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定時音在府邸好好照顧孩子,仙玥去長生樹之前遺留下來的挖寶地點挖寶。
但就在仙玥要出發的時候,一個男奴抱著孩子急匆匆跑來。
面帶焦急,氣喘吁吁,看到仙玥後,還帶著懼怕。
「怎麼回事?」
那男奴「噗通」一下給仙玥跪下。
「殿下,小主子她……她發熱咳嗽了!是奴才照顧不周,您罰奴才吧。」
原來是男奴清晨給小寶寶換衣裳,這一碰,才發現嬰孩發熱得厲害。
這兩日,也不知是不是仙玥把時音體內的魔氣瀉走的太多,時音一直沒什麼精神,除了給孩子定時餵飯,是他主動要求外,其餘的時間,孩子都由男奴照顧。
所以男奴現下只覺得自己十個腦袋都不夠。
仙玥抬手觸碰孩子的額頭,確實燙得嚇人,她道:「叫魔醫過來。」
這時,時音從臥房走出,也是面露心疼之色。
「不必,我來吧,這孩子一直是我養,我清楚。
有的小病痛不需要喝藥扎針,我先瞧瞧,要是不行,再麻煩魔醫。」
時音從男奴懷裡接過孩子,又讓男奴不要太擔心。
魔族的幼崽向來弱小,生病也是正常。
仙玥趕緊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魔醫就是要隨傳隨到,這是她應該做的。」
「可是……」
仙玥見時音還要說什麼,又道:「你不用太在意什麼身份尊卑,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側夫,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隨意差遣!」
時音點點頭,抱著孩子回房。
其實他不是要說這個。
他只是想說,女兒現在的狀況,看魔醫完全沒用。
時音將小寶寶放到床上,趁著仙玥和一眾男奴在外面的時候,他伸手探孩子的額頭,最終嘆了口氣。
「你呀,你為爹爹省什麼省,吸血不吸飽,這不就生了病?」
時音雖然是嗔怪,但是語調里滿是疼惜。
「你爹我差那幾滴血嗎?早就跟你說了,隨便吸,你爹我完全能供養你,你小孩子家家的,牙都沒長齊,替我操什麼心!」
說完這個,時音又用額頭貼貼寶寶的額頭。
滿是疼惜的道:「一切交給爹爹,千萬不要因為幾滴血而變虛弱,答應爹爹。
你要知道,你出事,就是要了爹爹的半條命,所以不要再這樣了!」
時音的聲音似乎染上哭腔兒,聽得人心酸。
過了一小會兒,小寶寶才發出聲音。
「啊啊……」
算是答應。
同時還用小手給時音抹淚。
時音這才鬆了口氣。
捉過她的小手,親了一下。
用帶著寵溺的表情,他重新咬破手指,抵在小寶寶的嘴邊。
「來,這次多吃一點~別擔心爹爹。」
看著寶寶用力吸吮著,時音用另一隻手摸摸寶寶的額頭。
雖現在及時補救,但這得再燒個三四天,才會完全恢復正常。
哎喲,心疼!
這時候仙玥也帶著魔醫進來。
跟魔醫說了許多孩子的情況,之前吃過什麼魔族的靈藥,生過什麼病,中途還被迫斷過奶。
魔醫一號脈,沒摸出什麼來,有些疑惑。
再摸,小主子還是健康的。
可是偏偏現在還高熱。
這說不過去。
一時間,房間內十分安靜,只有魔醫急得額角流汗。
仙玥一看這個,上前一步,「很難治,病得很重?」
「啊不是……」
主要是她沒號出任何病,所以解釋不通高熱。
魔氣只能治療外傷,不能治內里,仙玥也著急,要不然她直接上手,要這慢吞吞的魔醫幹什麼。
「那到底怎麼回事?」
時音見此,一雙狐狸媚眼眨了眨,直接流出淚來。
「妻主,寶寶她不會……不會……嗚嗚……」
仙玥一看時音哭,趕緊過去哄,拍著他肩膀,讓他倚靠自己。
「絕對不會有事,這個魔醫不行,我立馬換一個,再不行我去找之前我生辰禮獲得的恢復丹。
母皇現在不出關,皇長姐總有,那個能治療內里的疾病,上次孩子不就吃好了?」
時音雙手捂臉,轉過身去。
仙玥便也轉身給他擦淚。
只是這個時候,除了魔醫,誰都沒注意到時音那條大尾巴。
尾巴似乎故意讓魔醫注意它。
白色的毛茸尾巴尖,左搖一下,右搖一下。
魔醫的雙眼很快發直,發愣。
像是被催眠一般。
她低下頭,張口道:「四殿下別急,倒也不用別的魔醫來看,小主子就是偶感風寒,著涼而已。」
仙玥和時音轉身,兩人對看,時音眼角還掛著淚。
仙玥「嘖」了一聲,頗有些不耐煩地問魔醫。
「那你剛才怎麼遲遲不說話,害人擔心,非得把我側夫嚇個好歹出來,你才滿意是吧!?」
「剛才我只是在判斷小主子什麼時候康復,現在看來,無需任何藥,只要三到四天便可。」
這一句話,讓仙玥反而氣笑了。
魔醫拱手,表示如果三到四天沒退燒,她提頭來見,說完拎著藥箱轉身就走。
仙玥抿了抿嘴,嘀咕一句,「我有說要殺她嗎?瞧把她清高的!」
仙玥壓下一口氣,又道。
「回來我讓奴才自己領罰,再把屋子用暖爐好好熏熏。」
時音搖頭,哽咽著,一抽一抽。
「不是男奴的錯,是我的錯……妻主,一定是我那日給寶寶餵奶,沒給她裹好,都是我的錯,我真是個壞爹爹!」
時音一邊哭著一邊半蹲在床邊,愧疚地看著寶寶。
其實事件是謊言,但愧疚是真。
他怎麼能讓寶寶擔心呢。
哎……失職!
如此到晚上,仙玥給時音勸回到椅子上,只要離開一會兒,再回來,發現時音仍然半蹲在寶寶的床邊。
不管是換寶寶額頭的棉布也好,還是餵水也罷,時音都親力親為。
甚至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都是仙玥強行要求他吃飯喝水,他才會幹。
仙玥想與時音替換一下,讓時音去休息,時音卻說什麼都不肯。
甚至小寶寶夜晚再度高熱的時候,躺著哭,坐著哭,倚著哭,唯獨時音托著她的一隻小腳,她才不哭。
時音也不嫌麻煩,一托就是一整夜。
換人都不行。
仙玥看著,心裡五味雜陳。
她出生之日,生父便去世,自小又遭魔尊厭惡,所以輪番養育照顧她的乳父、男奴,都不待見她,也不能對她好。
再看時音,仙玥表情柔和,他能當自己女兒的爹,真不錯。
然後她恍然發現,自己對時音,怎麼心跳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