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褚珀莫名有一種當著人面……

  萬萬沒想到,他們四人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組成了一個固定的打本小分隊,踏上征途。

  褚珀仔細一尋思,好像也說得通。

  秦如霜作為男主的紅顏知己,戲份自然都是圍繞在男主身邊,在焦火山救了他後,之後肯定會一路同行。

  就算她沒看過小說,也能合理推斷到。現在劇情改變了,一路同行這大方向倒沒變。

  只不過,有些小細節似乎變化有點太大了吧!

  「霜師妹,要不你也去幫他們看看傷?」褚珀無奈道。

  前幾日給她驅火靈的時候,褚珀非自願地把秦如霜的心思都看光了。剛開始那幾天,秦如霜既羞憤又彆扭,背負著「兩次救命之恩」的大山,趕也趕不走,看著褚珀的眼睛都在冒綠光。

  就連宴月亭都特意找了時機,提醒小師姐,那女人多半想要對她圖謀不軌,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褚珀驚呆了,先下手個雞毛,終點男主妹子多,就不用珍惜的是伐?

  幸好在宴師弟「先下手為強」前,秦如霜不知怎麼又一夜想通,坦然地接受了她底褲不保的事實,乾脆不拿褚珀當外人了,一路上簡直把她捧在手心裡呵護,讓褚珀實在有點承受不住。

  「我就是擦破點皮,不礙事的,倒是宴師弟腿上被咬,需要你幫他仔細清理一下餘毒。」

  ——你是男主的紅顏知己,不是她這個惡毒小師姐的,你得治癒男主呀,整天黏在她身邊算個什麼事?

  褚珀莫名有一種當著人面搶走人老婆的心虛。

  【宴月亭閉著眼,盡力壓抑頭疼,耳邊的聲音讓他覺得煩,心中有種壓制不住的口口,想讓周遭的一切都徹底閉嘴。】

  褚珀詫異地朝宴月亭看去。壓抑不住的……**?殺意?

  怎麼又頭疼了?難不成那是神經性毒素?

  褚珀一把捉住秦如霜的手腕:「霜師妹,你還是先去看宴……」

  宴月亭睜開眼睛,一臉平靜,薄唇動了動:「我沒事,還是先處理了小師姐的傷吧。」

  他傷口上的餘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沒有什麼問題,秦如霜大大咧咧地應道:「宴師弟理解就好,小師姐怕疼,我很快就處理好了。」

  褚珀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宴師弟臉上一點破綻都沒有,神色如常,讓她深切懷疑旁白音是不是嗶嗶錯了。

  楚風挑著火堆,「宴師弟,說起來,你才進內門兩年,身手就已如此了得,比好多早進門的師兄師姐都厲害,再通過這次大考,修為一定更加精進,未來不可限量。」他老氣橫秋地感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你也大不了幾歲……」秦如霜嘀咕。

  宴月亭這輩分,委實焦人,他是兩年前最新一期進內門的,內門裡遍地都是他的師兄師姐,他就是個弟弟。

  要被人喊一聲師兄,要麼是這次大考通過,向上晉升,要麼就得等一年後外門考核,進來一批新人。

  「師兄謬讚,我資質普通,只是笨鳥先飛,多下了些苦功夫罷了。」他之前不想太突出引人注意,有意壓制自己的修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只要通過大考,就能進入「布道塔」,解開斬魂刀魄封印,再繼續壓制修為,就毫無意義了。

  後山試煉並不是那麼好通過的。

  宴月亭目光微動,垂下眼睫。

  褚珀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又開始想東想西,宴師弟心思這麼重,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禿頭呢。

  ***

  後山試煉有三個月,現在時間上還算充裕,比起毫無準備地貿然踏入試煉地,事先探查清楚,結合理論知識,準備充分後穩妥通關,要更為有效快捷。

  對試煉點的選擇,以及如何組隊,本身也考驗弟子的判斷能力。

  這種感覺就跟打遊戲副本差不多,根據試煉點的不同,確定職業搭配,然後揪合適的同門組隊推本。

  有多人推的副本,也有單推的副本,有可重複通關的,亦有一次性的,還有些無利害關係的npc生物。後山地界遼闊,氣候多樣,物種豐富,掉落更是豐厚,大家既可以是合作關係,有些時候也是競爭關係,為搶一個合適的試煉地打起來的不在少數。

  簡直就是一場大型真人網遊——有性命危險的那種。

  有部分被鎖在這裡的陳年老邪祟,每十年就要被巽風派的弟子刷一次,白白犧牲自己給仇人漲經驗條。

  可氣死個人了。

  將妖邪抓來關在此地的巽風派前輩,在大考期間,被咒罵的次數格外多,據不可靠消息說,他們的耳朵越紅,就說明這一屆的弟子越出息。

  後山的妖魔邪祟,有不少都是塬清捉來的,想來他的大名一定被念叨得不少,這一段時日以來,心裡總不得清靜。

  「師尊從後山出來後便一直愁眉不展,是試煉出了什麼問題?」聞蓮給塬清舀了一杯梅露煮出來的茶。

  現下是夏末秋初,要采梅露,須得去岱山之巔四季不敗的梅林,他這個大弟子還真是不嫌麻煩,窮講究得很。

  塬清接過來喝了,如牛飲水,只覺得多了點梅香,也嘗不出個好壞,「為師這次出關,不是為門派大考。」

  聞蓮點頭,門派大考的事宜,他都替師父操持完了,當然用不著他老人家出面,「師尊這次突然出關,的確讓弟子有些意想不到。」

  師父閉關,是為著突破化神,如今境界未破,便貿然出關,斷然不可能是為了門派大考這種瑣事。

  聞蓮很懂得分寸,他心思通透,但師父不與他說,他便不問,現在師父提起此事,他才說道:「弟子願意為師尊解憂。」

  塬清放下杯子,神情凝重:「我感覺到了斬魂刀的刀魄。」

  還感覺到了兩次,第一次他尚在閉關中,因為這才急急出關。第二次,他能察覺是在後山,卻無法肯定具體方位,後山地界太大了,又是大考期間,光巽風派弟子就有幾千,還有其他生靈邪祟,人多地廣,如大海撈針。

  聞蓮鬆懈的坐姿一下繃緊,猶疑道:「斬魂的刀魄,不是已經被……」

  當初巽風派十二堂長老,在仙盟的監督下,當著萬千修士的面,用滅靈陣磨了七七四十九日,將斬魂刀連刀身帶刀魄碾得粉碎,可謂神形俱滅。

  聞蓮覷著塬清的臉色,謹慎地開口問道:「如此說來,小師叔莫非還……」

  他面不改色,只不過下意識微微蜷縮的指尖暴露出一絲緊張,塬清餘光瞥見,有些失笑,用眼神示意他斟茶。

  「你想得美,當初我可是帶著你去的那流放之地,親眼看著他咽氣,斬魂刀斷的時候,他的魂魄本就受到牽連,殘破不堪,輪迴不得入,沒了法身支撐,死了就是真的塵歸塵土歸土,散於天地,再不復存在。」

  聞蓮端起茶杯,雙手遞到塬清面前,目光黯淡下去,「刀魄與人魂相系,小師叔他……魂魄早就消散了,斬魂刀魄又怎麼能獨立存在?」

  「定然是那個禍害背地裡又做過什麼手腳。」塬清雖這麼說,口氣中卻沒有多少斥責的意思,只余悵然,像是火滅後剩下的灰燼。

  他轉眸望向亭外空遠的天幕,一絲纖薄的雲掛在飛翹的檐角邊,悠悠浮動,天地亘古不變,歲月一層層地疊在這屹峰的山霧中,將早年的痕跡掩藏得一乾二淨。

  「當初可是在仙盟各大宗主眼皮子底下行的刑,小師叔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施展不出來。」聞蓮實事求是道。

  「他自然是沒那個本事的。」那便是之後,他拖著殘破的身軀被流放到極惡之地,要受到萬魔噬身之苦,償還罪孽,竟然還不思悔過。

  塬清淡淡道:「他肆意妄行慣了,連屹峰都敢削,黃泉都敢闖,還有什麼瘋事做不出來?」

  如果最開始削屹峰的時候,他這個師兄能束一束他的德行,興許也就不會有後來那些猖狂事跡。

  「師尊!」

  塬清驀然回神,按住眉心,閉了閉眼才復又睜開,他那一瞬動盪的心神仿佛只是個錯覺。

  聞蓮心裡卻很清楚,小師叔這個結埋在師父心裡多年,一點小傷口被經年累月地捂著,都要潰爛發膿,更何況是那種撕心之痛。師父修為停滯,心境怕是早就出問題了,他擔憂道:「師尊……」

  塬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擺手制止,他無意多說,只嘆息道:「這一次我一定要先找到它。」

  亭外的空氣波動,一道身影從虛空現身,來人一身利落的青衫,長發高挽,眉目清冷,正是塬清座下二弟子,朝暮。她一板一眼地行禮,「師尊,大師兄。」

  塬清一揮袖擺,虛虛一扶,「過來坐,你來得正巧,嘗一嘗你大師兄用岱山巔的梅露煮出的茶。」

  等她落座,聞蓮推來一杯茶,朝暮一口飲下,明顯也是張嘗不出好賴的粗糙嘴巴,毫不掩飾嫌棄之情:「還行,就是大師兄這杯子忒小氣,就能潤個唇,要想解渴,還不得將大師兄手舀斷。」

  多好的東西,被這兩人如此糟踐,簡直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聞蓮寂寞如雪,修長的手指再虛空一捏,憑空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玉碗,給她盛了滿滿一碗,「來,使勁喝,大師兄這裡別的沒有,茶水總還是管夠的。」

  「謝過大師兄。」朝暮接過來咕咚咕咚,真正的水牛飲水,瞧得塬清幸災樂禍地直笑,「叫你講究。」

  聞蓮:「……」

  等朝暮喝飽了,塬清才問道:「還沒到日子,你便出來了,想來試煉挺順利。」

  朝暮從袖子掏出青玉,內里金蓮全開,「後山也沒什麼新鮮的魔頭。」

  「遇見你小師妹了沒?」塬清問。

  聞蓮想起些趣事,笑道:「我聽說,她請你幫她取火靈芝?」

  「她現在不要火靈芝了,想要離雀羽。」朝暮說道,「睡著的離雀,她還對付得了,我就沒管。」

  「離雀羽?是送給誰的?」勾星刀屬寒,這種火氣重的物品,她應該不會留著自用。

  「內門的一個小師弟吧。」朝暮「嘖」一聲,不太贊成道,「小小年紀,不想著好好修煉,整天盡記掛著男人,大師兄就知道縱著她,師尊你現在出關了,可得好好管管她才行。」

  男人有什麼好,男人只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比如大師兄,嘮叨起來沒完沒了,白白耽誤她修煉的時間。

  塬清想起後山開啟時,站在她身後的少年,笑了下,「你小師妹花季之年,情竇初開,一味壓制只會適得其反,還不如順其自然,你們往後路還長著呢,一步一步走著吧。」

  聞蓮道:「師尊說的是,自己腳下的路,終究還是自己走出來的。」

  塬清看了他一眼,聞蓮挽袖慢條斯理地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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