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騙他一輩子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燕王府里的男寵不是都被我安排墨影給遣散了麼?他們領完安置費就走了呀。」

  蕭瑟輕哼一聲,挑眉道:「我指的可不是那些人,而是你沒送走的那個。」

  聽到這話,我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思索片刻後恍然大悟。

  原來他說的是盛易!可這傢伙怎麼能算是我的男寵呢?

  我記得墨影曾經告訴我,自從買下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我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齷齪之事發生過。

  想到這裡,我趕忙解釋道:「他真不能算我的男寵,我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他幾次。而且,他對我也沒意思,看到我,他就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我們之間完全就是清白的。」

  蕭瑟皺起眉頭,滿臉狐疑地看著我,似乎對我的解釋並不滿意。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和質疑,「哦?既然買回來後就沒再見過面,那為何其他人都被趕出府邸,唯獨留下他?你繼續編,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麼理由來糊弄我?」

  我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被冤枉得竇娥一樣。

  我連忙擺了擺手,一臉無辜地辯解道,「天地良心啊!他之所以留下來,完全是因為他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無處可去。我原本打算給他一些錢財,讓他離開燕王府並自行購置一套宅邸。然而,他卻固執地跪在我面前磕頭,死活不願離去。他告訴我,如果離開了燕王府,很有可能會再次被花樓的人抓走賣掉。無論我怎麼勸說,他就是不肯離開。面對這樣的情況,我若再強行驅趕他,豈不是等同於逼迫他走上絕路嗎?」

  「思前想後,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將人留了下來,心裡想著不如把他送去廖御醫那裡當學徒。廖御醫那麼大歲數,做他爺爺都綽綽有餘,讓他跟廖御醫學習醫術,以後有一技傍身,想要離開這裡的時候,出去也能養活自己。」

  蕭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判斷我剛剛說的話是真是假。

  「那,你上次說對我情根深種,不能自拔,為什麼又要去招惹我弟弟......」蕭瑟質問我道。

  面對這個問題,我一時語塞:「這......」

  我仔細回憶上回跟他的表白的場景,內容好像是這麼個內容,可怎麼感覺描述上好像不太對?

  「因為他跟你長得像。」

  好吧,一時之間想不到如何應對,只能拿替身文學來湊了。

  我說完,裝作一副絕望地表情,閉上眼睛。

  下一秒,蕭瑟抓住我的手將我拽到他身前,耳膜都險些被他給震聾,「你……你拿他當我的替身?林婉雪!你到底把我們哥倆當成什麼了?」

  「你拉我入這泥潭也就罷了,可小辰他生性單純,從小身子骨又弱,好不容易在我蕭家萬般的呵護下才安然長大。你口口聲聲說要娶他,會給他幸福,保護他,到頭來,竟根本不是因為你喜愛他,而是因為他跟我長得相似?林婉雪,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麼做,對他來說有多殘忍?」

  看著面前揪著我衣領,一秒氣到全身發抖的蕭瑟,我嚇到萎縮的小腦,開始努力想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下一秒,我紅了眼睛,「對……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已經在想方設法去彌補他了……」

  我用力地擠著眼睛,試圖擠出兩滴眼淚來。但很可惜,除了酸澀感,並沒有淚水流出來。

  我只能垂下頭,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伸出手,假裝擦拭著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水,然後繼續說道。

  「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瞧不起我。可是這一次,我從鬼門關走過一回,卻沒有死成。經過這件事,我終於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既然老天爺不願意收我,那就說明他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改過自新。所以,我決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珍惜這次重生的機會。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未來還有很多可能。我會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讓那些在乎我的人能夠看到我的改變和成長。同時,我也會想辦法去彌補那些被我傷害過的人。」

  說完這些話後,我抬起頭,用堅定而真誠的眼神看著蕭瑟。

  如果換做以前,當我這樣看著他時,他一定會避開我的視線,並對我說一句:「鬼才相信你說的這些話呢!」

  然而,這一次,他竟然沒有迴避我的目光,而是直直地盯著我看,仿佛想要透過我的眼睛看到我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他表情不夠自然的開口問道:「好,那你打算怎麼彌補小辰?」

  這個問題我倒是早做個盤算,不過,哪怕心裡已經打好了腹稿,我一時間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只能試探著,去念那些排練好了的話語。

  「蕭瑟,只要你不說,這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我也打算好了,等你離開後,我會遵從聖旨與他成親,之後也會一心一意對他好,至於從前他在蕭家過的什麼日子,往後在我燕王府只會是更好。我除了給不了他真心,但這輩子我都會讓他過得無憂無慮的。」

  我說得很平靜,仿佛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一般。

  蕭瑟卻感到一陣無力和悲哀,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難以置信地問。

  「所以,林婉雪,為了你的所謂的彌補,你準備要騙小辰一輩子?這就是你所謂的會對他好?給他一個沒有愛的一輩子?他怎麼可能會幸福!」他的聲音既絕望又憤怒。

  我差點沒接住他強烈噴涌而出的情緒,一顆心『咯噔咯噔』直跳,別過臉,垂下頭,抬起手來遮掩著面部,假裝淚水再次湧出眼眶。

  我輕輕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可是……蕭瑟,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快樂地度過餘生。」

  說完這句話,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蕭瑟怒視我,一拳頭砸在旁邊的桌面上,「你這算的是哪門子的愛?!」

  我不急不慢的反問他,「蕭瑟,愛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你又說得清、道得明嗎?為什麼沒有愛的婚約就一定不能幸福?」

  「我會努力去做一個好妻子,守著他,保護他,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在他難過的時候陪著他,為他洗手作羹湯,跟他生兒育女,相守一生。只要我是擁有的都可以跟他共享,哪怕有一天面臨生死之際,我甚至可以拿我的命去換他的平安!」我揪著衣角雙眼含淚地說道。

  心裡頭甚至都開始表揚自己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我表面上卻是一派心如死灰,一字一字的反問他:「所以,為什麼不可以呢?」

  「蕭瑟,如若你當年嫁的人是林若飛,你就有把握,她能一生一世只守著你一個人,永不變心,不找其他人?」

  蕭瑟面上露出難色,與我據理力爭的出言反駁道:「這不一樣!」

  我收斂悲傷,臉上掛上冷意。

  「能騙一輩子的愛,怎麼就算不得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