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李淵的決定,蕭何不急陳平急,李泌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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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玄禮聽著士兵們的呼喊聲,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他對著李亨道:

  「殿下要進來見陛下嗎?」

  李亨遲疑了一下,微微搖頭。

  「本宮和大夥在這裡一起等待父皇的旨意。」

  此刻陳玄禮態度未知,李亨當然不會讓自己陷入未知險境。

  陳玄禮點了點頭,道:

  「請太子殿下稍候片刻。」

  說完,他轉身走進了院中大堂。

  李亨有些懊惱,對著身旁的廣平王道:

  「剛剛怎麼沒有動手?」

  方才若是亂軍一起上,把李隆基給幹掉,那不就一了百了?

  廣平王有些無奈,對著李亨道:

  「陳玄禮等人一直護衛在陛下身邊,咱們的人找不到機會啊。」

  李亨啞然。

  大堂之中,李隆基看到陳玄禮走進來,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陳玄禮,你也要背叛朕嗎?」

  李隆基這一輩子,經歷過太多次的政變。

  故而,在看到那些亂兵衝進來的瞬間,李隆基就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情,也知道兵變的主謀一定是太子李亨!

  陳玄禮表情平靜,朝著李隆基行禮。

  「陛下,楊國忠倒行逆施,引來眾怒,死是他咎由自取。」

  「但眼下楊貴妃還活著,還請陛下賜她自縊,否則無法平息外面士兵們的怒火。」

  李隆基聞言,如遭雷擊。

  一旁的楊貴妃更是嚇得尖叫一聲,抱住李隆基的手臂瑟瑟發抖。

  「陛下,救妾身一命吧!」

  「陛下,求求你了。」

  李隆基咬著牙,對陳玄禮道:

  「你去告訴亨兒,朕願意把傳國玉璽交給他,讓他當上大唐真正的皇帝。」

  「只要他能放朕愛妃一條活路,朕什麼都答應他。」

  陳玄禮默然片刻,搖了搖頭。

  「陛下,外面的太子殿下不會答應的。」

  李隆基看著陳玄禮平靜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麼。

  李亨會不會答應,不好說。

  但陳玄禮,是肯定不答應讓楊貴妃繼續活下去的!

  李隆基轉過頭,看著楊貴妃。

  這張絕世容顏,完美嬌軀,承載了李隆基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歡喜幸福。

  可現在……

  李隆基長嘆一聲,閉上眼睛。

  「帶她下去,按外面將士們的意思做吧。」

  楊貴妃俏臉煞白,發出了絕望的呼喊。

  「陛下!!!」

  【馬嵬坡兵變爆發後,李隆基無可奈何,只能選擇賜楊貴妃自盡。】

  【這位和貂蟬、西施、王昭君並稱「華夏四大美人」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殞。】

  【楊貴妃此人,屬於華夏傳統女子。她對權力並沒有什麼欲望,僅僅滿足於自己男人的寵愛。得寵多年,也從來沒有嘗試過後宮干政。】

  【但她的親族,無論是堂哥楊國忠還是幾個親姐妹,都是讓大唐社會風氣衰敗,朝政混亂的罪魁禍首。】

  【楊貴妃並不無辜,她必須要為安祿山的叛亂背負責任。】

  【但也必須承認,她一個小小女子,不足以成為終結大唐開元盛世的罪魁禍首。】

  在金幕視頻上,一首長詩緩緩浮現。

  ……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後宮粉黛無顏色。」

  ……

  「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

  ……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看到這裡,貞觀世界之中,大唐君臣無不動容。

  李世民嘆了一口氣。

  「自古紅顏多薄命,人生無非如是。」

  魏徵哼了一聲,道:

  「楊玉環者,妲己之流也,陛下又何必替她惋惜?」

  李世民咳嗽一聲,道:

  「因為她真的很美啊。」

  群臣啞然。

  李績咳嗽一聲,道:

  「臣也覺得。」

  諸多武將紛紛開口。

  「臣附議。」

  「俺也一樣!」

  魏徵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會這些色胚。

  李治不知何時已經坐回原位,看著金幕之中的楊玉環,感慨萬千。

  他忍不住開口道:

  「父皇您看,金幕作者都已經說了,這並不是女人的問題。」

  「該負責的另有其人,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女子身上!」

  武媚娘雖然已經死了,但李治還是想要給自己這個一見鍾情的白月光說幾句話。

  李世民聞言看了李治一眼,緩緩道:

  「楊玉環當然不需要背負主要責任,但武媚娘,她可是金幕作者口中華夏唯一一個女皇帝!」

  妃子不背主鍋,能理解。

  武媚娘都當皇帝了,還不背鍋?

  李治啞口無言。

  看著黯然不語的李治,李承乾和李泰都有些不以為然。

  李承乾道:

  「九弟,那武氏禍亂大唐,父皇將其賜死是理所當然的,你又何必呢?」

  李泰更加直接。

  「歷史上的你寵信武媚娘,可比李隆基寵信楊貴妃還過分,至少人家李隆基沒把大唐江山讓給楊氏。」

  「你還是好好反省,不要在這裡想著給武媚娘翻案!」

  李治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李承乾見李泰開口,又有些忍不住了,道:

  「九弟是個長情的,總比某些人不知長幼尊卑,天天想著不屬於他的位置要好多了!」

  李泰勃然大怒,盯著李承乾冷笑道:

  「有些人不僅僅是腦疾,就連某些地方也有疾病,不也堂而皇之地霸著位置不放?」

  李泰這句話明顯是在諷刺李承乾足疾導致瘸腳,李承乾聽得差點氣死。

  兩人就這麼在大殿上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起來。

  李世民心煩意亂,一拍桌子。

  「夠了,都給朕閉嘴!」

  李承乾和李泰這才閉上嘴巴,但依舊怒目相視。

  在盤點視頻沒有出現之前,這兩兄弟雖暗中較勁,表面還是一團和氣的。

  可看完爭位的那一段盤點視頻之後,這兩兄弟算是徹底撕破臉,再無任何顧忌了。

  李世民心很累。

  這金幕視頻,實在是太玩心跳了。

  尤其是在看自己家朝代的時候,那是真要命啊!

  大隋世界之中,隋文帝哭笑不得。

  「這個大唐,原來這麼亂的麼?」

  大隋群臣,也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誰讓大唐取代了大隋呢?

  高熲笑道:

  「看到現在,臣覺得大唐應該還是太過注重軍事了。」

  「他們可能沒有想到,教化其實也是很重要的。」

  隋文帝嗯了一聲,微微點頭。

  「沒錯。朕能感覺到,大唐更喜歡的還是用武器去說話。」

  「但這些大唐皇帝們可能不知道,有些時候,制度上的東西,其實才更重要!」

  隋文帝是有底氣說這種話的。

  三省六部制,是隋文帝開啟的。

  科舉制,是歷史上的楊廣當了皇帝之後舉辦的。

  大唐基本上就是全盤繼承了大隋制度,源自大唐本身的制度創新乏善可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隋文帝哼了一聲,淡淡道:

  「你們看李隆基打下的疆域這麼大,是朕大隋差不多兩倍了。」

  「但他的人口,也只不過和朕的大隋基本持平。」

  「朕的治下,可都是漢人。朕的心腹大臣和將軍,也基本是漢人。」

  「大唐統治著比大隋更多的胡人,卻不能將這些胡人徹底化為華夏中人。」

  「縱然沒有安祿山,也遲早會有另外一次五胡亂華的。」

  群臣聞言,無不心悅誠服。

  宇文護笑道:

  「臣的祖先就來自宇文鮮卑,但如今臣和整個宇文家族都自認為是華夏人。」

  「若是有誰敢來侵犯大隋,宇文氏全族必竭盡全力和華夏共存亡。」

  「大唐立國數十年,卻無法做到這一點,將邊疆契丹等異族同化,實在是一個失誤啊。」

  隋文帝笑呵呵地摸著鬍鬚,道:

  「也不能這麼說,你看哥舒翰、李光弼、高仙芝也都是異族,他們也願意為大唐拼死奮戰。」

  「只是朕覺得,大唐在這方面可能還是做得……嗯,不夠主動!」

  隋文帝一邊說一邊整理思路,頭腦之中的想法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對,不夠主動!」

  「大唐作為征服者,作為天可汗,應該積極主動的把大唐華夏的文化傳播到周圍各個異族之中。」

  「尤其是那些異族的統治者們,什麼王子族長之類的,用大力氣去給他們教授知識,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用武器強迫他們學習華夏文化!」

  「和這些異族相比,咱們華夏的文化先進得無以倫比,輕而易舉的就能摧毀這些異族,同化這些異族。」

  「也不需要同化所有異族,只要讓這些異族的上層統治者們發自內心地認同華夏文化,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帶著他們的臣民加入到華夏大家庭的行列了。」

  隋文帝越說,眼睛越亮。

  「就好像五胡亂華,除了被殺光的羯族之外,其他四胡如今不都全部融入華夏了麼?」

  「但這四胡的融入,是以征服者的身份融入華夏的,是華夏文化被動地接納了他們。」

  「為什麼我們華夏就不能主動出擊呢?我們完全可以主動擴張我們的文化,迫使周圍的異族接受文化,迫使他們融入我們華夏。」

  「如此一來,才是上策啊!」

  大隋群臣聞言,眼睛立刻就變得亮晶晶的。

  對啊,主動擴張和傳播華夏文化!

  高熲一拍大腿,贊道:

  「陛下此言絕妙!」

  「以兵器征服之,以文化同化之。」

  「最關鍵的是,一定得主動!」

  「如此,何愁天下不盡歸大隋所有!」

  隋文帝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禮部尚書牛弘。

  「老牛啊,你回去讓禮部拿個章程出來,到時候上會討論。」

  「這個章程的關鍵就是,咱們華夏要主動出擊,要讓華夏的高級文明,貫穿每一個周圍異族高層統治階級的思想!」

  牛弘恭敬領命。

  隋文帝這下子心情放鬆了不少,愉快地將視線投回了金幕。

  朕的好表弟李淵,你雖然在歷史上篡奪了朕的大隋,但不得不說,你的大唐盤點視頻,給朕的啟發也是巨大的啊。

  隋文帝突然來了興致,道:

  「去,把李世民那個小子帶來,朕晚點時間在御書房見一見他!」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李亨帶著兩千譁變禁衛軍,依舊還在包圍驛站,等待著陳玄禮傳回消息。

  陳玄禮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砰的一聲,陳玄禮將手中楊貴妃的屍體丟在了地上。

  「她已經死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楊貴妃身上。

  佳人已逝,雲鬢釵細散亂,就連身體都已經僵硬。

  即便如此,她就這麼躺在那裡,依舊有著萬種風情,讓人過目難忘。

  李亨看到楊貴妃已死,不由鬆了一口氣。

  楊國忠和楊家人都死了,楊貴妃不死,在場所有人都不能安心!

  接下來,李亨只需要解決最後一件事情。

  他盯著陳玄禮,沉聲道:

  「陳將軍,你為國除此妖孽,本宮欲向父皇保舉你為兵部尚書,入宰相行列,如何?」

  李亨話音落下,陳玄禮身旁的幾名部下立刻露出怦然心動表情。

  宰相!

  這可是位極人臣啊。

  陳玄禮不為所動,平靜地注視著李亨。

  「太子殿下,臣負責護衛陛下。如今兵亂在此,臣不敢擅離。」

  李亨怒了,對著陳玄禮喝道:

  「難道你不知道如今天下是個什麼情況嗎?」

  「長安沒了,洛陽沒了,大唐危在旦夕!」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是如此冥頑不靈嗎?」

  陳玄禮將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非常冷靜地開口。

  「太子殿下,臣的職責就是護衛陛下。」

  「若是有誰想要對陛下不利,那麼臣除了拔劍之外,別無選擇。」

  陳玄禮話音落下,他身旁的那支禁軍士兵們立刻紛紛拔出了腰間長劍。

  氣氛頓時再度充滿了火藥味。

  李亨臉色數度變幻,正打算說些什麼。

  一旁的建寧王湊過來,輕聲開口。

  「爹,咱們還是直接去靈武吧!」

  李亨微微一怔。

  便在此時,房屋之中,有一名宦官走了出來。

  這名宦官看清楚外面的情況之後,不由臉色煞白。

  但依舊強撐著開口。

  「太子殿下,陛下有旨,命你前往靈武監國,負責指揮全天下軍隊,剿滅安祿山叛軍!」

  說著,這名宦官將一封旨意,還有一個盒子交到了李亨手中。

  李亨掃了一眼旨意,又打開手中這個小小的方盒子。

  一面晶瑩剔透的璽印,就在方盒子之中。

  傳國玉璽!

  皇帝寶璽其實有很多個,但真正能代表著皇帝意志的,只有面前這個傳國玉璽!

  李亨深吸一口氣,難掩心中激動。

  「好,既然父皇都已經這麼說了,兒臣自不會推辭!」

  李亨抬高了聲調,對著裡面的大堂高喊道:

  「父皇請自管前往蜀中,兒臣定會調集主力,滅了安祿山!」

  雨點從天下淅淅瀝瀝地再度降了下來。

  李亨帶著忠於他的兩千名禁軍士兵離開。

  只是這一次的路線不再是西南方的巴蜀,而是轉向西北方的靈武!

  李亨等人離開之後,陳玄禮微微鬆了一口氣,叮囑部下。

  「嚴加防備,若是半個時辰之後太子他們沒有回來,我們立刻出發!」

  安排好警戒之後,陳玄禮剛要轉身,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將楊貴妃的屍體抱了起來,回到大堂之中。

  李隆基依舊還坐在大堂中。

  這位原本就已經十分蒼老的大唐皇帝,此刻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陛下,太子殿下他們已經離開了。」

  李隆基默然良久,道:

  「好。」

  陳玄禮又道:

  「陛下,貴妃娘娘……怎麼安排?」

  這句話總算是喚起了李隆基的一絲神志,他顫抖地站了起來,走到楊貴妃的屍體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愛妃,愛妃,愛妃!」

  李隆基痛徹心扉的喊聲,才剛剛傳出大唐之外,就被天空之中不斷降落的雨水給衝散,徹底消弭在空氣之中。

  【馬嵬坡兵變之後,李亨獲得了傳國玉璽,轉而北上靈武,準備調集所有的大唐西軍,和安祿山決一死戰。】

  【李隆基仰仗於陳玄禮的忠誠,險之又險的從李亨手下活命,得以繼續進入巴蜀。】

  看到這裡,唐初世界之中,李淵的表情極其複雜。

  「差點又是一次父子相殘啊……」

  大唐群臣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父子相殘,看似皇家事宜,但每一次皇位的更迭,背後都是無數臣子的官職變幻,乃至丟掉身家性命!

  殺人,這是政治鬥爭之中最後、也是最為暴烈的手段。

  連皇帝、太子都能殺,那誅滅幾個大臣全族,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裴寂只感覺後背一陣陣地涼氣泛起,忍不住開口道:

  「陛下,咱們是不是應該給後世的大唐皇帝立一個規矩,禁止他們親族相殘才好?」

  裴寂的話一說出來,立刻得到了大殿之中所有大唐臣子的贊同。

  無論是李建成這一派,還是李世民那一派,這一刻每一個大唐臣子的意見都出奇的統一。

  你們老李家就不能溫和一點嗎?

  這樣天天殺來殺去的,我們這些給老李家打工的大臣,心裡是真的害怕啊!

  李淵表情無比凝重。

  他的目光看向李建成,最後落在了李世民身上。

  李世民趕忙擺出一副虛弱表情。

  管他父皇知道不知道呢,賣慘就完事。

  兒子給爹賣慘,不丟人!

  李淵見狀,也是無語。

  心中,卻有無數念頭翻滾。

  李淵非常清楚,大唐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源頭何在。

  玄武門之變!

  李世民悍然殺兄奪權,給大唐開了一個非常壞的頭。

  更壞的是,李世民偏偏還那麼出色,當皇帝開疆拓土不說,直接都干到被金幕視頻作者評為「千古四帝」之一!

  那後面的大唐子孫們可就有想法了。

  太宗皇帝他老人家殺了兄弟上位,創下如此巨大的功業,憑什麼我不行?

  只要我敢起兵,敢殺掉所有皇位上的挑戰者,我就是第二個太宗皇帝!

  故而,從李世民之後,李承乾、武則天、李旦、李隆基……

  幾乎每一個上位的大唐皇帝手下,都沾染著自己親族的鮮血。

  這是一個詛咒。

  一個從玄武門開始,就縈繞在大唐皇位周圍的詛咒!

  剛剛金幕視頻之中的李亨,只不過是同樣遵循了這個詛咒,做出了同樣的事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個叫做陳玄禮的將軍,關鍵時刻依舊沒有背叛李隆基。

  否則,李隆基也必定會死在馬嵬驛之中,死在他兒子李亨的手下!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李淵深吸一口氣,心中做出了決定。

  「世民啊,你身體如何?」

  李世民趕忙虛弱道:

  「父皇,兒臣現在好像有點走不動路,呼吸困難,心跳也有點快,手還有點抖……」

  李世民噼里啪啦,說得自己好像馬上就要掛掉一樣。

  李淵哦了一聲,淡淡道:

  「朕本來還打算讓你去征討突厥呢,看來你的身體是不支持你出征了。」

  李世民愣了一下,瞬間一躍而起。

  「咳咳,父皇,剛剛兒臣是跟您開玩笑呢。」

  「父皇請看,兒臣現在身體好得很,吃啥都覺得香噴噴的,一頓飯能吃三斤牛肉,拉弓來個三石的隨隨便便,騎馬一日千里更是不在話下!」

  李世民右手握拳,將胸口拍得砰砰響,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李淵。

  「父皇,現在能把征討突厥的主將職位交給兒臣了嗎?」

  看著李世民這做作的樣子,李淵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朕封你為漠北行軍大總管,兼領大唐北方諸郡兵馬。」

  「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準備,所有將官一律由你任命。」

  「以裴寂為監軍,等時間到了,你就率軍出征去吧。」

  「這一次,把頡利的腦袋給朕拿回來!」

  李世民聞言,頓時大喜過望,拍著胸口做出了保證。

  「請父皇放心,頡利的腦袋,兒臣一定給您奉上!」

  李建成看著這一幕,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父皇怎麼會突然讓李世民這個臭小子出征呢?

  他的軍功如今在大唐之中就已經是無人能及了。

  若是再滅掉突厥的話,這聲望之隆,簡直不做第二人之想!

  然而,李建成偏偏還沒有理由去反對。

  大唐征討突厥,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和大漢征討匈奴一樣。

  但李建成還是不甘心。

  就在他想要開口,儘可能地阻止李淵這個任命的時候,李淵的話也傳到了李建成的耳中。

  「建成啊,這段時間你就去太原府駐紮,負責為世民供應後勤糧草。」

  「這可是涉及到大唐國運的事情,只有交給你,朕才放心!」

  李建成聞言,心中也是一喜。

  「多謝父皇,兒臣一定將此事給辦好!」

  對李建成來說,只要能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那就有足夠的功勞可以分潤。

  能分功勞,一切都好說!

  李建成興高采烈,卻沒有注意到,大殿之中有幾名臣子,表情頗為凝重。

  等到朝會散去,李建成正準備回東宮召集心腹們開會,有人已經走到了李建成的身旁。

  「太子殿下,臣覺得咱們的情況非常不利啊。」

  李建成愣了一下,轉頭看去,發現是東宮洗馬,戶部郎中魏徵!

  李建成點頭道:

  「本宮當然知道,世民那小子這一次拿的是頭功。」

  「但只要本宮也有功勞,他就沒辦法更進一步!」

  魏徵搖了搖頭,表情非常凝重地開口。

  「太子殿下,臣擔心的不是這個。」

  「臣覺得,這可能是陛下有意為之,要把太子殿下您調出長安!」

  「什麼?」李建成吃了一驚,忍不住道:「這不可能吧?」

  魏徵正色道:

  「如今殿下您和秦王殿下之間的爭鬥已經完全白熱化了,陛下竟然一口氣將您和秦王殿下兩人都調出長安,恐怕是要在長安之中做什麼大動作了。」

  李建成聞言,表情頓時也變得難看起來。

  沉默片刻之後,李建成道:

  「你覺得這種變化,是對本宮有利,還是不利?」

  魏徵搖頭道:

  「臣不是陛下肚子裡的蛔蟲,又怎麼可能知道陛下是如何決定的呢?」

  「但臣有一種感覺,這大唐的下一代儲君之爭,恐怕在這一次征討突厥之後,就要真正水落石出了!」

  李建成聞言,心中頓時感覺壓力巨大。

  他咬著牙道:

  「無妨,父皇既然現在還沒有廢掉本宮這個太子,那就說明父皇心中肯定還是更加傾向本宮的。」

  「說不定出征歸來之後,世民他在長安城之中的黨羽就已經被全部清掃乾淨了。」

  「嗯,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李建成說著,自己的信心增長了不少,邁步向前。

  「魏徵,走吧,我們回東宮好好商量一下!」

  看著李建成急促離去,魏徵欲言又止。

  魏徵確實不知道李淵的想法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魏徵做出猜測。

  殿下啊殿下,陛下若是真的傾向於你,又為何給秦王殿下出征的機會呢?

  皇宮後院,御花園之中。

  李淵正在和裴寂喝酒。

  「來來來,老裴啊,幹了這一杯!」

  裴寂察言觀色,笑道:

  「陛下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錯啊。」

  李淵笑呵呵地點頭。

  「是啊,朕剛剛想通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心情可以說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裴寂趕忙舉起酒杯。

  「為陛下賀,為大唐賀!」

  李淵笑著舉杯,一飲而盡,然後又道:

  「老裴啊,你怎麼就不問問朕解決了什麼事情?」

  裴寂正色道:

  「陛下想要告訴臣的話,臣自然就知道了。」

  「但臣今天腦子不太夠用,不太想記住更多的事情了。」

  李淵哈哈大笑,虛指了一下裴寂。

  「你這個老小子,就是滑頭!」

  「但朕偏偏要告訴你!」

  裴寂苦著臉,道:

  「陛下,別說行不行?」

  李淵盯著裴寂。

  「不行。」

  裴寂無奈,捂住耳朵。

  李淵一拍桌案,怒道:

  「裴寂,你把手給朕放下!」

  裴寂一臉絕望地放下手。

  「陛下,臣只想好好活著啊。」

  李淵點頭道:

  「這是你唯一的活命機會。」

  裴寂啞然半晌,硬著頭皮道:

  「是太子和秦王之間,陛下已經做出選擇了?」

  李淵哈哈大笑起來。

  「老裴啊,朕就知道,全天下的人,就你最了解朕!」

  「來,咱們喝了這一杯!」

  裴寂愁眉苦臉地和李淵碰了一杯,道:

  「陛下該不會想要告訴臣,這個選擇不會再更改了吧?」

  李淵斜了裴寂一眼。

  「怎麼樣,全大唐的人都不知道,就你知道了,朕對你夠好了吧?」

  裴寂一聲嘆息,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著李淵行禮。

  「臣只能說,陛下英明!」

  李淵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問道:

  「老裴啊,你說將來大唐的子孫們,會不會覺得朕開了一個壞頭?」

  裴寂眨了眨眼睛,笑道:

  「陛下是大唐的開國高祖,又有哪個不長眼睛的李氏子孫敢質疑陛下呢?」

  「再說了,他們質疑陛下又如何,難道那個時候陛下還能聽得到嗎?」

  李淵聞言,不由捧腹大笑。

  「有道理,你這老小子,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夜深,裴寂坐著馬車離開皇宮。

  剛一離開皇宮,裴寂就急不可耐地對著車夫吩咐道:

  「立刻去秦王府!」

  馬車剛剛轉頭,裴寂卻又改變了主意。

  「不,先回家,這些天老夫都不能再去拜訪秦王了!」

  車輪發出了吱吱呀呀地聲音,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大漢世界,皇宮外城。

  一群大漢大臣正在拾級而上,緩緩朝著大殿走去。

  陳平湊到了蕭何的面前。

  作為大漢的丞相,蕭何地位超然,百官都非常自覺地落後蕭何好幾個身位,只有曹參跟蕭何並肩而行。

  蕭何看了一眼陳平,皺眉道:

  「怎麼,又有潛伏在匈奴的間諜被發現了?」

  陳平訕訕一笑。

  「老蕭,都是老鄉,怎麼總說這種煞風景的話?」

  蕭何翻了一個白眼。

  「咱們第一批派去匈奴的間諜,一年下來死得只剩五個人,你想讓老夫和你說什麼話?」

  曹參不陰不陽地跟了一句。

  「五十萬兩都打水漂了。」

  陳平大怒,瞪了曹參一眼。

  「你這老曹,每天就鑽到錢眼子裡面不肯出來!」

  「就算死得只剩五個,只要哪怕一個人能傳出關鍵的訊息,這五十萬兩難道花得不值?」

  曹參哦了一聲,道:

  「當然值啊,我只是在懷疑你陳平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調教出能傳遞關鍵信息的部下罷了。」

  陳平一陣心累,懶得和曹參繼續拌嘴,轉頭對著蕭何道:

  「代王的事情,怎麼辦?」

  蕭何笑呵呵地開口。

  「代王能有什麼事情?」

  陳平急了,道:

  「戚夫人和劉如意才剛剛被趕出長安沒多長時間,陛下就把薄姬和代王劉恆弄回來了。」

  「名義上是想念兒子,但這半個月裡陛下天天召見代王,難道你不覺得很反常嗎?」

  蕭何悠悠地開口道:

  「陛下喜歡兒子,要享受天倫之樂,反而有錯了?」

  陳平氣急敗壞,低吼道:

  「蕭何,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明知道,代王劉恆根本就是回來和太子劉盈搶皇……」

  蕭何及時伸手,一巴掌甩在陳平臉上,將這句話給中斷掉了。

  三人身後,大漢群臣愕然不已。

  蕭何表情平靜,皺眉道:

  「老陳,注意你的言辭!」

  陳平這才回過神來,心中不免一陣後怕。

  剛剛他氣憤之下,說話聲音不免大了一些。

  萬一被後面的某個傢伙聽到,稟報給了陛下……

  陳平乾笑一聲,重新湊近蕭何,低聲道: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代王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做,你總得給老兄弟一個準話吧!」

  「怎麼,難道我老陳已經不配當大家的兄弟了?」

  這個大家,指的自然是豐沛軍功集團!

  蕭何哼了一聲,過了片刻才用更輕的聲音道:

  「此事和我們無關。」

  「啊?」陳平傻眼了,「這怎麼可能跟我們無關?這可是關係到那個位置啊。」

  蕭何淡然一笑,道:

  「那個位置,是你能坐,還是我能坐?」

  陳平連連搖頭。

  「別開玩笑了,我們又不姓劉!」

  蕭何道:

  「對啊,所以關我們屁事?」

  陳平又有些急了,道:

  「難道我們就不能提前布局押注,引導一下陛下,爭取最好的結果?」

  蕭何呵呵一笑,拍了拍陳平的肩膀。

  「來,我問你,現在的情況是我死了老曹接班,老曹死了你接班。」

  「你還待如何,還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陳平呃了一聲,道:

  「萬一座位的新主人有想法呢?」

  蕭何聳了聳肩膀,道:

  「反正我是丞相,我死也是死最早的,後面的事情與我無關。」

  陳平氣急敗壞:

  「你!」

  蕭何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片刻,蕭何才拍了拍陳平的肩膀,附耳說了一句。

  「你怕什麼?無論誰當皇帝,都需要我們的支持。」

  「我們無需站隊,只需要等新皇帝坐上去,他自會來拉攏我們。」

  「懂了?」

  陳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就說你為何一點都不急呢。」

  蕭何嘿嘿一笑,道:

  「你呀,正應了一句諺語。」

  陳平道:

  「什麼諺語?」

  蕭何表情嚴肅地咳嗽了一聲。

  「皇帝不急,太監急!」

  說完,蕭何快步走入大殿之中。

  陳平呆立半晌,突然跳了起來。

  「姓蕭的,你罵我是個太監?別走,這事跟你沒完!」

  大殿之中,劉邦已經坐在龍椅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金幕。

  諸多盤點視頻之中,這一部是劉邦比較關注的。

  無他,實在是大唐太大了!

  比劉邦現在的大漢,要大了不知道多少。

  劉邦很想要了解如此龐大王朝的一切。

  他想要讓自己的大漢也變得和大唐一樣強!

  金幕之中,已經切換到了另外一座城池。

  【靈武】。

  這座城池,擁有著明顯的邊塞風格。

  與其說是一座城,不如說是一座軍事要塞!

  就在這座軍事要塞的大堂之中,李亨表情激動。

  此刻的他,頭戴皇帝冠冕,身著龍袍,正在接受眾人的朝拜。

  「見過皇帝陛下,陛下萬歲,大唐萬歲!」

  臣子很少,稀稀拉拉,小貓三兩隻。

  但李亨依然很高興。

  他終於擺脫了那朝不保夕的太子生涯,成為了大唐的皇帝!

  雖然,這個狗屁登基儀式,壓根就是李亨自己舉辦的,都沒得到李隆基的同意。

  但那並不要緊。

  傳國玉璽都在李亨手中,有了這個東西,誰敢說李亨手裡那封登基詔書是假的?

  李亨朝著面前眾臣還禮,然後坐了下來,道:

  「諸位卿家平身吧。」

  君臣各自落座後,李亨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開口。

  「諸位,朕若是要收復長安和洛陽,應該如何去做?」

  宰相崔圓聞言,便開口道:

  「陛下,臣覺得,應該調集大唐所有精銳,和叛軍在長安之中決戰!」

  「只要能擊敗長安叛軍,洛陽、河北叛軍自然也不在話下了。」

  崔圓的話,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但也有人反對。

  站在李亨身邊的太監李輔國搖頭道:

  「之前哥舒翰帶著二十萬西軍精銳,不同樣被叛軍打得全軍覆沒?」

  「更何況,之前調集西軍入朝,已經讓西域和河西極度吃緊。」

  「此刻再調剩餘西軍,西域、河西恐怕全部都要落入吐蕃人手中了,這是要絕了大唐命脈啊!」

  「依老奴看,陛下不妨去找回紇人借兵,讓回紇替大唐平叛,才是正道!」

  崔圓見李輔國反駁自己,心中頓時大為不喜。

  這個死太監,若是在長安城,哪裡有你和本宰相議事的資格?

  現在倒好,仗著陛下的寵信,跳出來在這裡大言不慚,狺狺狂吠!

  崔圓和李輔國一番爭吵,更有擁躉,誰也沒能說服誰。

  李亨聞言,不由大為頭疼。

  這大敵當前,朝廷內部卻連一個統一的戰略都沒有。

  難道就任憑安祿山那個王八蛋繼續霸占關中和中原,這麼囂張下去?

  便在此時,一名宦官快步而入,對著李亨道:

  「陛下,外面有一白衣士人自稱李泌,想要求見陛下。」

  李亨聞言,頓時大喜過望,猛然站了起來。

  「快,快把李先生請進來!」

  頓了一頓,李亨又改變了主意。

  「不,朕親自去迎接李先生!」

  說完,李亨拔腿就走,直接將正在爭吵的李輔國和崔圓晾在一邊。

  很快,李亨來到門口。

  在這裡,一名中年白衣士人,風度翩然出塵,站在那裡出神,不知道思考些什麼。

  【李泌。】

  李亨大喜,走上前去。

  「李泌先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

  李泌回過神來,打量了一下李亨,微微一笑,躬身行禮。

  「草民李泌,見過陛下。」

  「天命使草民前往此地,如今看來,果然天命依舊在大唐。」

  李亨歡喜不已,拉起李泌的手。

  「快,我們進去裡面,找個地方好好詳談。」

  【李泌,趙郡李氏定著房中遼東房分支後裔。】

  【自幼有「神童」之稱,七歲能文,十六歲通讀《易經》。】

  【少年時受皇帝李隆基召見,應對極為出彩,令李隆基刮目相看。】

  【名相張九齡極為喜愛李泌,引李泌為忘年交,稱其為「吾家小友」。】

  【後李泌成年,入宮為李隆基講解《易經》,被李隆基冊封為待詔翰林,隨侍東宮。】

  【東宮太子李亨極為倚重李泌,就連奸臣李林甫也不敢得罪李泌。】

  【但等李林甫死後,楊國忠掌權,便將李泌趕出長安。從此李泌隱居山林,不知所蹤。】

  【直至安祿山叛亂爆發,大唐面臨國破危機,李泌才再度出現於剛剛登基的李亨面前。】

  看完這段簡介,大秦世界之中的秦始皇不由皺起眉頭。

  「這是術士?」

  「怎麼搞的,一個術士,聽起來卻好像是能拯救整個大唐的英雄一般。」

  秦始皇對術士、方士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徐福那個混帳東西就是一個術士!

  不僅如此,徐福跑路之後,這些方士和術士竟然還在背後嘲諷秦始皇。

  秦始皇得知消息之後大怒,直接把這些方士術士坑殺,將他們的書籍統統拿去燒掉。

  這便是後世傳得神乎其神的「焚書坑儒」。

  沒辦法,誰讓秦始皇是法家的呢?

  在儒家掌控了話語權的後世,你一個法家的皇帝,必須是個迫害儒家的混帳!

  扶蘇也是大皺眉頭,道:

  「《易經》乃是天下最為深奧的典籍,相傳出自河圖洛書。」

  「這李泌號稱通讀易經,難道真能窺破天機不成?」

  秦始皇哼了一聲,道:

  「這個李亨,他也就是沒碰到過徐福。」

  「不然,徐福能把他整個大唐都騙走!」

  扶蘇聞言,也是無奈。

  父皇對徐福,還真是「念念不忘」啊。

  大漢世界之中,劉邦突然來了精神。

  「哦哦哦,通讀易經?」

  「老蕭啊,這不就是你們道家的嘛!」

  蕭何哭笑不得,道:

  「陛下,道祖的理論確實是受到一部分易經的啟發,但我們道家的《道德經》和《易經》,不能混為一談的。」

  更何況,道家本身也有許多流派,蕭何曹參所信奉的這一派,屬於「無為,垂拱而治」的黃老學派。

  劉邦擺了擺手,道:

  「行了行了,別一天說你那些爛科普,朕聽著頭疼。」

  「朕就問你,你能通讀《易經》嗎?」

  蕭何搖頭道:

  「陛下說笑了,臣治學半生,對《道德經》尚且不敢說能完全領悟,又何況是更加古老的《易經》呢?」

  「若是金幕所言不虛,這李泌恐怕就是能幫助大唐力挽狂瀾的智囊人物了。」

  曹參有些疑惑。

  「這人的扮相,倒是和莊子有幾分相似。」

  「看起來應該是個隱居之人,這般人物當真能看準天下大勢嗎?」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劉邦心中突然一動,看向一旁的代王劉恆。

  「恆兒,你來說說你對李泌的看法!」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劉恆身上。

  劉恆,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長安城之中的風雲人物。

  這位年輕的代王,突然被劉邦召回長安,甚至連帶著母親薄姬都被重新召回宮中。

  許多人都認為,劉恆恐怕就是陛下繼趙王劉如意之後,用來磨鍊太子劉盈的下一枚棋子。

  更有一些人認為,劉恆可能會取代劉盈獲得太子之位!

  如今看到劉邦提問劉恆,眾人的心中也不免好奇。

  究竟劉恆會交出一份什麼樣的答卷?

  劉恆明顯也沒想到會被提問,臉上的表情有些慌亂,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站起來,欠身道:

  「父皇,兒臣看這個金幕還沒有幾天時間,不敢輕易發表意見,免得丟了父皇的顏面。」

  劉邦瞪了劉恆一眼。

  「少給朕來這一套,你去問問蕭何曹參這些老小子,朕什麼時候在他們面前要過臉了?」

  「讓你說你就說,反正朕是沒有臉給你丟的,要丟也是丟你自己的臉!」

  劉恆:「……」

  因為母親薄姬不受寵的原因,劉恆從小就不怎麼和父皇劉邦接觸。

  一般也就逢年過節,跟著一大堆兄弟姐妹一起給父皇拜年,然後坐在皇家宴會不起眼的角落,最多和劉邦來幾句父子之間的機械應答,也就完事。

  即便這段時間天天和劉邦在一起,已經初步習慣了這種風格,但劉恆還是有點遭不住。

  劉恆定了定神,道:

  「兒臣覺得,若是李泌真有才能的話,他確實是有能力解決安祿山叛亂的。」

  劉邦追問道:

  「剛剛也有人說了,李泌是個隱士,對世事恐怕所知不多。」

  「都做不到知己知彼,怎麼可能打敗安祿山?」

  劉恆顯然已經想好,從容開口。

  「有些時候,局中人才是最看不清真相的。」

  「反而是李泌這種隱居世外的局外人,能真正做到旁觀者清,指出一條明路。」

  劉恆話音落下,蕭何等大漢群臣,臉上不由露出驚奇表情。

  這位代王的回答,出乎意料。

  劉邦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說得好,好一個旁觀者清!」

  劉邦心中火熱,轉頭看著金幕。

  快,告訴朕。

  恆兒的答案,究竟是對,還是錯!

  金幕中,皇帝李亨和李泌兩人坐在後院,面前擺放著酒菜。

  李亨臉上帶著幾分歉意。

  「李先生,如今條件有限,還請見諒。」

  「等奪回長安,朕在兩儀殿之中招待你!」

  李泌搖了搖頭,輕笑道:

  「草民得見天顏,已然三生有幸,陛下不必如此。」

  李亨眉頭一揚,道:

  「對了,忘了你現在還是白身呢。」

  「這樣吧,朕封你一個中書令,如何?」

  站在李亨身後伺候著的宦官李輔國聞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中書令?

  那可是大唐中書省、乃至三省六部的最高長官,是大唐宰相之首!

  李林甫和楊國忠,之前做的就是中書令。

  現在,李亨居然要把李泌一個毫無功名的白身直接提拔成中書令?

  這種信任和恩寵,簡直就是……

  李輔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李泌擺了擺手,正色道:

  「陛下誤會了,臣此番出山,只是想為大唐盡一份力,並無任何對官職的渴求。」

  「好了陛下,不如我等先說正事,如何?」

  李亨點了點頭,帶著期盼開口。

  「李先生,朕究竟如何才能奪回大唐,滅了安祿山那奸賊?」

  李泌笑了笑,伸出右手手掌,先是掌心朝上,然後又掌心朝下。

  李亨愕然道:

  「先生的意思是?」

  李泌微笑道:

  「滅安祿山,易如反掌爾!」

  李輔國站在後面,聞言不由扯動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這些個所謂的隱士,成天就知道說一些危言聳聽的大話空談,搞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

  實則滿肚子草包,屁用也不頂!

  李亨聞言,不但沒有質疑,反而越加歡喜,道:

  「還請先生教我!」

  李泌伸手到酒杯之中,蘸了酒水,在面前的桌子上畫了一副非常簡易的地圖。

  「陛下請看,這是安祿山如今所在之處,這是另外一股叛軍史思明。」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是叛軍最近的進攻路線。」

  「陛下看出什麼了嗎?」

  李亨一臉茫然。

  這特麼能看出啥?

  但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維持的,李亨沉吟片刻,道:

  「安祿山占領長安之後,他的重心似乎開始轉向江淮地區了。」

  「至於河北方向,史思明應該也沒什麼進取心,只求守住范陽、盧龍等叛軍老巢。」

  李泌笑道: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安祿山此獠,這般舉動,已然註定敗亡了。」

  李亨越發傻眼。

  不是,長安洛陽都在安祿山手中呢,怎麼就註定了?

  朕嘴裡天天喊著安祿山必死無疑,心裡其實一點底氣都沒有。

  你怎麼比朕這個大唐皇帝還要肯定呢?

  李泌微笑道:

  「其實安祿山若是真想要建立新王朝,最佳的進軍路線應該是……」

  說著,李泌又畫了一條新路線。

  李亨仔細看著這條新路線,突然臉色一變。

  「進攻靈武?」

  李泌點了點頭,道:

  「對。安祿山的最佳方針,並不是去攻擊什麼江淮之地,而是應該派遣一支騎兵精銳,一路追擊陛下。」

  「如今太上皇逃往巴蜀,世人皆知此乃死守不出之意也。中原、關中百姓得知這個消息,便會覺得朝廷不敢反攻,或許也就此從了安祿山,當了偽燕政權的順民。」

  「但陛下坐鎮靈武,世人便知,大唐朝廷膽氣猶在,依舊願意和叛賊決一死戰。」

  李泌說到這裡,微笑看著李亨。

  「陛下的身上,便是整個大唐的氣運,和天下所有忠於大唐臣民的士氣啊!」

  「只要殺了陛下,大唐氣運和臣民士氣必盡數散盡,那安祿山就真有希望滅亡大唐,建立新王朝了。」

  李亨目瞪口呆,一時間無言以對。

  原來朕這個自封的皇帝,現在已經這麼重要了?

  就連身後的李輔國,也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漸漸豎起了雙耳。

  李泌微笑撫著鬍鬚:

  「安祿山不追擊陛下,這便是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說來也巧,草民這一次路過長安時,正好是長安淪陷之後。」

  「陛下可知,那些叛軍在長安城之中做什麼?」

  李亨其實很不想知道,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他們在朕的長安城裡做什麼?」

  李泌淡淡道:

  「殺人,分贓。草民進入長安之後發現,有許多叛軍竟然還因為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自相殘殺。」

  「這般軍隊,和打家劫舍的賊匪何異?」

  「若是安祿山能率領這種軍隊奪取天下,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宦官李輔國聞言,有些驚訝地看著李泌。

  這傢伙進了賊人占領的長安城,竟然沒死?

  嗯,一定是嘴皮子太厲害了,吹牛鎮住了那些無法無天的叛軍。

  李亨聽到李泌的話之後,不免心中多出幾分信心,道:

  「那朕接下來要怎麼做?」

  李泌撫須,笑著開口。

  「天下大事,非李泌所能盡知也。」

  「但草民可以斷定,不出二年,天下必無寇矣!」

  「陛下如今所要做的,就是……」

  李泌伸手,又一次地蘸了酒水,在桌案上劃出了兩條長長的線路。

  「依草民之計,安、史不但死無全屍,大唐亦可絕此後患!」

  【投票,漢朝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