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三十七章 九天之變

  林昊雖然已經猜到,萬枯山傳說真實性很大,但是親眼看到幻象,還是無比震驚。

  不過,更讓他震驚的是荒天的變化,傳說中毀天滅地,殺人不眨眼的魔祖,竟然跪下了,還淚流滿面,這也太魔幻了,不會是錯覺吧?

  白髮老者轉過身,雖然有些不修邊幅,但難掩仙風道骨的風範,看到林昊露出慈祥笑容。

  『林昊』更加悲傷,遲疑又忐忑的問:「師父……真是您老人家嗎?」隨後又充滿期盼,「您老人家還活著?」

  老者左手一揮,掌風將『林昊』帶起,灑脫笑道:「和你一樣,一縷執念產生的殘魂罷了。」

  「人哪有不死,何必執著於此,人生在世,重要的是過程,為師這一生不敢說多逍遙自在,但大體上是按自己意願活著,死也得其所,除了你小子讓為師牽掛著,可以說無憾了。這樣的人生,為師很滿足了。」

  「徒兒不孝,生不能為您老人家分憂,讓您老人家背負罵名不說,死還讓您老人家掛心……」『林昊』哽咽道,無比自責愧疚。

  「你啊,什麼都好,就這一點讓為師不滿意,總是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老者責備荒天,不過卻難掩痛愛之情。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為師的徒弟,有你這樣一個徒弟,為師十分驕傲。為師牽掛你,就是怕你一直看不開。」

  荒天畢恭畢敬,悉心聽教,和其他聽從師父教導的弟子沒任何區別,估計任何知道荒天名頭的,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老者看荒天又要說什麼,隨即揮手:「好了,真不想為師牽掛,就灑脫些。」

  老者頓了頓,看向遠處天際,嘆息道:「為師知道你把小瑤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因此滯留人間也能理解,為師也不多說什麼大道理,勸你放下之類的。」

  「不過,一定要小心,不僅小瑤是目標,你也是目標,而且你才是真正的目標,遲早會有人發現。」

  林昊滿腹疑惑,什麼意思?小仙女是目標?荒天也是目標?什麼目標?神話天庭時代,什麼勢力敢把這兩人當目標?天庭?亦或者當時存在的某股強大勢力?難道和神話天庭時代的滅世大戰有關?

  還有,已經過去了千古,神話天庭都已經湮滅在歷史長河中,荒天和天后都似乎摒棄前嫌了,還有什麼威脅到荒天這樣存在的紛爭延續下來?

  「我?」荒天同樣驚訝道,十分疑惑,「師父,什麼意思?」

  「轟隆……」天地突然劇震,風起雲湧,斷天山外更是天崩地裂,令所有人膽寒。

  『林昊』眉頭一皺,冷冷瞥了眼天際,斬仙劍嗡嗡劍鳴,似乎躍躍欲試。

  老者則十分平靜,嘆息道:「為師臨死之際,窺得一線翻天覆地的天機,天地絕不會允許泄露的,告訴你等於害了你。記住,一定要小心。」

  「哎,你和小瑤命運糾纏在一起,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悲哀……有時候,為師真希望當年沒收下你……」

  『林昊』淚水再次流下,荒天很清楚,師父不是後悔收他為徒,而是太痛愛他了。

  老者右手一翻,手心出現一塊灰色圓滑石頭,看似普普通通,不過林昊心神劇顫,清晰感應到,普通無奇的表面下蘊含著驚人劍意。

  「劍膽天石?」荒天驚聲道,斬仙劍更是發出嘹亮劍鳴,劍氣翻湧。

  林昊聽到劍膽天石如遭五雷轟頂,整個識海雷鳴不止,劍膽天石他只在傳說中聽過,傳說是天地初開時,混沌誕生的劍意所化,蘊含天地劍意,是劍修夢寐以求的修煉寶物,更能煉製神劍。

  老者看了眼斬仙劍:「小斬幾近斷裂,唯有這劍膽天石才能復原。」說罷,將劍膽天石拋上天際。

  荒天朝斬仙劍點了點頭,隨即鬆開手,斬仙劍發出歡快劍嘯,嗖的沖天而去。

  「轟隆……咔嚓……」無數天雷轟下,斬仙劍不閃不避,浴雷沖向劍膽天石。

  劍膽天石爆發出驚天劍意,無數劍氣幻化而出,竟然與天雷相合,一同轟向斬仙劍。

  林昊看到這一幕,震驚自語,劍膽天石果然如傳說所言,算得上是天生神劍!

  一時間,天空中天雷滾滾,斬仙劍和劍膽天石宛若兩個劍法高手交鋒,打得九天劇震不止,甚至有劍氣穿破九天,斬到斷天山外,驚的許多人掉頭就跑,哪怕九天也再也不敢覬覦。

  十幾個呼吸後,斬仙劍突破劍膽天石的劍氣,劍意與其相通,劍膽天石隨之變化,在一道天雷下融化,將斬仙劍包裹起來。

  「轟隆……咔嚓……」無邊天雷密集轟擊斬仙劍,斬仙劍的劍氣不斷攀升,以至於最後整片天地化為劍的世界。

  林昊看著這一幕,感悟著劍意變化,識海化為劍海,不知不覺陷入頓悟。

  突然,強大的劍意消失的無影無蹤,斬仙劍化為樸實無華的黑劍,看不出任何神奇之處,天雷隨之消失。

  『林昊』伸手一招,將斬仙劍吸入手中,向老者施禮:「多謝師父相助。」

  老者揮揮手,不喜道:「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在師父面前,不用這麼客套。」

  老者慈愛看著『林昊』,良久後說:「……你還會再見到小瑤,只不過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林昊』神情劇震,急聲追問:「小瑤?師父,小瑤還活著?在哪裡?你見過她嗎?」

  老者十分不忍心,搖頭嘆息道:「師父不能多說,說實話師父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當年的大戰也許還會復燃,記住師父先前的話,一定要小心。」

  「看到你沒事,師父也就放心,可以安心離去了。」說到此,老者再次開懷笑了起來,「可不要哭什麼鼻子,也不用悲痛什麼,師父已經安心了。」

  老者身影逐漸變淡,最終消散在天地間。

  撲通一聲,『林昊』在跪下,淚流滿面:「師父……」

  過了不知多久,『林昊』起身,望著老者消失的方向,苦澀道:「師父,徒兒一直以為是因為對小瑤的執念不願離去,直到現在才明白,是因為對您老人家的愧疚……」

  這時,林昊識海劇震,爆發出駭人劍意,林昊從頓悟中醒來,看到老者不見了,本想詢問怎麼回事,不過轉念想到唐雅萱,當場怒喝:「荒天!還我身體!」

  他神識爆發出沖天劍意,沖向識海深處,準備強行奪回身體,不過沒有想像中的激烈爭奪,一下子就奪回了身體,令其十分意外。

  這時,林昊識海響起荒天的聲音:「穿過山門,往西北走。」同時浮現一段法訣。

  林昊沒有任何遲疑,運轉荒天給的法訣,穿過殘敗的山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四周上下是無邊的懸浮廢墟。

  小的有拳頭大的碎石,大的有高達數千米的瓊樓玉宇,更大的有數百里的破碎陸地,攔腰折斷的山峰,而且多如繁星。

  林昊宛若置身無邊星空中,破碎的崑崙就是那滿天繁星,震撼一點不小於弱水幻象,崑崙的巨大令人不敢想像。

  不過此時,林昊沒心情感慨,深吸一口氣,當即離開山門所在的巨石,凌空踏行。

  不同於以往,古武高手用真氣凌空懸停,這一次林昊沒有外放真氣,仿佛踩在無形陸地上似的。

  林昊一腳踩實後,面露恍然神情,原來古人御空飛行,如履平地是這麼回事,九天不僅天地力量比凡間渾厚,更發生了質變,只要與天地相融就能在空中如履平地。

  當然,這也與修為境界有關,不過修為境界不夠的人,也可以藉助煉製好的法器,比如傳說中的御劍飛行。

  林昊沒心情感悟這些,確定好方位後,一個閃身沖向西北。

  林昊御空飛行那一刻,九天變化更加劇烈,無數破碎巨石、殘破陸地飛了起來,彼此聚集在一起,逐漸形成山脈、陸地。

  斷天山外同樣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地突然劇烈破碎,山脈破土而出,天空瞬間崩裂,破碎的陸地從虛無中飛出,飛速朝四周蔓延。

  無論是東海,還是蓬萊聯軍,驚的連忙後撤。

  王平文膽寒不已,縱是擁有太易境修為,在這天地變化力量面前,也感覺仿佛紙糊的第一時間帶著神子神女瞬移逃竄。

  「嗖!」三人出現在數十里外,王平文不敢停頓,連忙第二次瞬移。

  不過就在這時,天空突然裂開,截斷了三人的瞬移,王平文和燭天甩飛出來,姜舒兒則不見了蹤影。

  燭天連忙掃視四周,急聲道:「舒兒呢?」

  王平文也是色變,連忙掃視四周,不過這時無數破碎巨石從裂痕中飛出,他顧不得其他,連忙帶著燭天朝飛奔逃離。

  十幾個呼吸後,兩人才逃出裂痕影響範圍,燭天再次搜尋姜舒兒,讓王平文快點尋找。

  王平文遲疑了下,臉色難看勸道:「殿下,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再找吧,要不不等找到神女殿下,我們就先交代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