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里,那燈光宛如深秋的月色,顯得格外清冷。歐陽飛雪急促的腳步聲,似急促的鼓點,打破了這份令人壓抑的寂靜。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神中滿是焦慮和不安,仿佛那是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醫生,言語戈的情況怎麼樣了?」歐陽飛雪聲音顫抖地問道,那聲音里飽含著恐懼與無助,仿佛是從遙遠的荒野傳來。
醫生表情凝重,緩緩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透著嚴肅與沉重。
他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他的病情加重了,需要進一步的住院治療。」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歐陽飛雪的心上。
歐陽飛雪的身體微微一晃,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擊中,整個人搖搖欲墜。
她費力地穩住身形,牙齒緊咬著下唇,咬出了一道蒼白的痕跡。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那衣角仿佛是她在狂風巨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走進病房,屋內瀰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言語戈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比之前更加憔悴,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
他的眼睛緊閉著,眉頭緊鎖,好似兩道深深的溝壑,即使在睡夢中也承受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那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毫無血色,乾燥得如同久旱的土地。
歐陽飛雪邁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帶著千鈞之力。她輕輕地走到床邊,腳下仿佛踩著棉花,有些虛浮。
緩緩坐下,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病床上脆弱的生命。她伸出顫抖的手,握住言語戈的手。
他的手有些發涼,那涼意瞬間傳遍了歐陽飛雪的全身,讓她的心猛地一揪。
歐陽飛雪輕輕地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握住言語戈的手。他的手有些發涼,讓歐陽飛雪的心猛地一揪。
「言哥,你一定要好起來。」歐陽飛雪喃喃自語道。
此刻,那透過窗戶縫隙灑進來的陽光,就像調皮的孩子,努力想要在這冷寂的病房裡尋得一處熱鬧的角落,卻終究只是徒勞,徒然映照著言語戈那蒼白且毫無生氣的面龐,未曾帶來半分溫暖。
歐陽飛雪就這麼呆呆地坐著,目光定在那縷陽光上,思緒卻早已飄遠。
她想起往昔那些與言語戈並肩走過的日子,每一個微笑,每一次爭吵,每一回相擁而泣,都如同老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中緩緩放映。
他們曾在春日的花海中追逐嬉戲,笑聲驚飛了花叢中的蝴蝶;也曾在夏日的海灘上漫步,任由海浪親吻著腳丫;秋來的時候,他們會一起漫步在鋪滿金黃落葉的小徑,傾聽著腳下嘎吱嘎吱的聲響;而冬日,他們則依偎在溫暖的爐火旁,分享著彼此的夢想與憧憬。
可如今,這一切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生生扯碎,只留下這空蕩蕩的病房和令人心碎的寂靜。
歐陽飛雪的目光緩緩從陽光移開,轉向窗外。天空中那幾朵烏雲,沉甸甸的,像是被注滿了鉛,壓得人心裡直發慌。
它們緩緩地移動著,仿佛也在預示著這場健康危機的漫長與嚴峻。
病房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仿佛連空氣都變得黏稠起來。
歐陽飛雪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那顫抖的雙肩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波瀾。
「護士小姐,麻煩您再給我講講我丈夫的治療方案。」歐陽飛雪站起身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哀求。
她的腳步略顯踉蹌,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拖拽著。走向門口的護士時,她的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渴望,仿佛那護士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能成為拯救言語戈的靈丹妙藥。
護士停下手中的忙碌,微笑著,用儘可能溫和的語氣耐心地解釋著。
歐陽飛雪則全神貫注地聽著,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她正在參加一場決定生死的考試。
她不時地點點頭,眉頭卻緊緊地皺在一起,眼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無助。
護士的話語在她的耳邊迴響,那些專業的術語如同一個個難以捉摸的謎團,讓她感到無比的困惑和焦慮。
回到病床邊,歐陽飛雪看到言語戈的嘴唇有些乾裂。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連忙拿起棉簽,蘸了些水,動作輕柔得如同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她小心翼翼地塗抹著,生怕弄疼了他。每一次的觸碰,都帶著她無盡的關愛和眷戀。
「言哥,你快點醒來吧,我真的很擔心你。」歐陽飛雪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那聲音在空蕩蕩的病房裡迴蕩,顯得那麼的孤獨和無助。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卻無法掩飾她內心的痛苦。
這時,言語戈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突兀的鈴聲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歐陽飛雪被這鈴聲驚得渾身一顫,手忙腳亂地拿起來一看,是公司的同事打來的。
「喂,您好。言語戈他現在生病了,不方便接電話。」歐陽飛雪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歐陽小姐,公司這邊有幾個緊急的項目需要言總做決策,這可怎麼辦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焦急。
歐陽飛雪咬了咬嘴唇:「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先等等。」
掛斷電話,歐陽飛雪感到一陣無力。她緩緩地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目光呆滯地望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言語戈。
她知道言語戈一直是個工作狂,公司的事情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可現在他的病情卻如此嚴重。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深深的痛楚。
下午,醫生帶著一群護士來查房。醫生的臉色凝重,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護士們則推著各種儀器,表情嚴肅而專注。
「我們準備給他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看看病情的具體發展。」醫生說道。
歐陽飛雪點點頭,眼中滿是擔憂和不安。她站起身來,緊緊地跟在後面,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言語戈。
檢查的過程中,言語戈時而皺眉,時而發出微弱的呻吟聲。每一次他的表情變化,每一聲痛苦的呻吟,都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在歐陽飛雪的心上。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可她卻仿佛毫無知覺。
當儀器的探頭觸碰到言語戈的身體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嘴裡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哼聲。
歐陽飛雪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想要伸手去握住言語戈的手,卻被護士輕輕地攔住了。
「請您稍安勿躁,女士。」護士的聲音輕柔卻堅定。
歐陽飛雪咬著嘴唇,強忍著內心的衝動,點了點頭。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言語戈的臉上,仿佛要用自己的眼神傳遞給他力量和安慰。
檢查結束後,歐陽飛雪坐在床邊,默默地守著言語戈。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憂慮,仿佛要將言語戈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盡收眼底。
傍晚時分,病房裡的燈光顯得格外昏黃。那昏黃的光線仿佛也染上了一層哀愁,靜靜地灑在言語戈蒼白的臉上。
歐陽飛雪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她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不行,我不能垮掉,言哥還需要我照顧。」歐陽飛雪站起身來,準備去買點吃的。
當她走出病房,走廊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那刺鼻的氣味直往她的鼻腔里鑽。
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地面上的瓷磚反射著清冷的光。她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
路過護士站時,她看到幾個護士正在忙碌地記錄著什麼,臉上帶著疲憊的神情。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仿佛想要逃離這充滿壓抑氛圍的地方。
歐陽飛雪來到電梯前,按下了按鈕。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面已經有幾個人。
她走進去,站在角落裡,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電梯裡異常安靜,只有電梯上升的輕微聲響。
終於到了一樓,歐陽飛雪走出電梯,朝著醫院的食堂走去。一路上,她看到一些病人家屬坐在長椅上,臉上寫滿了焦慮和疲憊。
食堂里人不多,飯菜的香氣卻讓歐陽飛雪感到一陣噁心。她隨便買了點粥和小菜,又匆匆回到了病房。
回到病房,她發現言語戈還在睡著,便輕輕地坐在床邊,吃了幾口飯。
那粥在嘴裡,竟也嘗不出什麼滋味,小菜更是如同嚼蠟。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吃食上,眼神時不時就飄向床上躺著的言語戈。
夜晚,醫院裡格外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儀器聲。歐陽飛雪靠在椅子上,眼睛卻始終盯著言語戈。
月光透過窗戶,灑下一片銀白,映得言語戈的臉龐愈發蒼白。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仿佛能從這張臉上看出他何時會醒來。
突然,言語戈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歐陽飛雪連忙站起來。她的身子前傾,臉上滿是驚慌失措,「言哥,你怎麼了?」
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和焦急。
言語戈沒有回應,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歐陽飛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手忙腳亂地按下呼叫鈴,那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不聽使喚。
沒一會兒,醫生和護士就匆匆趕來。醫生的腳步匆忙,護士們推著各種儀器,神色嚴肅。
醫生迅速地查看了言語戈的狀況,表情凝重。「他可能是病情引起的疼痛反應,我們會處理的。」
醫生說道。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醫生和護士的動作,心裡不停地祈禱著言語戈能快點好起來。
護士們熟練地操作著儀器,調整著各種參數,房間裡充滿了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和人們輕微的呼吸聲。
經過一番緊張的處理,言語戈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歐陽飛雪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她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髮絲也有些凌亂地貼在臉頰上。
「言哥,你一定要撐過去。」歐陽飛雪看著言語戈,心中默默地祈禱著。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和期待,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給言語戈傳遞力量。
這一夜,歐陽飛雪幾乎沒有合眼,她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神情疲憊不堪。
病房裡的燈光顯得格外昏黃,那微弱的光線映照著她憔悴的面容。她時不時起身,為言語戈掖掖被角,或者用濕毛巾輕輕擦拭他的額頭。
每一次動作,她都做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越來越深,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沉睡,只有歐陽飛雪的心思還緊緊地系在言語戈身上。
她的思緒飄飛,回憶起曾經與言語戈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快樂的時光此刻在她的腦海中愈發清晰。
不知何時,窗外傳來了幾聲鳥鳴,天色開始漸漸泛白。歐陽飛雪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看向言語戈。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房裡,為整個房間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希望。
「言哥,新的一天了,你要快點好起來。」歐陽飛雪輕聲說道。
這時,言語戈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公司的同事。那鈴聲在這安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仿佛帶著無盡的催促與急切。
歐陽飛雪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伸手拿過手機,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說的。」
她的語氣儘量保持著平靜,但仍能聽出那一絲絲的煩躁。
掛斷電話,歐陽飛雪感到一陣心煩意亂。她站起身來,在病房裡來回踱步,雙手不自覺地揉搓著衣角。
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言語戈那蒼白的臉上,心中滿是憂慮。病房裡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言哥,你放心養病,公司的事情我會儘量幫你處理的。」歐陽飛雪對著還在昏迷中的言語戈說道。
她的聲音輕柔,仿佛怕驚擾了他的沉睡,可眼神里卻透著堅定。
就在這時,醫生走進病房,帶來了新的檢查結果。醫生的臉色凝重,眉頭微微皺起,手中拿著那份檢查報告,目光在歐陽飛雪和言語戈之間游移。
歐陽飛雪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緊張地盯著醫生,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情況不太樂觀,我們需要調整治療方案。」醫生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歐陽飛雪的心上。
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顫抖地問道:「醫生,具體要怎麼調整?
言哥他……還有希望嗎?」醫生輕嘆了一口氣,耐心地向她解釋著新的治療方案,歐陽飛雪認真地聽著,每一個字都不敢錯過。
歐陽飛雪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她不知道這場健康危機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言語戈能否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