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切割
看著一地的鮮血和殘肢，小姑娘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非常興奮，甚至自己上手，親自懲罰這些想要殺死她的洋娃娃。
而且她的手法熟練，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想到遊樂園的季節變化，白曦猜測，她不會一直在這個遊樂園待了好幾個月吧？
此時此刻，白曦想通了自己為什麼會害怕洋娃娃，又為什麼會如此喜歡動物布偶。
那個殺洋娃娃的，是她分裂出來保護自己的人格，而大白熊布偶就是她的工具。
從春天到秋天，白曦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今天這樣的事情，她肯定經歷了不少。
為了應對惡劣的環境，不得不分離出一個趨向於黑暗面的人格，幫自己處理那些不願意做的事情。
可這其中又有一個疑點。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她是怎麼在洋娃娃手中活下來的，還有就是，她提取命源的方式非常熟練。
命源是低維生物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名詞，她又是怎麼知道，並且還能夠提取和運用？
在地下室的時候，背後的那個腳步聲是誰？
越想越覺得迷霧重重，小時候的疑惑解開了，但更大的問題又出現。
看著正在快樂屠殺洋娃娃的小姑娘，白曦忽然意識到，自己是沒有這些記憶的，唯一能擁有這些記憶的，就是那個一直藏在意識深處的黑暗面。
想到這裡，白曦仔細觀察四周，忽然出聲道：
「你在看著我對嗎？這不是我的記憶，我沒有這些記憶，你讓我看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當白曦問出這些話的時候，場景忽然靜止了。
這一刻，白曦直覺眼前這個小女孩，就是她意識里的黑暗面。
「我們談談吧！」
白曦皺起眉頭，想跟另一個自己好好談一談，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還要努力晉升A級，還要完成前輩們的囑託，不能因為另一個人格耽擱。
但眼前的小姑娘，並沒有任何動靜，反而化作一縷微風，消散不見。
整個場景再一次變化。
白曦回到老屋，還是她熟悉的場景，小姑娘趴在椅子上做作業，屋裡隱約傳來談話聲，遠處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沒有任何猶豫，白曦趕忙走到堂屋，仔細探聽臥房內兩人的談話。
「白之禮，你不要太過分，那是你的親孫女，你怎麼下得去手，我不同意。」
屋內傳來憤怒的爭執，應該是奶奶范麗華的聲音，另一道深沉的男聲響起。
「麗華，小曦已經出現了分裂跡象，而且她的那個分裂人格不正常。
我們到現在也僅僅只是知道命源這個詞語，其他一無所知，她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吸收並且運用命源。
那個黑暗面，她不僅僅是一個分裂人格，她甚至有可能不是人，你明白嗎？
而且黑暗面太過肆無忌憚，對生命沒有敬畏，如果任由她發展下去，成為身體的主導，前輩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難道你希望小曦以後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沒有情感的怪物嗎？」
「我不同意。」
范麗華再次堅決地否定，
「你們這樣做，不就相當於將她閹割？難道她連做一個完整的人的資格都沒有嗎？」
兩人意見不一致，誰都說服不了誰，氣氛有些僵持。
沉默良久，
白之禮再次開口，
「我知道你心疼小曦，但我們必須顧全大局，前輩們留下來的信息不會有錯。
小曦能以非玩家的身份進入遊戲，並且還活下來了，這說明她就是前輩們預言能夠拯救藍星的人。
麗華，一旦我們的世界淪為遊戲副本，那就是生生世世的折磨，你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范麗華明白丈夫說的大義，也清楚前輩們為了拯救藍星所作出的犧牲。
但白曦是她的心頭肉，她不忍心讓白曦成為一個沒有情感的工具人。
「為什麼一定要是白曦？為什麼？她又能做什麼？」
「我明白你的心疼，也明白你的不捨得，我何嘗不是如此，但是麗華，事有所成，必有其犧牲，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白之禮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不管，如果你們要完全切割，我絕對不允許。反正無論怎麼做，最後她都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那還不如留下黑暗面，萬一小曦能戰勝她呢？」
范麗華無法接受，自己的寶貝變成一個冷血無情，連哭和笑都不會的木頭人。
聽到兩人談話的白曦，再一次被震驚了。
聽爺爺奶奶的意思，小白曦進入遊樂園副本的時候，並不是玩家。而且聽兩人的意思，他們似乎要將自己和黑暗面分割，或者說是殺掉黑暗面。
這個黑暗面生而知之，並不單純是她的分裂人格。
白曦分析線索的時候，蘇清越從她面前走進屋子，加入討論。
「其實，我們可以切割一部分，只要讓小曦的力量遠遠大過黑暗面，她就翻不起浪花。」
蘇清越的話，讓白之禮和范麗華陷入沉思。
范麗華開口問道：「這個方法可行嗎？安全性有多大？」
「成功率100%。而且與黑暗沒有完全分離，小曦的能力是不受影響的。」蘇清越回答道。
「好，就這麼決定了。」
范麗華決絕地看向白之禮，警告道：
「既然前輩們預言白曦是拯救世界的那個人，那他們就應該知道我們今天的決定。
我可以拯救世界，我也可以為了世界犧牲，但小曦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我絕對不允許，她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可這樣做的後果和隱患太大了，你們清楚嗎？」
白之禮有些猶豫，天平的兩端，一端是國家和民族，另一端安是自己的骨肉至親，無論哪一個他都無法捨棄。
「白之禮，不要讓我恨你一輩子。」范麗華這話說得相當重，態度也非常決絕。
「唉。」
白之禮輕嘆一聲，「那就這樣吧，我們盡力了。」
「白爺爺，您放心吧！小曦不會讓自己被黑暗面取代的，她其實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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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