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錄得很複雜,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錄到了中午。
溫銘已經是哈欠連天,卻還是硬生生將自己的口供內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口供內容是可以改到自己滿意為止的,為了不平白無故攤上麻煩,他需要確認清楚。
大概沒什麼問題。
溫銘結婚之後,為了不讓家裡那位性子衝動的老婆惹事,先前了解過不少的案例。
一切忙完。
才走出了局子。
門外不遠處,先前救下自己的女人已經提前出來了,站在路邊,似乎在等車。
溫銘走上前去,主動打了招呼:
「你好?」
陳千瑩似有所覺地回過頭,看著溫銘,臉上裝出一副才注意到他的樣子:
「是你啊,我以為你已經出來回家了呢。」
這半個小時不白等。
「沒呢,剛出來。」
溫銘隨口應了一句,又想起來什麼似的,誠懇道:
「今天謝謝你,你不幫我,我最少也要受傷。」
即便當時他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但沒有陳千瑩拉的這一把,還真很難完全躲過那車。
陳千瑩點點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你沒事就好,身上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有。」
溫銘也笑道,隨後拿出手機,問道:「能不能加個聯繫方式?我改天再感謝你。」
本想請人家吃個飯,但想想宮香錦知道了應該會不高興,溫銘還是回家請示一下再說,就沒這麼做。
而且,現在溫銘也感覺很累,一點心情都沒有。
「嗯。」
陳千瑩淡淡地應了一聲,實則心裡已經是激動得快跳起來了。
如果不是第一次見面,她真的已經抱著溫銘強吻表白了。
拿出手機,相互加了聯繫方式。
溫銘稍微放下心來:「貴姓?」
「免貴姓陳,陳千瑩。」
陳千瑩說。
「溫銘。」
溫銘伸手與她握了一下,陳千瑩的手掌很舒服,外表看起來倒是纖細,實則掌心溫燙而柔軟。
但溫銘並沒什麼旖旎心思,昨晚剛被宮香錦一夜,困乎乎地,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只想睡覺。
溫銘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被睏倦逼出淚來,他無奈說:
「抱歉,昨晚一晚沒睡,總是打哈欠。」
「沒事。」
陳千瑩搖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但她的眼睛注視著溫銘,腦海中浮現著剛剛溫銘可愛的模樣,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在大腦里重新勾畫。
他比記憶里還漂亮。
陳千瑩下意識想著。
「你回家方便嗎?我送你回去吧?」
陳千瑩看著困得不成樣子的溫銘,將他抱在懷裡的衝動愈發強烈,不過她還是克制住了,表面上還是一副十分禮貌的模樣和語氣。
「不麻煩你了,這麼遠,我坐公交回去好了。」
溫銘一隻手提著領子,稍微低著頭,像是用衣物遮著害羞的表情一樣。
但實際上,這只是因為衣服太大,他怕走光。
卻令陳千瑩的呼吸愈發粗重,即便她看得出溫銘是因為衣服太大,但這個模樣的殺傷力還是太強了。
呆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如果你家是在那邊的古巷,我應該是和你順路,看你的衣服,一個男孩子自己走怕是有點不好辦吧?」
她說的沒錯,溫銘也有些頭疼,女尊世界流氓多,自己這副樣子怕是要惹人犯罪了。
還不等他說下一句話。
陳千瑩就已經招呼著溫銘,「走吧,坐我的車,放心,我的車很穩,不會讓你難受的。」
說著,她拿出一把車鑰匙,朝著旁邊一指。
只見一輛黑色的蘭博亮了車燈,閃爍兩下。
溫銘看過去,神情中有些莫名,困意都稍微有些醒了。
又是個有錢人?
這段時間的豪車似乎尤其多,溫銘挺想不通,自己一個普通人怎麼總是遇見大佬?
卻也沒再拒絕,而是上了對方的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這車真好,人美多金。」
溫銘雖然睏倦,誇獎的話還是隨口就來。
「謝謝,你以後也會配上這樣的車的。」
陳千瑩笑道。
「那我借你吉言。」
溫銘笑了一聲,算是終結了話題,車緩緩開動,朝著溫銘家裡的方向開去。
豪車就是豪車,穩得很不自然,溫銘即便強打著精神,不斷掐擰著大腿上的肉,但在這平靜的行駛和柔軟舒適的車裡,那些並不清晰的疼痛在腦海里的感覺就像是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水,沒有多大用處。
讓溫銘不免快要睡著了。
車在一處亮著紅燈的路口停下來,更大的困意襲來,周圍行人朝著自己所坐的車投來幾分艷羨目光。
咕咕叫的肚子讓溫銘重新精神了一些。
此時,陳千瑩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
「今天辦理結婚的人不少。」
「嗯?」
溫銘下意識看向她,然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街道對面的民政局。
其中人影往來,不少男女臉色興奮,或是親密或是膩歪地走進走出。
即便隔著很遠,溫銘也能從那些男孩撒嬌的神情和扭捏的模樣中想像出他們對著身邊的女人說著什麼。
陳千瑩則是望著溫銘的側臉,眼中含著深情和溫柔。
他一定十分嚮往吧?
未來自己某一天,如果帶他拿到那通紅的證件,應該也能看到他開心的笑和親昵的撒嬌吧。
扣著自己的手心,輕輕在耳邊訴說未來的幸福幻想,看著他穿上禮服,攜手走上共度一生的禮儀台。
陳千瑩幻想過無數次和他一起的場景。
晚上環抱著他的身體,替頑皮的他蓋上踢掉的被子。
兩人窩在燈光昏暗的沙發,倚靠著頭,看著電影睡著。
為他做一切愛護他的事,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孩子。
溫銘沒注意陳千瑩的想法,只是眼前的民政局讓他想起一些回憶。
這民政局也是他和宮香錦的領證處,他們不是特意來的,那天是個大晴天,剛剛陪著宮香錦買了些日常用品,走到這裡,想起兩人還有實無名,就順路進去把婚結了。
他們兩人在重大的人生節點上向來沒有什麼儀式感。
結婚是,婚禮是,即便表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