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仙氣一道血氣,自他體內相互碰撞,撕扯著他的經脈,使他整個人都痛不欲生。
這種感覺就像有人給他的各個穴位釘釘子一般,讓他整個人痛不欲生,哀嚎陣陣。
顧清瑤見到此情此景,哪裡還站得住,她馬上轉變了目標,準備上前運氣,助他驅離體內的血氣。
「我勸你現在最好不要妄動……這男人體內的兩股力量雖然相衝,但也算是維持在了一個微妙的平衡線上,倘若你此時將自己的功法注入進去,恐怕會引的他體內的仙氣暴動,血氣也破體而出,將他撕成碎末。」
雖然血鮫與她先前是生死之敵,可這一席話聽上去並無道理,一時之間也讓顧清瑤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血鮫此刻面色平靜,身為遠古妖族的她,她已經知曉了自己落敗的關鍵。
儷人珠乃是當年妖族至寶,因為出自青丘狐族一脈,因此沾染了一些魅心惑神的功效。
只是當今世人皆不知此珠乃是大凶之物,在本源上當屬如今一切妖術的鼻祖,這也是為什麼儷人珠能被血池陣法喚醒後反噬陣法,收歸己用。
但讓血鮫不解的是,按理說有儷人珠領銜精血,應該早就把這半吊子出家的男人化為血魔精怪才對,為何他體內會有一道不輸儷人珠的力量於儷人珠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顧清瑤也發現柳若歡身上兩股氣勢在互相對峙,心中思慮血鮫方才說出的話語,想及對方可能有使柳若歡獲救的法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門派道法做事原則都拋之腦後,轉身望向血鮫,緩緩問道:「你可有救他的法子?」
血鮫沒想到顧清瑤居然會親口求她,她饒有興趣的看向對方,問道:「難不成我告訴了你,你還準備放我一馬不成?」
顧清瑤冷聲道:「只要你說的方法有效,你從這天池山中出去,我絕對信守承諾。」
「哈哈哈……」
血鮫看著顧清瑤清麗的身姿微微一愣,隨後她哈哈大笑起來,等到笑的差不多了,才恍然感嘆道:「原來這世間情字一物,居然能快過你手中的劍。」
顧清瑤俏臉煞白,沒想到居然會被這功力盡失的血鮫修羅調笑,實在讓她有些下不來台。
血鮫也無意再逗弄於她,只是緩聲說道:「我這精心培育的血軀失去了血池支撐,就會從化形轉為散形,直至神魂消散於天地之間……我一生屠戮生靈太多,落得此等魂飛魄散的下場,實屬罪有應得。」
「那對柳郎的現狀,你可有法子?」
顧清瑤不想聽她說太多的無用之話,直接問起了問題的關鍵。
血鮫微一思索,答道:「其實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已經早有定局……這男人身上能抗衡儷人珠的威勢,似乎源自於他本身的體質,你可以先開慧眼看看他身上有何異象。」
顧清瑤照她的說法,伸出白皙的食指,咬破之後沾在了額頭之上。
白嫩的雪膚之上,沾上了血痕一點,映的她膚白勝雪,美不勝收。
「照見實相,靈塞頓開。」
顧清瑤輕聲念完,再度眨眼睜開,就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在她的視線里,柳若歡周邊的空氣全都被天地靈氣所覆蓋,那聲勢浩大的天地靈氣,幾乎遍布整座洞穴,極其濃郁。
即便顧清瑤是魔門中的天之驕子,從小享有天池山中最上佳的資源,但她也未曾見過有何處有如此濃厚的天地靈氣。
更重要的是,這股靈氣竟然是從柳若歡的身體中散發出來,從人體散發出靈氣,簡直聞所未聞……
「看來你也發現異常之處了。」
血鮫見顧清瑤面色驚變,絲毫不意外的說道:「這股靈氣龐大到如此地步,不可能是天然形成,應該是有人妄圖把周邊靈脈強行塞進他的身體裡。」
顧清瑤自然清楚一個毫無修為的人被強行灌輸靈氣的後果。
輕則呆傻痴聾,重責當場爆體而亡。
這些話絕不是危言聳聽,饒是她這樣被公認天資冠絕當世的人,也不敢貿然將靈脈靈氣收歸於己身。
顧清瑤額頭上的血跡消散,慧眼的效果也消失不見。
她對著柳若歡的身軀發起了呆,喃喃道:「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就在她茫然的瞬間,柳若歡身上已經起了異象。
被天地靈氣支撐的仙氣,猛然衝破了這對峙的局面,將血池精氣圍攏在他的腹腔周圍,一步一步的將其逼入儷人珠中。
受到血池力量滋潤的儷人珠,登時光芒大盛,直接將柳若歡的全身衣物爆碎沖開,散出一道環繞他的氣波向洞穴四周激盪散開。
「轟」的一聲巨響,本已經被先前大戰摧殘的洞穴,此刻再也支撐不住這股氣勢的衝撞,開始緩緩坍塌下來。
血池中的水波晃蕩,也隨著洞穴坍塌而劇烈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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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天池山的外山,魔門長老堂在此刻匯聚一堂,她們領著所有人聚集在了廣場之上,驚駭的看著面前整座天池山在劇烈搖晃。
地動山搖之間,讓原本就有些疑慮的楚三娘,不禁對兩位姐姐的看法產生了憂慮。
她走至二人面前,面色慘白的問道:「這山上的動靜,明顯就是從最深處的內山禁地傳來……會不會是先前內門在天池山上做了手腳,如果以後門主之位有他人想搶,定然會引來整座山體崩塌,同歸於盡。」
風大娘聽她說的邪乎,急忙喝止道:「少自亂陣腳。」
「可這動靜太大了,我們要不然先帶著孩子們下山……如果這裡的童子們出了事,未來謫仙樓的下一代可就斷代了。」
楚三娘現在對魔門爭位的想法,可算是一點都沒有了,她滿腦子都在想該如何保留自己當下謫仙樓的基業。
「三娘說的有道理……」
聞二娘肯定完,也勸解大姐說道:「內門本就是修仙一途,我們這些三爪貓的功夫根本上不得台面,真要堅持下去,日後肯定會淪為白蓮教與內門衝突的犧牲品。」
「其實仔細想來,這些年內門對我們從不干預,只要能守住謫仙樓的基業,我們便能在外山中做山大王,這有什麼不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