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被他們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嚇了一跳, 另一邊的隊員們好險才沒彈跳而起。
四人面面相覷,東峰旭弱弱問道:「到、到底怎麼了啊?」
就像是在那一句道歉之後忽然有了默契,在這一刻首先是西谷夕背挺得筆直, 毫不猶豫地直率道:「是有關我們有時訓練缺勤,還有一些瞞著你們去做的那些事情。雖然的確是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但是隱瞞是事實,所以我認為道歉是不可避免的。」
接著是田中龍之介:「不過這個其實不知道也算是好事的吧哈哈哈哈……」
「因為現在時機成熟了,」緣下力給了他一錘, 截過他的話頭,「所以決定與大家說明情況……呃,也是因為需要大家的幫助。」
四個一年級生在這種場合自知沒什麼發言權, 於是又挨個乖乖道了一次歉。
有一說一, 這架勢正式得就連澤村大地都有些惶恐,他遲疑著猜測:「不、等等,你們先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你們不會做什麼壞事去了吧?搞小團體?收保護費?敲詐別的學校球隊??」
「……不,沒有那麼誇張。」
不知是誰悄悄吐出一口氣。
日向翔陽高高舉起手:「算是好事哦?我覺得的話!」
儘管這麼說, 也根本無法猜測到底是怎樣的事情。
木下久志撓了撓腦袋:「那個、所以,到底是怎麼了?」
這邊的幾人在這一刻,卻無聲而統一地將西谷楓推了出來。
西谷楓望著驟然開闊的視野與對面四張茫然的臉, 無聲地嘆氣。
不過, 倒也明白這已經默認是他的職責了。他將已經進行過很多遍的流程再次重複, 話術用了多少遍不重樣,卻只有這一次不是真假摻半,反而真誠且坦白。
解釋到了最後之時, 他拋去了所有誘導話語, 撇掉了所有暗示提問, 只簡單而鄭重地說道:
「拜託了。」
「請相信我們。」
最後的四人微愣。
此刻,他們沒有進行眼神交流,每一個人的神色都前所未有的嚴肅。卻在思考之後的第一時間裡,動作十分同步地拿過了靜靜擺在中間的契約之物。
最後四張卡牌褪去無害的外表——
展現出鋒利的內瓤。
-
「……訓練賽?」
烏養繫心聽見他們的請求,愣了半晌,隨後單手叉腰撓了撓頭:「怎麼突然想要跟白鳥澤約訓練賽?」
澤村大地尬笑兩聲,硬著頭皮瞎編道:「上次IH預選賽不是跟他們打了之後輸得比較慘麼……我們就覺得,之後肯定也還會遇上,能不能再跟他們約一場試試。」
「……當然!只用問一問就好,如果他們不同意就不用勉強!」
「這個……」烏養繫心猶疑地扭頭看向旁邊的武田一鐵——這種事情一向是由老師來負責的。
但別的不說,他其實覺得這要求有些困難了。
他們不過是在落魄之後剛剛才展露一絲鋒芒的昔日強校,現在這個時間點也不算太好。
白鳥澤那種強校。
會同意這種請求嗎?
武田一鐵反倒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了下來:「放心吧,我會去試試的!」
澤村大地與菅原孝支對視一眼,齊齊彎腰鞠躬:「謝謝小武老師!!」
姑且算是定好了之後的打算,兩人趁表情還沒有露出破綻,趕緊轉身回去準備繼續練球了。
老實說,澤村大地覺得希望不大:「如果他們不願意的話,我們要怎麼辦?」
「還有別的選項嗎?」菅原孝支反倒樂觀一些,他拍了拍澤村大地的胳膊,「嗯、盜印他們校服然後混進去,或者趁夜半三更人少的時候悄悄溜進去,想也知道只有這樣了吧?」
他放下手,先一步拿起排球:「總之,最壞的打算也不算多壞對吧?那就沒必要多麼擔心啦。」
澤村大地:「……」
不,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除此之外……」菅原孝支遲疑片刻,還是道,「關於小楓說的另一件事,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有什麼在瞞著我們。」
另一件事?
相比起與白鳥澤約訓練賽這種大事,那件事幾乎可以稱作舉手之勞,大家都沒有任何疑問便乾脆答應了下來。
澤村大地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涉及的東西已經不少了,或許他也有別的什麼難言之隱。總之,如果真有什麼困難,我們肯定都會盡力幫忙的。」
至於訓練賽,最後白鳥澤還好是同意了,雖然令人意外,但原因也不必深究。硬要說的話,就當他們是被新生的烏野震撼了吧。
等到準備出發的那天,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激動——畢竟是那個傳說中的白鳥澤,其中日向翔陽與影山飛雄尤為突出。
他倆莫名沉著一張臉,一副準備與誰干架的架勢,渾身上下都顯得很緊繃。
田中龍之介的某些心理陰影瀰漫了上來,他打了個激靈,在上車前拍了拍日向翔陽的肩:「那個,你沒問題吧?」
日向翔陽毫不猶豫,中氣十足地回答道:「我會打敗他們的!!」
田中龍之介:「……」
田中龍之介:「啊?」
姑且算是平安無事地到了地方。
西谷楓混在人群中,就像是普通的一個替補隊員。在無人注意的時刻,他抬手似拂去肩上灰塵,指尖與烏鴉相觸。
「交給你了。」他低聲道。
烏鴉張了張翅膀,回應般地叫了一聲。
認真來算的話,這是烏野全員第一次進入白鳥澤,還是以正式邀請的形式。
某種意義上也算很有排面了。
正式列隊行禮的時候,西谷楓對面的紅毛用奇怪的表情觀察了一下他,然後忽然用嘴型說了一句話。
很巧,讀唇語也在西谷楓的業務範圍內,他輕易地讀出了這句話是什麼:
——我、們、又、見、面、啦。
西谷楓默默移開視線,想了想又覺得這樣不行,重新與對面那傢伙對視,然後也用唇語說道:
「你認錯人了。」
解散之後,沒走兩步天童覺就跟了上來,用帶有他獨特的個人特色的調調說道:「沒有哦~我沒有認錯人哦。」
西谷楓覺得不太能理解他的思路,沒理他。
本來白鳥澤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球隊,但上次IH預選賽之時,在自動販賣機買飲料的時候他正好遇見了這人,並被莫名其妙地搭了話。
當時他用一種黏糊糊的腔調忽然道:「啊呀,是你。」
西谷楓拿了掉下去的飲料抬起頭,確認不認識他,有些莫名:「有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天童覺打量著他,眼中有一種類似於新奇的光,「你們烏野成長得真快啊。」
這話一出,西谷楓才意識到這人是剛剛白鳥澤的成員。
他猜測自己是被錯認成了哥哥,隨口回道:「嗯……謝謝?」
自來熟的人也不是沒有,畢竟沒什麼好多聊的,禮貌回復之後西谷楓便不再有進一步交流的意向,拿著飲料準備回去找自己的組織。
誰料身後傳來匆忙的買飲料的動靜,然後那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傢伙匆匆忙忙跑著跟了上來,似乎還腳下不穩絆了一跤。
在西谷楓的腦子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在第一時間回過身去,扶住了差點臉著地的天童覺。
這傢伙半點沒有差點摔跤的尷尬與後怕,站直了之後就笑嘻嘻地道:「我想和你認識一下~可以嗎?你人這麼好應該可以吧?」
西谷楓站住腳,回頭看他。
他平靜地解釋道:「你認錯人了。」
……
回到現在,天童覺就如同沒聽見那重複了兩次的「認錯人」一般,不屈不撓地跟在西谷楓身後。
他們這次來終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樣一直被跟著可不行。西谷楓不得不停下來,與他對視,並指了指不遠處的西谷夕,第三次重複道:「和你打比賽的是我的哥哥,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說完這話,他微微低頭道歉,表示自己有些不太舒服,就不閒聊了,便加快腳步先行離開,將人甩在身後。
天童覺沒有去追。
他恢復了自己平常走路的速度,慢悠慢悠墜在後面,眼底划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
「認錯了、嗎?」
「……要真是認錯了才好呢。」
他的聲音如風一般很快消散,無一人察覺。
-
在進入白鳥澤範圍內時,烏鴉便忽然展翅叫了一聲。
——有關於這次不會撲空一趟,西谷楓的底牌就是它。
在之前他就隱約覺得有些微妙,按理來說一個不了解底細的、不清楚目的的人,一個活生生有自己思想的人,他的行為應該是不可控的。
但是迄今為止,幾乎每一次的咒靈試驗,都會在較為恰好的時間點讓他碰見。
為什麼?
不會是專門追著他來的,因為咒靈異變的時間亦是不可控因素。也不會是他造成的影響,因為這具身體是這個世界的原產物,與其他人沒有半分不同之處。
排除一切下來,就只剩下一個東西是嫌疑項了。
——那隻不知為何自己黏上來的烏鴉。
正好,它與異常咒靈還有著相似的數據。
所以他猜測,烏鴉咒靈身上存在著某項能激化實驗咒靈異變的因素。
相比較而言,白鳥澤所相關的世界線算是在比較早期的位置了,就目前為止他也看不到什麼之後還會來白鳥澤的可能性,既然連東京那傢伙都已經去過了……
想必白鳥澤也早已埋下了釘子。
並且,如果按照這套理論來推斷,這隻「釘子」潛藏了這麼久還沒有暴露出來扎進誰的腳心,除非這一整個猜測都不成立,否則多半會有些難搞的棘手之處。
想到這裡,西谷楓略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
「再檢查一遍。」他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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