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褚珀對著一桌子的瓶瓶罐罐發呆,她實在不認識這些藥。而原主關於這些藥的記憶又模糊得很,宴月亭倚在塌上,半闔著眼,臉色蒼白得感覺隨時都會掛掉。

  她用力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隨便挑了一個小盒子打開。

  裡面是壓成花狀的細粉,紅艷艷的,如胭脂一般,一股異香撲鼻。

  褚珀趕緊蓋上,揉了揉發癢的鼻子,「這看上去不像是傷藥。」

  宴月亭眼都沒睜,慢吞吞道:「確實不是。」

  「哦。」褚珀放回去,伸向一瓶紫色的瓶子。

  「噬靈液,滴一滴傷口就會潰爛一片。」

  「……」褚珀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又小心翼翼地將瓶子放回去,在裙擺上用力蹭自己的指尖。她目光逡巡一圈,伸向一盒膏狀的白玉瓶,這瓶看上去很和藹可親,總不至於又是什麼強硫酸一樣的東西吧?

  「石化粉,灑在傷口上,血肉會立刻石化,輕輕一碰血肉就會像牆灰一樣脫落。」

  褚珀猛地縮回手,猶豫道:「那你直接告訴我哪瓶是療傷的不行嗎?」

  與她話音同時響起的,還有耳畔的聲音:

  【宴月亭是不是有病?他的傷口難道不疼嗎?繼續耽擱時間,流的都是他自己的血,受折磨的都是他自己吧。】

  「因為,」宴月亭睜開眼睛,「這裡面沒有。」

  褚珀真的要跪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認識這些藥,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想害你。」

  她又想到之前的胭脂粉,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慌亂地摸著自己身上:「那我剛剛打開的那是什麼?該不會也是毒藥吧,我是不是要腸穿肚爛了?」

  「不是,只是一種花粉。」宴月亭抬手指向多寶閣上的一個抽屜,示意她去拿。

  褚珀只好屁顛屁顛跑過去,邊追問道:「什麼花粉?和一堆奇奇怪怪的藥放在一起,總覺得不是什么正經粉,不會是春丨藥吧?!」

  宴月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她,「你希望是這個?」

  「……才不是!別污衊我。」她從抽屜里取出一個青色圓盒,原主對這個東西的記憶似乎很深,褚珀只看了盒子,就知道這東西叫秋玉膏,是療傷聖藥。

  與這藥同時浮上腦海的,還有一位相貌英俊,氣質不凡的美男子。

  【褚珀背對著宴月亭,默默捂住砰砰跳動的小心臟,難怪她一下就認出這藥了,原來是原主的心上人送給她的。說真的,這個溫竹影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也是她會喜歡的類型,和討人厭的宴月亭完全不一樣。】

  宴月亭眸色冷凝,冷聲警告她:「在你學會如何偽裝自己之前,最好別出現在溫竹影面前。」

  褚珀噗通跳動的小心臟驟然冰封,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但隨即,她警戒心就開始層層削弱,就像是喝醉了酒,意識開始恍恍惚惚。

  宴月亭看到她身體晃了晃,輕蔑道:「竟然這麼快就有感覺了,你的意志還真薄弱。」

  褚珀回過頭,宴月亭不知為何消失了,軟榻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體型龐大的長毛布偶貓,它湛藍的眼眸此時正看著自己,張嘴不停地喵喵叫。

  大貓貓,絕美的雪白長毛大布偶貓。

  天啊,這是天堂嗎?!

  宴月亭見她對著自己露出一臉痴態,勾唇一笑,「迷羅花粉,能讓你看到想要的東西,你現在看到的是誰,那個你會喜歡的溫竹影?」

  話音傳到褚珀耳朵里,全變成了喵喵叫。大貓貓叫得軟綿綿的,就像有鉤子從她心上撓過,褚珀頓時醉得更厲害了。

  「咪咪。」她的心都要化在那美麗的藍瞳里,一臉痴漢笑地朝大貓貓走去。

  「咪咪是什麼東西?」宴月亭覺出不對勁,皺眉拉上領口,從她手中勾走秋玉膏,身形飛快地從榻上移開。

  看到大貓貓從軟榻上跳走,褚珀著急地追上去,「咪咪別走啊,讓我摸一下嘛,就摸一下下。」

  隨著她話音落定,宴月亭的身形猛地一滯,被褚珀抱住了腰,「你放開我!」

  「咪咪,你好大,你為什麼這麼大?」褚珀眼神迷離,一邊陷在大貓貓毛絨絨的長毛里,一邊抱著它往軟榻上拖,手在它身上rua來rua去。

  宴月亭白得透明的臉上浮出紅暈,耳朵尖都快滴血似的,這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

  他被拖著後退,忍無可忍地勾動靈力,向她四處亂摸的手擊去。但在那靈力觸碰到她之前,竟無聲無息地化開了,半點都無法傷到她。

  又是這股無形之力,到底是什麼在護著她?

  宴月亭氣急敗壞地被按上軟榻,屈指掐了一個清淨訣,打入她靈台。

  然而,清淨訣對她毫無作用。

  「你給我醒醒,別撒嬌,你的意志到底是有多薄弱!」竟像個普通人一般。

  宴月亭被她趴在懷裡使勁蹭,只要低頭看到她的臉,就控制不住想要伸手捏死她,但只要他想要付諸行動,就會被那股奇怪的力量束縛住。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任由她打開迷羅花粉,簡直是自作孽。

  懷裡的人忽然撐起身,手臂撐在他耳畔,一雙眼瞳帶著欣喜的光,「咪咪,你的眼睛好漂亮。」

  宴月亭渾身一震,瞳孔驟然縮緊,右眼的傷令他記憶深刻,因為她這一句話就開始泛起刺痛。

  他的心中湧出濃重的殺意,四肢卻虛軟無力,他越對她抱有殺心,便越發身不由己。

  宴月亭眼睜睜看著她俯下身,距自己越來越近,隨即,溫軟的觸感落在他眼角。

  「咪咪,你怎麼不呼嚕嚕,我擼你擼得不舒服嗎?」褚珀疑惑道。

  宴月亭被她又親又蹭,睫毛劇烈顫動,連呼吸都停滯了。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趁著她貼近自己之際,宴月亭抬手按住她後頸,兩人額頭相抵,神識沒入她眉心。出乎意料的是,他暢通無阻地進了她的靈台,然後在她的識海里看到了她眼中的畫面。

  貓?

  在她眼中自己竟然是只貓?

  褚珀為了聽到貓貓開摩托,更加賣力地擼它,手順著它的背脊,往它尾巴根上滑去。

  擼貓,她是專業的。

  宴月亭漲紅了臉捉住她的手,直接在她的靈台里威脅道:「你再動手動腳,我就擊潰你的靈台。」

  褚珀的動作頓住,安安分分趴在他懷裡不動了。

  宴月亭鬆了一口氣,神識繼續道:「你看清楚,這裡沒有什麼貓,迷羅花粉只有短暫致幻的效果,只要你看透表象,保持靈台清明,就不會受到誘惑。」

  「沒有貓貓?」褚珀識海里浮著朦朧的迷霧,滿是迷惑。

  宴月亭耐著性子,引導她的神識:「對,沒有貓貓,你隨著我,默念清淨訣。」

  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她靈台里的霧瘴反而越發濃郁,宴月亭意識到不對,立即想要抽身離開,但隨即就發現,他的神識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牢牢困在她靈台里。

  趴在身上的人安分了,可她的神識一點都不安分。

  只不過是換了種方式蹭罷了。

  「你放我出去,別逼我真的傷你。」宴月亭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褚珀的神識像鎖鏈一樣纏上來,緊緊縛著他,偏偏從那神識里,又無半點攻擊性,只能感覺到她似水纏綿的溫柔。

  宴月亭浸泡在這樣毫無保留的歡喜里,生不出半點反抗的意念,他第一次這樣直觀地感受到,有人會因為貼近他而覺得幸福。

  他的神識被一點點侵入,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從他的神識流淌開,進而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他整個人都如墜雲端,渾身輕飄飄的,止不住戰慄,控制不住地「嗯嗯」了兩聲,只想更多地與她融合。

  「我聽到你呼嚕嚕了。」褚珀神識里漫開驚喜的情緒,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舒服,擼貓真的好幸福啊,她只想要更多更多,「咪咪,你舒服嗎?」

  宴月亭感受到她的想法,簡直想吐血,「你以前都是這樣擼貓的?」

  「對呀,別小氣嘛,我就蹭蹭。」褚珀只憑著本能尋求更多,恨不能每一分神識都貼上他,「咪咪,生而為貓咪你就要做好被擼的覺悟,乖,我很會擼貓的。」

  褚珀感覺到他不悅的情緒,疑惑道:「我弄疼你了?」

  等等,貓咪為什麼能跟她對話?這是貓咪?

  她識海里的迷霧開始消退,迷羅花粉的效果終於開始減弱,褚珀漸漸清醒過來。

  「你醒了?」冰冷的聲音直接響在她腦海里,像是惡魔低語,宴月亭笑了兩聲,「我來教教你神交該如何蹭。」

  神交?什麼神交?

  褚珀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就被強烈的刺激拽入漩渦,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波一波的快丨感竄過全身。

  有人低聲問道:「舒服嗎?」

  褚珀:嗚嗚。

  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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