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逢不敢置信地開口道:
「都說好的事情,他怎麼能變卦的?」
袁隗冷笑一聲,道:
「因為王甫那個混帳東西,要把太尉的職位給段熲!」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在場的袁氏眾人頓時啞然。
段熲,剛剛為朝廷討平了西羌叛亂。
讓這樣的人來出任掌控軍權的太尉,合情合理。
只是那樣,袁氏的三公可就沒了。
袁術怒道:
「王甫這個死太監,就算段熲確實有資格出任太尉,那他也應該把司空的職位給叔父才對啊。」
袁隗悶聲道:
「如今王甫已經是中常侍之首,他願意讓老夫當,老夫才能當得上。」
「他若是不願意,老夫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袁氏眾人不由默然。
片刻後,袁紹嘆了一口氣,道:
「真是世風日下啊,將來,可絕對不能跟這些死太監合作了。」
漢初世界之中,看著金幕里袁氏眾人猶如吃了屎一般的表情,劉邦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袁氏,成天躲在後面,想要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沒想到最後啥也沒撈到,哈哈哈。」
蕭何嘴角扯動了一下,同樣露出笑容。
「這世界上又怎麼可能有隻拿好處不承擔風險的事情呢?」
「袁隗這種算計,終究只不過是權術小道,登不得大雅之堂。」
在場許多漢初老臣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大家能有今天這種地位,那都是跟著劉邦一路拼出來的。
還有不少的老兄弟,都死在了爭霸的路上,連性命也丟掉了。
袁氏竟然覺得只要隱居幕後就能穩穩地拿到好處,憑什麼?
劉邦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劉盈。
「明白了?」
劉盈忙道:
「明白了。」
劉邦道:
「那你明白了什麼?」
劉盈啞口無言。
劉邦哼了一聲,扭頭對著劉恆道:
「你呢,明白了?」
劉恆認真地思考了一會,道:
「兒臣覺得,袁氏這般家族,身段過於柔軟,將來恐怕會有大禍。」
「哦?」劉邦有些意外,「繼續說。」
劉恆道:
「兒臣的理解是,袁氏應該是想要每個人都不得罪。」
劉邦笑道:
「這難道不好?」
劉恆搖頭道:
「這當然不好。每個人都不得罪,就等於是得罪了所有人。」
「袁氏不選擇立場,那就是和所有人都不在一個立場上。」
「故而,一旦真要了圖窮匕見的時候,袁氏恐怕就會成為所有人第一時間要除去的不穩定因素。」
劉邦聞言,不由放聲大笑。
「你小子的話,還真是有點意思。」
蕭何露出驚訝的表情,打量著劉恆,就好像第一天認識這位一直以來都頗為低調的四皇子一般。
劉邦斜了太子劉盈一眼。
「現在你明白了?」
劉盈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水。
「現在兒臣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劉邦哼了一聲,對著呂雉道:
「皇后,你好好教一下他。要不然,將來怎麼能當一個好皇帝!」
呂雉微笑點頭。
「妾身明白了。」
等劉邦轉移視線之後,呂雉看了一眼劉恆,若有所思。
這個薄姬生的小子,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的呢?
以前也看不出來啊。
東漢世界之中,劉秀坐在龍椅上,眉頭皺起。
「朕的大漢,就是袁氏這種人竊據高位?」
顯然,劉秀非常的不滿意。
宋弘嘆了一口氣,道:
「本以為袁氏三世三公,應該是有些什麼了不得的本事。」
「如今看來,恐怕……哈。」
宋弘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能從最後的這一聲「哈」之中體會到他的情緒。
耿弇冷笑道:
「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作為士人,竟然能跟太監合作,能有什麼風骨可言!」
鄧禹咳嗽一聲,道:
「話也不是這麼說,十常侍畢竟權傾朝野,只要在場為官,是肯定逃不開十常侍的。」
「黨錮之禍又殺了一大批士人,袁氏若是反對宦官,恐怕也早就被清除了。」
耿弇斜了鄧禹一眼。
「老鄧,你這意思是,袁氏這種牆頭草還值得讚揚了?」
鄧禹搖頭道:
「我的意思是,朝中風氣如此,袁氏也無法獨善其身。」
「與其指責袁氏,不如好好想想,為何大漢朝堂之中會變成這般風氣,才能正本溯源,根除弊病。」
劉秀坐在皇位上,聽著幾名大臣的爭執,若有所思。
看來,還是得換血才行。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劉宏坐在胡椅上,翹著腳,注視著面前的一條兜襠布。
這是大漢十分常見的樣式,從貴族到平民,日常多穿此物作為下身內襯。
劉宏指著這條兜襠布道:
「在中間剪個洞,對,細長一點的。」
張讓拿著剪刀,按照劉宏的吩咐剪了出來。
趙忠在一旁打量了一番,笑道:
「陛下莫非是想要給即將出生的皇子殿下做的?這倒是很適合嬰兒。」
劉宏哈哈大笑起來。
「適合嬰兒?倒也沒錯。」
「朕決定了,就將此物命名為——開襠褲。」
趙忠和張讓兩人趕忙一通馬屁奉上,讓劉宏喜歡怒放。
他伸手,召來了一名正在泳池之中撲騰,滿臉嬌媚等待臨幸的宮嬪。
「來來,周嬪,你給朕穿上這開襠褲看看。」
「啊?」周嬪愣了一下,雙頰緋紅。
「陛下,這……也太那個什麼了吧?」
劉宏嘿嘿一笑,正色道:
「你懂什麼?襦裙下面穿一條這個,不就正好方便朕辦事了?」
「對了,你出恭什麼的,也很方便嘛。」
在劉宏的命令下,周嬪很快穿好了。
劉宏掀起周嬪的裙子,仔細打量半晌,口中嘖嘖作聲。
「好好好,這效果比朕想像的還要好。」
「傳朕的旨意,從今日開始,所有宮中嬪妃,除來月事之時,一律必須穿著此物!」
趙忠張讓在一旁,目瞪口呆,大感佩服。
咱們這位陛下,那是真的相當會玩啊。
很快,一名女子來到劉宏面前。
【大漢皇后,宋氏。】
宋皇后的手中,拿著一條開襠褲。
「陛下,此物是您製作出來的?」
劉宏得意洋洋,仰頭道:
「怎麼樣皇后,朕可是一等一的發明家呢。」
宋皇后有些無奈,勸說道:
「陛下,若是被人得知宮中嬪妃都穿著此物,那大內的名聲怕是要有影響。」
劉宏聞言頓時大為不喜,怒道:
「這天下全都是朕的臣子和奴僕,他們有什麼資格非議朕?」
「誰敢說朕的壞話,朕就讓王甫和曹節把他抓到北寺獄去,活活打死!」
宋皇后還想要繼續勸說,劉宏已經煩了。
「好了皇后,你現在給朕穿上!」
宋皇后:「……」
劉宏怒道:
「身為皇后,卻無子嗣,這豈不是大大的失德?」
「你現在穿上朕發明的這個,朕一高興,說不定今夜你就有了,咱們大漢的皇太子不也就來了?」
宋皇后無奈,道:
「好,妾身這就回宮去換。」
劉宏嘿嘿一笑,直接拉住宋皇后的手。
「還回什麼宮,就在這裡換吧?」
宋皇后雙頰如同有火焰在燒。
「陛下,這裡這麼多人呢。」
劉宏大手一揮。
「都給朕滾,趙大張二留著伺候就行。」
宋皇后又道:
「可這裡是泳池啊,陛下,我們還是回寢殿吧。」
劉宏大怒。
「你這皇后,怎麼做點事情都磨磨蹭蹭的,頗不爽利!」
「朕是天子,你立刻給朕照辦!」
宋皇后一咬牙,只見畫面之中,袍服緩緩褪下,露出一處香肩。
緊接著,金幕變得一片漆黑,只有幾行字幕浮現。
【就這樣,劉宏發明了華夏歷史上第一條開襠褲。】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拍案而起,吹鬍子瞪眼睛。
「沒了?這就沒了?」
劉邦怒氣沖沖地發了一條彈幕。
【漢高祖劉邦:作者呢?你給我出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緊接著,就是一群彈幕。
【魏武帝曹操:看得正起勁呢,下面怎麼沒了?】
【魏武帝曹操:這宋皇后,簡直是極品人妻,孤的心頭好啊,竟然不能一睹嬌軀,真乃生平憾事!】
【宋太祖趙匡胤:老曹,你竟然說作者下面沒了,你完了,馬上就要被制裁了。】
【魏武帝曹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大隋世界之中,隋文帝不由扶額。
「這些個傢伙,也只有在看女人的時候,才會這麼起勁了吧?」
太子楊勇笑道:
「那可不?說話那宋皇后年紀應該不過二八,卻有少女和婦人之風情,真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
群臣紛紛開口,對楊勇的說法表示了高度肯定,以及俺也這麼覺得。
隋文帝有些好笑地瞪了一眼楊勇。
「這宋皇后再美,那也是幾百年前的古人了,和你有什麼關係?」
頓了頓,隋文帝若有所思地開口道:
「倒是朕,今天第一次知道,原來開襠褲是這麼來的。」
畫面一轉,一名頭戴王冠的男子,來到劉宏面前。
「陛下,王甫重用酷吏王吉等人,天下士人無不怨聲載道,還請陛下明察!」
【渤海王,劉悝。】
劉宏靠在胡椅上,懶洋洋地點頭。
「行,朕知道了。」
劉悝又向劉宏陳說片刻,拿出一份寫著王甫等十常侍罪狀的奏章,交到劉宏手中。
「等等。」劉宏叫住了準備離去的劉悝。
劉悝以為劉宏想要詢問十常侍的罪狀,滿懷希望地轉身。
只見劉宏道:
「你就這麼走了?」
劉悝忙道:
「其實關於十常侍的罪狀,臣這裡還有許多……」
劉宏不耐煩地打斷了劉悝。
「誰要問你這個?你這一次來,就沒有給朕帶一點什麼?」
似乎是怕劉悝不理解,劉宏還伸出手指,做了一個錢的手勢。
劉悝直接傻眼了。
「陛下,臣進宮來是為了稟明正事,身上並無多餘錢財。」
劉宏大為掃興,擺手道:
「去去去,下次不用再來了。」
等到劉悝離開之後,劉宏想了想,對著一旁的張讓道:
「張二,最近王甫那邊送了多少錢過來?」
張讓忙道:
「好像有個四十萬兩左右,今年送來的比去年還是要多不少的,至少三成以上。」
劉宏嗯了一聲,露出滿意表情。
「好,那就把這份奏章拿去給王甫吧。」
畫面一轉,劉悝的屍體被丟在了洛陽市集門口。
「渤海王劉悝,對陛下心懷不滿,妄圖造反作亂。」
「中常侍王甫大人查明真相,已將劉悝逮捕,明正典刑!」
聽著吏員高聲宣讀布告,諸多圍觀的士人臉上,都露出憤怒表情,議論紛紛。
「渤海王乃是劉氏皇族之中持身最正之人,怎麼可能會造反?」
「就是,聽聞不久之前渤海王還曾經進宮向陛下告過王甫這些閹賊的狀,恐怕就是因此被這些閹賊給盯上了。」
突然,一隊衙役衝進人群之中,將剛剛那名說話的士子給按住。
「此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詆毀中常侍王甫大人,立刻將其押送北寺獄,由有司進行審問!」
看著那名士人猶如死狗一般被拖走,諸多在場士子面面相覷,內心之中一股寒氣冒出,瞬間一鬨而散。
一輛馬車停在旁邊,曹操坐在車廂里,將一切盡收眼底,臉上露出憤怒表情。
「這些閹宦,實在是太可惡了,根本就沒把大漢的律法放在眼裡!」
馬車之中,還有另外一人,面孔和曹操極為相似,就是年紀蒼老許多。
【大漢司隸校尉,曹嵩。】
曹嵩聞言,呵呵一笑,道:
「現實如此,這些士人們不願意遵守如今大漢的規則,自然就只能被規則所制裁了。」
曹操皺眉道:
「父親此言,也未免過於喪氣了一些。」
「喪氣?」曹嵩聽完之後,不由笑了起來。
「阿瞞,你還是太年輕氣盛了。」
「我曹氏,若非有你祖父在,又怎麼可能崛起呢?」
「你祖父什麼身份,你不會不知道吧?」
曹操聞言,臉色微變。
他的爺爺曹騰,也是一名宦官。
由於服侍先皇漢桓帝有功,故而漢桓帝在位時,曹騰被任命為大長秋,封費亭侯,加位特進。
曹嵩也是因為曹騰的緣故,才能一路升遷,現在當了大漢的司隸校尉。
曹嵩意味深長地開口。
「你和為父說的那些關於袁紹,劉表的事情,是希望為父去找他們的麻煩,對吧?」
「但你要明白,大漢士人才是社會主流,為父若是找了他們的麻煩,那曹氏就成了閹宦黨羽,這是萬萬不可的。」
曹操有些不爽,道:
「那父親剛剛又說閹宦如今是主流,大家都需要遵守他們的規則,這豈不是相互矛盾了?」
曹嵩哈哈一笑,搖頭道:
「不,不矛盾。閹宦得勢不假,但士人畢竟是主流,終究還是會從閹宦手中奪回權力的。」
「我曹氏有你阿祖的身份在,十常侍怎麼樣也會把曹氏看成自己人,不會對我們動手。」
「但曹氏有你去結交士人,將來士人們重新掌控大權,你便是曹氏融入士人的希望。」
「你說,這兩件事情矛盾在哪呢?」
曹操啞然半晌,搖頭道:
「那袁紹和劉表,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沒有袁氏的認同和劉表用名聲引薦,孩兒想要融入士人集團之中,談何容易呢?」
曹嵩微笑著,拍了拍曹操的肩膀。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輕輕鬆鬆就能做到一輩子享受的好事?」
「你且儘管努力便是,就算不被士人接納為自己人,那不是還有下一代嘛。」
「袁氏自袁安起,不也用了百年時間,才成為大漢士人望族?」
「我曹氏,從你開始,用三代人時間融入士人,五代時間成為望族,又有何不可呢?」
「飯要一口口的吃,這是急不來的。」
曹操默然半晌,開口道:
「難道就不能想個辦法,直接把這些士人們推翻嗎?」
「孩兒看到袁紹和劉表的嘴臉,心中真是煩透了。」
曹嵩大笑,用力拍著曹操的肩膀。
「吾兒將來若是真能推翻大漢所有士人,那你便是另外一個秦始皇漢武帝了。」
「為父很希望你能做到這一點,但在那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地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去走吧。」
曹操悶悶點頭,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寒芒。
士人,真就撼動不了?
我曹操,不信這個邪!
鏡頭一轉,畫面之中的劉宏明顯又成長了一些,開始從少年轉向青年。
張讓對著劉宏稟報導:
「陛下,這幾個月,自王常侍那邊轉交過來少府的錢只有十萬兩了。」
劉宏勃然大怒,直接拍了桌子。
「王甫這個混帳,他怎麼敢的?」
「這份子錢是一個月比一個月更少了,朕要他這個奴才有什麼用?」
「叫他過來,朕當面問問他怎麼回事!」
很快,王甫就出現在了劉宏的面前。
聽著劉宏的質問,王甫趕忙賠笑道:
「陛下有所不知,近來西南夷作亂,又有鮮卑檀石槐在遼東一帶寇邊,為了平定這兩處叛亂國庫之中靡費甚巨,故而錢就少了。」
劉宏冷哼一聲,道:
「所以你的意思,用朕的錢去給朝廷打仗,你還挺有道理了?」
王甫被劉宏問得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才道:
「可這天下也是陛下的天下呀,陛下花一些錢就能讓邊疆將士們出力,還天下一個安寧,老奴以為還是比較值得的。」
劉宏失去了和王甫繼續談話的興趣,揮手讓王甫離開。
等王甫走後,劉宏明顯十分憤怒。
「這閹賊,看來是留不得了。」
「娘的,之前王甫不是還讓人誣告宋皇后麼?」
「朕廢了宋皇后之後才查明,什麼狗屁巫蠱之術,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劉宏越說越氣,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殺機,對著一旁的趙忠道:
「趙大啊,最近朝野之中對王甫的評價如何?」
趙忠忙道:
「王甫任用酷吏王吉,大肆打擊士人,輕則禁錮重則流放族滅。」
「又拉攏了太尉段熲狼狽為奸,讓朝堂之上其他大臣發不出聲音。無論是軍隊之中還是下面的臣民,都對這兩人非常不滿。」
劉宏聞言,露出笑容。
「嗯,既然大家都不滿意,那這王甫還活著幹什麼?」
「去,把曹節找來。」
片刻後,十常侍之中僅次於王甫的大宦官曹節來到了劉宏面前。
「陛下有事吩咐老奴?」
看著曹節畢恭畢敬的模樣,劉宏臉上多出幾分笑意。
這才是奴才該有的樣子嘛。
看看那個王甫,明明欠著朕的錢呢,在朕面前竟然還敢直著身子說話!
劉宏道:
「老曹啊,朕最近聽說,大漢之中的臣民,對朝廷之中某些把持朝政的人很不滿意,覺得朝中非常黑暗啊。」
曹節先是一驚,顯然以為劉宏是在說他本人。
但馬上曹節就回過神來,試探性地開口道:
「王常侍這兩年主持朝政,確實是有不少異議的。」
劉宏拍了一下桌子,痛心疾首。
「唉,都怪朕,之前光顧著想辦法生兒子了,都沒時間去注意到下面人的呼聲。」
「你說大漢臣民要是因此覺得朕任用奸佞,那朕還怎麼有臉到九泉之下去見列祖列宗呢?」
曹節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開口道:
「陛下自然是永遠聖明的,一定是有人蒙蔽了陛下,欺上瞞下,貪污腐敗,上下其手,道德敗壞,其罪當誅!」
劉宏哈哈大笑,滿意點頭。
「老曹啊,你勞苦功高,朕是一直都覺得,你在十常侍的位置也該往前挪一挪了。」
曹節聞言,頓時心中大喜。
他已經是十常侍之中排名第二,再往前挪,那就只能是王甫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了!
誰不想進步呢?
曹節忙正色道:
「不瞞陛下,王甫此人獨斷專橫,老奴早就已經看他不爽很久了。」
「只消陛下一聲令下,老奴必然為陛下衝鋒陷陣,必將此獠拿下,以安陛下和天下臣民之心!」
劉宏笑得越發開心了。
「好好好,等你成了十常侍之首,這錢啊,可不能少了朕的,明白?」
曹節一臉正氣,擲地有聲地開口。
「該是陛下的錢,老奴絕對一分都不會少地送過來!」
畫面一轉,十常侍的議事堂之中,王甫看著面前奏章,不停皺眉。
「這個蔡邕,都第幾次彈劾老夫了?」
「混帳東西,他真以為他是個什麼狗屁大儒,老夫就拿他沒辦法了?」
在王甫面前,站著大漢有名的酷吏王吉。
王吉聞言便笑道:
「常侍大人,不如小的去把那蔡邕抓了,隨便給他定個罪名弄死就是。」
「對了,那蔡邕的女兒蔡文姬聽說乃是國色天香,常侍大人幼子不是正好缺個妾室嗎?」
王甫聞言,頓時露出笑容。
「你是個懂進退的,這樣吧,讓段熲那邊的太尉府幕僚上個奏章,就說蔡邕口出狂言對陛下不敬。」
「等奏章到了,你去把那蔡文姬捉來,老夫要親自驗一驗貨!」
說著,王甫臉上露出猥瑣笑容。
王吉見狀,心中也不由暗自腹誹。
你一個老太監,明明都沒那個能力,卻偏偏總喜歡把女子擄回府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毛病!
王吉滿臉堆笑,道:
「常侍大人放心吧,小的去去就回。」
王吉剛剛走出議事堂大門,就被人迎面一腳,踹飛回去。
一連串聲響中,王吉撞倒諸多桌案,滾到了王甫面前。
王甫見狀頓時大怒,吼道:
「是誰,敢在這裡放肆?」
「是我。」
曹節帶著一群侍衛出現,將王甫、王吉包圍。
王甫大吃一驚。
「曹節,你……你什麼意思?」
曹節自顧自地展開旨意。
「……宦官王甫,獨斷專橫,欺上瞞下,貪污腐敗,死有餘辜!」
「著中常侍曹節、張讓、趙忠將王甫及其黨羽捉拿下獄,查明真相,依法處置,以安朕與天下臣民之心!」
王甫身體劇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曹節,怒吼道:
「曹節,你敢出賣我?」
一直以來,王甫都以為,曹節是他最忠心、最不可能叛變的盟友!
曹節面無表情,一揮手。
「還不給老夫把欽犯王甫拿下?」
一眾侍衛頓時衝上前去,將王甫拿住。
王甫奮力掙扎,對著曹節喊道:
「曹節,你忘了侯覽的前車之鑑嗎?」
「我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一旁的趙忠張讓聞言,頓時變得有些緊張,盯著曹節,唯恐曹節被王甫說動,臨時倒戈。
曹節微微一笑,走到被按在地上的王甫面前,蹲了下來。
「老王,你我共事多年,當年也是在這裡,你我一起除掉的侯覽。」
「但你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王甫下意識地開口。
「什麼?」
曹節伸手,拍了拍王甫的臉頰。
「你總是覺得陛下太年輕,隨隨便便就可以糊弄過去,對麼?」
「而我,我不一樣。我曹節是個閹人,天生的奴才。」
「我只需要當好陛下的奴才,陛下就永遠不會怪罪我,明白嗎?」
說完這番話之後,曹節站了起來。
「把他們都帶走吧。」
畫面一轉,上百具屍體都被扔到了洛陽市集門口。
「中常侍王甫及其子王萌,太尉段熲,御史王吉等人勾結,欺瞞陛下,使大漢臣民離心,非陛下之願也。」
「今日,陛下誅殺王甫群獠,以慰天下臣民之心!」
看著面前王甫一黨的屍體,洛陽城中,歡聲雷動。
酒樓之上,袁紹激動得拍案而起。
「王甫這閹豎,終於死了!」
市集人群之中,劉表神情振奮。
「侯覽,王甫這些黨錮之禍的罪魁禍首都死了,我等黨人,終於能有重見天日之時!」
【王甫死後,整個東漢從朝廷到地方,幾乎人人稱頌劉宏的英明。】
【所有人都認為,大漢在擺脫了這兩名奸宦之後,士人們一定能重新執政,讓大漢再一次變得富強起來。】
【只是,事情當真有如此簡單嗎?】
【歡呼雀躍的東漢士人們並不知道,逐漸成長起來,並將權力越發集中到手裡的皇帝劉宏,將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驚喜」。】
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看到這裡,突然笑了起來。
「之前朕剛看盤點視頻的時候,見胡亥那個臭小子倒行逆施,那真是把朕都要氣死了。」
「如今看了這麼多的盤點,朕突然覺得,胡亥其實也不算特別糟糕嘛。」
扶蘇一時間無言以對。
胡亥那臭小子,都直接把大秦給玩沒了,這還能叫沒問題?
但仔細一想,扶蘇又覺得,自家父皇好像說的也沒啥毛病。
胡亥雖然挺離譜的,但在看完了這麼多的盤點視頻之後又覺得,胡亥好像也不是這些昏君之中最離譜的那個。
果然,人就是不能比爛。
因為比爛這種東西,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一想到這裡,扶蘇也忍不住笑了。
「父皇,其實咱們大秦畢竟是法家出身,最看重製度的。」
「只要整個制度沒有徹底崩壞,那就不會比其他的朝代更差了。」
秦始皇連連點頭,哈哈地笑了起來。
「朕很想知道,劉邦那個老小子看到他大漢劉氏皇帝是這種德性,又作何感想呢?」
於是秦始皇很快就發了一條彈幕。
【秦始皇嬴政:劉邦啊,看這期盤點視頻,是不是讓你很爽啊?】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劉邦的彈幕才出現。
【漢高祖劉邦:別吵,朕已經睡著了,現在不想說話!】
秦始皇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劉邦啊劉邦,你也有今天!」
東漢世界之中,劉秀看到這裡,又一次地皺眉。
「完了,朕現在心中那種不好的感覺又開始出現了。」
宋弘苦笑一聲。
「不瞞陛下說,臣心裡現在也是慌得很啊。」
東漢君臣們,明顯都很不淡定。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個帶著雙引號的「驚喜」,那就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太子劉莊啞然片刻,道:
「父皇也不必太過憂心,這劉宏眼下看來,除了貪財好色,任用宦官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劉秀大怒,差點就一巴掌抽了過去。
「貪財、好色、親近宦官,這哪一個不是昏君的臭毛病?」
「劉宏這小子三者疊加,你還說他沒有大問題?」
「朕看你的腦子才是有大問題的!」
劉莊被一番臭罵,只能訕訕地低下頭去。
劉秀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看來,這太監製度,真的是要到決定去留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