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撕心裂肺

  醫生摘下口罩,看著滿臉淚痕的林若煙嘆了一口氣,歉然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

  聽到這話,林若煙的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她恍惚地搖了搖頭,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不可置信的衝著醫生吼道:「不會的,你騙我,你騙我!」

  說到這,林若煙整個人都傻了,呆呆的,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咬著唇,怎麼哭也哭不出聲來了,踉踉蹌蹌的朝前走去,走了兩步,整個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安娜!」露西喊了一聲,忙快步走了過去。

  可是這會兒的林若煙已經昏了過去,露西哭著喊道:「醫生!醫生!」

  沒多久,林若煙就被送去了病房,白振東從醫生那裡得知,林若煙是因過度傷心導致的昏迷,等她醒過來一定要穩定住她的情緒,要不然情況會變得越來越糟糕的。

  白振東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他坐在病房的座椅上,雙手捂著臉,炙熱的淚水從眼角偷偷地流了出來,他覺得自己真該死,為什麼要衝上去?為什麼不聽林若煙的勸說,為什麼要跟人打架。

  此刻的白振東生不如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徹底絕望了。

  坐在白振東身旁的杜玉婷也知道白振東此刻心裡萬分難受,她萬分自責地說道:「振東,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今天不應該出現在婚禮現場,我不應該……」

  說到這裡的時候,杜玉婷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嗚嗚嗚……」杜玉婷捂著嘴角,在病房裡肆無忌憚的哭了起來。

  白振東偷偷抹了一把眼淚,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杜玉婷,柔聲安慰道:「玉婷,別哭了,這一切不怪你,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杜玉婷一邊哭,一邊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一個多小時後,守候在病床邊的露西見林若煙睜開了雙眼,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忙對坐在病床那頭的白振東喊道:「傑森,安娜醒了。」

  聽到這話,白振東立馬站起身來,走到病床旁時,看見慢慢睜開雙眼的林若煙,他柔聲地喚了一聲:「若煙!」

  林若煙睜開雙眼,最先看到的就是白振東的臉頰,原本那麼喜歡的臉頰,突然之間變得極其的討厭,甚至可惡。

  突然,睜開雙眼的林若煙發瘋似地對白振東怒聲吼道:「你走啊!我一輩子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林若煙順手就將身後的枕頭砸向了白振東,但他並沒有躲開。

  雙眼紅腫的林若煙見白振東無動於衷,扭頭掃了一眼放在病床旁邊桌子上的一杯開水,端起來就扔向白振東,開水澆了白振東一身,雖然很燙,但他依然沒有躲,即便就是他死,也無法彌補自己今天犯下的罪過。

  「你滾啊!你滾啊!」

  白振東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只聽見林若煙憤怒的聲音不斷地在耳畔響起,是那麼的刺耳,那麼的令人心痛,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才能得到林若煙的原諒。

  最後,露西見林若煙整個人快崩潰了,只好試著對白振東勸說道:「傑森,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留下來陪陪安娜,她現在這樣子……」

  白振東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呆滯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白振東和杜玉婷離開病房後,林若煙坐在病床上哇哇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的,看得露西十分的心疼,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

  「嗚嗚嗚……」

  白振東雖走出了病房,但依然聽見了林若煙那悲愴的哭泣聲,聽得那麼讓人揪心。

  白振東站在病房門口並沒有離去,只是傻傻的站在病房門口。

  半個小時後,白振東去了一趟醫院的太平間,見到了林天民的遺體,他躺在冰冷的停屍台上,永遠地合上了雙眼,看到林天民這抹容顏,白振東就哭著對林天民的遺體歉然地說道:「叔叔,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白振東說萬個對不起又能如何,林天民不會再醒來,他就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裡。

  說了一會兒,白振東沒能控制住,就站在林天民的遺體旁痛哭起來。

  杜玉婷咬著唇,一邊抹淚,一邊勸說道:「振東,你別哭了!」

  她認識白振東這麼久,第一次見他哭得如此的傷心,無論她如何的勸說,是否都無濟於事,因為她知道白振東心裡的苦。

  半個多小時後,杜玉婷跟隨白振東離開了醫院,白振東不想離開醫院,可是醫生之前叮囑過,一定要穩定住林若煙的情緒,要不然情況會變得極其的糟糕。

  所以,穩定林若煙情緒的最好辦法,那就是他暫時迴避,不要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離開了醫院,白振東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就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著,也不說話,杜玉婷就緊隨其後,靜靜地陪著他。

  一直走到傍晚,白振東竟走進了一家酒吧里,一口氣要了很多瓶啤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喝了半個多小時,白振東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杜玉婷有些擔心起來,忙阻止道:「振東,你別喝了。」

  可是杜玉婷的話語,白振東完全沒有理會,奪過她手裡的啤酒瓶繼續喝了起來。

  白振東從下午一直喝到晚上九點,他終於醉在了酒吧里,杜玉婷為他付了酒錢,又攙扶著他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酒吧,搭乘計程車回了盛世年華。

  回到杜玉婷的家裡,白振東在廁所里狂吐不止,看得杜玉婷無比的心疼,無奈的說道:「振東,你這樣又何必呢!」

  吐完之後,白振東就躺在浴室的地板上睡了過去。

  看到此刻的白振東,杜玉婷搖頭嘆了一口氣,在浴室里為他脫掉外套的時候,發現他胸前通紅一大片,應該是之前在醫院裡被林若煙扔開水杯時給燙傷的。

  杜玉婷轉身離開了浴室,去找來了藥箱,從醫藥箱裡找出專抹燙傷的藥膏,並小心翼翼地在燙傷的地方抹了一層藥膏在上面。

  最後,杜玉婷才卯足了勁將白振東攙扶著去了臥室的床上,並讓他安然地睡下。

  安頓好白振東後,白振東想到了林若煙,又開車去了一趟醫院,在醫院的病房裡見到了一直守候在病床邊的露西,杜玉婷看了一眼睡在病床上的林若煙,悄聲問了一句:「她情緒穩定點了嗎?」

  露西知道杜玉婷是他們的朋友,微微點了點頭,應聲道:「好多了。」

  聽到這話,杜玉婷也就放心了,她知道林若煙肯定接受不了林天民去世的這個事實,只好悉心地囑咐道:「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露西點頭:「我會的。」

  露西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林天民之外,林若煙就沒有什麼親人可言了。

  兩天之後,天空黯淡,好像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在三江附近的墓園,孫文祥站在他好兄弟林天民的墓碑前,含淚地嘆氣道:「天民啊!大哥對不起你,生了個那麼不孝的兒子,害苦你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孫文祥停了下來,抹了一下眼淚,繼續寒暄道:「天民啊!你還記得三十年前,咱們結為兄弟的誓言嗎?雖然過了三十幾年,但我仍然把那句話銘記在心,咱們哥倆做了三十幾年的兄弟,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就這麼走了的,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咱哥倆就可以團聚了。」

  在孫文祥說話的同時,林若煙跪在林天民的墓碑前,嗚嗚的哭個不停,嘴裡不停地喚道:「爸!女兒對不起你……」

  孫文祥看到林若煙痛苦流淚的樣子,他心裡無比的難受,走到林若煙身前,伸手疼愛地拍了拍林若煙的肩膀,難過的說道:「好孩子,叔叔對不起你,沒能替你照顧好你爸。」

  「爸!」林若煙又悲痛地喚了一聲,直接趴在了林天民的墓碑前。

  此刻,天空傳來轟隆雷鳴聲,大雨竟在這個時候嘩啦嘩啦的下了起來,露西站在林天民墓碑前,替林若煙撐著傘,不停地勸說道:「安娜,別哭了,快起來吧!」

  但林若煙依然跪在林天民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她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今天才參加林天民葬禮的人很多,包括呂金蘭,她沒想到自己的老同學就這麼沒了,心裡說不出的滋味,走到林天民的墓碑前,抹了抹眼淚,跟林天民寒暄了幾句,米曉琪為呂金蘭撐著傘。

  看見呂金蘭傷心流淚的樣子,米曉琪不停地安慰道:「媽,你別哭了。」

  「老林啊!沒想到你就這麼沒了……」呂金蘭越想這心裡越難受。

  可是,在墓園的某個地方停靠著一輛轎車,白振東坐在副駕位上,遠遠地看著林天民的墓碑,他很想此刻前去給林天民獻花,可是自己怎麼都沒有勇氣。

  人群漸漸散去,但林若煙依然跪在墓碑前,老遠都能聽見她傷心的哭泣聲。

  最終,白振東還是推開車門下了車,讓坐在駕駛位上的杜玉婷有些猝不及防,她剛撐著雨傘追出去時,白振東已經走了老遠,傾盆的大雨直接濕透了他的全身,但他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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