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出來的時候,李天華和李伯陽也到了。
「臣拜見太子殿下。」兩人紛紛行禮。
姜離接過一旁小廝遞來的帕子,將手上的血跡擦去:「無需多禮,先去看看人。」
李天華兩人隨著姜離來到了許智淵的床邊,何太醫將方才的話都說了一遍。
「看來此人想要趁著這個時候拿下太子殿下啊。」李伯陽摸著下巴猜測道。
他原本想著離間皇家親情,現在倒是成了太子的軍師了。
一旁的李天華目光沉沉,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下來,他可不想看到又一次分崩離析。
「殿下這段時日的動作太大了一些,讓那人有些坐不住了。」
姜離看向一旁的何太醫:「朕已經將兇手審問出來了,這是對方的毒藥,至於解藥,幕後之人沒有給。」
何太醫拿過毒藥,用手扇著聞了聞,仔細辨別了片刻後點頭。
「不錯,正是這一種毒,不過若是要調配出解藥來,也需要不少時間。」
關鍵就是許智淵能不能熬得下來。
對方昏迷著就意味無法進食,短時間內不吃東西還行,可要是長時間,那身子骨肯定是垮了的。
「需要多久?」
何太醫說道:「傾盡御醫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許雨萌焦急地看著姜離,若是一個月不能進食,她的父親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姜離皺眉,說道:「想方設法縮短時日,從民間召集御醫也可以。」
方太醫頓時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下官這就去辦,這段時日就給許大人吃這副藥,可以保證讓許大人的身子不衰敗。」
接著,方太醫又叮囑了一些這些時日給許智淵的飲食之後才離開。
姜離輕輕拍了拍許雨萌的背,朝著兩人說道:「我們去外面。」
三人走到了外面的大堂。
「對於這件事情,你們有何看法?」
姜離這一回是真的有些憤怒了,所謂禍不及家人,對方卻全部朝著他的家人而來!
就算是聖人,也不可能如此輕易放過這些人!
「殿下以為,也是那人所為?」李天華問道。
姜離嘆息一聲:「原本以為那人……罷了,說到底也是不擇手段之人。」
是他之前想岔了,原本想著借力打力,卻沒想到對方將目光放在了許家這裡。
「殿下如此甚好,既如此,我等也沒必要想著仁慈了。」李天華微微一笑。
一旁的李伯陽聽著兩個人打機鋒也沒有覺得失落,他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好不樂哉。
「老先生,不知道你有何主意?」
姜離和李天華商量一番後,李天華還是覺得暗中派人潛入那人的府邸,找到證據之後再攤牌。
畢竟現在太子的動作太大,那人威望卻很大,一個不小心很容易被反噬。
姜離卻覺得過於小心翼翼了,如此猶猶豫豫的也不是他的風格。
所以,他乾脆問李伯陽。
李天華知道這個師弟的計謀想來要比自己簡單,以及毒辣。
「太子殿下,老夫的計策可不和師兄一般溫和。」
姜離點了點頭:「老先生請講。」
李伯陽笑著說道:「此人既然如此忌憚太子殿下推行的政策,那麼我們就加大力度。」
「總之,他最在乎什麼,我們就從哪裡去擊破。」
「此人桃李滿天下,那麼若是說他品德敗壞呢,讓學生唾棄呢?」
在這個朝代,一個老師教出了一個品德敗壞的學生,老師都得自我反省。
更別說,要是一個品德敗壞的老師教出了的學生,那麼在外人眼裡看來,這些學生也一樣是品德敗壞的。
那麼這些學生為了證明自己的品德是好的,只會用一個辦法,那就是攻訐老師!
師生反目,無論對於哪一方來說都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但是這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他們卻必須要去干!
「老先生當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在李伯陽說這個計策的時候,姜離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該怎麼做。
李天華微微抬眼,說道:「但是此人當初也教導過皇室中人,太子殿下如何處置?」
一旁的李伯陽放下茶杯:「師兄過於擔憂了,等到那時候,這些人也不會想起他們和皇室中人有著同門之誼了。」
說著,李伯陽看了姜離一眼。
別看這個計策是他想的,但恐怕太子早就心有成算了,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接受了。
許雨萌要在許府照顧許智淵,姜離也沒有攔著,只是派了御醫以及九龍衛看著,避免有人對太子妃下手。
而他自己,則是回到了東宮。
許智淵被下毒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不少的大臣都清楚這平靜的湖面下是洶湧的波濤。
一座精緻的住宅里,幾個衣冠楚楚的官員正坐在一起喝酒。
他們的面前是容貌姣好,身段優美的女子,正在跳著舞。
「如今許智淵都倒了,想必這太子也要急得團團轉!」
幾人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的都是對姜離的嘲諷。
能讓一個太子束手無策,正說明了他們的能力!
「接下來,咱們就該出手了,太子怎麼想要廢除舉薦制的,就讓他求著我們把舉薦制給弄回來!」
幾人一邊喝酒,一邊洋洋灑灑地笑談,仿佛是看到了身為太子的姜離對他們這些臣子低下了高昂的頭顱一般。
他們並沒有看到,兩個黑衣人正站在屋頂上聽著他們得意的言語。
「主子,這些人過於愚蠢了。」年輕的黑衣人聽著這些話皺緊了眉頭。
要不是他們家的主子出的計謀,這些人想要坐在這裡喝酒的機會都沒有。
竟然還敢如此大言不慚,簡直是愚蠢至極!
年老一些的黑衣人抬手,沉著聲音道:「就讓他們再高興一段時日,過幾日,這宮中就要流血了。」
更何況只有這些人繼續蠢下去,他的計劃才能順利地進行。
「就讓他們繼續高興吧,算是他們死亡前的補償。」
聽著主子的話,年輕的黑衣人一臉的不甘,還想說這些什麼,就見主子抬手示意他們要離開了。
見此,兩人離開了屋子,只剩下了一地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