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李伯陽和姜離將該說的說了之後就準備出宮了。
正走到外面，他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有一股猶如實質得目光一直粘在他的身後。
然而他猛得一轉頭，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難道是這幾日睡得太晚了？」
這些時日在工部忙上忙下，許久都沒有歇息過了。
若非方才太子殿下派人將他給請來，恐怕他也要繼續在工部忙碌，現在倒可以去歇息了。
想了想，李伯陽直接離開了皇宮。
翌日天還沒有亮，文鴻毅就醒來了。
姜離的貼身太監站在門外守著，聽到裡面的動靜就趕緊進去了。
「文大人，可是要起床了？」
文鴻毅顯然是沒想到太子竟然派了一個小太監守著他，微微頷首。
「麻煩公公了。」
小太監受寵若驚地看了文鴻毅一眼。
雖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是太子跟前的人。
但事實上不少人都瞧不起他一個小太監。
倒是沒有想到這位桃李滿天下的文大人竟然會如此得溫和。
不少人是慣會裝模作樣，不會在明面上做出一些失去體統的事情來。
但是他也看得多了，自然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
小太監扶著文鴻毅起來，隨後給他穿上了衣裳，又端來了漱口水解決完了個人衛生之後，才說道：「殿下等著大人一同用早膳呢。」
文鴻毅皺了皺眉，臉上帶著不悅之色：「現在到了上早朝的時候，殿下緣何不去？」
小太監頗有些尷尬，原本以為文大人聽到太子殿下在等他用膳，說不定會覺得驚喜，但沒想到這位文大人竟然會生氣。
「這……奴婢也不知。」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看著文大人的側臉平靜無波，更是讓他有些心驚膽戰了。
文鴻毅嘆了聲說道：「也罷，身為太子太傅，若是殿下做錯了事情，老夫理應矯正。」
說完，文鴻毅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小太監連忙攙扶著文鴻毅，一同前往東宮。
姜離坐在桌子面前，腦海中還在想著昨晚李伯陽的話。
「臣拜見太子殿下！」
文鴻毅的行禮聲忽然喚醒了姜離的神思。
「老師免禮，私底下你我是師生，不必如此。」
姜離扶起了文鴻毅，手忽然一頓，隨即放了開來。
文鴻毅坐在了一邊，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日早朝，殿下為何不去？」
姜離無奈地一笑：「這是父皇的命令，學生也是謹遵聖旨罷了。」
見狀，文鴻毅便不能說什麼了。
天地君親師，君還是更為重要。
兩人一同用膳結束之後，文鴻毅便要開始給姜離上課了。
姜離頗有些不願，但也沒有辦法，文鴻毅是太子太傅。
而身為太子的他，就不能停下學習的腳步。
聽了一個時辰的課，姜離的腦袋嗡嗡響，感覺回到了前世的高中衝刺時刻。
恰在這個時候，李楊沖了進來。
文鴻毅看到如此不懂禮法之人，頓時面色一變。
「李家小兒，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李楊當即跪下，重重地磕了頭。
「臣知罪，還請殿下饒恕！」
文鴻毅看向姜離，語氣沉沉。
「殿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都是無禮之人，如何再……」
姜離裝作不適的模樣咳嗽兩聲，看向李楊，神情無奈。
「李楊無狀，押出去打十大板，讓他記記規矩。」
雖說文鴻毅也清楚姜離就是做做樣子，但是這也夠了，只要讓那些人知道禮不可廢就行。
李楊連忙謝恩：「臣多謝太子殿下。」
然後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姜離轉頭，道：「老師，你看李楊過來肯定是有公事，接下去的課業就等到下午吧。」
文鴻毅點了點頭，說道：「殿下，雖說你和李楊之間的情誼深厚，但是君臣之間，還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姜離答應了下來，然後連忙往外走，他可不想要繼續聽文大人的指點了。
李楊的受刑結束之後，捂著屁股從凳子上走下來，看到文鴻毅，立馬將自己的雙手從屁股上放了下來，彎腰拱手說道：「文大人。」
文鴻毅看了他一眼，開始教導：「殿下看重你，是你的福分，切莫恃寵而驕，如此做法，乃是奸佞小人。」
李楊彎著腰，忍著屁股上的痛就這麼聽了文鴻毅的教導一刻鐘。
若非是他自己想起還要同太子殿下匯報一些事情，恐怕連上值都要錯過了。
看著李楊匆忙離開的背影，文鴻毅微微皺了皺眉。
很快，一旁的小廝走上前來，給文鴻毅戴上了幕簾。
「大人，殿下說了，您的身體不能受風，得戴著。」
文鴻毅點了點頭，在小太監的護送下，回到了文府。
隔著皇宮兩條街，文府矗立在一條名為「永寺坊」的巷子裡。
「老爺，您可算回來了。」門口的小廝一看到帶著幕簾的文鴻毅，立馬迎了上來。
文鴻毅看向一邊的小太監：「你回去吧，替老夫多謝太子殿下。」
小太監連連點頭，而後就離開了。
小廝扶著文鴻毅走到門口。
文鴻毅問道：「昨晚府上可有什麼事情？」
小廝低著頭：「老爺放心，昨日夫人和少爺小姐都沒有任性。」
文鴻毅感慨一聲：「老夫守了一輩子規矩，卻教導不出守規矩的兒女，當真是失敗啊。」
兩人踏進了文府，厚重的門在兩人背後徐徐關上。
東宮之中，姜離坐在一邊，問道：「你這麼急急忙忙地來找朕，可是從那人的嘴裡知道了重要的事情？」
李楊笑著說道：「殿下明鑑！」
話音一落，他剛想要坐下去，然而坐下去的瞬間，立馬碰到了傷口，哀嚎著跳了起來。
姜離頗為無奈，問道：「先讓御醫過來看看吧。」
李楊連連擺手表示拒絕，他一個男人，又是武將，若是被人知道只是受了十個板子就要看御醫，豈不是貽笑大方？
「殿下放心，臣無事，臣現在站著說話就行。」
姜離見李楊堅持，也沒有繼續，問道：「你發現什麼重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