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的,人也漸漸變少了,溫銘也逐漸閒了下來。
溫銘本以為一上午時間就會這樣輕輕鬆鬆地過去。
然而,當他半躺在公司位置前的摺疊椅上享受陽光時,遠處傳來一陣爭吵大叫聲。
他抬了抬脖子,「什麼情況?」
馮秋春起身看了一眼:「好像是有人打架。」
「不關我們事吧?」
溫銘問。
「不,我們公司的員工都在這裡了。」
馮秋春搖了搖頭。
聞言,溫銘的腦袋落回去,「那就好……」
話音未落,馮秋春的後半句就補上了:「但好像是你認識的。」
「哈?」
溫銘愣了一下,起身疑惑地看向馮秋春。
「就昨天那個過來找過你的一個小姑娘,你應該是認識。」
馮秋春不確定地說,「你可以去看看。」
溫銘已經起身朝著那人群聚攢地走過去。
遠遠地,就已經聽到一陣吵鬧聲。
「我們也不是為難你,只是這附近剛才真的只有你在,那東西本就在我褲兜里,現在沒了。」
「不是我,我閒的沒事做什麼偷你的東西?」
這道聲音,溫銘已經有些熟悉,幾乎是立刻他就想起來了。
這是顧青瑤。
他推開人群,徑直向著其中望去,果然是顧青瑤,她對面站著兩個男孩,此時正滿臉嚴肅地盯著顧青瑤。
溫銘左右看過一眼,走到顧青瑤身邊問道:
「怎麼了?」
顧青瑤見是溫銘,立刻搖搖頭道:
「溫銘哥,沒事,我能解決。」
重新看向對方兩人,「我沒拿你們東西,你們自己的東西找不到了不能怪我,何況,我只是學生,沒有理由拿你們的東西。」
然而聽到這話,對方的氣勢似乎漲了一分,其中一個男人立刻上前一步道:
「我不想揭穿你,是給你留著臉面,你剛剛摸我的屁股,當我沒感覺到是不是?」
這男孩臉上畫著一些淡淡的妝,眼眶紅紅的,似乎帶著幾分委屈。
不似作偽。
「摸完之後我的東西就沒了!」
顧青瑤卻滿臉被冤枉的表情:「我只是撞了你一下!我摸你做什麼?你不要冤枉人。」
「你的手起碼在我的屁股上有明顯停留!」
男孩又說,說著說著,眼淚就涌了出來,順著臉頰嘩啦啦地往下流。
「姐妹,就別裝了,你拿了東西還回來,這件事就這麼結了,那東西是我兄弟死去親人的遺物,賣不了多少錢,但對他是意義非凡。」
另一個男孩抱著胸站在一旁,他的顴骨稍微有些高,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也說道。
「不是……我。」
顧青瑤四處看去,這附近也沒什麼監控,心中焦急,不得不只能說道:
「我沒摸就是沒摸,沒拿就是沒拿,你再怎麼說我也沒法給你變出來。」
「你這意思,就是要耍賴是嗎?」
淡妝男孩歇斯底里地叫起來,「還給我吧,求你還給我吧,那東西對我真的很重要!」
四周也有人出聲道。
「這附近也沒有監控,這件事情確實不好說啊。」
「這男的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兜里?感覺有點可疑。」
「可是他哭得那麼慘,感覺不像假的,正經來說要是能演成這樣我也是真佩服他。」
「姐妹,你要是拿了就現在拿出來還給人家,就算丟了些臉面,也不能不做人了。」
「要我看還是報警吧姐妹,既然丟了東西,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解決比較好。」
「……」
「我真沒有!我剛剛只是撞了他一下,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我要選擇耍流氓啊?」
顧青瑤繼續解釋道。
高顴骨的男孩冷笑了一聲:「就是這種擁擠的地方才好得手啊,你也說剛才只是撞他一下,呵呵,照我說,你現在就乾脆一點承認得了。」
或許是對方的陰陽怪氣,也或許是四周圍觀者的起鬨和議論,引動了顧青瑤的火氣,她整個人也著了,聲音拔高起來: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承認!說了沒拿就是沒拿!我為什麼騙你們?你們就一張口莫名其妙說我拿了你們的東西!」
「你敢讓我們搜身嗎?要不就報警!」
淡妝男孩大叫起來。
「好啊,報警就報警。」
顧青瑤氣勢上也根本不示弱。
即便她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冷靜一些,但對方和四周圍觀者的煽動實在讓她冷靜不下來。
一下子,情緒就完完全全上了頭。
「我報警!都在這裡別走!」
顧青瑤大叫著。
啪!
「呀!」
緊接著一聲拍擊聲,淡妝的男孩的嗓子眼裡立刻鑽出一聲尖叫。
頓時,一群人順著看去。
只見溫銘滿臉探究地將一隻手拍在他的屁股上,還不等周邊的人說什麼,溫銘便貼著他的大腿向下捋去。
很快,細長的褲腿緊貼著他的小腿出現一個凸起,被溫銘的手掌推著往下。
緊接著從褲腿口漏出一隻小小的玉質平安符,溫銘拿著直起腰,放在男孩手裡。
這男孩滿臉呆滯和無神,只是下意識伸手接住。
溫銘問道:「是這個嗎?」
他看了半天,發現對方大腿後面有一處莫名的凸起,大概就猜到了。
這個男孩的家境應該不是很好,褲子的布料很容易出這樣的情況,剛剛的情形也是關心則亂了。
「啊……額……是。」
男孩結結巴巴的,似乎愣了好久,才回過神連忙將那平安符緊緊捏在手裡,大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小心點,褲兜里以後不要放這樣的貴重物品。」
溫銘笑說。
「啊……謝謝你。」
男孩對溫銘說道。
「沒事。」
溫銘又朝著對面的顧青瑤揚了揚下巴,「我跟她認識,她不會是那種耍流氓的女孩。應該只是撞了你一下,跟人家小姑娘道個歉吧,畢竟也是冤枉了人家。」
聞言,這男孩臉色發紅,這才對著顧青瑤連連鞠了好幾個躬,連連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
「沒……沒事。」
顧青瑤也有些愣神,怎麼這就解決了?
「你。」
溫銘的目光眺向男孩身邊的同伴,點了一聲。
那人:「做什麼?」
「道歉。」
溫銘理所應當地說。
「我……」那人聽著溫銘不容置疑的語氣,也只能蠻不情願地對著顧青瑤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