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振東的質疑,旭陽輕聲嘆息道:「振東,有些事,我不想讓玉婷知道。所以,這件事還得麻煩你。」
白振東低頭看了一眼旭陽遞過來的這封書信,他雖然不知道信里寫了什麼,但差不多也能猜出來。
接下來,白振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將這封書信接了過來,然後揣在了身上。
沒多久,杜玉婷就回到了病房裡,手裡攥著一包旭陽愛抽的玉溪,正準備遞給他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擔心地問道:「旭總,你能抽菸嗎?」
聽見杜玉婷對自己的稱呼,旭陽笑了笑,糾正道:「玉婷,這裡沒什麼外人,你別再叫我旭總了,叫我旭陽吧!」
杜玉婷聞言,也微微一笑,說:「這麼多年叫習慣了,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
這時,旭陽的目光落在了杜玉婷手裡的這包香菸上,柔聲示意道:「玉婷,快把煙給我吧!很多天沒抽了,這日子難熬啊!」
杜玉婷沒辦法,還是將香菸遞給了旭陽,他接過來,立馬解開封紙張,抽出一支含在嘴上,正要抽的時候,才發現杜玉婷沒給自己買打火機。
白振東倒是在這個時候立馬掏出打火機,主動為旭陽點燃了嘴上的香菸。
菸頭的火苗在旭陽的吸吮下,變得忽明忽暗,他深吸了一口,裊裊煙霧才從旭陽的鼻孔和嘴裡噴了出來,他扭頭對白振東說了一聲:「謝謝。」
剛呼出煙霧,旭陽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杜玉婷見狀,忙悉心的勸說道:「旭總,你少抽點菸。」
旭陽右手夾著香菸,笑了笑,說:「抽了幾十年了,也不差這一支了。」
聊到這,杜玉婷眼珠一轉,忽想到另一件事,忙關心地問道:「旭總,你的身體怎麼了?」
旭陽又抽了一口香菸,才對杜玉婷撒謊的說道:「沒什麼事,死不了。」
杜玉婷剛想繼續往下追問的時候,旭陽卻故意將這個話題岔開了,說:「對了,玉婷,我老婆終於跟我離婚了,她堅持要了孩子,我只好把孩子讓給他了,要是孩子跟我,我這個當父親的,恐怕不能教好他。」
說到這的時候,旭陽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因為他不想讓孩子看著他死去。
對於這個消息,杜玉婷不知道是該恭喜他,還是應該為這件事感到惋惜,怎麼說,好像都不對,只好應付地回了一句:「好聚好散!」
旭陽又猛抽了一口香菸,嘆氣的說道:「這麼多年了,我失敗的婚姻總算告一段落。」
兩人聊的話語,白振東也聽在耳里,他要是繼續呆在這裡,好像有些不太合適,因為他知道旭陽的情況,說不定哪天,他們的再次相見,只有以另一種方式。
他也知道旭陽有千言萬語對杜玉婷說,他只好打斷了他們的交談,說:「我要出去打個電話,你們接著聊。」
兩人點了點頭,白振東這才離開了病房。
白振東離開後,杜玉婷忽想到了肚子裡面的孩子,說:「旭總,我懷孕了,我做媽媽了。」
聽到這話,旭陽十分意外地問道:「是嗎?」
杜玉婷欣喜地點頭:「嗯。」
「太好了!」旭陽打心眼裡替杜玉婷高興。
其實,杜玉婷不用說,旭陽也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為他心裡一直很明白,從杜玉婷跳槽去草原乳業,他就知道杜玉婷愛的那個男人不是自己。
剛開始,旭陽真的把白振東視為情敵,可是後來想想,白振東比自己更適合照顧杜玉婷,加上自己患了絕症,跟這個花花世界相處的時間,只能倒計時。
這時,杜玉婷打破了旭陽的思緒,笑著說道:「旭總,你快點好起來,記得參加我的婚禮。」
旭陽回過神來,點頭答應道:「好,我一定參加你的婚禮,還要送你一個大紅包,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杜玉婷好奇的問道。
旭陽示意著杜玉婷的肚子,說:「等孩子出生後,我要當他的乾爹。」
杜玉婷一聽,就笑了,直接答應道:「好,這個完全沒問題。」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杜玉婷扭頭一看,是醫院的醫生走了進來,見到杜玉婷的時候,旭陽立馬介紹道:「玉婷,他叫肖志文,我大學同學。」
杜玉婷立馬站起身來,禮貌地說道:「你好,我叫杜玉婷。」
旭陽又接著介紹道:「志文,這是我好朋友,玉婷。」
聽到杜玉婷的名字,肖志文仿佛明白了什麼,主動與杜玉婷握了握手,禮貌地問候道:「你好!你好!」
問候完,杜玉婷又忍不住問道:「肖醫生你好,旭總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會……」
杜玉婷還沒有問完,旭陽就佯裝咳嗽了一聲,肖志文忽聞到一股香菸,立馬將注意力轉移到旭陽身上,質問道:「你抽菸了?」
旭陽緩過勁來,請求的說道:「志文,我都很久沒抽過香菸了,你就行行好,讓我抽兩支。」
面對旭陽的請求,肖志文沒有責怪他,因為他知道旭陽的病情。
杜玉婷又繼續問道:「肖醫生,旭總到底是什麼病?」
肖志文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旭陽一眼,才收回目光,說道:「哦,他是重度肺炎,不過病情已經控制住了,沒什麼大礙,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話,杜玉婷徹底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那我就放心了。」
這時,肖志文又對杜玉婷客氣地說道:「玉婷,旭陽剛動過手術,他目前需要多休息,你先回去吧!」
杜玉婷扭頭看了旭陽一眼,主動請求道:「肖醫生,我留下來照顧她吧!」
肖志文委婉的拒絕道:「玉婷,不用,這裡是VIP病房,有專業的護士照顧他,而且醫院裡還有我看著他,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就先回去吧!」
旭陽也跟著應和道:「玉婷,你現在懷孕了,要多休息,沒什麼事,別整天往醫院跑,不吉利!」
杜玉婷也只好答應了,「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旭總,你要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知道了,回去吧!」旭陽點了點頭,在肖志文的幫助下,開始平躺休息。
就這樣,杜玉婷離開了旭陽的病房,站在走廊上時,抬頭看見白振東站在醫院的樓道口抽菸,她慢步走了過去,喊了一聲:「振東!」
白振東聞聲扭頭,看見走過來的杜玉婷,他立刻掐滅了香菸,問了一句:「怎麼了?」
杜玉婷示意道:「我們先回去吧!」
「好。」白振東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什麼也不敢說,只好陪著杜玉婷離開了醫院。
然而,就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杜玉婷的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聲音特別的洪亮。
此時的白振東正在研究手腕上那塊一直是個謎團的勞力士手錶,碰巧杜玉婷的手機就放在身旁的茶几上,而此刻的杜玉婷正在浴室里洗澡,他立馬衝著浴室喊了一聲:「玉婷,電話!」
浴室里的杜玉婷應了一聲:「知道了,我馬上出來。」
剛說完,白振東的目光無意間掃了一眼杜玉婷的手機屏幕,看到了旭陽的名字,他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不知道旭陽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什麼事。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到杜玉婷的電話響起,白振東心裡有種不祥的預兆,而且這種預兆越來越強烈,讓白振東心裡特別的緊張。
頓時,浴室的那扇門敞開了,杜玉婷繫著浴巾走了出來,見茶几上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響起,好奇的問了一句:「誰呀?」
白振東重新將手錶戴在了手腕上,回應道:「旭總。」
聽見這話,杜玉婷快步走了過來,拿起手機並接聽了電話:「喂!旭總!」
白振東剛把手錶戴好,杜玉婷就掛了電話,可是他抬頭時,發現杜玉婷的臉色異常的難堪,他一看,就知道旭陽那邊出事了。
不過,白振東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了?」
杜玉婷一邊朝臥室走去,一邊說道:「去醫院!」
白振東知道旭陽出事了,也就沒有多問,起身在臥室里換了衣服,跟隨杜玉婷搭車火急火燎的去了三江醫院。
兩人抵達醫院的時候,肖志文正站在病房門口,他見到杜玉婷和白振東的時候,有些難受的喊了一聲:「玉婷!」
杜玉婷忙走了過去,急切地問道:「肖醫生,旭總他怎麼了?」
肖志文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他還是沒能將眼淚憋回去,因為他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杜玉婷見肖志文不說話,著急地追問道:「肖醫生,旭陽他怎麼了?」
肖志文伸手摸了一把眼淚,難受的說了三個字:「他走了。」
聽到這話,杜玉婷心裡一驚,瞪大雙眼的問道:「你說什麼?」
這時,病房的門敞開了,兩名護士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杜玉婷下意識透過門縫望去,看見旭陽的病床上搭著一張白布,看見這張白布,杜玉婷頓時明白了什麼,不爭氣的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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