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低頭斂目,把佩劍懸掛固定在腰間,雙膝跪地,雙手撐地,伏身而下,便要從屠戶的胯下鑽過去……
然而,當韓信鑽到了屠戶的身下,屠夫卻兩腿夾緊,同時用兩隻寬大的手狠狠地抽打著韓信的背部和屁股!
啪!啪!
「哈哈哈!你這個膽小鬼,懦夫!雜種!來啊!抽出你的佩劍來反抗我啊!哈哈哈……」
屠戶用力的抽打聲和大笑聲響徹在場中,周圍的一群人也都哄堂大笑,紛紛嘲諷出聲……
「懦夫!韓信就是個膽小鬼,懦夫!」
「哈哈哈!從小爹媽就死了,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親生父母是誰!雜種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傢伙,能指望他有什麼出息?」
「沒錯!整天只會蹭吃蹭喝,嘴裡還喊著以後必定成就大業,結果這麼多年別說一官半職都沒混著,連自己生計都解決不了,簡直是廢物!」
「哈哈哈!你們看他那個樣子!張屠夫都這樣折辱他了,他都不敢反抗,還在那裡掙扎著爬行,真是白長了那麼大的個子!」
「……」
在眾人的嘲笑和諷刺聲中,韓信掙扎著身體,強行從屠戶身下爬了過去!
經受胯下之辱的韓信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眼中的野心卻在熊熊燃燒!
韓信就這樣在眾人的嘲笑聲中轉身離去……
天幕前,高祖一朝。
朝堂之上陷入了寂靜,眾人誰都沒想到韓信曾經還有過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恥辱經歷!
而一旁站立的韓信面色複雜,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
「敢問韓將軍,你後來是如何處置這個屠戶的?」劉邦似有不解,疑惑地開口問道。
「唉,陛下自己往下看吧!」韓信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看著天幕陷入到了回憶中……
【信至國……召辱己之少年令出胯下者以為楚中尉。
告諸將相曰:「此壯士也。方辱我時,我寧不能殺之邪?殺之無名,故忍而就於此。」】
天幕畫面一轉,再次來到了此前接待漂母大娘的淮陰侯府,同樣是在這一年,當年折辱韓信的屠戶也被帶入了侯府……
「你可認得我是誰?」韓信盯著跪在地上的屠戶,淡淡開口。
「你,你……您真的是韓信!」張屠戶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死去的回憶現在讓他汗流浹背,渾身戰慄!
他們淮陰之人自然知道淮陰侯名字叫韓信!但他們誰都不相信淮陰侯韓信會是曾經他們認識的那個小混混韓信!
對此,張屠戶和曾經淮陰的父老鄉親還都因為這個《重名之事》打趣嘲諷過,當作了一種笑談。
而現在看到眼前的淮陰侯大人竟然真的是當年的小混混韓信,張屠戶真的如晴天霹靂,只覺得上天給自己開了個玩笑!
「是啊!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當年的胯下之辱呢?」韓信把玩著酒杯,看著跪在地上顫抖的大漢,笑著開口。
「大,大人饒命!饒命啊!不!小的願用命來賠罪,只求大人能放過我全家老小,求求大人了!」
張屠戶也心知自己的命保不住了,只是害怕韓信將怒火遷怒於他全家,於是一個勁地磕頭,磕得鮮血直流……
砰!砰!砰!
張屠戶的磕頭之聲和韓信手中的酒杯碰桌的聲音似乎還形成了一種奇妙的節奏感,看著還真是賞心悅目,聽著也真是悅耳動聽呢!
「停!別磕了!再磕把地板磕壞了!看你這人高馬大的,我給你在軍營中謀了個差事,你就當我楚國的中尉吧!」(楚國:韓信是楚王,所以分封給韓信的地盤就是楚國。)
淮陰侯韓信換了個馬甲,搖身一變成了楚王韓信,並且給屠戶安排了個軍營中的小官職!
這潑天的富貴一下子砸到頭上,屠戶半天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只覺得大腦宕機,小腦萎縮了!
而韓信扭頭看向了身邊同樣被震驚到瞠目結舌的親信將領,指著跪在地上的屠戶,笑著開口:
「這可是位壯士啊!當初他侮辱我時,我手中有刀劍,難道就不能殺了他嗎?
只是殺他沒有名義,所以就忍了下來,才達到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啊!」
聞言,眾將啞然……
【凡能成大事者,必不拘小節!古之功成名就者,必有大胸懷!
正如韓信所言,他經受了胯下之辱,更加堅定了奮發圖強,成就一番事業的信念,方才有了最終的成就!
「胯下之辱」並非可恥可笑之事,而是一樁千古美談,就如「一飯千金」那般,為後世傳頌學習!
這也是為什麼「兵仙」韓信一生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臭毛病一大堆,但他的部下卻對他死心塌地,而他也能夠成就如此高的功績!
這也正是他個人魅力所在啊……】
「不愧是韓大將軍,有如此容人之量,難怪能統領百萬大軍,卻絲毫不見捉襟見肘之色!
正如天幕神仙所說,這等「兵仙神帥」之胸懷,當真是世所僅有,已經足以與高祖我媲美了!」劉邦正色道,一副欽佩至極的模樣!
韓信:「……」
周圍群臣:「……」
而坐在劉邦身旁的呂雉連連扶額,一副丟不起這人的模樣。
怎麼不管天幕神仙說到誰,你都能插上一嘴,並且如此理所當然地夸一下自己?
劉邦:「這正是高祖我的過人之處啊!」
天幕:「……」
而在邦子憑藉一己之力沉默包括天幕神仙在內的所有人之時,另一邊已經進入楚國軍營當中尉的屠戶已是熱淚盈眶……
啪!啪!啪!
張屠戶看著天幕,又想起了去年韓信對自己的寬恕以及當年自己對韓信的折辱,狠狠的對著自己抽了三個巴掌,自己當年真太不是人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