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東本以為這次回到三江後,他和林若煙又能回到從前,可是真正見面後,兩人無形中又多了一層尷尬,林若煙時常還在自己耳邊提起玉婷,他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或許介於玉婷的關係,才疏遠自己,他想解釋點什麼,可是又無從解釋,因為杜玉婷已經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玉婷現在身在何處,他也不知道,都過去這麼久了,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想到這,白振東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現在還不到九點,他打算給阿珠打一個電話,也想知道公司最近的情況怎麼樣了,畢竟自己離開三江又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白振東記不得阿珠的手機號碼,但是在屋子的記事本上,他早就存下了。
好在記事本還放在原處,白振東也很輕鬆就找到了,翻出手機號碼之後,他迅速給阿珠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三聲,阿珠那道熟悉的聲音才在手機聽筒里響起。
「你好,哪位?」
白振東握著手機忙回應:「阿珠,是我。」
電話那頭的阿珠一聽,頓時反應過來,親切地喚道:「東哥,你在哪?」
白振東如實回應:「我回三江了。」
聽到這話,阿珠興奮不已,激動地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白振東一邊回應,一邊走到了自家的陽台上,因為陽台上的信號比較要好上那麼一些。
說到這的時候,阿珠仿佛想到了什麼,急切地問道:「對了,東哥,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了,我打了好多次,手機依然處於關機狀態。」
白振東解釋道:「哦,手機不小心掉進江里了。」
阿珠聽完,這才徹底明白過來,難怪前不久給白振東打電話的時候,怎麼打也打不通,還以為白振東出什麼事了,可這才知道了原因。
白振東未等阿珠繼續開口,反問道:「對了,阿珠,公司最近怎麼樣?」
阿珠如實回應:「一切正常!有了伊娜的代言,我們公司產品的銷售不知道翻了多少倍,真心感謝伊娜小姐。」
白振東聽完,心裡無比開心,蘇靜的確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於是關心地問了一句:「伊娜最近忙什麼呢?」
阿珠含糊不清的回應:「哦,我聽說在拍戲,她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
聊到這的時候,白振東才想到了自己打電話給阿珠的重點,試探地問道:「對了,阿珠,你最近有你玉婷姐的消息嗎?」
說到玉婷,阿珠在電話里頓了一下,回應了一個字:「有。」
聽到這話,白振東有些激動起來,忙不迭的問道:「她回三江了?」
阿珠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說:「沒有,她前段時間向公司前台打過一次電話,她在電話里問我公司最近怎麼樣,我聽得出來,玉婷很關心公司的情況,聽我說公司很好之後,她也就沒有多問什麼,還說自己在外地過得很好,不用擔心。」
「那她說過什麼時候回三江了嗎?」白振東追問道。
阿珠回應:「我問過了,她說以後不會回三江了,還讓我替她向你轉告一句話……」
阿珠還沒有說完,白振東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麼話?」
阿珠如實的說:「她說只要你過得幸福就好,不要去找她,也不會告訴孩子他父親叫白振東。」
聽到這話,白振東心裡極度不是滋味,對於杜玉婷,他真是愧疚萬千,可是他心裡又忘不掉林若煙,她簡直就是他的生命,要是沒了她,他如同行屍走肉,有時候想到這些,他覺得自己簡直快瘋了。
阿珠這番話,讓白振東在電話里瞬間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知道心裡很難受,尤其是那句「不會告訴孩子他父親叫白振東。」
白振東沉默了,阿珠卻在電話里試著勸說道:「東哥,我是一個外人,你跟玉婷姐之間的事,我本不想參與的,但東哥,有些話壓在我心裡很久了,今天即便你沖我發火,我也必須說出來,玉婷姐為了公司,為了你,真是煞費苦心,處處為你著想,她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一步,我阿珠真心佩服,可是東哥,你想過沒有,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外地,多不容易,你心裡就不會有一絲的愧疚嗎?」
這番話說得白振東無言以對,他心裡很明白杜玉婷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王八蛋,明明杜玉婷對自己那麼好,但他心裡還是想著林若煙,有時候什麼都不想,就想跟林若煙結婚,然後擁有他們的孩子,可是這麼做,對杜玉婷太無情了。
沉默許久,白振東才在電話里低沉的回應:「阿珠,你說的這些話,我都知道,我對不起玉婷,可是我也有苦衷。」
阿珠繼續說道:「東哥,你有什麼苦衷可以說出來,但我真不想你跟玉婷姐鬧成現在這個樣子,玉婷這一走,都好幾個月了,你不替玉婷姐姐想想,也應該替孩子想想吧!」
說到這的時候,白振東突然轉移了話題,說道:「阿珠,林總回來了。」
阿珠在電話里聽到這話,並沒有驚訝,倒是很平靜的回應道:「我知道,我們早就見過面了。」
「什麼?你們見過面了?」這次輪到白振東驚訝了。
阿珠默認的回應道:「是的,我們那天在超市門口遇見的,林總在發傳單,好像在一家培訓中心當老師,我知道這一年多,她過得不容易,也跟林總說過你跟玉婷姐的事,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做,但東哥,你知不知道,你當初不在三江的時候,玉婷姐是怎麼帶著我們將草原奶牛乳業發展到今天的,你知不知道玉婷姐發高燒40度,都繼續堅守在工作崗位上,我都看不下去了,多希望那個時候你能出現,可是我們一次次失望,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就連打電話都聯繫不上你,我們再三勸說,玉婷姐才歇了下來,直到最後順利生完孩子,可是在孩子出生那天,你這個當父親的,又在哪裡?」
白振東聽完,心裡更加難受了,不停地在電話里說那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
今天這番話,阿珠說得比較重,這也是她壓抑很久了,上次白振東回到三江的時候,她就很想替杜玉婷說說話,可是礙於工作原因,加上那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她一個外人不好多說,可是自從白振東上次回到三江,突然又消失了,離開這段時間,電話打不通,也從沒有真正關心過公司,要不是草原乳業所有員工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家,恐怕草原奶牛乳業不會走到今天,要不是杜玉婷賣掉房子借款買下草原乳業,恐怕阿珠他們這幫人早就失業了。
最後,阿珠在電話里深吸了一口氣,柔聲的說道:「東哥,阿珠今天的話說得有些重,但你是一個男人,應該能聽明白我說的話,我知道你心裡愛著林總,可是林總又為你做過什麼?為曾經的草原乳業做過什麼?你好好想一想吧!玉婷姐為公司和你付出那麼多,你就不能為她自私一次?」
說到這的時候,阿珠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說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的白振東,心情十分複雜,他不反對阿珠說的這番話,因為阿珠說得極為正確,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回到三江後,跟在懷江機場相擁的林若煙有些不太一樣,也難怪兩人在說話間,她老是想自己提起杜玉婷,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只是把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藏在了心裡。
此刻白振東心裡萬分難受,他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因為林父的事,林若煙離開了一年多,他們倆經歷了太多的磨難,總算重歸於好了,可是他身為一個大男人,又不能棄杜玉婷不顧,更何況她還為自己生了孩子。
想到這,白振東有點想哭的衝動,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就住在自己隔壁,他現在卻不能去保護她,去愛她,甚至去疼她。
想著想著,白振東一個大男人竟在此刻哭了,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他只想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白頭偕老,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老天爺卻不如他所願,還讓他就這麼眼睜睜的放棄林若煙。
他越想心裡越難受,眼淚嘩嘩直流。
哭了一會兒,房間卻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起初他還沒有聽見,可是仔細一聽,才發現是有人在敲自家的房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現在快十點了,這麼晚了,會是誰敲自家的門。
他想了想,此刻唯一敲門的人也許就是住在隔壁的林若煙。
於是,他趕緊抹掉了眼淚,還特意去浴室洗了一把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走到房門口打開了房門。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穿著睡裙的林若煙果真站在房門口,並朝白振東所在的房間裡掃了一眼,好奇的問道:「振東,你有沒有聽見一個男人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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