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看向仇瑞賢,鶴見初雲和其他人一樣,眼中也有著對他的嚴重懷疑。♝🐜 👌🎈
自己護送過來的仇瑞賢不會才是鼠妖假扮的吧?
這未免有點……
就在鶴見初雲想著這些時,沈意的話語在腦海中響了起來。
「老妖婆,你別愣著,準備好救人。」
「嗯……」
「你別想太多,認定我們這邊的仇瑞賢是真的就行,先把他救了,等安全了再問他怎麼回事。」
「嗯嗯!」
她重重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已經沒有之前的那般輕鬆,她的一隻手摸到了劍柄上,雙眼死死盯著仇府門前正在進行的一幕幕。
兩個仇瑞賢,所處的位置完全是不同的景象,一個如同眾星捧月一般被圍在人群之中,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回應著周圍人的討好和掐媚。
另一個周圍十米內硬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人們的目光看向他時都帶著強烈的防備和警惕,仿佛生怕他突然現出鼠妖真身,然後大開殺戒一樣。
仇府門前的台階前,中年男人已經拿起了二號仇瑞賢寫好答案的紙張,往答案上掃了一眼,在旁邊年長女紅的提醒下,他輕輕點點頭,又拿起了第二張紙好好看了起來,而上面寫著的答案又大又丑,筆劃疏散,就好像被熊孩子肢解並糟蹋過的玩偶一樣,慘不忍睹,不仔細看很難讓人認出來上面寫著的是什麼字。
好在他最後還是看清了,兩者的答案完全不同,誰是真誰是假自然不用多說。
就在這一刻,他眼中划過一抹冷色,心裡冷哼一聲:「竟然連自己生母的生辰之日都不知道,簡直枉為人子!」
他心中殺意湧現,可下一秒,人群中就傳來眾人的驚呼聲,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
中年男人抬頭一看,就見數名守衛倒飛而出,一道周身氤氳著青色光芒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從人們頭頂上飛掠而過,一眨眼的功夫,仇瑞賢就被人拎著後衣領帶到了空中。
他臉色一沉,喝道:「攔住她!」
周圍眾多的守衛迅速反應過來,一個接著一個的從地面上一躍而起,拔出兵器殺向了鶴見初雲。
可結果是,對方一劍斬出,體內澎湃的靈力與激盪不息的風一起硬生生揮灑出一道如匹練般的劍氣,這些守衛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這道劍氣逼得連忙進行閃避,誰也不敢硬抗。
驚魂未定再反應過來時,鶴見初雲施展繾雀青雲訣著早已經躍到仇府中的一座樓閣頂上,腳尖一點,便如同仙人般朝著繁華的城中飄飄而去。
「追!」
守衛們見狀紛紛施展各自法訣朝著鶴見初雲飛走的方向追去,各種各樣不盡相同的靈力通通釋放出來,在地面百花齊放。
可沒追多久,他們就發現鶴見初雲頭頂更高的天空上出現一個極為龐大的黑影,黑影閃爍著寒光的利爪抓住少女,一個加速,在半空中拉出一片殘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爆,竟然直接沖向了百丈高空。
現在別說是抓住了她了,這些守衛連追趕她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眼睜睜看著那黑影越來越小,最後連帶著少女一起沒入雲層中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怪物?」
「我沒看清楚。」
「飛得好快。」
「現在怎麼辦?」
「問我幹什麼?問陳管家去。」
……
城外,沈意俯衝而下,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落了腳,分別將兩人放下後,他收起翅膀,眼神怪異地望向仇瑞賢。
儘管鶴見初雲已經習慣了被沈意帶著在天上飛,但頭一次飛這麼高,她的呼吸還是控制不住的加快了些。
至於仇瑞賢,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在一旁乾嘔著,久久說不出話。
緩過勁來,他一臉愧疚看向鶴見初雲和沈意:「我……」
「行了,你的事等下再說,我們先進城。」
「嗯?進城?我爹是煉丹師,出了這麼大的事,城中的那些家族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現在進城不是自尋死路?」
「沒事,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他們現在只會以為我們離開慶州城了,會派人在外面尋我們,誰知道我們又進了城?」
「那……那行吧……」仇瑞賢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他現在也沒了主見,只能聽鶴見初雲的。
「我們走吧。」
說著他就要往城門口走去,但被鶴見初雲叫住了。
「先等下。」
「怎麼了?」
「你頂著這個樣子進入城中不是自投羅網?」
「我的樣子?不是你說讓我們……」仇瑞賢很快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慌張道:「那怎麼辦?」
「先坐下。」
鶴見初雲取出了自己易容用的工具箱,花了一些時間給他隨便改了一下造型,讓他看起來不再像仇家大少爺後才拍了拍手說道:「好了。」
他趕忙拿起鏡子看了看,鏡子中那陌生的臉讓他陷入一陣沉默,等思緒收回時,仇瑞賢看向鶴見初雲的目光眼神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易容?」
「嗯。」
仇瑞賢摸了摸自己現在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別墨跡了,走了。」
「你是易容高手?」
「算是。」
「你現在的樣貌並不是你真正的樣子。」
「得了得了別嗶嗶了,這關你什麼事啊,趕緊進城,還待在這裡是不是想送人頭?」沈意不耐煩的說了聲,仇瑞賢也只得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從石頭上站了起來。
「哦哦哦」
「玄厲,走了。」
鶴見初雲對沈意招了招手,而他歪了歪嘴巴,啥也沒說,直接化作光芒擠進了她的眉心。
之後在她的帶領下,兩人包括意識空間裡的沈意再次進入了慶州城之中。
天色傍晚,鶴見初雲直接找了一家酒樓住了下來,與店家打好招呼,在包廂等到菜上齊確認不會有人再進來後,坐在一排沈意和鶴見初雲對視了一眼,兩雙眼睛齊齊看向對面的仇瑞賢,氣氛也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你們……你們不會懷疑我才是假的仇瑞賢吧?」感覺不妙,仇瑞賢驚聲道。
沈意聞言搖了搖頭,果斷道:「沒有。」
「嗯。」
「那就好!」
這態度讓他鬆了口氣,正準備拿起筷子開動時,沈意問道:「但你總得解釋一下到底什麼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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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你連你親生母親的生辰之日都不知道?」
「這個……」
夾菜的動作在半空中頓住,仇瑞賢面露苦澀。
「這可怪不得我,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我那生母,怎知道她老人家的生辰之日?」
「嗯?你沒見過你親生母親,那他們為什麼問你這個問題。」
「說來話長,這得從我爹開始說起……」
仇瑞賢放下了筷子,將自己的家庭情況事無巨細的講述了一遍。
說起他那個父親仇武陵,其人生經歷完全就是一個現實版的屌絲在一夜之間完成逆襲。
原本的仇家只是南離肅州某城中的一個小家族,仇武陵名字取的不錯,但卻只是那個家族裡的一個旁系庶子,而且還是邊緣人物,本來父母就不得寵,他這個庶子更是雪上加霜,修煉資源沒有不說,青梅竹馬更是拜倒在他人腳下寧願給別人坐妾也不願做他的正妻,一度被人踩在腳下。
而這一切在四十多年前仇武陵成功領悟出丹火後就全都變了樣,煉丹師的身份讓當時的仇家家主在一天之內來他家拜訪了七次,南離皇宮裡的公公更是拿著皇帝詔書親自找上門來,請他加入濟元司,仇武陵直接走上人生巔峰,可謂是風光無限。
不過名利雙收容易讓人膨脹起來,可能是為了報復他那青梅竹馬,那時城中各大豪門世家之女紛紛倒貼,仇武陵主打的就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怎麼說呢,仇瑞賢這個做兒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娶了多少個女人,目前為止仇家主母已經換了四代了。
只不過老天給仇武陵開了個玩笑,仇武陵沒日沒夜的努力播種,但他的那些妻妾就是生不出一個兒子來。
連續十幾年的時間,他膝下依舊無子,事情的轉機是在一次大宴中,仇武陵酒後亂性強暴了一個丫鬟,並使其懷了孕。
本來他也沒當回事,那次事件完全就是仇武陵衝動導致,丫鬟長得一般,他完全看不過眼,也沒有將其娶來作妾的打算,就想著等人生下孩子後就把人扔到一邊不管了。
但好巧不巧那丫鬟偏偏生下了仇瑞賢這個男娃,這就要了老命了。
值得一說的是,分娩那天仇瑞賢是腳先出來的,那丫鬟當時就大出血性命堪憂,而當時的仇武陵已經知道是個男娃了,大喜之下,在保大還是保小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後者,讓接生的那伙人進行了剖腹產,導致仇瑞賢的生母當場死亡。
一般來講,母親出身如此低微,仇瑞賢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但奈何整個仇府只有他這麼一個男娃,府中的人是把他抓在手裡怕丟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對他愛護的不得了,從小到大,仇瑞賢是完全不缺寵的。
當然,對於一個孩子的成長來說,母愛和父愛都是不可或缺的,但這並不是問題,仇瑞賢是沒有生母,但他有一個奶娘,是除了他父親之外最重要的一個人。
總之在種種原因之下,仇瑞賢對他的親生母親完全沒有印象,可以說生母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也不會在意,每年生辰這天,他都會正常照過,很少會有人想起那一天同樣是他生母的忌日,除了有外人在的情況下他會做做樣子祭拜一下那所謂的生母,除此之外,他連他生母埋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又哪裡會記得他生母的生辰之日?
聽完他的講述,鶴見初雲幽幽說了一句:「好歹你這條命是她給的,沒有她,哪來的你?」
「話是這麼說,可我和我那親娘實在沒什麼感情啊……」仇瑞賢反駁道,但說這句話時他自己臉都紅了。
這個世界的人們很注重孝道,生育之恩大過天,哪怕生而不養,光一個生恩就是無以報還的。
況且仇瑞賢的生母是為了將生他出來才死亡,不能算是生而不養,像他這種記不得生母生辰之日的,在世人眼中那是妥妥的大逆不道,嚴重點是要割鼻斬腳的,所以在他回答不出問題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輸的徹底了。
於此,仇瑞賢的反駁鶴見初雲當然不會接受,只見她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啊,你和她沒什麼感情,在我看來,你還不如那個假的呢。」
「你怎麼能這麼說?那鼠妖來我家少說也有半年了,刻意打聽下,他自然知道我生母生辰之日在哪天……」
仇瑞賢繼續反駁,但聲音卻越說越小。
「行了行了。」反正是仇瑞賢的事情,他愛怎麼來怎麼來,沈意一點都不在乎,現在讓他好奇的是另外一個點,所以他看著對方的眼神更加古怪了,問道:「你爹先後娶了三十多個妾?」
「對啊。」
「十幾年的時間一直無後?」
「嗯,嗯?」
「然後你爹和你媽滾一滾床單就把你生出來了?」
「你什麼意思?」
「嗯?」兩人看向沈意都睜大了眼睛,仇瑞賢應該是明白沈意的意思了,所以眼中帶著些許怒火,而初雲眼神則帶著一些驚恐,總體來說意義不明。
「那個仇公子啊,我建議你做一做DNA檢測。」
「什麼得恩阿檢測?!」
「好吧,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可能……」
沈意的話還沒說完,仇瑞賢尖叫一聲就給他打斷了過去:「玄厲兄!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我上下可都有姐妹的,我爹身體沒有問題!」
「啊?你還有姐妹?你也沒說啊!」
「我沒說不代表沒有,在我上面有二十二位姐姐,下面還有十二個妹妹呢!」
「生這麼多?好吧,是我想多了,不過你爹可真是個種馬。」
「……」
本來還想聊一聊怎麼揭穿那隻鼠妖,不過飯吃得差不多了,夜色也深了,鶴見初雲便只說了一句「從長計議」,決定明天再說。
上了樓與仇瑞賢分開後,鶴見初雲臉上滿是憂愁之色,用極為不安的語氣對沈意問道:「玄厲,滾床單真的會……懷孕?」
「那是當……」沈意直接回答,但剛說出兩個字,他突然想起在碰上仇瑞賢之前自己就經常和老妖婆「滾床單」,當然了,這裡的「滾床單」只是純粹的瞎鬧而已,不帶有任何色情。
在想想之前向仇瑞賢問出的問題,而老妖婆未經人事,對這方面事情的認知少的可憐,她顯然是誤會了什麼,一瞬間沈意就理解她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嘴裡的回答也變成了:「……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