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歡目瞪口呆,合著這倆人是來碰瓷的?
林雅欣卻沒有理會他一臉愕然,繼續說道:「聖門歷來有有兩位門主,一陰一陽,一男一女。往常按照慣例,都是由門主繼承門主之位,利用秘傳心法引神訣,來引出配偶男性的先天真氣,陰陽交合之下,當代門主的引神訣才能突破瓶頸,到達神功這一層次。」
「陰陽……交合?」
柳若歡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林雅欣面色微紅,點了點頭。
「對,我聖門的功法,都是雙修法……本來我們這些親傳弟子的幻獸印,也需要神功大成的門主費盡心思疏導,再由雙修破障,才能顯形於身,卻不想出了你這麼個例外。」
林雅欣說到這裡,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紅唇,「你身上也不知道有什麼古怪,能與我們聖門所有弟子的心法相匹。如今師尊身死,小師妹又下落不明,門中更是無一男性,所以……」
柳若歡清楚,這應該是他身體中的儷人珠在搗鬼。
可他突然想到了一點,按照她們這說法有些紕漏。
「那你們上一代的男性門主呢?就是你們的師爹。」
「師尊有過六個男人,但他們在得知我師尊殞命的時候,都自盡追隨我師尊而去了。」
林雅欣語氣平靜,像是形容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忠貞不渝是我聖門的第一門規,伴侶之間的愛意必須赤誠坦蕩。」
柳若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幹瞪眼咽了口口水。
內心則在瘋狂吐槽,好傢夥,忠貞不渝是這樣用的嗎?這愛情他好像有點理解不了。
寧可兒明眸含笑,見柳若歡似是理解不了她們的門規,便輕聲解圍道:「你怕什麼,你可是個寶貝,有我和師姐護著你做一呼百應的門主,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柳若歡逐漸摸清了這二女的想法,看來她們是想讓他來當這有名無實的魔門門主。
但即使如此,這事情把他給推上檯面,必然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可看這二女的架勢,像是不打算空手而歸。
不過不管怎麼樣,沒上來把他綁了就跑,也算是還有商量的餘地。
「大致情況我算是清楚了,只是二位,你們延續你們的魔門世代,我這看起來好像沒有半點好處。」
柳若歡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碰到一起,做了一個一丟丟的手勢。
「喂,你這人怎麼從墓里出來,就翻臉不認人了呢?你當初可是和我……」寧可兒說到一半,倏然停嘴,跳過了關鍵用詞說道:「得虧我還保著你從獸群中突圍而出,真是白用命護著你。」
「一碼事歸一碼事呀,你那邊宗門告急,我這邊兒還家門救火呢。」
柳若歡向她分析起來,還拍著胸膛向她保證道:「你放心,我這人最懂男德禮儀,以後你要是自己出了事,我一定馬不停蹄的去救你。」
「我呸!你是咒你姑奶奶出事!」
寧可兒啐了一口,擼起了薄紗袖管,露出兩條藕臂,已經忍不住想上前揪他的耳朵。
「砰!」
林雅欣面若寒霜的震了一下茶杯,倆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不敢言語。
等到空氣安靜,林雅欣才繼續說道:「柳公子這邊的問題我自然了解,所以我們也不會白讓你冒這個險。我和師妹也會在金陵城中停留一段時日,如若情況不利,可以出手劫法場,保你父母姐姐的性命安危。」
劫法場?
柳若歡瞪大了眼睛,這條路他是壓根沒想過。
不過可想而知,如果自己去劫了法場,這柳家的冤屈算是無人能洗了,他們整家也會變成案上的通緝犯,一生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
但的確也算是有備無患,畢竟這世界大多數練家子只是常人水準,跟這些會些仙法的修仙者,是沒法比的。
的確是正兒八經的魔教妖女,連做事和想法,都這麼直來直去,不走一點門門道道。
林雅欣見柳若歡不語,以為他對此並不滿意,便鞋輕輕踏地,站起了身子。
身上的綠紗輕輕晃動,一陣抖擻之下,她將束在頭上的髮髻取下,不長的青絲飄然而下,落在了她的肩頭。
柳若歡才注意到,幾日不見,她的髮絲竟然已經長長了這麼多。
林雅欣雙手合攏,遞出髮髻。
柳若歡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你把這髮髻遞給我做什麼,我又不扎頭髮。
「只要你願意做我聖門門主……我林雅欣願此生此世追隨於你,與你訂下主僕血契,認你為主。」
寧可兒第一個反應過來,伸手去奪林雅欣手中的髮髻,卻發現上面被覆了一層無形的氣牆,根本伸不進去手。
她怒目而視,衝著自己這位師姐大聲道:「你是瘋了不成?為了宗門延續,你竟然甘願為奴?而且這還是一個男人,傳出去你就不怕糟踐了自己的名聲,成為她人的笑柄?」
林雅欣目不轉睛,根本就沒有看向自己的這位師妹,神色依舊平靜。
「大女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我繼承了師尊的功力,自然就要替她守護好聖門,為此付出再多也不足為奇。」
寧可兒怒極反笑,她指著林雅欣責問道:「我不反對你為師門做努力,可我們自己的命運,遠比師門要寶貴的多。我原以為大家在幽王墓中經歷了那麼多,會明白自己想要的,可你為什麼要把師門復興的重任都抗在自己的肩上?」
「我……」
林雅欣只說了一個字,便被寧可兒打斷道:「夠了,我不想聽!你就告訴我,那日你在天宮中救我,也僅僅因為我是你的師妹嗎?」
「嗯,你是我師妹,我自然要拿命護著你。」
寧可兒如同被一道驚雷劈過,氣得粉臉煞白,轉身就氣沖沖的跑了出去。
柳若歡剛才在二女的吵架面前噤若寒蟬,這一幕他曾見過,卻不想會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覺得有必要勸勸這位耿直的妹子,他忍不住開口言道:「何必呢,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激怒她的,有時候服一下軟,說兩句好話,不就沒這事了嗎?」
林雅欣卻搖了搖頭,一雙妙目緊盯著柳若,似是能流出光。
「我能懂她,但你能懂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