保不齊她還會對小姐你做些什麼。」
鶴見初雲臉上神色如常,只是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數秒,抿一口茶水後平淡道:「楊八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現在我不缺人,這二人你還是留著吧。」
話畢,她沒等楊八元說什麼,起身便帶著珠紅離開了酒樓。
見他一副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樣子,鶴見初雲擺擺手也懶得尋根問底了,說道:「行了,辛苦你了,既然你在這裡,就帶我們去一趟附近的酒樓,知道附近有哪家酒樓嗎?」
「謝小姐賞賜。」
在她苦惱之際,目光看向一旁的沈意想問些什麼時候,珠紅卻在此刻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小姐,我們到了。」
「知道知道!」車夫連忙點頭,而後鶴見初雲看向楊八元,示意他們一起上車。
「小姐,該洗漱。」
「可另外一些人呢,家裡人喝酒喝死了的那些人,他們一定不好受吧,恐怕不會輕易地就……」鶴見初雲臉上帶著些許擔憂,她怕的就是這一點,也是最不願意面對的。
「老天給你這麼大的洞子你不鑽,你非要選個最費時費力的辦法,你這不是純有病?」
不過偌大的茗煙院只有她和沈意以及珠紅,看著的確是很冷清,但她就喜歡這樣安安靜靜的,不會有什麼人打擾到自己。
楊波,李榮這兩人,修為最多也就正階初期,這還是高估了,對她來說真的沒什麼用,要真出了事,到時候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那個……小姐,楊波李榮與我三人在這裡的生活實在拮据,到現在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小姐能不能給我們一點小錢,讓我們填飽一下肚子?」
「為什麼?」
看著她的背影,楊八元也明白她是真的不想要,最後只得嘆息一聲。
……
「不用,你回去吧,早點睡覺,這種小事不用麻煩你了。」
「嗯,明天見。」
來到街上,鶴見初雲看了看,現在天還說不上多晚,應該才到戌時,也就是大概晚上八點鐘左右,街上出門尋歡作樂的人能看見不少,本來想帶著楊八元他們進酒樓裡面吃喝一番,但一轉頭,竟然在不遠處的街邊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
鶴見初雲和珠紅二人不再理他,轉身朝著茗煙院所在方向走去。
同樣的,珠紅也看到了,趕忙道:「小姐,是白天那個……」
白天送她來這的車夫還在,這倒是令人很意外的,而這也省了一些事,鶴見初雲沒有多想,直接帶著人朝著那邊走去。
「可是你的想法也太那個了……」
「那好,現在我給你講啊,明天那些人到酒廠,恐怕少不了一通大鬧,首先欠了工錢的那批工人,這個倒是好處理,錢可以解決,然後再出言慰問一下,事情就算是解決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做給別人看,懂了沒有?」
「嗯,快去吧。」
「哎呦呦,誰叫你要當人的,我只是個契約獸,難不成你讓我上台啊?」
所以說,與其幫她看家護院,還不如讓他倆繼續跟著楊八元做事。
「小姐,你慢走。」
「我要護衛做什麼?」
「呃……」一聽這話,鶴見初雲只覺得一陣好笑,但也不奇怪,難怪楊八元看著這麼虛,原來是餓肚子導致的。
「沒有護衛小姐你的安全怎麼辦?」鶴見初雲回答的毫無所謂,但楊八元一聽她的話語就一改剛才與楊波李榮二人吹牛時的嬉皮笑臉,憤怒道:「小姐,你那姑母也太不厚道了!」
「小姐,你是主子,我可是要伺候你的呀。」
回到屋裡,只見她坐在了桌案旁邊,取出一本手記翻到了空白頁面,毛筆蘸上墨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在上面寫些什麼。
「今天做的不錯,這是賞你的。」平淡清冷的聲音有些突兀,車夫稀里糊塗接過錢袋子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打開一看,頓時喜笑顏開。
「嗯……四千六百多兩吧。」
「……」
「哎呦我去,你就別擺你那個大小姐架子了,要是想把你那個破酒廠開起來,你只能聽我的。」
「我不餓,你們吃。」
「你說的輕巧,明天那麼多人,要面對的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在這裡指指點點。」
聞言,楊八元與楊波李榮兩名護衛對視一眼,臉上都是大喜之色,屁顛屁顛地跟著鶴見初雲一起出了酒廠。
鶴見初雲顯得有些不理解:「你等到現在這個時候?」
「知錯就改,還是老樣子,全聽我的?」
而再後面,車夫想的是反正也等了那麼久,乾脆就一直等下去算球。
「你先把工人鎮住,錢給夠了,哎呀,反正你明天少不了一番演講,把態度擺正了,畢竟你身份擺在哪,事情解決,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回頭到處跟別人講,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宣傳。」
「好嘞!」
「過去看看。」
一進入酒樓,鶴見初雲當即召來小二點了一桌子的菜,過程中珠紅擔心她身上的錢花完,試圖提醒她一下,但也都是勸說無果。
「呃……算了吧。」
「好了,酒就放在這裡,誰也不准亂動,我明天過來查看。」
等到了酒樓,楊八元顯得有些猶豫。
「小姐,你終於來了,我可從白天足足等到現在啊。」
……
鶴見初雲上了車,聞言白了她一眼,但什麼也沒解釋,只是對車夫道:「走吧,我們回祝府。」
「你還有多少錢?」
「那好吧。」
「……」
「這不是……」車夫臉上的表情有些彆扭,其實在鶴見初雲離開後的一個時辰後見人還沒回來他就想走了,但害怕對方會找自己麻煩,像殺眾虎幫那樣將自己也給殺了,他便耐著性子又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鶴見初雲目光看了過去,忙道:「你放一邊吧,我自己來就行。」
「你看著辦就行,人少的話你就給多點,一個人五十兩,要是人太多你錢不多,那適量減少一點,沒什麼大礙……對了,那些工人一共欠了他們多少欠你算過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走?」
放下酒斗,鶴見初雲讓人取出一個小巧的酒罈子,將剛出來的酒水全部舀了進去,蓋上酒罈蓋子,她按照楊八元所言,準備將酒罈子放在某個地方靜置一夜後明天再過來品嘗,不過在放下去之時,她想到什麼,看了看身後的楊八元,轉而便凝聚靈氣化作劍氣在酒罈上留了一個記號,想想又不放心,她又留了更多的記號,這才勉強放下了心。
等到菜上齊,幾個人誰也不敢先動筷,全都把目光看著鶴見初雲,讓她感到一陣不自在。
「沒事,你們隨便吃,錢的事不用擔心。」
出了酒樓,珠紅有些疑惑,問道:「小姐,我看那兩人也不錯,你為什麼不要啊?」
四人坐進馬車之中,護衛楊波則與車夫坐在一起,馬匹發出聲聲嘶鳴,隨著鞭子落下,朝著遠處的酒樓駛去。
「小姐,這酒樓里的菜可不便宜……」
「怎麼了?」鶴見初雲疑惑看著沈意,而對方咕隆了兩聲,窩在了一邊。
「小姐,你怎麼不吃了?」
「才這麼點?」
擺滿一桌子的菜餚,正常情況下七八個人都不一定能炫完,但硬是被這三人吃了個精光,連佐料都沒放過,看得出來,他們是真餓了,而除了這三人外,珠紅也是早就吃飽了,和鶴見初雲在旁邊聊著天。
之後與幾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看了看天色,鶴見初雲沒有在酒廠多待,說道:「好了,時候不晚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別忘了我交待過的事情。」
「演講,我該怎麼演講?」
「對啊!」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態度一定要誠懇,不要擺架子,特別是你那種面無表情,被迫營業的樣子給我收一收,然後就是……」沈意扒拉扒拉說了一堆,一旁的鶴見初雲趕忙全部記了下來,之後檢查著紙張有些擔心的問道:「玄厲,按你所言,這樣下來要花的銀子恐怕不少,萬一人太多了,我錢不夠這麼辦?」
「……」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她只得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其他人見狀這才敢開動。
看著她背影,用感識確定珠紅已經遠離後,鶴見初雲目光再次看向沈意,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給一點提示?」
「所以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你現在要麼全聽我的,要麼你一開始就別聽,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待到酒足飯煲,鶴見初雲準備帶著珠紅回到祝府時,楊八元問道:「小姐,外面那個車夫是你的人?」
這一頓下來,幾人一頓胡吃海塞的,看得鶴見初雲完全沒什麼胃口,除了一開始吃了一點外,後面基本沒有動筷。
而車夫那邊,也不知道他從哪拔了一根草,正無聊地撕著草玩,看到鶴見初雲的瞬間,就激動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是,小姐。」
「你說啊,我聽你的行了吧!」
珠紅打開車門,扶著鶴見初雲來到地面上,而她看了一眼車夫,隨手扔過去了一個錢袋子。
怎麼說呢,楊八元說酒廠里原本有四十多個工人,一個人欠了半個月的工錢,怎麼也有個五六百兩來著,沈意沒有仔細算過,只是下意識覺得很多,但沒想到攏共才七八十兩。
這也太少了!
想想那些大家族,每個季度購買丹藥的花費平攤開,每個月至少也要支出兩三萬銀子,足以可見這個世界的老百姓被剝削的到底有多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