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章 心象六脈
面對洪手中那柄閃爍著幽暗光澤的神槍，東伯烈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他深吸一口氣，凝聚起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量，凝練出一把閃爍著璀璨光芒的心靈兵器。那兵器並非實體，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仿佛能夠撕裂空間，洞穿一切阻礙。
當兩把兵器在空中激烈碰撞時，一股強大的心靈意志如同洪流般衝擊著東伯烈的靈魂。這股意志仿佛有著無盡的力量，試圖將他的意志碾碎。
然而，東伯烈卻毫不退縮，他將自己的意志凝聚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與洪的意志進行激烈的對抗。
近戰搏殺，心靈兵器間的碰撞每一次都充滿了生死考驗。
一招一式之間，都蘊含著雙方各自的意志衝擊。
心象道修行者，心靈兵器蘊含的意志衝擊是非常強烈的。這就和虛空道修行者可以修出一尊尊分身一樣，是屬於這一脈的特殊手段。
除非掌握了《列元術》這種級別的意志秘術，否則在意志衝擊方面，心靈兵器所附帶的意志衝擊應當是同境界修行者中最強的那一檔。
東伯烈的意志強度已經達到了神王級別，他曾經在與三首魔犬的交手中，使出心靈兵器後僅僅一招就撕碎了這頭混沌境異獸的魂魄。
然而，洪畢竟是一位神王級別的強者，他的意志強度遠非東伯烈所能比擬。
雙方意志的碰撞，仿佛有重錘在東伯烈的頭顱上不斷砸擊，發出嗡嗡的聲響。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冒，眼前一黑，不由得向後退了三步。
如果是真正的廝殺戰鬥，一瞬間的分身，足夠對面的強者秒殺他了。
當然，洪並沒有趁勝追擊，反而給東伯烈留下了足夠的時間恢復，去反思自己在意志碰撞時感受的自己的缺陷。
片刻後，東伯烈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鄭重。他仔細回味著剛才那一槍中蘊含的心靈意志，那是一種極鋒利的念頭，充滿了殺戮、抗爭和血腥的氣息。
無論正面還是反面，都指向了一種純粹的鬥戰念頭。
這是屬於洪的絕刃心象。
所謂心象道，又稱心相道。
心象者，心頭念頭所化。凡人心中所思所想，皆為心象。所以心象無窮無盡，心象道似乎也應當有萬千脈。
不過一代代修行者鑽研修行，總結為心象六脈，至少起源大陸有人修行參悟過的心象一脈都能歸於心象六脈當中。
『絕刃一脈』，主爭鬥抗爭。
『酒麴一脈』，主貪慾享樂。
『冬雪一脈』，主黑暗寂滅。
『燈明一脈』，主洞察光明。
『蟲獸一脈』，主混亂不定，難以琢磨。
『歲月一脈』，主過去一切記憶。
任何心象，都可以分解為一種或者幾種心象。
心象一脈傳播最廣的法門《心神兵》本身乃是『絕刃一脈』的體現。
兵器，本就是用於抗爭廝殺的。
不過到了洪、東伯烈這等境界，凝聚出心靈兵器是一回事，施展出的招式倒是不拘於『絕刃一脈』。
如果洪全力出手，這一槍的物質破壞力會提升十餘倍，針對心靈意志的殺傷力振幅會更大。
東伯烈的實力，或許在最弱的神王面前能抵擋一招，其中卻不包括洪。
不過這一槍，洪施展出這一招僅限於蘊含『絕刃一脈』的奧妙以及神王巔峰的心靈意志強度。
威能碰撞比東伯烈強上一籌，卻遠遠沒有碾壓程度的差距。
然而這種差距，卻是最令東伯烈感到壓力，而不會徹底壓垮的，反而更激發了東伯烈的意志。
「師伯，可以繼續了。」東伯烈的鬥志越發旺盛。
「好，繼續！」
洪再次揮出了一槍，幽黑神槍再度與東伯烈的心靈兵器碰撞在一起。
這一次，東伯烈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後退。
「好，繼續！」洪再次揮出了一槍，幽黑神槍再度與東伯烈的心靈兵器碰撞在一起。
這一次的碰撞比上一次更加激烈，但是東伯烈卻沒有再後退一步。他咬緊牙關，將自己的意志發揮到了極致，與洪的意志進行著激烈的對抗。
一槍，兩槍，三槍……接連九槍，每一槍都是神王之下最巔峰的槍法，但是每一槍卻都有所區別。
洪在施展這些槍法時，不僅蘊含了自身的「絕刃一脈」的奧妙，還融入了其他心象道脈的奧妙。這使得他的槍法更加深不可測，變幻無窮。
僅論在『絕刃一脈』上的成就，洪不比東伯烈的境界更高。
可是洪終究是神王，完全掌握心象道的其中兩脈奧妙，令他的槍法高深莫測。
酒麴一脈，欲望斷絕。
冬雪一脈，萬物寂滅。
洪沒有使用這兩條神王級數的大道，最多至少汲取部分奧妙融入心神兵的招式當中。
這些許奧妙，令招式變幻莫測。
僅僅九招，卻令東伯烈生出一種變幻無窮的感覺。
若是換做一位混沌主宰，未必能感受這招式的蘊含的意義。
然而東伯烈與洪的心靈兵器碰撞，直接用自身心靈去感應洪的意志，亦是感應其中的心象，自然也被招式中蘊含的意志侵染極深。
待到九招結束，東伯烈呆立許久。
看著心有所感的東伯烈，洪微微一笑。
東伯烈心有所感，他亦是如此。
在心靈意志方面，東伯烈不如他。但是論戰意，東伯烈卻不弱下風。
同樣是絕刃道，同樣是代表他們兩人的抗爭、廝殺、戰鬥意志的心象，但是兩人是有區別的。
洪乃是殺手出身。
雖然他當殺手，已經是漫長歲月以前，地球時代的事情了，但是弱小時候的經歷影響反而更深遠。
他在絕刃道方面的心象，更貼近刺客殺手的行為——冰冷，掠奪，一擊命中。
東伯烈卻不同，他最初是一位穿梭時空的行者，後來幾經轉世，心性更複雜。他的絕刃心象更接近鬥士，鬥志昂然。
有區別，就有有從對方身上汲取經驗的餘地！
身形一閃，洪留下了一尊化身，本體已然前往自己的修行密室當中。剛剛交手時，他亦是靈光一閃，他也要抓住這一點機遇。
所以當東伯烈回過神時，只是看到了洪的化身。
「多謝師伯指點。」東伯烈行了一禮。
「不必謝我。」洪搖了搖頭，「只能算是互相交流。這一本典籍你拿著。」
一本古籍模樣的書冊落在東伯烈的手上，典籍上寫著兩個古樸的大字《滅世》。
「這《滅世》乃是我所創的心象道冬雪一脈的秘法，算不上真正經過打磨的神王級傳承，卻也蘊含了這一脈的奧妙。待到你有把握在絕刃一脈提升到神王境後，倒是可以研究一二。」
「接了我十槍，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指點你了。若是沒有別的事，你可以離開這裡前往夏都城來了。」洪贈予了典籍，又下了逐客令。
東伯烈雖然覺得這位師叔的性格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說，順著洪的意思告辭離去。
無論是指點自己的十槍，還是贈予秘法《滅世》都是恩情。只不過有自家師父的存在，這恩情恐怕是還不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