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家姐妹幾人的眼中,張銘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嚴厲父親,也是一個睿智冷靜出手果斷的商界巨擘,但唯獨對劉茹這個老婆,卻是一向溫柔。
這和他們兩口子的經歷有關係。
張銘和劉茹,並不是所謂的家族聯姻,被長輩強行湊到一起的,劉茹是在上大學的時候,被張銘正兒八經追到手的。
這絕對是真愛。
結婚幾十年,張銘幾乎沒有對劉茹發過脾氣,即便劉茹在有些時候有些刁蠻不懂事蠻不講理,但張銘一直都在用最大的溫柔寵溺著這個老婆。
而最近這段時間,張銘不僅一次的對劉茹咆哮,質疑劉茹的決定,懷疑劉茹的內心,現在更是直接動手扇了劉茹一耳光。
這一切,都是張子恆的功勞!
「你打我?」就連劉茹自己都是不可置信的樣子,捂著半張臉驚駭的看著張銘,眼淚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就洶湧而出。
張銘冷冷的看著劉茹,沉聲道:「我不是在打你,我只是想讓你清醒一點,你好好看看你背後站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劉茹難以接受張銘動手的事實,嘶吼道:「你憑什麼打我,我說得有錯?今天是老二和老三先動的手,你覺得就只有子恆有責任?」
張銘咬著牙,似乎對劉茹到現在都還執迷不悟的無腦護著張子恆失望透頂了:「我打你不是因為今天這件事,我想讓你看清的,是這個小畜生是個什麼人!」
如果單就今天這事兒,還真沒辦法說誰對誰錯。
張菱鳶也沒有撒謊,的確是她和張菱渺一時情緒上頭,對張子恆動手,從這方面來說,張子恆也的確是自衛。
但,張銘真正在意的,是這種小事怎麼就能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沒有之前的那些事,這頂多也就是姐弟鬧矛盾,在家打一架而已,站在這個角度來看,再正常不過了。
就好像是趙玉玲,前幾年每天不揍趙辰一頓都會總感覺自己有什麼任務沒有完成。
但趙玉玲和趙辰,本質上卻是關係極好的姐弟,就算真打起來了,也不可能把對方打傷,趙家的人看了說不定不僅不會拉架,反倒是還會趕緊遠離戰場,然後罵一句「兩個神經病」。
而到了張子恆這裡,問題的核心矛盾就不一樣了。
他們仨打架,那是真的打架。
只不過,劉茹被嬌慣了幾十年,當年讀書的腦子都像是退化成了單線程,她根本就沒有去想張銘為什麼會這麼說,只是在聲撕裂竭的道:「說到底就為了一條狗,這條狗比你的親閨女和兒子還重要?」
聽聞此言,本來還想要上來勸勸的張婷都是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不可置信的看了劉茹一眼,雙目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股從未在她眼睛裡出現過的失望。
張銘也是被氣得無語了,說的話也是越來越冷冽:「這就不是一條狗的事,阿福為什麼會住院,你比我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張子恆把阿福打傷,老二和老三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更不會對張子恆動手。」
說到這兒,他看向了劉茹身後低著頭不敢看他的張子恆,聲音里就像是包裹了一層寒冰,從未有過的冰冷:「第二,我提醒你一件事,閨女是我的親閨女,但這個兒子,我現在沒辦法認,真要說起來,這件事就是有外人動手打了我女兒,不管是不是菱鳶和菱渺的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可能不幫著我女兒。」
這話就是在告訴劉茹,我張銘已經對張子恆徹底失望,再也不想認這個所謂的兒子了。
你劉茹要護犢子,我也能護,而且我護起犢子能比你更過分,關鍵是你還沒辦法幹掉我。
他盯著張子恆:「我本來不想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些話的,但這都是你逼我的。」
「十多年前,你把我親兒子弄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抱了一個野種回來,十多年後,我親兒子好不容易回家,居然還能被這個野種用最卑劣的手段趕出了家門。」
「我還沒查出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野種居然開始對我女兒下手了,你覺得我還能留著他?」
張銘作為張氏集團的董事長,一向是沉穩睿智的,就算是發火,那也多半是用氣勢震懾對方。
幾乎從未出現過破口大罵的情況,今天能把他逼到這個程度,可想而知,此時的張銘究竟是有多憤怒。
「爸……」
張小雪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來:「您這話未免太絕情了點啊,子恆好歹也是在咱家……」
結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婷的怒視嚇得不敢再開口了:「你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劉茹驚愕的看著張銘,她似乎也沒想到,張銘有一天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張子恆在劉茹身後更是渾身顫抖著,雙拳已經握緊,張銘左一個「野種」,又一個「野種」的,應該是把他刺激得不輕。
劉茹捂著臉,發了瘋似的咆哮起來:「張銘,你真狠啊,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是這種人?」
「子恆在咱們家生活了十多年,和你朝夕相處,以前你也是一口一個兒子的叫著,現在因為一個在外面混了十多年的小東西,你說子恆是野種?」
張銘果決的道:「張洋再怎麼不堪,也不會對一隻不會反抗的寵物狗下死手。」
「更何況,張洋的那些不堪,全是你身後那個野種污衊的。」
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張銘也沒再想給誰留面子什麼的了,就算是為了張家的安寧,他今天也得把態度拿出來才行。
他死死的盯著劉茹:「夫妻一場,我也不想鬧得無可挽回,這都是你逼我的。」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當年張洋走丟,和張子恆突然冒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要麼,你就帶著你的寶貝兒子滾出張家!」
「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