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7章 武道
太垣界，一方偏僻的下界當中。
陽春三月，晨曦初破、萬物復甦。
位於炎州的武道大派清河派迎來了其一年一度的收徒盛典。
巍峨的高台上，雲霧繚繞間，一位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長老，其聲如洪鐘，正莊重地宣布著本年度收徒的三關考驗。
「第一關，為『元氣探微』，以測天地元氣吸納之天賦。這乃是修行之本；
第二關，為『長途漫漫』，以背負重物前行，考驗武者的問道之心是否堅韌。
第三關為『武技爭鳴』，考驗弟子間招式技藝之精湛。」
「三關皆過者，可為我門下弟子。」
台下群英薈萃，少年們或英姿勃發，或眸光閃爍，皆是懷揣著對武道的憧憬，熱血沸騰。
其中一位身形魁梧、肌肉虬結的壯碩少年，韓姓子弟，聞聽試煉內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抹自信之色躍然於面。
論吸納天地元氣的天賦，他早已測試過，為『乙上』天賦，算是達到了入門的門檻。
論心性意志，行走過江湖一段日子的他自信也比絕大多數同齡人更強。
至於武技，雖然鄉下出身的他沒練過什麼上等武學，可是一門《莽牛鐵馬勁》的練法以及配套的打法已經爐火純青，還是有一定的把握。
然而，他的自信並未持續太久，便被身旁一位體態圓潤、面帶憂色的白胖少年的話語所打破。
「韓兄啊，你莫要被這位長老所說給晃點了。
元氣天賦的考驗，心性意志的考驗都做不了假。可是那第三關考驗武技，那是安排門內的弟子去一個個去比試。
若是你是有背景，或者有所表示，他自然會安排你與會手下留情的弟子交手。若是你沒有，甚至惡了那管事的，他直接安排那些不好相與的弟子交手。
我可聽說過，這清河派有些弟子行事傲慢，交手可一絲分寸都沒有。你要與他們交手，若是不及時認輸，輕則受傷，重則根基受損，悔之晚矣。」
白胖少年一番話，語帶無奈，卻也透露出幾分世態炎涼。
韓姓少年聞言，面色瞬間變得複雜，既有驚愕也有不甘，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滿腔熱血瞬間冷卻。但他很快便收斂了情緒，目光中閃過一抹堅定。
「罷了，我是一路上和韓老弟你相談甚歡才告訴你的。是不是，你一試便知。」胖少年見狀，輕輕拍了拍韓姓少年的肩膀。
時光荏苒，轉眼間，半日已過。
試煉場上，風起雲湧，各展手段。
天下分為南北十三州，這炎州雖然較為偏僻，但是高手也不少。即便是收徒大典上的拜師的，都有不少高手。
韓姓的壯碩少年參與這三關試煉，前兩關都頗為順利，可是那第三關卻真的遇到下手極狠的清河派弟子。
交手數招，他就感覺對方的殺機，趕忙投降認輸。
認輸，只要展現一定的招式境界，亦會被清河派的長老們所看中，收為弟子。可是認輸太快，長老們都沒關注到，那就沒機會了。
最終，韓姓少年果然沒有拜入清河派，騎著那匹黃驃馬，踏上了歸途，背影顯得的有幾分落寞。
雖然在清河派的收徒大典上，他只是個土包子少年。但是他也算出生地主家，家中也是有些家資，否則也騎不得黃驃馬。
行至河邊渡口，四周靜謐無聲，唯有河水潺潺，似在低語。壯碩少年並未急於登船，而是駐足河畔，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五味雜陳。
而那黃驃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輕輕踱步，發出陣陣嘶鳴，似乎在為這位不屈的少年加油鼓勁。
片刻後，一乾瘦老者撐船而來。
「紀老爺子。」地主家的少年看到這老者，首先就開口問好。
這老者，在這條河上撐船已經60年了。別說少年，便是少年的父親，爺爺都是對方看著長大。雖然只是個撐船的船夫，在韓家少年面前還是很有些面子的。
「小韓啊。」老者看了一眼，「怎麼樣，今年有拜入清河派？」
「沒有。」少年悶悶不樂道，「清河派招收弟子規矩太多，居然還要給利錢，我沒給管事的塞銀子，結果考驗我的那清河派弟子下了重手，幸好我比較快認輸，否則說不定都死在收徒大會上。」
「哈哈，叫你小子聽家中長輩的安排，你不聽，非要自己去闖一闖。現在吃了虧吧。」老者哈哈大笑了兩聲，撐船的速度卻更快了些。
「可是不拜入清河派，沒法修煉上乘武功，亦沒機會練成內家真氣。」
「你還想練出內家真氣呢？內家真氣一成，身如璞玉，以武入道便是有望了，說不定還能做到內景外顯，凝練武道神魔之軀。」紀老爺子笑道，「若是如此，說不定將來還能成仙作祖。」
「我說老爺子，您年輕時也學過武功。」船上無事，韓姓少年有些好奇的問道。這老大爺雖然年邁，卻沒聽說過練過武學啊。
「我年輕時？那可好久了。」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好久好久了。」
「小子打聽我年輕時作甚？想和老頭子學學武功？」
「向您學？還是得了吧。」少年撇撇嘴，「您老人家知道什麼是武道嘛，更何況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天外奇石落下，傳神魔武道。」紀老爺子眼睛一瞪，「這事老頭子豈會不知。」
「先是煉皮肉，再依次煉筋骨、煉肺腑、鍊氣血，煉真力，最終合罡煞，合神意，再合天地。老頭子可不僅僅懂武道，年輕的時候還學過。」
「學過神魔武道，那老爺子你怎麼還在這撐船啊。」少年還是一臉不信的模樣，「我看的那些武道有成的高人，一個個出門都是威風八面。」
紀老爺子呵呵一笑，「那是我低調。偌，這本武學典籍就贈予你了，若是能修煉出點東西，可別忘記我老頭子。」
旋即，一門書冊典籍就落在了韓姓少年的手上。
「哇，還真有秘籍？不對啊老爺子，你這秘籍看上去是新的啊，墨跡都沒幹。」
「船上風浪大，受潮的而已。」
「受潮？等等，這秘籍？」少年雖然見識不大，可是翻看兩頁卻也知曉這秘籍十分的不簡單，「紀老爺子，你這秘籍可不一般，我不能要，你也別外傳了。」
「小子，老頭子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有收回的？」紀老爺子眼睛都瞪了起來，「給你就收下。」
「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韓小子，你找打不成？」
「嘿嘿，那我就收下了。」
一老一少的少年的身影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