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楊戩(下）
「哮天犬，你有點靈獸的自覺，別偷窺你主人的記憶好嗎？」紀一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旁邊張大嘴巴的哮天犬。
「嘿嘿，嘿嘿。」哮天犬訕訕然的搖了搖頭，退後了幾步——然後眼睛還瞟向鏡面。
紀一川：「……」
算了，這狗子窺伺楊戩的過去，等楊戩醒來後自己去收拾。
事實上，楊戩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
紀一川的行為看似在窺視楊戩的過去，實則卻是是他在幫助楊戩回憶自己的過去。
『我』之所以為我，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我』的記憶，我的過去。
紀一川幫助楊戩重溫自身，實際上就是在茁壯『楊戩』的自我，令楊戩的意識中追憶自身，幫助楊戩壓制心魔。
至於無意中知道些關於楊戩的隱私——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現在比肩真神道祖。修行路上達者為先。這樣算他可是楊戩的大前輩，身為前輩又是為了救人，知道楊戩的一些隱私算什麼。
他只要不外泄，楊戩自己都沒什麼可說的。
至於狗子在一旁窺視——那是它自己去看的，和紀一川無關。再說楊戩和狗子的關係本就非同一般。
「不過，看樣子這樣的刺激還不夠啊。」紀一川搖搖頭。
楊戩的意識不斷強大，但是心魔依舊壓制著楊戩，令楊戩無法醒來。
「看來還得加把勁。」紀一川念頭一動，只見照心鏡上多了一絲迷霧。可隨著紀一川以因果滲透，這些迷霧散去——顯露出楊戩那些刻骨銘心的前世。
那是楊戩自己都已放在心底，未必回憶過的記憶。
楊戩是上古人族，但是上古時期本就漫長，楊戩的前世卻也極多。不過令他自己記憶深刻的卻很少。
相比那一世世，作為天神真仙的楊戩的人生更加精彩。所以——但凡被他記住的前世，必然是有銘刻於心記憶。
鏡面一轉，出現了一看似病殃殃的男子。他是殿試第三名，功名唾手可得，但是他卻因厭倦功名而棄官歸隱；
他從小病弱，卻是習武的天才。
他的飛刀如月光，例不虛發，任何敵人都擋不住他輕輕一刀。他在江湖中留下了偌大的名聲。
他風流倜儻，卻遇情殤，青梅竹馬的表妹另嫁他人。他在塞外隱居，卻因為胸底壓抑不住的熱血而重踏江湖。
卻不知，這一踏便是踏入了圍獵。
兄弟反目，手足相殘，幾翻轉折，雖然一切水落石出，卻又捲入江湖爭鬥中，眾生未曾平靜下來。
鏡面場景一變。
這一世，他是文人出身，文采斐然。
少年時就以兩首詩賦直登郎官。他出使西南，平定一方。然而初識她時，一曲《鳳求凰》以傳愛慕之情，演繹千年，白首相攜，生同衾，死同穴。
又是一世過去。
這一世，他是市井武夫，一身功夫了的，卻不求名利，俠字當先，義救清官。後投身官府，雖不免被同道視為朝廷鷹犬，卻至始至終貫徹俠義二字，為天下除奸邪，後世以俠記之。
再過一世。
這一世，他是將門世家，滿門忠烈。
白衣飄飄，風流年少，卻因為少年無知，綁入山寨當，卻與那匪首之女成親。後歸還山下，與妻攜手領軍作戰，破天門之陣，馳騁疆場。
然天有輪迴，將軍難免馬上亡，這位將軍最終還是在戰場上中箭，回天無力。
一世世輪迴，楊戩的前世亦在紀一川面前呈現，而床榻上的二郎神意識波動也越來越強。
他的意識愈加強大，現在已經足以和心魔抗衡，已經處於甦醒的臨界點了。
「狗子，你家主人情史可不少啊。而且他這一世這麼一段情史倒是有些古怪。我好像看到了道門那位無當老母的影子啊。」
紀一川也忍不住八卦了起來，「他前世的那位妻子的師父，不就是那位的化身嗎？」②
「沒聽主人說過汪。」哮天犬搖搖頭，「黎山老母我不熟啊，她老人家是混沌神魔，是和道祖老爺都是同輩相稱的。而且她很多年前就不在三界行走了——上古破滅之戰時還出來了一次，後來就沒聽說過她出現過。」
「你說的不錯，無當老母是沒怎麼走動過。」紀一川點點頭，然後又嚴肅起來。
「你主人這一世世輪迴，你他的一世世大多都是沒有接觸修行，或是修行淺薄，其實所占的記憶並不多。不過我們馬上要看到他的第一世了。」
「如果等到他的第一世追溯後都沒有醒來，我也沒法再幫他了。」雖然這麼說，但是紀一川卻非常的自信。
因為他感應到，楊戩對這一世記憶極為的重視。
上古時期，人族還未完全崛起，只是勉強在萬族之中立足。
時，妖庭蓋世，十日耀天，大地乾旱。
修仙者作為萬族之一的人族過的極為艱辛。
那些強大部落自有真神道祖庇護，不懼乾旱。
然而無數的小部落不行。
一個小小的部族，族長不是天神真仙，不是天仙散仙，甚至連元神道人都不是。
弱小如他，根本敵不過那肆虐上古的金烏妖神。
但是他也不甘族人受苦。
他潛心參悟，丈量大地，卻想出了引江入渠，化乾旱之法。隨著流水滲入大地，地為萬里繁華，讓族人不再受到饑渴之災。
他成功了，流水湧入大地中，烈日洋洋不僅僅沒有讓五穀枯萎，反而在流水的滋養下越發生長。
從此，他的部落沒有饑荒，更是接連誕生了數位天才，持續了部落的存續。
這個小部族的族長窮其一生都未曾達到元神境界，萬象真人不過八百載大限，也未曾斬殺大罪孽，更未曾開闢一脈道統。
在萬千修仙者中他極為的普通，一點都不顯眼。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曉，他早已是功德加深，七彩祥光環繞。
當他壽命已盡時，心中依舊掛念著那一片片農田的收成，不似一位在道途上行走的真人。
可當他魂入冥土時，卻是泰山府君親迎，鬼仙相讚揚——這是便是二郎神第一世，也是最初的記憶。①
看到銅鏡上的最後一抹光彩消失，紀一川倒是沉默了沒有再八卦。到了天神真仙境界，前世今生早已貫穿。
但是對於這一世，楊戩始終銘記在心。
所以當紀一川將這記憶重新翻出來，呈現在現在的楊戩的面前時——他的魂魄真靈潛力被完全激發出來。
他的意識，終於超過了心魔。
「楊兄，醒了。」紀一川笑了笑。
楊戩——睜開了眼睛，眼中划過一道雷霆。
①（楊戩扮演者我就服焦叔，所以拿焦叔扮演的角色作為楊戩的一世世輪迴——當然都魔改了）
②猜猜這個說的是誰?
③雖然二郎神幾乎和楊戩綁定，但是楊戩這個名字是遠遠晚於二郎信仰的。最初的二郎信仰，當然是源於灌江口【都江堰】的李冰父子。
上古盤古世界還沒地府，所以這時候輪迴由泰山府君管理沒毛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