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勞民傷財的極致,孟姜女的故事,秦始皇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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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裡,大秦世界之中的秦始皇已經震驚了。

  「天下儒生經常批評朕,說朕勞民傷財,修建各種工程,還有阿房宮。」

  「如今看來,這楊廣當了皇帝,比朕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秦始皇說完,眼角看見扶蘇表情古怪,頓時心中不快。

  「怎麼,扶蘇你對朕的話有意見?」

  扶蘇乾笑一聲,提醒道:

  「父皇,這楊廣乃是二世而亡的昏君,您怎麼拿自己和他相提並論呢?」

  秦始皇表情頓時僵硬。

  金幕視頻中,一行彈幕飄過。

  【秦始皇嬴政:這楊廣如此役使民眾,簡直讓朕看不下去。】

  秦始皇發完彈幕,心情頓時舒暢,掃了一眼大殿群臣。

  哼,看誰還好意思指責朕?

  朕明明都已經抨擊楊廣這種行為了。

  幾秒鐘後,又有新的彈幕出現。

  【漢高祖劉邦:嬴政老哥,別人也就算了,你也有資格說役使民眾過度?】

  【漢高祖劉邦:當年我做大秦亭長的時候,拼了命趕路,還是因為失期獲罪,不得已落草為寇好吧。】

  秦始皇臉一黑。

  「這個劉邦,又來編排朕了!」

  【光武帝劉秀:老祖宗說得對,始皇帝確實是和這楊廣一般好大喜功的人物。】

  【昭烈帝劉備:兩個老祖宗說得都對,始皇帝和楊廣別無二致。】

  「嗯?」大漢世界之中,劉邦愣了一下。

  光武帝也就算了,怎麼又來一個昭烈帝?

  劉邦哼了一聲。

  「娘的,怎麼朕這些後代蠢貨都不喜歡用正經的諡號,偏偏搞出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簡直就是欠教育,亂彈琴!」

  東漢世界之中,劉秀也咦了一聲。

  「朕的諡號是光武帝,這可以理解,畢竟朕算是中興大漢的皇帝。」

  「怎麼又來了一個昭烈帝,難道將來的大漢又要出現一次王莽之類的亂子?」

  三國世界,蜀漢朝堂之中,劉備嘿嘿一笑。

  「諸位愛卿,寡人總算是找到一個機會,和兩位老祖宗打招呼了。」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主公,一條彈幕一千兩呢。」

  劉備笑呵呵地擺手。

  「好好,丞相說得都對,接下來不發了就是。」

  張飛瞪著一雙銅鈴大眼,嘿嘿直笑。

  「兄長,俺也想發條彈幕,咋辦?」

  劉備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張飛。

  「憨貨,這隻有皇帝才能發!」

  說話間,劉備不無自得。

  此時的劉備占據漢中巴蜀沒多久,尚未正式稱帝。

  但彈幕之中這個「昭烈帝」的名號,還是很符合劉備胃口的。

  關羽摸著鬍鬚,若有所思。

  「王兄,你說曹操和孫權那兩個傢伙,會不會也看到這金幕?」

  劉備一聽,心中頓時一驚。

  「若如此,那曹操和孫權豈不是也發現了火槍和大炮的重要性?」

  「不行,咱們必須搶先一步製作出來!」

  諸葛亮微微一笑,羽扇輕搖。

  「主公不必擔心,亮自有理會。」

  劉備笑道:

  「丞相辦事,寡人放心!」

  張飛頓時不爽。

  「怎地,大哥是不相信俺?俺也能造出這個火槍來。」

  劉備瞪了一眼張飛。

  「你個憨貨,造個火牛差不多,一邊去!」

  視頻繼續播放。

  【京杭大運河,是一項華夏有史以來最大的水利工程。】

  【這條南北綿延數千里的大運河,從江南餘杭(杭州)連接東都洛陽,又從洛陽連接到涿郡(北平),綿延數千里。】

  【除了一部分是疏浚老運河,溝通長江、黃河、淮河水系之外,大部分運河的河道都是需要人工開挖的。】

  【為此,楊廣徵召了巨量的人力物力來達成此事。】

  畫面一轉,只見數以萬計的大隋百姓,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聚攏在大運河工地上。

  【黃河北,永濟渠工地。】

  男人揮舞著數不清的鋤頭和鏟子,女人則費勁地推來手推車,將挖出來的泥土推走。

  還有諸多負責監督的官吏,揮舞著鞭子,不斷叫罵著。

  「快一點,沒吃飯嗎?」

  「若是誤了陛下規定的工期,老子先要了你們的狗命!」

  那些幹活慢的人,往往會被無情抽打,在地上翻滾慘叫不已。

  一名婦人哭喊著,抱住了某個正在揮舞著鞭子的大隋小吏。

  「羅大人,不要再打我家漢子了,再打就要打死了!」

  那姓羅的小吏一腳就把婦人踢開。

  「滾開,你是什麼東西,也配靠近我的身體?」

  婦人無奈,只能跪著磕頭。

  「羅大人,官府發下來的飯食根本不夠吃,我家漢子是把食物分給了我,所以才沒力氣幹活的,您就饒他一命吧。」

  羅姓小吏冷笑道:

  「我饒他一命?這麼多的民工,要是個個都要我來饒命,那誰來饒我的命?給我滾……」

  羅姓小吏突然頓住,上下打量了一眼婦人,雙眼一亮。

  「看不出來啊,你雖是個農婦,但也算個標緻的。」

  「這樣吧,你等會去我房間,把我伺候舒坦了,我就饒你家漢子一命。」

  「如何?」

  農婦頓時呆滯。

  那被抽打得在地上翻滾不已的漢子猛然抬頭,掙扎道:

  「繡娘,你不能答應他!」

  羅姓小吏大怒,一鞭子就抽在了漢子臉上。

  「你是個什麼骯髒貨色,也敢壞老子興趣?」

  一頓鞭子下來,直接把漢子打得進氣多出氣少,奄奄一息。

  名叫繡娘的農婦頓時崩潰了,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別打了,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羅姓小吏哈哈大笑,一把扯起繡娘,摟入懷中。

  「那還等什麼?走,去快活快活!」

  繡娘低著頭,被羅姓小吏拉走。

  那被打得渾身浴血的漢子目眥欲裂,嘶喊道:

  「繡娘,繡……」

  漢子頭一歪,死了。

  又一名小吏懶洋洋地走了過來,踢了幾腳漢子的腦袋,見毫無反應,頓時啐了一口。

  「晦氣!來幾個人,把他拖走,丟亂葬崗去。」

  附近的數百名民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新來的小吏。

  小吏勃然大怒,喝道:

  「看什麼看,想造反啊,給老子繼續幹活!」

  說著,揮舞鞭子就朝著最近的一名民夫抽了下去。

  民夫挨了一鞭子,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低下了頭,默默揮舞起了鋤頭。

  漢子的屍體被抬走了,工地也恢復了熱熱鬧鬧的模樣。

  又過一會,衣衫不整的繡娘踉踉蹌蹌地奔跑過來,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悽厲大呼。

  「二狗,俺的二狗!」

  畫面漸漸暗了下去,但繡娘那悲慟之極的面容,卻印在了金幕之外,每一個看官的心中。

  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默然良久,突然開口道:

  「朕的大秦之中,有這種事情嗎?」

  群臣同樣默然。

  秦始皇突然有些生氣,提高了音量。

  「朕的大秦之中,有沒有這種事情?」

  「有沒有人因為修長城之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還是沒有人回答。

  秦始皇猛然一指蒙毅。

  「你,來告訴朕!」

  蒙毅臉色發苦,小心翼翼地開口。

  「回陛下,大秦役使黔首百姓,多為男性,這女子一同服役,還是……極少的。」

  秦始皇勃然大怒,一拍座椅扶手。

  「朕是問你有沒有這種事情,你說什麼男男女女,敷衍朕?」

  蒙毅心中一慌,正要跪地解釋,突然扶蘇開口了。

  「父皇,還是兒臣來回答吧。」

  秦始皇盯著扶蘇。

  扶蘇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了一個故事。

  「曾經有一名女子,俏麗可人,其名:孟姜。」

  「到及笄之年,孟姜嫁人,其夫名為范喜良。」

  「兩人方成親,范喜良受徵召服役,往代北修建長城。」

  「喜良一年未歸,孟姜心憂之,哭求其父辦得通關文書,前往代北尋夫。」

  「顛簸流離終至代北,孟姜尋得家鄉與喜良共同服役修長城之人,問曰:『夫何在?』」

  「眾人面面相覷,良久不語。孟姜乃知,其夫喜良修建長城力竭而死,屍首埋入長城之中。」

  「孟姜扶長城大哭,少頃,長城忽倒數十丈,百具骸骨得見天日。」

  「孟姜以血滴骸骨,竟有一骸骨沁血後瑩瑩發光,孟姜知此乃其夫喜良也。」

  秦始皇安靜地聽著,見扶蘇不再繼續說下去,忍不住道:

  「最後呢?」

  扶蘇嘆息一聲。

  「孟姜攜喜良屍骸離開,從此不見所蹤。」

  其實,扶蘇是知道這個故事結局的。

  但扶蘇不敢說!

  秦始皇沉默良久。

  繡娘,孟姜。

  這兩個女子的名字和故事,在這位千古一帝的心中迴蕩著。

  明明只是兩個普普通通的黔首女子而已。

  明明秦始皇都沒見過她們。

  可是,為何想起這兩個女子的故事時,秦始皇的心中,卻依舊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痛呢?

  也不知過了過久,秦始皇平靜開口。

  「朕錯了。」

  眾臣齊齊抬頭。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大秦始皇帝陛下,竟然承認錯了?

  不可能吧?

  絕對是幻覺吧?

  秦始皇臉色一沉。

  「爾等這是什麼表情?」

  眾人齊齊低頭,噤若寒蟬。

  沒錯,剛剛確實是幻覺,我們都聽錯了。

  秦始皇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無奈。

  「朕剛剛說,朕,錯了!」

  扶蘇忍不住道:

  「父皇,您的意思是……」

  秦始皇長嘆一聲。

  「朕又豈能不知,同時修建長城、馳道,開發百越嶺南,抗擊匈奴,諸事並行,過於耗費民力國力?」

  「只是朕以前覺得,這些犧牲是值得的,是必要的。」

  「縱然黔首百姓再多不滿,將來扶蘇你登基,以仁政治國,他們也自然就會忘了之前朕役使他們的故事。」

  「但現在……」

  秦始皇看著天空中的金幕,輕聲道:

  「繡娘和孟姜的故事讓朕知道,朕錯了。」

  「蒙毅啊,你方才不敢說,但朕很清楚。大秦之中,其實不止一個繡娘,也不止一個孟姜,對吧?」

  蒙毅噗通一聲,直接跪下。

  「是臣等御民無能,讓陛下費心了。」

  秦始皇自嘲一笑。

  「爾等,只不過是朕的爪牙鷹犬,奉旨辦事罷了。」

  「真正錯的,是朕!」

  秦始皇的目光,猛然變得堅定了起來。

  「傳朕旨意,即刻起,所有大秦徵召民夫,徭役期改為每三年服役三個月,一次性完成。」

  「徭役的服役期,自離家起之日計算。」

  「若各郡縣之中服役期民夫均已足期服役,則郡縣官吏不得加派服役!」

  「凡長城、直道、嶺南、阿房宮諸工地,服役超三月者,一律著其歸家,五年內毋須再次服徭役!」

  秦始皇的旨意一下,群臣心中頓時震動。

  之前大秦的徭役是一年一個月,如今改成三年三個月,看似毫無改動,實則不然。

  因為之前的徭役是不算趕路時間的!

  因此,所謂的一年一個月,指的是在工地上干一個月。

  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若是一個餘杭黔首,被攤派到代北去修長城。

  那他要先花費兩個月的時間步行趕到代北,再花費一個月的時間服徭役,最後花兩個月的時間趕回家中。

  這個黔首一年下來,服徭役的時間至少五個月,將近半年!

  作為家中成年勞動力,每年卻有近半年時間不在家,這徭役有多麼沉重,可想而知。

  為何都說大秦是「暴秦」,也是因此。

  可現在,秦始皇改了。

  每三年,只需連續服徭役三個月。

  最重要的是,離家當天就開始計算服役時間,將趕路的時間也計算在內。

  同樣還是從餘杭到代北,用一個半月趕到,再服一個半月的徭役,最終花一個半月回家,總計四個半月。

  三年四個半月,這是新政。

  一年三個月起,甚至運氣差的五六個月都有,這是舊政。

  兩相比較,秦始皇宣布的徭役新政,無疑要溫和太多,對黔首百姓友好了不知道多少!

  扶蘇聞言,頓時激動不已,直接長躬及地。

  「兒臣,替天下百姓,多謝父皇!」

  眾臣齊齊躬身。

  「臣等,替大秦子民,謝陛下!」

  秦始皇嘆息一聲,擺手道:

  「大秦子民謝什麼朕?」

  「朕,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罷了。」

  秦始皇做完這件事情,心情突然變得放鬆不少。

  孟姜,朕會派人查找你的蹤跡,想辦法儘量補償你,還有那許許多多因為徭役而死的黔首百姓。

  朕悟了,知錯了。

  秦始皇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金幕。

  楊廣,你呢?

  你,知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